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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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妾记-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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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案,更让宋芸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一大早就找她爹说要去找杨忤作玩。

    宋知县正准备叫人去找杨秋池来衙门见面说事,正好宋芸儿想去,便道:“好啊,爹正好要找杨忤作,你去叫他来衙门,我有事找他。”

    “好!我去替你叫他!不过,忙完了你得让他和我玩哦!”

    “什么话!”宋知县笑道,“你,你一个小姑娘,找个大男人玩,有,有什么好玩的?”

    “你别管!反正我要和他一起玩!好不好嘛!”宋芸儿抓住宋知县的手臂,一个劲摇晃。

    “好好好!只要没有公事,你,你尽管找他玩就是!这,这总行了吧?”

    “哎!”宋芸儿高兴地答应了一声,象小鸟般飞出了内衙。

第二十九章 大懒虫

    宋知县带着跟班长随,慢慢踱向内衙门口。

    这内衙在衙门的北面,是县太老爷的住处,有专门的院子与外面的办公区分开。

    内衙门口有门子长随看守。听到三梆梆子响,知道老爷要出来了,早已出门房,打开内衙大门,然后站在门边恭身而立。

    宋知县出了内衙,穿过二堂和大堂,就到了签押房。书吏衙役们已经站在签押房门前,见老爷过来,齐声施礼。

    宋知县摆摆手,进了签押房,金师爷已经在里面批阅昨日放告收上来的状纸,将符合立案标准的状纸放在一边,等待知县老爷勾批。

    —————————

    宋芸儿叫看大门的门子带自己去杨忤作家。那门子叫来衙门驾车的,两人坐了一驾马车,直奔西城门。那片贫民区路太窄,马车是去不了的。两人只能下车步行,转了好半天,终于到了杨秋池家。

    站在院子门口,宋芸儿扯着嗓门喊:“嗳!杨忤作,起床了没有?我爹叫你去衙门呢!”

    院子里的小黑狗钻出狗窝,跑到栅栏门边,看了宋芸儿一眼,它知道现在这个女孩子不会再为难自己了,便又小步跑到门边,用前爪抓着门缝,嘴里呜咽着,仿佛在通知主人有客人来了。

    这天早上杨秋池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边的被子里空空的,冯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杨秋池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

    冯小雪听到声音,从外间撩门帘走了进来:“夫君,你醒了,我给你做好早饭了。”杨秋池一听,光着膀子坐起身来,瞌睡还没醒,坐在那打盹。

    大白天的夫君这个样子,冯小雪还是有点害羞,不敢看自己夫君的身子,走到大立柜前,打开柜子,从里面那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青布衣裤出来,放在床头:“你的衣裤放在这里了。昨天的脏了,我拿去洗了啊。”

    杨秋池闭着眼睛垂着脑袋点点头。冯小雪弯腰抱起杨秋池的那堆衣裤,手碰到了杨秋池昨晚上放在衣服堆里的手枪和数码相机,拿起那沉甸甸的手枪问道:“夫君,这是什么啊?”

    杨秋池睁开眼睛,看见她拿着手枪,枪口对着她自己,正在好奇地眯着眼睛往枪眼里瞧,吓了一大跳,幸亏手枪子弹没上膛,还关了保险,不敢大声吼,怕吓着她:“小雪,那是一种暗器,是我防身用的,快放下。”

    冯小雪一听是暗器,连忙把手枪小心地放在衣服堆里。

    杨秋池向她招招手,冯小雪走到炕沿边上坐下,扬着脸望着杨秋池。

    杨秋池搂过冯小雪,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冯小雪羞涩地低下了头。杨秋池说道:“小雪,你刚才看见的那暗器非常危险,你以后千万不要碰,我害怕会伤到你。”

    冯小雪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杨秋池:“小雪记住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宋芸儿的声音。冯小雪站起身抱着脏衣服出了房间。

    杨秋池没听清外面的人喊什么,还是没睡醒,一头倒下去,继续假寐。

    外面传来冯小雪的声音:“你们二位找我夫君吗?”

    “你夫君?”宋芸儿的声音。

    “是啊,杨忤作就是我夫君。”

    “哦~!”宋芸儿拖长了声音,“门子,你告诉她,我是谁。”

    紧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位是咱们广德县县太老爷的千金。”

    “啊!”冯小雪慌乱的声音,“娘!有贵客来咱家了!……你们快快请进!”

    脚步声进了院子,接着是杨母苍老的声音:“小姐来了,老身这里有礼了。”

    “不用客气的,杨忤作呢?”

    “小儿还在屋里睡觉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赖在床上!起来起来!”

    里间的门帘被人撩起,宋芸儿飞了进来:“嗳!大懒虫,还不起床!”伸手就要去掀杨秋池身上的棉被。

    “喂喂!你干什么啊!人家还在睡觉呢!”这疯丫头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杨秋池赶紧抓住被子。

    “睡你个鬼大头!快起来,我爹叫你去,有事情!”宋芸儿在棉被上拍了一巴掌。

    “好好好!那你也得让我起床吧!”

    “你起你的,我又没拦着你!”宋芸儿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大小姐!你这样我怎么起来啊。”杨秋池苦着脸,低声道,“我没穿裤子的!”

    宋芸儿一愣,随即脸一红,啐了一口,起身逃出了房门。

    冯小雪和杨母在外面招呼两人坐下喝茶,趁这机会,杨秋池一骨碌爬起来,三两下穿好了衣服,将手枪仍旧栓在青布短衫里面的腰间裤带上,数码相机放在大衣柜里,然后出到外间,对宋芸儿和那门子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宋芸儿脸还有些红晕,扭过头去不理杨秋池。那门子却站起身来,向杨秋池叉手施礼:“见过杨爷!”

    哦?我成了杨爷了?杨秋池有些意外,连忙还礼。他不知道,昨天下午他连破两件大案,宋知县对他十分器重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衙门,现在县太老爷的千金亲自上门请他,可见杨秋池的身份很快就会发生变化。这门子最会见风使舵,口称杨爷,其实,杨秋池此时的身份只是一个忤作小学徒,与这“爷”字无论如何也粘不上边的。

    冯小雪端了一盆热乎乎的洗脸水,放在洗脸架上,木盆边上搭着一条洗脸毛巾:“夫君,洗脸吧!”

    杨秋池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还没刷牙呢!”

    冯小雪向灶台边一努嘴:“都给你准备好了,在那里呢。”

    灶台边只有一个瓷婉,装了一大半清水,水里插了一根杨柳枝。

    “这怎么刷牙?”杨秋池问道,不知道明朝有没有牙刷,先问问看:“家里没有牙刷吗?”

    其实,在明朝,已经有专门制作、销售牙刷的店铺。那时的牙刷是用木头等材料,在头部钻两行毛孔,在孔里塞上马尾。和现代的牙刷已经很相似。

    杨母接过话说:“买米的钱都不够,哪有钱买那些东西啊。”

    杨秋池道:“可这杨柳枝怎么刷牙啊?”作了个挖土的动作,“难道用树枝在里面乱掏吗?”

    冯小雪扑哧一声笑了:“你连怎么刷牙都忘了啊?”从碗里拿出杨柳枝,用牙齿咬开,露出了里面许多细小的纤维,然后递给杨秋池:“行了,就用这个刷。”上前一步,在杨秋池耳边又轻声说道,“夫君,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买好的啊。”

    用杨柳枝刷牙,这可从来没试过,杨秋池端着那碗清水,走到院子边上,费了半天劲,才将口漱好回到屋里,将瓷碗放在灶台上,然后洗脸。

    等杨秋池洗完脸,冯小雪说:“夫君,吃早饭吧。”又对冯小雪二人说道:“您二位也随便吃一点吧。”

    宋芸儿已经等得老大不耐烦了,没理冯小雪,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杨秋池的手:“走啦走啦!我爹等你去,你还慢条斯理吃东西!等一会我请你吃好了!”不由分说,拉着杨秋池就往屋外走。

    杨秋池知道这千金大小姐是个急脾气,又身有武功,再说,县太老爷叫自己去,那还真是耽误不得的,边往外走边对杨母和冯小雪说:“娘、小雪,你们自己吃吧,我去衙门去了。”

    院子里小黑狗汪汪叫了两声,蹦蹦跳跳跟在了杨秋池身后。

第三十章 攀亲

    三人坐马车来到衙门,进大堂转到签押房。在刑房里找到了正在审阅勾批状纸的宋知县,旁边坐着的是金师爷。

    宋知县见到杨秋池,满面春风说道:“杨忤作,不,杨贤侄,你来了,咱们到花房说话。”金师爷也站了起来,抱拳施礼。

    杨秋池一听宋知县的称呼,真有些受宠若惊的味道,不光是他,刑房里所有的书吏衙役们都惊呆了,县太老爷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对这小忤作口称贤侄,那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忤作什么时候成的宋知县的侄儿的。

    书吏们一点都没猜错,宋知县就是要造成这种效果,才故意在书吏们办公的地方之一的刑房里等杨秋池,然后当面这样称呼,造成自己对他十分器重的印象。

    果然,众书吏衙役们都纷纷起立向杨秋池拱手致意,杨秋池急忙抱拳还礼。

    宋知县呵呵笑着,对他们忙完了,看了旁边金师爷一眼,然后一手拉着杨秋池,并肩走出了刑房。

    宋芸儿也搞不懂他老爹怎么叫这小忤作是贤侄,那这小忤作不成了自己的哥哥了吗。人多不好问,只能跟在两人后面出了房门,穿过天井,来到花房。这花房是宋知县专门会见贵宾的地方。

    分宾主落座之后,宋芸儿也坐在杨秋池身边的椅子上。小黑狗趴在杨秋池身边,不时地四处张望。

    宋知县说道:“贤侄,你昨晚给伯父我送炖老虎肉来,真是难得你一片孝心啊。”

    杨秋池一边客气着,一边纳闷:贤侄?伯父?这都哪跟哪啊。杨秋池一头雾水,这知县大人怎么和自己攀起亲来了,但是,他姓宋,我姓杨,这怎么也扯不上伯父贤侄上面来吧。

    宋知县看出了杨秋池的疑惑,笑了笑,看了一眼金师爷。金师爷会意,轻轻咳嗽了一声:“杨兄弟,其中原委你还不知道吧?”

    杨兄弟?连这鼻孔朝天的刑名师爷都对自己这般客气,杨秋池更是搞不明白了,摇了摇头。

    金师爷摇了摇折扇,续道:“杨兄弟,你老家是广德县杨家村吧?”

    “是啊。”杨秋池点点头。幸好昨天晚上,杨母说起过回老家的事情,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这就对了,杨家村的杨老太爷,也就是你们杨氏族长,与咱们知县大老爷是故交,而且不是一般的故交哦。”金师爷摇着折扇,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

    杨老太爷?就是那个逼着自己生儿子,不生儿子就不让进杨氏祠堂的杨老太爷?怎么绕到这里来了?

    金师爷见杨秋池还是傻乎乎的样子,站起身来,走到杨秋池面前,低下头,故作神秘状:“你知道吗?你们杨老太爷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顿了顿,轻轻吐出了几个字:“他可是丁寅年的举人!”

    杨老太爷是举人?看不出这硬逼着自己纳妾的杨氏族长,还曾经中过举。

    举人到底怎么样,杨秋池脑袋里没多少概念。中学时读过《范进中举》,就知道好像举人很了不起,能让范进都发了疯。

    金师爷又道:“你知道咱们知县大老爷是什么出身吗?”

    杨秋池傻傻地摇摇头。

    金师爷抬起身,踱着方步走到宋知县身边,折扇一收,一脸钦佩地看了宋知县一眼,说道:“咱们知县大老爷,也正是丁寅年的举人!”

    “哦?那宋知县和我们杨老太爷是一块中的举人喽?”

    “正是!”金师爷笑咪咪说道,“这叫做‘同年’,也就是说,你们杨老太爷和咱们宋知县,是同榜举人,是同年啊!”

    杨秋池有点明白了,敢情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原来是同一年一起考上大学的毕业生,这同榜举人只不过是两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录取公告上而已。

    宋知县接过话头,有点结巴地笑咪咪说道:“是啊,你,你们杨老太爷与我是同年,虽,虽然没有深交,本,本官对杨老太爷也是神交已久,借此缘分,称,称你一声贤侄,还,还是妥当的吧?”

    杨秋池没见过杨老太爷,不过,既然宋知县与杨老太爷是同年,又称自己是贤侄,那杨老太爷应该没多老,辈份上应该和自己的父亲是叔伯兄弟,只不过考中举人,才当了这杨家村的族长。

    宋知县绕了这么大一个弯来攀这门亲,怎能推辞呢,反正看他一把胡子,叫声伯父也不吃亏,脑袋转得快:“那是当然,多谢大人抬爱。”站起来,学着古装电影里的书生模样,躬身说道:“伯父在上,小侄这厢有礼了!”装样子就要下跪。

    宋知县连忙笑呵呵上前扶住杨秋池的双臂:“免了免了!”杨秋池心里想:可不免了吗,你还真指望我给你下跪啊。

    见过礼两人落座。宋芸儿一直在旁听他们说话,有点不明白,怎么绕来绕去,这小忤作成了爹的贤侄,那不就是自己的哥哥了吗?等杨秋池落座之后,拉了杨秋池一把:“嗳,那你以后就是我哥了?”

    没等杨秋池说话,宋知县已经笑道:“那,那是当然,芸儿,还,还不见过你哥!”

    宋芸儿很高兴:“好啊!”抱拳施礼:“哥!小妹有礼了!”杨秋池也抱拳还礼,众人皆笑。

    宋知县问:“贤侄,你最近可曾回杨家村见老太爷?”

    “见是见过,只不过……”杨秋池一幅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宋知县惊问。

    “老太爷逼我纳妾,说是如果我没有后代,今后就不让我进杨氏祠堂。”

    “哦?贤,贤侄成亲几年了?没,没有子息吗?”宋知县很关心地问道。

    “都四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侄儿媳妇就是怀不上孩子。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哦~!”宋知县拉长了声音,“既然是这样,那还是应该纳妾的,你们老太爷说的一点没错。”站起身来,慢慢踱着方步,“既,既然侄媳妇不能生育,那,那你还是应该听,听从你们老太爷的意思,尽,尽早纳妾才是。”

    “纳妾啊?”杨秋池苦着脸点点头,心里却笑兮了,“这个……”

    “怎,怎么了?有何难事,尽,尽管告诉伯父我,我,我替你作主!”

    宋芸儿板着脸叫了声:“爹~!看你!我哥他不愿意纳妾,你费个什么劲啊!”

    宋知县喝道:“胡闹!你,你怎么知道你哥他,他不愿意?大,大人说话,你个小,小孩子不要插嘴!”

    “哼!”宋芸儿虽然任性,却不敢公然违抗老爹的命令。噘着个小嘴在一旁生闷气。

    宋知县转头看着杨秋池,十分慈祥的样子说道:“贤侄,你自己说说,你愿不愿纳妾,给你们杨家传宗接代呢?”

    杨秋池看了宋芸儿一眼,低下头,一幅为难的样子:“大人,不,伯父,不是小侄我不愿意,实在是……实在是家境贫寒,无钱纳妾啊。”

    宋芸儿笑了:“没钱纳妾最好,一个男人要那么多女人干什么?”

    宋知县一瞪眼:“小,小孩子知道什么?”宋芸儿见父亲动怒,不敢再接口说话。

第三十一章 赏个小官

    宋知县继续教训着宋芸儿:“圣贤孟子就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舜不告而娶,为无后也,君子以为犹告也。’汉赵岐亦云:‘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三不孝也。三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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