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边上茅草灌木枝不断划割着杨秋池的手臂,留下了一条条小口子,杨秋池颠簸一路,脑袋倒悬着,浑身已经都要快散架了,哪里还有心里在乎这点小伤。
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杨秋池实在坚持不住了,喘息着说道:“姑娘,我内急!”
那女子没吭气。
“喂!我内急!受不了了!”
还是不理。
“喂!我要大便!马上要拉出来了!”杨秋池气急败坏耍赖道。
枣红马终于停下来了,那女子抓住杨秋池后腰往外一扔,杨秋池腾云驾雾一般腾空飞起,接着又结结实实摔落在一块草地上。虽然草地柔软。可还是把颠簸一路的杨秋池摔得眼前金星乱冒。躺在草地上,哎哟了半天爬不起来。
杨秋池发现自己手脚能动了。有些奇怪,难道那女子将自己扔下来这一瞬间,已经给自己解了穴了吗。
那女子冷冷说道:“只给你一盏茶时间!”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却冰冷如霜。
杨秋池知道这种武林中人说话算话,他倒不是真地内急,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活动一下筋骨,再这样颠簸下去,不被杀死也会被颠簸死的。
杨秋池故意一个劲哎哟呻吟,挣扎着慢慢爬起来,用眼角四下里瞧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逃走。
身后传来那女子的声音:“你想逃的话,可是试试看。”
杨秋池知道,自己在这种高手面前,真的如同婴儿一般,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杨秋池接着揉摸脚肚子,摸到了自己小退内侧绑着地七七式手枪,心中一宽。手枪还没掉,顿时有了底。
不过,杨秋池不准备用枪。至少现在不用,这女子刚才一招击退宋芸儿、南宫雄、夏萍三人地联手一击。武功奇高,而自己现在手脚酸软,还要开保险、上膛,对付这种高手,一击不中,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再说了,秦芷慧和宋晴两个小妾还在人家手里,杀死了她,到哪里去去找她们去。所以杨秋池决定,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枪。
杨秋池坐在草地上看着这女子问道:“是你抢走我的两个小妾地,对吗?”
那女子没有回答,山风吹佛,她的面纱轻轻飘起,能看见她雪白的脖颈。
“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小妾?我得罪了你吗?”杨秋池一想到这问题,顿时火往上冒;“你把我小妾放在哪里了?”
还是没有回答。
杨秋池更是生气,叫道:“喂!你是聋子还是哑巴?我问你话呢!”
女子还是没吭气。
“我知道了,你是看上我了,气我纳妾,所以把她们都抢走,好让我娶你?”杨秋池故意嘲讽夸张地大笑道;“虽然我杨秋池比较好色,可对你这种丑八怪,我还看不上!”
女子好像没听见杨秋池的话,又好像杨秋池说的不是她,一声不吭。
杨秋池大笑:“你要不是想嫁给我,抢我小妾干什么?你要不是丑八怪,蒙着脸干什么?”
那女子终于说话了,声音冰冷:“一盏茶时间到了!”随即,从枣红马上腾身而起,落在了杨秋池的身前。
杨秋池大叫一声,一骨碌就要往山下滚,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定睛一看,正是那女子穿着黑色绣边薄底快靴的双脚,随即身体被那女子凌空抓起,夹在了腋下。
上一次杨秋池惊恐之下没注意,这一次却很清醒,感觉到了这女子腰肢地柔软,又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这种香味很熟悉,在哪里闻过呢?
这女子夹着杨秋池走到枣红马之前,就要将杨秋池往马鞍上放。
杨秋池大叫道:“你是芸儿的师父?”
那女子停住了,随即慢慢将杨秋池放在草地上,冷冷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俩用的香料是一样的,用的兵刃短剑也是一样的!刚才芸儿顺着绳子追下来的时候,对你说‘等等,他是我哥!别抓他!’,而不是‘站住,放开他!’说明芸儿已经认出了你!”
女子一言不发,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亮亮地黑眼睛,冷冷地盯着杨秋池。
“我说的没错吧?”杨秋池得意地说道,既然知道她是芸儿的师父,抢走秦芷慧和宋晴肯定别有目的,这目的也不难猜,无非是让自己对宋芸儿好一点,纳她做小妾。答应她就是,反正宋芸儿也很不错,虽然像个男孩子,不过做自己地小妾到没亏了自己。
杨秋池知道自己不会有危险,心中大定,心情也就放轻松,他很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女子,故意夸张地偏着脑袋看了看她蒙着面纱的脸,摇了摇头。
女子冷冷问道:“你摇头干什么?”
“芸儿骗我,她说她师父三十岁出头,可现在我看你,最多二十出头——哼!这个芸儿敢骗他哥!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理她!”
杨秋池心想,三十岁的女子最害怕的就是别人说她老,这女子虽然武功奇高,这一点上肯定和别的女人一样,不能脱俗,听到自己夸她肯定高兴,这一来二去关系就弄熟了,那时候再想办法将自己的两个小妾要回来。
不过,当他得意洋洋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这女子黑亮亮的双眸仍然冷漠的让人心寒,没有半点笑意。
杨秋池脸上笑容僵了一下,不甘心失败,继续拍马匹:“你抢走我的小妾,还留字条给我自称老身?有二十岁的老身吗?”
女子道:“废话少说!走!”声音听上去比先前还要冷漠。
杨秋池讪讪问道;“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我还没方便呢!”
这女子哼了一声,挥了挥手。
杨秋池赶紧一溜烟小跑着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方便。既然知道她是宋芸儿的师父,也就是抢走小妾的人,想借此机会要回自己的小妾,这时候别说逃,撵他走他都不走了。
方便完,杨秋池跑了回来,说道:“走吧。”想起一路的颠簸,随即又道:“师父,别把我横着放在马背上好吗?颠得我肚子痛,全身都要散架了。”
女子道:“我不是你师父,别乱叫!”
“你是芸儿的师父,芸儿是我妹妹,我跟着妹妹叫你师父,那是应该的啊。”
女子哼了一声:“不行!现在只能叫我前辈!”
“那什么时候叫你师父呢?”杨秋池心中一动,难道她要收我为徒?那可不行,二十多岁才学武,白辛苦不说,累都要累死。心里这样想。
“做梦!”女子哼了一声;“少废话,上马!”
这女子脾气很古怪,自己可得小心。杨秋池没敢多问,踩蹬翻身上马,坐在了马鞍上。转头奇怪地问那女子道:“前辈,我上马了,你坐哪里呢?”
那女子单脚一点地,飞身上马,坐在杨秋池身后,抓住他的腰提起来往前一放,让他坐在马鞍前与马脖子之间。随即跳进马鞍坐好。
杨秋池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人家并没想让自己坐马鞍,讪讪的正要说话掩饰,那女子一夹马肚子,枣红马沿着山路小跑着上山了。
杨秋池脚没地方踩,手没地方抓,这马一动,差点把他摔下去。那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这才稳住。杨秋池赶紧用双脚夹紧马的脖子,双手紧紧揪住一撮马鬃。
有那女子扶住杨秋池的肩膀,骑着马脖子也挺稳当的。
虽然小道蜿蜒,可这枣红马走得飞快,杨秋池都有些担心会不会一脚踩空,连人带马滚下山去,没想到这枣红马虽然走得快,却十分的稳健。
第二百零四章 悬崖绝顶
跑了一会,杨秋池觉得安全了,也就放了心,问道;“前辈师父,你干嘛要抓我的两个小妾呢?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和我商量呢?你是芸儿的师父,再难的事情我也会答应你的。”
“不需要你答应。”女子冷冷道,“只需要你照办!”
杨秋池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感觉不妙,听她这话的意思,她的要求就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份,只能遵照执行。这武功高强的人,怎么都是那么横?
难道她跟老美一样信奉强权就是真理吗?打到美帝国主义!杨秋池在心里呐喊。
美帝国主义当然可以喊打倒,可面对身后这位跟美帝国主义一样搞强权的女子,杨秋池可不敢喊打倒。
又走了一段路,杨秋池侧头问道:“前辈师父,能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那女子斥道:“乱喊什么?没大没小!”
“你不说你的名字,我怎么叫你?你让我叫你前辈,可你看上去比我还小,当不了前辈的,你是芸儿的师父,所以我叫你师父啊。”
“我姓柳,名叫柳若冰。”这女子道,话语还是那么的冷漠。
“柳若冰,好名字;‘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头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好名字!柳姑娘面若冰霜,却一心想着为芸儿好,真应了这句‘道是无晴却有晴’。好名字!”杨秋池赞不绝口,拼命拍马屁。
柳若冰却不为其所动,还是用那银铃般悦耳却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可以叫我柳前辈,其他不能乱叫。”
“前辈?你那么年轻……”杨秋池还要再开玩笑,却被柳若冰打断了:“我再说一遍,只能叫我‘前辈’,从现在开始,你再乱叫,你再乱说一句话,我把你重新横放在马背上!”
杨秋池赶紧闭嘴,不敢再惹她。心想:姓柳?姓得倒很温柔,怎么如此野蛮,真地是强权就是真理,枪杆子里出政权,一点没错。
就这样又闷葫芦走了一个多时辰,山势越来越险峻,高耸入云的巨大石柱一个接着一个。已经没有路可走,枣红马踩着草丛往前。好像知道自己的目标。
既然不能说话,杨秋池便抬头四处张望看风景,这险峻的巨大石柱,离地而起,气势磅礴。石壁像刀砍斧劈一般,真让人感叹大自然天公造物的鬼斧神工。
如果宋芸儿的师父将秦芷慧和宋晴藏在这种人烟罕至而又险峻难登的险峰之上,锦衣卫恐怕还真的找不到。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秦芷慧和泥娃娃宋晴,杨秋池热血上涌,心潮澎湃,忍不住在马上摇头晃脑起来。
突然,柳若冰抓住杨秋池肩膀的那只手一紧,杨秋池顿时半个身子又酸又麻,不由得哎哟叫了一声。想要分辨,却又怕柳若冰借故折磨自己,只得强行忍住。好在过了一会。身体便恢复正常了。
这下杨秋池再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夹着马脖子。抓紧马鬃,眼睛直直望着前方,再不敢乱幌。
傍晚时分,枣红马来到一个巨大的石柱下面停住了。柳若冰飞身下马,冷声道:“下来!”
杨秋池从马脖子上溜了下来。站在齐腰高地草丛里,抬头看了看这巨大地石柱,见石柱少说也有二三十楼高,峭壁光滑如同能工巧匠精心打磨过一般,连一丝缝隙都看不见。只是在半腰处,才有几棵从悬崖里顽强生长出来的小松树,在初春的寒风里摆动着。
柳若冰把枣红马马鞍上挂着的一个小皮囊解了下来,然后在马背上轻轻拍了拍,枣红马非常懂事地自己小跑着走开了。
她解开皮囊,从里面取出一圈细细的黑黝黝的绳索,顶端系着一个飞爪,很像宋芸儿用的那飞爪,只不过,这个的绳子要长得多。
女子拿着飞爪绳索,飞快地甩了两圈,猛地往上一抛,那飞爪带着长长地细绳,箭一般飞驰而上,刚刚好缠在了石柱半腰处的一棵小松树的树干上。
杨秋池看得直咂舌,那么远的距离,自己连一小半都扔不到,更别说还要扔上去刚好缠在小松树上。
柳若冰头也不回,对杨秋池说道;“我先上去,再用绳索拉你上去。”
“上去干什么?那么高,我不去!”杨秋池有点畏高,要爬上这么高的地方,他可不敢。
“你不想见你地小妾,就不用上来。”顿了顿,又道,“这里方圆百里荒无人烟,野兽出没,你要想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那也由得你!”说罢,再也不理他,抓住飞爪,轻飘飘冉冉上升,片刻间就到了那小松树处。
杨秋池有些奇怪,她到了这半腰之上,又如何上去呢?那上面同样是光滑如镜的巨大石壁。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柳若冰已经解下绳索,把下面的绳索收了一部分上去,然后又往上一抛,飞爪高过石柱顶部,落在了石柱之上。她象一朵冉冉上升的黑云,升到了石柱顶部,消失不见了。
片刻,就听到那银铃似的冰冷的声音:“把绳子那一头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那话语放佛是天籁之音,从虚无缥缈的天空深处传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末了又加了一句;“捆好之后扯一下绳子。”
杨秋池迟疑了一下,现在他没有选择,抢那匹马逃跑?那马已经不见了,而且这种马肯定只听主人地话,也不会听自己的,再说了,如果她真的把秦芷慧和宋晴关在上面呢。
杨秋池上前将绳索捆在了腰间,然后在双手上挽了几下,这才使劲扯了扯绳索。
顿时,杨秋池身子腾空而起,像屁股上插了助推火箭,嗖嗖往上升,吓得杨秋池大叫了一声,转头往下看了看,只见地面上景物迅速变小,飞快地离自己而去,紧张得又大叫了一声,闭紧了双眼,感觉三魂七魄已经飞跑了好几魄。
正在他紧张得头皮发麻,汗毛倒竖地时候,身子上升的速度突然喊慢,随即一顿,又开始往下落!
“绳子断了!”杨秋池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要掉下这几十层楼高地石柱,摔成肉酱了!”脑海中以往检验过的那些高坠伤而死的血肉模糊的尸体顿时闪现眼前,不由自主大叫了一声:“妈呀!”
身子又一顿,落在了什么上面,软软的。
这么高的石柱,要是跌下去的话,不会这么快就着地的,难道自己已经落到了石柱上面。
肯定是了,想到这里,杨秋池心中大喜,睁开了眼睛,看见柳若冰站在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自己。
杨秋池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想起秦芷慧和宋晴,大叫道:“芷慧!泥娃娃!”来不及揭开腰间的黑绳索,一骨碌爬了起来,四下张望。
只见这石柱顶上有一个足球场般大小,高低不平,长满了低矮的灌木和脚踝高的小草,远处边上,有一个一层楼高左右的大石头,此外别无他物,并没有看见自己的两个小妾芷慧和宋晴。
杨秋池往前跑了几步,大声呼喊着:“芷慧!泥娃娃!”
还是没有回答,耳边只有冷飕飕的山风吹佛山峦、树梢发出的呜呜声。
杨秋池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他慌乱地解开绳索,呼喊着她们俩的名字到处乱跑。柳若冰并不干涉,静静地站在那里。
很快,杨秋池就将这石柱顶找了个遍,别说秦芷慧和泥娃娃,连个老鼠都没有。这石柱那么高,四面都是光滑如镜的巨大石壁,老鼠根本上不来,就算能上来,没吃的也会被活活饿死。
杨秋池绝望了,跑到柳若冰跟前,喝问道:“你骗人!我的小妾根本就不在上面!”
“我没有说她们在上面。”柳若冰说。
“你说过的,你说‘你不想见你的小妾,就不用上来。’——这不就是吗?”杨秋池怒声道,随即醒悟,自己上当了。
果然,柳若冰冷声道:“你不上来就肯定看不到你的小妾,但我没有说她们就在这上面。”
杨秋池简直要气疯了:“你,你,你……”你了半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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