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这厢有礼- 第32部分

莫凝心躺在床上，越觉得不对劲，声音突然没了，代替的是一种怪怪的味道，她屏住呼吸，听着外头的动静，突然坐起身子，对着床底下的人喊：“火！有人烧了这里！”

一阵烟一骨碌从床下爬出来，二话不说。抱起莫凝心就往外面冲。打开门，果然，火烧着门槛，因为被发现得早，火势不大。

莫凝心住的是单独的一个院子，一阵烟把她放在院子里，又赶忙去救还在睡觉的其他人。莫凝心抬起头，看见西边的天空一片红色，火势比这儿更大，远远的就看见大火的苗子冲向黑夜。心一沉，跌跌撞撞的朝西边充去。

这个院子住的人并不多，也就是被吩咐过来保护她的季可，还有小翠。一阵烟救人的速度又是极其快的，出来的时候，抱起跑得不快的莫凝心就往西院冲去，云来春其他地方都着了火，一边跑，一边叫道：”着火了，着火了！“

西院的房子已经笼罩在大火里了，看来下火人是做好准备，这火烧得真旺！

莫凝心看着大火，眨了眨眼，只觉得好像不能呼吸了。

一阵烟看着着大火，叹了一口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火烧得太旺，进不去啊……”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这样大的火，如果季亚云在里面，多半已经……可是，她不甘心啊，季亚云总是有办法躲开的……他待会儿就会从哪个地方冒出来……

小翠和季可惊慌失措的的方向跑来，捂着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这片火海。

“季可，你家少爷今晚有没有出去？”她面色平静的问道，心咚咚咚跳着。

一个大汉子已满脸眼泪，跪下身子。哭道：“少爷……少爷……”

莫凝心愣了愣，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大火……此时的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连她的心跳声也失去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却不哭也不叫，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她静静的站着，就静静的站着，季亚云会不会像当日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抱进怀里……

火势蔓延得很快，一阵烟抱起她飞上墙，季可抱起小翠也上了墙。莫凝心倒在一阵烟怀里眼睛却看着那火，爱也好怨也罢，如今都已经没有了对象，没有什么比这好的，那种心无依傍的感觉一下子又让心里空落落的，竟没有东西可以去填补……

不知为何，一滴眼泪从右脸滑下，跌落在一阵烟的衣袖上。

似被烫了一般，一阵烟轻轻一颤，手上松开两份力道，低头看她的眼神不禁有些怪。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人才在一座豆腐店里停了下来，一阵烟说道：“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店他这几日回乡下了，我们就在这借住几天。”

季可上前抓住他的衣襟，怒道：“你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来的？这火怎么起来的？我们家少爷呢？”

一阵烟脸色一变：“你怀疑我？”他把头转向莫凝心，“我去找你的这火还没有起来！我怎么知道是谁放火的？”

莫凝心淡淡道：“放开他，季可，真的不是他做的。”闭上眼睛，“火里面参着猛火油（古代石油）。”

一阵烟一愣，“怪不得那火烧得如此猛如此快。”

季可松开一阵烟，大声嚎嚎哭道：“二少爷今天喝酒了，喝得大醉，回来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莫凝心的唇角好不容易才挣扎着勾出一个莫不在乎弧度，“好了，季可，还没看到他的尸体，也许，他会去上茅厕还是怎么的？就逃过此劫了……”嘴里这样说着，心口在滴血，若是他在的话看到着火，怎么不回来救她们。

各种各样无法拼接的图景拼杂在一起，就像那些繁乱的碎片，他与她也不过也只是萍水一场，可是，总有一些人是无法遗忘的……体内的一股热流在到处乱窜，就要在眼里滚落下来，可她依旧是淡淡的表情。

谁让她是莫凝心，她不能哭……

第二卷　迷失　第七十四章　反攻

第七十四章　反攻

这样镇静态度让季可觉得奇怪和愤怒：“二少奶奶。难道你不着急吗？”

莫凝心低下头，垂下的眼眸似恍恍一颤，“连尸体都没看见，兴许他还活在哪个角落呢！”

一阵烟叫道：“你若是闲着，就去找找你的主子，你对她生气有什么用，又不是她放的火。”

季可觉得有愧，低着头不再说话，“奴才也是太担心主子……”

“好了！”莫凝心扬了扬眉，“现在我们要想着怎么活着离开临京，季可，你去找笔和纸来！”

天就快亮了，莫凝心交给季可一封信，“你趁着城门才开守卫松弛赶回京都，去凤舞绣坊把这封信交给太子。要他务必来临京一趟。”

“我去临京谁来保护二少奶奶……”季可接过信，犹豫道：“再说二少爷还没找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二少爷的事我会处理的。”莫凝心的黑眸在烛光下闪动着异样的光泽，“我会保护自己，这点你不用担心。你把信交给太子，他自然有办法。！”

“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爷他们……”季可低声问道。

沉默一下，“嗯。”他们迟早会知道的。就算他们不说，也有人会说。

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来。雨水从天空中哗哗啦地落下来。更显得这片被火烧焦的废墟脆弱无依的样子。

莫凝心站在人群里面，茫茫然的看着前面的废墟，难以言喻的伤痛潮水般涌来，经过一场大火的焚烧，这云来春根本已经辨不出原来的样子，这些焦炭般的废墟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她在季亚云住的院子瞪大眼睛寻找，忽然听到一个云来春的小二失声惊叫，“这，这是不是二少爷？我记得，他当日买了一个钗子说要送人……”

莫凝心一惊走到那尸体旁边，那人身上是有一个钗子，点缀着梅花烙，很小巧金致的样子……心抽搐了几下，悲伤汹涌而来。

莫凝心也不知在那里蹲了多久，轻轻抚摸着尸体的每一个部位，头，眼睛，鼻子……就在前些日子，他冒着大火来救自己，她还没来得及对他说谢谢；这个身体昨日还在温柔的抱着她为她担心，又冷漠对她赶她走……突然，都没了……若不是为了自己，他也不答应太子，来到这临京……他让她受到伤害却也一直再保护她

那模糊不清的过去，记忆里曾经琐碎的影子互相碰撞，才发现原来都是知道的。她知道他对林月儿的情谊，所以避而远之……怕受到伤害。所以不敢承认，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想起他一开始气势汹汹的来找她问罪，想起那天黄昏为她撒去头上的落叶，想起他闭上眼睛沉睡的样子，想起他明亮的眼睛望进她的心里，想起他唇边不经意的笑容，想起他温软的怀抱，想起他说话时蹙眉微笑洒脱……

他死了……这些，统统再也不会有了。

她第一次动情，没有结局，也没有开始，就没了，全是痛苦的感觉。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身上，藏在一个角落的一阵烟实在看不进去了，飞到她的面前，说道：“你已经站在这里站了一个早上了，待会儿官府就要来收尸了，虽说你是女扮男装，可也有万一，被认出来……再说，你腿还有伤身子又弱。受了冷气，得了风湿生病……”

话还没说完，莫凝心突然抱住他，趴在他的肩上。

只是一瞬的慌乱，一阵烟突然叹了口气，侧过了头，眼神轻轻抚过她脸颊温和的轮廓，温柔而怜惜，“哭出来吧！”

莫凝心摇摇头，眼泪却在刹那间蜂拥而来，淹没了整颗心，一个累了很久的人，如果不停下来，不说不叫，继续走下去，也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心口在一刻开了缝隙，想在像以前一样不当作一回事，却是不可能的。

她眼睛闭着，任雨水混着泪水流下。

心儿，不哭，心儿，没有他你依旧活得很好，那个人早就和她没关系了……她咬着嘴，直到有血腥的味道在嘴里，突然，推开一阵烟，走到那具尸体面前。吼道：“季亚云，我不相信你死了，你就那么没用，一场大火就把你烧死，你真的很没用，不就是一根钗子嘛，就证明你死了，我绝不相信你死了，你死了，你的月儿怎么办，是殉葬好还是孤独守寡的好……季亚云，你不可以不负责任……你怎么可以一此又一次的逃避责任……”似乎寻到发泄的地方，她拼命地吼着，任由嗓子喊到嘶哑。

一阵烟站在她的身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怜惜又难过的神色。

这雨静静的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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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亚云真的死了？”万博文怀里抱着一个美人儿，用嘴叼起一窜葡萄放入美女的嘴里，引来美人的一阵嗔笑。

“是，据他们说，季亚云身上有一根钗子……尸体与季亚云的身形也很像，属下认为死者是季亚云。”廖捕快眼里闪过一丝精芒：“但是，季亚云带来的其他人一个也没有找到。”

“哦？”万博文推开美人，坐起身子：“人呢？”

“听当晚在场的人说，是一个男子抱着季亚云的夫人唤醒大家的。后来，几个人都消失不见了。”廖捕快看到万博文的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属下已经全城搜寻了。不会放过一个人的。”

万博文重新抱住美人，懒洋洋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季亚云，一个女人成得了什么气候。也不用折腾太厉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解决这件事？怎么告诉众人季家二少爷在临京死去。”

廖捕快道：“属下已经在全城贴了抓捕一阵烟的告示，就说是一阵烟因为季亚云砍了他大哥的手，于是放火报复。属下命人给京都季家送信。也是说的这个理由！”他笑道：“不仅如此，属下还在信里写，说季亚云的夫人和大贼关系非浅，害死季亚云怕是有一块参与，这样，就算那女人逃得回去，也没有人回信她的话。”

“一剑双雕，”万博文赞赏道：“好计谋！”

当日回到豆腐店，莫凝心已经在一阵烟的怀里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水。

等醒来的时候，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一双眸子又恢复往日的动彩照人，看得小翠惊了好久，又担心又怕的，二少奶奶，怎么了？

莫凝心这一觉把什么都想明白了，他们一行当初从山林里回来，一共有五个人，还有一个季家家丁，他是与季亚云同个院子的。可在西院只找到一具尸体。应该两具的。一根梅花钗子证明不了什么。心里小小的雀跃了一下，至少还是有希望的，有希望的……可是，季亚云若是没有死，他会去哪里？为什么现在还不来找她？

她的眼角突然漾起一丝淡淡的惆怅悲伤，如果没死，他怎么会扔下她们——

一阵烟打开窗户，笑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石头豆腐店离万博文那家伙近，他猜不着我们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哈哈哈——我聪明吧？”转过头却见莫凝心正在那里奋笔疾书，仿佛没听进他的话。

“哎呦！”一阵烟叫道：“你都写了一天了，就不能停下休息一下吗？我的手写得都僵掉了。”

莫凝心答：“不可以，我写完，晚上，你偷偷的将这几千张纸放在大街每一处角落，我要让每个人都看到。”

一阵烟拿起纸张念道：“临京万博真逍遥，京里权贵只手天，假公济私积海盐，财源滚滚遮金铎。火烧云来几重天，毁尸灭迹乐逍遥。”赞叹道：“真是好主意！万博文再怎么样也抵不过漫天的谣言。”

第二天，临京各处大街便传满这首万恶不做诗，万博文气得脸都绿了，派人收回所有的纸，并要捉住肇事者，可是，这肇事者没抓到，这首诗还是在百姓里面传开了，而且越传越火。

正如莫凝心所说的，万博文并不是个好官，这些年收来的民脂民膏也不少，百姓没少恨他的，十个一传开，百姓自然信了。万博文再厉害，能堵住悠悠众口吗？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到京都。

她就是要万博文寝食难安，一个人到了混乱境界的时候，一般会狗急跳墙，那时候，会有关于万博文的很多坏事情都可以找机会得到证据。

“你真的不记得当晚万博文与黑衣人说了什么？”莫凝心抬起眼睛看着一阵烟，因为最近官府在搜捕一阵烟，怕泄露身份或露出马脚，一阵烟换上一身女儿装。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莫凝心就忍不住想笑。

“不记得了！”一阵烟没好气的瞪着她，都是她让她穿女儿装的，一个大男人被弄成这样，丢死了，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混。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看的。眉色如画，貌若天仙——”看着一阵烟嘴角在抽搐了，莫凝心正色道：“你再想想…”

第二卷　迷失　第七十五章　反攻2

第七十五章　反攻2

一阵烟摇摇头：“不记得。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就被发现了，怎么记得！”

莫凝心轻轻叹了一口气，透过窗户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

今天，是第三天了——他，还没回来……

一阵烟望过去，莫凝心那沉浸在阳光里的轮廓变得模糊了，有一种淡淡的的哀愁，然后眼帘缓缓垂下，显现出一个似乎是忧郁又悲伤的表情，一闪即逝，又像没事般抬起眼睛。

这是她第几次出现这样的表情了……

大门突然被用力的敲响，莫凝心和他交换一个眼神，走出屋子，粗声问道：“是谁啊？谁在敲门啊？”

门外传来了声音：“官兵。我们奉令来搜查犯人。”

莫凝心脸色变了变，小翠已经吓坏了胆，脚都开始发软。

一阵烟迅速拉着小翠进了房间，莫凝心理理衣裳，打开门，门外站着四个官兵，为首的是廖捕快，斜着眼睛打量着莫凝心。这眼光看得莫凝心直发毛。她现在是女扮男装，应该没有什么漏洞。

“你不是石头豆腐店的石头！”一人问道：“石头去哪里了？”

莫凝心恭敬有礼道：“石头是小人的堂弟，这几日回乡下了，小人来临京做生意，暂住这里。”

一伙人大步走进来，其中一人拿出画像，对着莫凝心看了一会儿，对廖捕快道：“不是他。”

廖捕快盯着莫凝心，眼里竟是莫名的意味，慢悠悠道：“除你之外，你这里还有什么人？”

“小人只带了内人和一个丫鬟。”

“叫他们全出来！”他径直坐在椅子上，打量了四周一眼，笑道：“你这儿还真不错！”

莫凝心忙笑道：“内人生病了，怕是不能出来见各位大爷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钱带：“这是孝敬各位大爷的。”

廖捕快接过钱袋，掂量着，与周围人交换一下眼神，身侧一个龌龊的官兵竟yin意着，转头对他人说道：“这小子的皮肤，真他**比娘们还白皙比娘们还漂亮！没想到石头家里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堂弟！”那个脑满肠肥的侍卫，搓着手掌，咽了咽口水。

马上有人笑起来：“王二，就知道你好这口！”

莫凝心心一抖，依旧是面带着笑容。

“我们也是公事公办！定要搜查清楚的。”话说着，把钱袋放进口袋里，一伙人就开始搜查屋子，揭开布帘，走进去。

房屋里果真只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头发半遮面，一副满是病态的样子，隐隐却可以瞧见那女子生得格外貌美，另外还有一个女子坐在床边嘤嘤地抹眼泪。

廖捕快眯起了眼睛朝床边走去。

莫凝心迅速挡在床边，求道：“各位大人，小**子久病不愈，面色丑陋，实在不该脏了大人的眼。”

“不妨碍！”廖捕快说道，眼睛一转，却看到那名满脸是红斑的丫鬟，“她怎了？”

莫凝心说道：“我这丫头从小身有红斑症，一直没救好，长成这样，有污大人的眼睛。”回头对眼里满是惊恐的小翠说道：“还不去外头买点好菜好肉好酒招待各位大人。”

小翠颤抖着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