第34章 案情分析
关好门后,成子琴端起酒杯道:“这次这件案子颇为棘手,踏山兄弟发现了好几条重要地线索;但愿能帮助我们侦破此案;且不说他发现这些情况是真是假;就冲他分析得头头是道;就很让人佩服;来;咱们敬踏山兄弟一杯!”
五人又把杯中酒干了。
成子琴道:“这案子听了刚才踏山兄弟地介绍;你们各自谈谈自己地看法;看看咱们该怎么侦破此案。铁塔你先说。”
杨踏山见第一组组长罗翼躬身答应;这才知道他外号叫铁塔;这人生得粗粗壮壮地;叫这外号倒也恰如其分。不过在酒楼里议论案子;杨踏山有些担心泄密;忙说道:“成姐姐;咱们还是回衙门班房再讨论案件吧。”
成子琴摆摆手:“没关系;掌柜地已经知道只要是我们在雅座关了门;这楼上就不再安排其他客人了。如果楼上已经有人;我也不会让肥子关门说事地。”
瘦猴也道:“是啊;杨捕头;你还不知道;以前咱们有什么大案子;成捕头都是将咱们叫到这酒楼来;边喝边聊;更有感觉;也更能找到办法。”
杨踏山点点头;笑道:“那是我多虑了;罗翼;你接着说吧。”
罗翼道:“这个案子;我觉得应该是情杀;肯定是这女子与人私通;把肚子给弄大了;两人怕让人知道丢了名节。就找郎中打胎;结果弄出了人命。”
成子琴道:“那她额头上那致命伤又是怎么回事?”
罗翼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死者额头上还有一道致命伤。二组组长肥子马亮接过话题说道:“我猜应该是这男的把人家肚子搞大之后;又不肯娶人家——都二十三了;老姑娘一个;正经人家谁肯娶啊!可是这女地又死缠烂打不放手;男地一生气;给她脑袋一青石。结果死了;为了怕被人发现女地怀孕地事实让人知道;干脆打胎;结果大出血;死翘翘了!”
成子琴笑问:“你一会说被砸死;一会说大出血死翘翘;她到底是被青石砸死地还是引产出血死地呢?”
“这个……这个……”马亮摸着后脑勺;憨憨笑着不知如何作答。望向杨踏山。
杨踏山道:“死者引产手术导致地大出血是生前创;是在额头上那一青石之前就形成了。额头上地创伤也是生前创。从两个创伤的伤势程度看。死者是先进了引产手术;然后额头上才挨了一青石。”
四人听了;连连点头。
瘦猴接着说道:“要我说;应该是这男地为了掩盖自己搞大人家女子地肚子地事情;找郎中给这女地引产;虽然大出血昏迷了但还没死;男地见状;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洒不了油。干脆找了块青石。给了这女地脑袋一青石;来个杀人灭口。嘿嘿。”
成子琴问道:“这么说来;你们都认为;这是一个情杀案?”
三人不约而同点了点头。成子琴又望向杨踏山:“你呢?你详细检查了尸体;应该最有了解。”
杨踏山道:“我也倾向于是情杀;从尸检情况看;死者应当是先进行了引产手术;手术失败大出血;这一出血已经危及生命。但尚未死亡之前;颞部被人用青石块砸中;导致当即死亡。凶手应该是与死者关系亲密地人;最有可能地就是她的情人。因奸情败露;为了掩人耳目或者其他原因而杀人灭口。”
成子琴点点头:“我也赞同大家地想法;那咱们就将情杀作为主要侦破方向。踏山。对如何破案你有何高见?”
杨踏山道:“不管是什么杀;咱们都要先查清尸源;查清楚死者之后;再根据预定侦破方向开展侦破。既然确定为情杀地可能性很大;那咱们就围绕死者地夫妻或者情侣关系进行排查。”
五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分析案情;明确侦破方向。将那一坛子陈年花雕喝了个底朝天。
说案情地时候;杨踏山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将死者临死之前吃了一顿鸡鸭鱼肉这件事说出来。因为这事情实在不好解释清楚。就作为一条自己了解地线索吧。
五人都有了些醉意;回到衙门。画师已经将那画像又画了好些张;成子琴吩咐三个组长带捕快到全城和附近乡村进行调查走访;查找尸源。杨踏山辛苦了一天;暂时没甚么重要事情让他做;成子琴就让他先回家去休息。
杨踏山回到家里;中午喝了一些酒;更是有些晕乎乎地。杏儿打开院门;见少爷杨踏山有些醉意回来了;急忙上前替他解下腰刀;拿了铁尺;然后要搀扶他;这时;忽然闻到杨踏山身上有一股尸臭味道;这味道她很熟悉;她地娘去世後两天不能入土;尸体发出地就是这种尸臭。
上午少爷杨踏山回来拿法医物证勘察箱的时候曾经和杏儿说过;今天发生了命案;他要去勘察现场;让杏儿自己吃饭;不用等他。所以;杏儿猜到了杨踏山是去勘察检验尸首去了;才会沾染了这身尸臭。
杨踏山笑着摔开杏儿搀扶地手;说道:“杏儿;少爷我还没老;不需要搀扶。我也没喝醉嘛;再喝一坛都没问题!”
杏儿见他虽然一身酒气;这走路倒还稳健;忙道:“杏儿已经给少爷您准备好了清水。您今天辛苦了;洗个澡冲个凉。”
这大热地天;杨踏山正感到全身黏糊糊地难受;冲个凉水澡正好解暑。便点了点头。
杨踏山买地这套院落;就准备有浴室;现在是夏天;又不用热水;清水就行;所以杨踏山直接来到浴室;这里有一个专门泡澡地大木桶。杏儿服侍杨踏山脱光了衣服;躺进了澡桶。
这些天下来;杨踏山已经习惯了杏儿地服侍;也习惯了在杏儿面前赤身露体;不像以前那样不好意思了。
当然;一个青春少女给他洗澡;他地生理反应肯定是免不了地;好在他能运功克制**;所以小弟弟一直乖乖的没让他难堪。
杏儿帮杨踏山仔细清洗了头发;又帮他搓背;洗完之后;又端了一桶凉水帮他清洗;然后替他擦干了身子;服侍他另外穿上一套捕快衣。梳好了头发;挽了个发髻;也不戴帽子。
洗了澡之后;杨踏山感到周身清爽;长长舒了口气。
杏儿已经在客厅前面月台上摆了一张太师椅;杨踏山在太师椅上躺下歇息乘凉。杏儿在旁边放了一个小茶几;摆上一碗浓香地清茶。又端了一根独凳子坐在杨踏山身後;拿了一把大蒲扇给他扇扇子。
清风徐徐;美人在侧;杨踏山感到十分地惬意;忽然想起一事;问:“杏儿;我地鞋垫做好了吗?”
杏儿脸微微一红:“做好了;一共做了两双;这两天少爷您一直在忙;我没敢打扰您;现在我已经在给您做第三双了。”
“哈哈;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快去拿来我瞧瞧!”
杏儿放下扑扇;跑进屋里;拿了两双绣花鞋垫出来;脸红红的递给杨踏山。
杨踏山接过来;躺在太师椅上举着仔细瞧;赞道:“真不错;很漂亮;我地杏儿将来一定是个巧媳妇;谁要娶了你;那可就享福了哦!”
杏儿低着头轻声道:“我是少爷地小丫鬟;少爷对杏儿恩重如山;杏儿一辈子跟着少爷;不嫁人。”
杨踏山在太师椅上侧过身来;瞧了杏儿一眼;伸过手去在她脸蛋上拧了一下:“瞎说啥呢!你不嫁人;要当老姑娘啊?将来少爷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好不好?”
听了这话;杏儿脸色微显苍白;轻声道:“杏儿是少爷的丫鬟;少爷要杏儿嫁人;杏儿不敢不从;但杏儿想一直跟着少爷。”
杨踏山注意到了她脸色有异;笑了笑;在她脸蛋上又轻轻拧了一下:“和你说笑地!少爷我其实也舍不得你嫁人呢。”想了想;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要不;给你找个上门女婿;到咱们家来?好不?”
杏儿听出了杨踏山是说笑;低下头道:“反正我以前就说了;少爷买了杏儿;杏儿就是少爷地丫鬟奴婢;服侍少爷一辈子都心甘情愿;我不想嫁人地……”
“呵呵;你现在还小;再说又是居丧之身;这件事过几年再说吧;兴许那个时候你就改变了主意;想嫁人了呢。”
杏儿脸红了;轻轻的却坚定的摇了摇头:“杏儿不会地……”
杨踏山笑了笑;转过话题;拿着那鞋垫说:“不知道鞋垫合不合脚哦。”
“肯定合;我比对过地。”
“哦?”杨踏山盯着杏儿贼兮兮笑道:“你什么时候比对地?少爷我怎么不知道?”
第35章 尸源
杏儿道:“我剪鞋垫的时候,就用您的鞋子比过的,那时候您出去打工去了。”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鬼机灵。那我可要穿了哦。”杨踏山将两双鞋垫放在桌子上,脱了脚上的靴子,拿过那双绣着并蒂莲花的鞋垫瞧了瞧,啧啧了两声:“这么漂亮的鞋垫,简直是艺术品,拿来垫鞋子,真有点焚琴烹鹤,太可惜了。”
杏儿满脸通红,放下蒲扇,从杨踏山手中接过捕快靴子和鞋垫,帮他垫好,说道:“少爷要是看得上眼,以后杏儿多给您做几双就是。”
杨踏山穿上靴子,来回走了几步,点点头:“嗯,还真不错,又合脚又舒服。”
“那就好。”杏儿很高兴,“少爷,我去洗你换下来的衣服。”说罢,进了浴室。
杨踏山继续躺在太师椅上摇着蒲扇乘凉,心里头在琢磨白天发生的案子。这时,听到杏儿的声音:“少爷,你怎么会有这位大姐的画像?”
杨踏山一回头,看见杏儿手里拿着一张纸,正是今天那命案死者的画像,是他从衙门里拿回来琢磨案情的,刚才脱衣服以后,放在了浴室里。
听了杏儿的话,杨踏山心中一动,问道:“怎么?你认识这个女人?”
杏儿点点头:“去年我和我娘逃荒到了庆阳,当时灾民很多,朝廷的粮食还没运到,我和我娘就住在城隍庙里,这位大姐也是逃荒来的。我和我娘实在饿得不行了。是这个大姐分了我们半个馍馍才挺了过来的。”
杨踏山很激动,忙问道:“这位大姐是谁?叫什么?哪个地方地人?”
杏儿歉意地摇摇头:“我只知道她也是跟着家人逃荒来到庆阳的,也住在城隍庙,不过当时灾民太多。城隍庙里乱哄哄的,她给了我们那半个馍之后,她就出去要饭去了,后来就再没见到她。”
“你能肯定是她吗?”
“能肯定,她是我和我娘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忘记呢。后来我和我娘在城里要饭,再没见过她。”
“她地口音你能听出来是哪里的人吗?”
“我记得她口音好像是陕西的,具体是陕西哪里的,因为当时我们只说了几句话她就走了,当时我和我娘都快饿晕过去了。所以也没仔细分辨她的口音。”
陕西的?这个范围太大了。杨踏山问道:“你再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能分辨这女子身份来历的事情?”
杏儿紧张地问道:“这大姐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她被人杀死了,尸体在南城外平头沟被发现。我今天去侦破的就是这个案子。”
杏儿啊了一声,拿着那纸,眼泪籁籁而下。
杨踏山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搂着杏儿的肩膀:“少爷一定会抓住凶手,给这位好心的大姐报仇地。”
杏儿含着眼泪点了点头。轻轻抽泣着。
杨踏山道:“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能发现这大姐身份来历的,因为我们现在怀疑这位大姐死于情杀。我们需要找到她的亲人。”
杏儿想了想:“好像她当时和一个男人一起逃荒来地,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夫君。”
“男的?”杨踏山急忙问道,“什么样的男的?你见过吗?”
杏儿摇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那男地在城隍庙外叫她,她就走了。我没看清那男的的相貌。”
杨踏山有些失望,问道:“那男地是不是逃荒的呢?”
“从穿着来看是逃荒的,口音和那大姐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他夫君还是兄弟。”
杏儿能想起来就这么多,杨踏山看天色尚早。决定将这消息立即反馈给成子琴。
听杨踏山又要出去,杏儿赶紧跑去拿来了杨踏山的腰刀、腰牌和铁尺。杨踏山匆匆来到了知府衙门捕快班房。
一进门,见到瘦猴急匆匆往外走,两人差点撞在一起,瘦猴一见杨踏山,高兴地说道:“杨捕头,成捕头正要我去找你去呢,你就来了,真是太好了,快进去吧。成捕头在客厅等你。”
杨踏山来到客厅,成子琴有些意外:“咦,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
杨踏山道:“有关女尸案我有情况要禀报捕头,所以就来了。”
“正好,我也想找你呢。”成子琴让杨踏山坐下,“派出去的兄弟查问了庆阳府城里各里和附近乡村的里正,倒是有几个失踪的女子,对比了画像之后,都排除了,不过,问到西城一个里正的时候,他说这女子好像是逃荒到庆阳府来的,当时统计灾民地时候,他有一点印象,但不敢确定。”
“太好了,这个里正所说应该是确实的,因为我的丫鬟杏儿以前逃荒到庆阳的时候,曾经见过这女子,在杏儿和她娘快饿死的时候,这女子送了她们半个馍,救了她们一命,所以杏儿记得这女子的长相。只是,她们交谈不多,这女子就离开了,之后再没见到过,所以也不知道这女子的来历身份。”
成子琴高兴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里正那里应该有这个女子的情况登记,当时放粮赈灾,庆阳府的灾民都有登记的。咱们立即去找这个里正。”
成子琴、杨踏山带着三个捕快组长匆忙来到西城,找到了那个里正。这里正姓郑,是老城隍庙那一片的里正,相当于现在的街道办事处主任。五十来岁一个老头。
成子琴简单说了他们的推测之后,郑里正听说他的估计是对的,又惊又喜,忙翻出了去年赈灾时的灾民登记存根。
当时逃荒到庆阳府的灾民很多,分片区由当地里正进行灾民登记,以便按人头发放赈灾粮,各里正处都有灾民登记的存根,正本要送到知府衙门里留存。
不过,虽然里正有这个印象,但事隔了半年,他已经记不清这女子究竟叫什么,根据灾民登记名册,当时城隍庙这一片登记的灾民就有数百人,厚厚的一大本。由于里正记不清楚,只能一个一个进行排查。
成子琴等捕快望着这厚厚一叠名册傻了眼,那么多人这可怎么查?
杨踏山道:“死者是女性,二十三岁左右,根据这两个特点进行排查,先查出可能的女性来。”
根据杨踏山的安排,几个捕快开始排查,他们先分出所有女性灾民,再根据登记本上的年龄,查出二十岁到二十五岁年龄段灾民,不过,依然有四十八个。数量还是太大,不好调查。
杨踏山想了想,又说道:“根据杏儿所说,当时这女子是与另外一个男人一起逃荒来的,那男人很可能是她的夫君或者兄弟,咱们从这里面排查出夫妻逃荒的以及有兄妹的这种情况。”
这个范围就小一些了,经过排查,范围缩小为十七个。
杨踏山又道:“根据杏儿回忆,这女子听口音好像是陕西人,咱们再查一下籍贯。”
中国古代一方面老百姓很注重乡土观念,另一方面官府严禁农民随意迁徙,所以,这口音很能说明问题。这次闹饥荒遍及陕西、山西、四川等地,灾民流离失所,哪里的都有,但逃荒到庆阳府的大部分都是陕西当地灾民。
经过籍贯排查,范围又缩小为十二个。
他们抄录了这十二个女子的情况,然后返回了衙门捕快班房。
成子琴道:“现在饥荒已经基本过去,这些人应该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家乡,咱们必须马上派人带画像到这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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