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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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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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贺喜的两个女儿坐在另一侧,长得倒也乖巧。彭贺喜介绍了两个女儿之后,歉意地说道:“贱内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所以不能出来迎接贵客,还请爵爷恕罪。”

    “无妨无妨。”杨秋池客套了几句,指了指正在那东张西望的宋芸儿:“这是小妹宋芸儿,有失礼的地方还请彭翁您不要在意。”

    “呵呵呵,爵爷过歉了,令妹英姿飒爽,让人敬佩,连爵爷的这小丫鬟,也都是美丽绝伦,比起老朽的两个女儿,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哈哈哈”

    杨秋池看了看身旁的宋芸儿和红绫,也附和着彭贺喜大笑了起来。

    杨秋池说道:“没成想彭翁是咱们省右布政使吴大人的表叔,我们巴州还有您老这等人物,真是我们巴州的骄傲啊。”

    彭贺喜哈哈大笑,捋着长髯道:“爵爷真是太客气了,我听表侄慈仁经常说起过爵爷您,说您年轻有为,少年才俊,颇得皇上赏识,年纪轻轻就当了镇远伯,将来出将入相,那是顺理成章的了。老朽听了很是佩服,有心结识爵爷,又恐太过唐突。这才通过表侄连络,希望爵爷不要怪老朽不耿直才好啊。嘿嘿。”

    “彭翁说的哪里话来,这可真让杨某汗颜了。”

    说罢,两人都是哈哈大笑。

    说罢闲话,请入酒席。这宴席丰富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杨秋池这等已经见多识广的都有些咂舌。一顿饭吃下来,杨秋池给这顿饭简单的算了一个帐,如果自己仅仅是个一般的知州,恐怕要花去自己半年的俸禄。看来这个彭贺喜还是很有钱啊。

    第二天,杨秋池早早就醒了,乡下比城里清静得多,只有偶尔的几声鸟鸣,一切还都是静悄悄的。他很喜欢这样的早晨。

    杨秋池轻手轻脚要起床,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很是轻柔,可红绫还是醒了,揉了揉眼睛:“老爷,你已经醒了啊!”歉意地一笑,“这地方太好睡觉了,没有衙门的云板响……我都……我都睡过头了,真是的。”说罢就要起身。

    杨秋池在她光滑的香肩上一按:“好了,你们奶奶已经回武昌了,现在就咱们两个人,你不用象以前那样早早起来伺候我们的。”

    “那怎么成啊,奶奶走之前吩咐了的,要绫儿好好照顾老爷的。”红绫微微一笑,躲过杨秋池的手掌,翻身下床,背着身匆匆穿好了衣裙。然后服侍杨秋池穿好了衣袍,打来热水服侍他洗漱。

第343章 码头横尸

    外面的晨雾还好浓,杨秋池很喜欢这样的早晨,信步出门,红绫跟在他身后目南宫雄等六个贴身护卫,四下散开,跟着各自小心警戒。

    杨秋池漫步走着,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头一天是夜里来的,没有好好的看周围的景,如今看起来,就眼前所见的,虽然不及自己武昌的豪宅,却已经远胜自己的巴州知州府。

    他和随行的人被安排住在一个叫“池敬斋”的单独小院里,院子本身不大,但是处处体现了主人的细心,就连院中那一株杨秋池最喜欢的栀子树,好象也是刻意为杨秋池准备的,还有正在盛开的各色花卉,把这个院落装点的甚是美丽。

    走出院子,杨秋池信步走到一个长廊,这个长廊最吸引杨秋池的地方除了精美的雕刻和镂空的花纹,便是这些长廊石碑上的诗词了,大都是前朝的大家手笔,看来这个土财主彭贺喜还不是一个粗人。

    长廊还没有走完,杨秋池就发现彭贺喜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手上握着两个铁球,微笑着健步向他走了过来。

    “爵爷,昨夜睡得可好?”彭贺喜躬身施礼,问道。

    “呵呵,彭翁的庄圆拾掇的真是让杨某没有心情在卧榻之上来耗费时光阿,这样的美景定要出来一一的领略过,才算没有白来一遭。”

    “呵呵呵,爵爷谬赞了。”

    两人一道走出长廊,在一处景色绝妙的假山前坐下。

    坐在石亭上时,朝阳已经穿出云雾。这样的天气坐在户外。品着彭贺喜特意准备的龙井,真是惬意得很。

    两人正聊着,这时一个家丁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见杨秋池在。赶紧退到一旁,也不敢声张,彭贺喜眉头一皱,盯了他一眼,示意那人过去说话。

    那家丁走到彭贺喜身边,俯首在他耳朵边正准备说话,彭贺喜摆摆手:“有什么事情在杨大人面前说就是,有什么大不了地。”

    家丁喏喏连声:“是……是……这样的,方才彭四的一个手下来报告,说是彭四昨天晚上死在码头上了。尸体现在……还在……在老场码头。”

    “什么?彭四死了?怎么回事?怎么死的?”彭贺喜吃了一惊,问道。

    那家丁畏畏缩缩道:“小人也不清楚。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彭贺喜看了看杨秋池,见他面色平静。并没有什么惊诧之处。

    其实,杨秋池肚子里一个劲叫倒霉,自己怎么跟那些扫把星大侦探似地,走到哪里哪里死人,真是晦气。

    不过。自己这一趟来,可不是到乡下来度假来了,出事情就表明有事情。所以脸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留了心。

    “杨大人,这个彭四是我一个本家,是我前两年请来帮我在老场码头管些杂事的,为人嘛……倒还过的去,怎么就死了呢,这可怎么办……?”眼望着杨秋池。

    杨秋池笑了笑,吩咐道:“立即派人保护现场,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自己是巴州父母官。自己的地盘出了人命案,还不清楚是不是他杀,这肯定得自己去料理了。这么惬意的早晨就这样给毁了,不免有些可惜,不过,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在他当年当法医的日子,那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

    彭贺喜连忙答应,吩咐下人立即去照办。

    杨秋池让红绫回房去,有夏萍带领的女护卫队保护,没有什么问题的,自己带着南宫雄等男护卫队出发去勘查现场。

    宋芸儿刚才在圆林里练功去了,回来之后就找不到了杨秋池,正因为杨秋池将她甩下独自逍遥去了而嘟着嘴生闷气呢,听说出了命案,大喜地叫着要跟着去。

    杨秋池苦笑着摇摇头,换成别地女孩子,听说命案,脸都吓白了,哪还敢靠拢瞧热闹的,也只有她这种假小子,才会对命案勘查抓捕之类的这么感兴趣。

    命案现场在恩阳镇下游地老场码头,这里的人大多在彭贺喜家世代为奴。

    等杨秋池和彭贺喜坐着轿到老场码头时,码头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彭贺喜下了轿,见到处都是人,顿时勃然大怒:“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在这里做什么?等着发工钱吗?哼!你们这样走来走去,现场都让你们这些蠢货给破坏了!搞什么鬼,除了发现尸体的人之外,其余无关的都给老子爬开!”

    这话说的虽然粗俗,却也让杨秋池不禁对眼前地这个老人刮目相看,毕竟这时代不是人人都明白保护命案现场对案件侦破的重要性。

    彭四的尸体躺在码头台阶边上,不远处是几处码头苦力奴仆们住地工棚。

    杨秋池让彭贺喜在远处等候,自己带着宋芸儿来到尸体旁边。

    尸体俯卧,上身着青蓝长褂,下身是灯笼黑绸长裤,较为整齐。腰以下在台阶上,,双脚微分伸直。上半身趴在台阶外的泥地上,双手微微分开于两腿侧。

    头部位置有一低洼水潭,彭四的一颗脑袋脸朝下淹没在这滩水塘中。水淹至耳部。头发有些凌乱,有揪扯过的痕迹。

    尸体和水潭四周有些零散的脚印。

    杨秋池从怀里摸出一双薄薄的手套戴好,这是他教红绫用丝绸作的,随身带了一双在身上,以防临时发生案件勘查之用。

    他小心地捧住死者头颅,试图转动,发现颈肌尸僵强直度已经很高。慢慢放下,抓住尸体体侧的一只手,试图弯曲,发现尸僵已经形成。又抓住一条腿弯了一下。并晃动了一下死者的脚踝,确定厚僵已经发展到了腿部。

    这说明尸僵是下行性地,几乎已经布满全身,单就这一点看。死亡时间应该在八小时左右。

    小心地将尸体反转过来,观察了面部颜色,接着分别翻开眼帘和嘴唇查看,又仔细查看了脖颈。

    接着褪下尸体衣裤,死者面部、胸腹部大腿前侧已经出现了厚斑。这符合尸体俯卧姿态尸斑应该出现地位置。

    用手指按压了一下厚斑,发现厚斑不易褪色,结合尸斑、尸僵和尸冷情况,初步判断彭四是深夜十二点左右死亡的。

    宋芸儿一直跟在他身后,睁大眼睛瞧着他检验尸体。

    杨秋池站起身来,盯着尸体想了想。说道:“芸儿,你跟我这么久了,你判断一下。这个人是怎么死的?死因是什么?是自杀、他杀还是意外事件?”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宋芸儿脑袋都大了,想了想,说道:“应该不是自杀。”

    “为什么?”

    “没人会选择把脑袋埋在码头地一个臭水洼里淹死这种方式来自杀,那也太恶心了,恐怕叫花子都不会。更何况他穿的像模像样的,不过,那件褂子脏兮兮的好像好久没洗过一般。跟他下身的灯笼黑绸长裤可不般配。”

    杨秋池点点头,赞许地说道:“芸儿观察得很仔细,这的确有些让人费解。你接着分析,他是怎么死的?”

    宋芸儿蹲下身,仔细把尸体上下左右查看了一遍,学着杨秋池以往的习惯动作摸了摸下巴,沉思了好一会,站起身,苦笑着摇摇头:“哥。我不知道。”

    “为什么呢?”

    “他没有明显锐器或者钝器外伤,看不出是怎么死的。”

    “会不会是淹死的呢?”杨秋池微笑着启发道。

    “不大像,上次我们在巴河边上检查那具浮尸地时侯,你就说过,淹死的人,口鼻处会有蕈样泡沫,就像螃蟹吐的泡泡似地。这人口鼻没有,所以不是淹死的。”

    杨秋池说:“你能注意到淹死的人口鼻处的蕈样泡沫,这很好。不过,单凭这一点,不能断定是否溺死。因为淹死的人口鼻处地蕈样泡沫出现的机率也只有一半左右。有一半溺死的人不会出现这种泡沫。”

    宋芸儿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冷水进入落水人地呼……呼吸道,刺激粘……粘膜,会分泌出大量的粘液,与吸进去的水还有呼吸道、肺里的空气混淆搅拌,就会形成这种泡沫吗?既然都是落水,怎么有一半的人不出现这种情况呢?”

    宋芸儿的记性很好,要不然也成不了武功天下第一的柳若冰的唯一爱徒。杨秋池尸检的时候说过地神神叨叨的话,她都记住了,虽然不太会用,只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

    杨秋池微笑着看着她:“芸儿很聪明,我以前说的那是出现蕈样泡沫的原因。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样,有的人呼吸道粘膜不敏感,就不会出现大量粘液或者出现得非常少,这样就不会出现这些泡沫了,还有些溺液对粘膜的刺激没那么大,还有些‘干溺’的溺死者还来不及将水吞进呼吸道和肺里,就死了,也不会出现。”

    宋芸儿更是奇怪:“溺死的人……,这怎么会呢?”

    “会,而且并不罕见。”杨秋池和宋芸儿解释法医学常识的时侯很耐心,他很希望宋芸儿能成为自己的好帮手,“这种人的神经特别敏感,因冷水刺激引起反射性迷走神经抑制,导致心脏骤停而死亡。这叫水中休克死。简单地说,这种溺死者其实不是淹死的,而是被吓死的。”

第344章 拿不准的死因

    宋芸儿觉得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又问道:“哥,那这人难道真的是淹死的吗?”

    “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得解决一个问题,这么个小水洼,能淹死人吗?”

    “当然能,将他制住,再抓住他的头按在水里,一会就淹死了。”宋芸儿身负一流武功,对这种事情当然看得很轻松。

    杨秋池笑了笑:“那这人必须要和你一样厉害才行——我估计这世界上恐怕是找不到了。”

    “德性-!”宋芸儿歪着脑袋得意地嗔道。

    “嘿嘿,要不然,这个人必须力气明显比死者大,否则,如果两个人都没有武功,体力相仿,要把一个人按在小水洼里淹死,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倒是。”宋芸儿点点头。指着死者后脑凌乱的头发,“我看他这头发倒象是被人抓过似的,说不定就是被人抓住了按在水里淹死了。”

    杨秋池道:“这么说,你认定死者是被淹死的了?”

    宋芸儿嘻嘻一笑:“不敢肯定,我是根据你说的猜的。”

    “老是跟着我的话来猜,那有什么出息,这回你根据自己的思考,自己判断一下,不对的我会告诉你的。”

    “嗯!好啊。”宋芸儿蹲下身,又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尸体,自言自语道:“死者身体没有明显的锐器和钝器伤,所以不是被人打死或者用刀捅死的,他衣着比较完整,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地上也没有搏斗地抓痕踢踏痕迹,所以,不太可能是被人按在水洼里淹死的。”

    宋芸儿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杨秋池。见他眼中露出赞许的目光,心中多了几分自信,接着说道:“刚才哥说了,溺死的人有一半地机率不会出现蕈样泡沫。根据哥的话,可以这样理解:出现了蕈样泡沫,很可能是淹死的,但没有出现,则不能当然地排除溺死,所以,他很可能是溺死的。”

    说到这里。宋芸儿又觉得不对,自己刚刚才说他不是溺死的,怎么后面又说是呢。尴尬地笑了笑,抬头看着杨秋池,见他并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却也不说话。

    宋芸儿心中这才略微有些放心,想了想。眼睛一亮:“对了!他是淹死的,但不是被人按在水里淹死的,而是他醉酒了或者突然生病了。昏倒在水洼里淹死的!”宋芸儿跳了起来,笑嘻嘻对着杨秋池道,“哥,芸儿说得对不?”

    杨秋池赞许地点点头:“你分析得很好,也很有道理,并且,这种可能也完全存在。”

    宋芸儿很得意,随即又想起一件事:“对了,除了醉酒、生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中毒,他中了剧毒……不对,中了剧毒那就是毒死的,不是淹死地了,可能是中了mi魂药,昏迷了淹死的。对不对?”

    杨秋池点点头:“完全有这种可能。不过,你刚才说了三种可能——醉酒、突然生病、中mi魂药。那究竟是哪一种呢?”

    宋芸儿挠了挠头笑了:“这……这我就不知道了。”

    杨秋池赞道:“你能分析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蹲下身,指着死者的脸部,说道:“这人应该不是淹死地,因为他的脸部没有出现窒息死亡的症状。”

    “窒息死亡的症状?窒息是什么啊?”

    杨秋池作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窒息简单地说就是外力寻致不能呼吸而死亡。溺死多数情况下也是不能呼吸寻致窒息死亡地,所以,也会出现一般的窒息症状,比如颜面青紫,面部皮肤、两眼球、睑结膜穹窿部、唇粘膜内面、牙龈粘膜有出血点等等。”

    宋芸儿仔细看了看死者的脸部,说道:“好像这人没有出血点哦。”

    “所以,初步判断,这人不像是被淹死地。”

    “那就奇怪了,这人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下子连宋芸儿自己都弄糊涂了。

    杨秋池摇摇头:“根据现在的情况,我也很难下判断。”

    “为什么?”宋芸儿急了。她跟了杨秋池这么久,还没听他说过他自己都不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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