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林钰浦和壑王等来往密切,便问他皇上病情,可是林钰浦却只是清描淡写,不置可否。
再追问下去,他就转移话题了,难道皇上真的身体不妙了?
刘敏中心里暗暗担忧。
如意婚期的头两天,刘敏中又来到了林钰浦的书房里。
为免招人闲话,他一般都是直接从林府后门直接进入,守后门的家丁早已认识他,知道这是自家府里的亲家。
林钰浦的书房一般都有一个婆子看守,他在林钰浦的书房里看了会儿书,觉得有点困,就进了里间,里面本就有一张榻是供人看书累了躺下歇息的。
他在林钰浦的书房里早就很熟了,当下也就毫不客气的躺下睡着了。
林钰浦和壑王一前一后的走进书房来。
他们明显的脸色不愉,林钰浦挥挥手,示意守书房的婆子退下,婆子本想张嘴报说刘敏中在里面,看到他这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了,想着反正进去了他们也会看到的,就不再多嘴离开。
壑王脸上心事重重,最近他可谓心力交瘁,既找不到柔云的下落,父皇又迟迟不立储。
他苦恼的对林钰浦说:“你说,她一个女人大着肚子能去哪呢?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以后生下来就是王府的小主子,她有什么理由离开我呢?”
林钰浦无话可说,他早就觉得柔云心思太飘忽,难以捉摸。上次太子调戏她之事本是一石二鸟,既打击了太子又可以结果了她。
可是壑王却好似真的离不开她一样,他已经深深的被这个女人迷住了。
壑王自言自语的道:“接她离去的顾大有也不见了,那人偏偏又没有家眷,找不到任何踪迹,难道真是王妃和顾家做的?”
他眉头打结,狠狠有词:“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偏偏得罪不得顾家。”
林钰浦也深思道:“是啊,皇上偏偏这个时候又病重了,这两年,皇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可是却抓着手里迟迟不放权。”
壑王心里焦灼,狠声道:“把我逼急了,休怪我不讲父子情分。”
林钰浦吓了一跳,急忙道:“王爷,这话可不能随便讲啊!”
壑王也自知失言,连忙掩饰:“哦,我也是说说而已,哪里真的敢这样做呢?我们还是要从长计议。”
不管怎样,这种事连想都不应想的,更何况在嘴巴里说一句。
林钰浦还是不放心,走到门边看看四周院子里没人,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走到书房内室一看。
这一看,心底冰凉。
刘敏中正躺在榻上,从他的角度看去似乎仍在熟睡,没有被惊醒。
壑王察觉到他的异样,走进一看,也看到了刘敏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马上望向林钰浦,做了一个往下砍的手势。
林钰浦急忙摇摇头,拉着壑王来到院门处低声说:“王爷不可,这可是我的丈人啊!”
壑王急切的道:“你能保证他不把我们刚才说的话外传吗?要是泄露出去,你我都要没命了。”
林钰浦信誓旦旦:“王爷尽管将这事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耽误王爷的事。”
第十三章 婚礼之前
壑王走后,林钰浦静静的坐在书房里,没一会儿,刘敏中醒来,见到他,一付很惊讶的样子:“你几时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钰浦笑道:“我和壑王在书房里都说了好长时间的话了,您没有听到么?”他紧张的盯着刘敏中,希望能从他的表情发现什么。
可是刘敏中却摇摇头,一付茫然不知的样子说:“我怎么没听到啊,唉!最近经常感到困倦,一睡就人事不知。”说完还用手敲敲头。
林钰浦看实在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于是转了话题,又提到后天的婚事,看到刘敏中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于是放下心来。
刘敏中出了林钰浦的院子,立即沉下脸来。
他怎么会没听到壑王说的话呢?只是他也知道关系重大,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所以才会装出熟睡的样子。
回到家里,一担担彩礼摆满了一屋子,这些都是林钰浦使人送来的。
良姑子正忙着清点彩礼,一脸的羡慕,在她看来,如意可真是掉到了蜜罐里去了。
同样是女人,怎么如意的命就这么好?李瑁、林钰浦一个个都追在她身后,就连自己的丈夫也还是忘不了她。
刘敏中心事重重的走进如意房里,如意正由两个丫鬟帮着试新衣,看到他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一脸的娇羞。
看到刘敏中脸上不愉,如意关心的问:“父亲有什么心事?”
刘敏中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然后开口问:“如意,你真的打算要嫁给林钰浦?”
如意诧异:“父亲,你怎么了,后天就是日子了啊?难道您有什么想法?”
是啊,后日就是如意成婚的日子了,再说刘敏中也实在找不到让如意不嫁他的理由。
壑王说的话大逆不道,他可不能说给孩子听,那样会连累了孩子的。
他于是咽下了嘴边的话,伸出手来摸了摸如意的头发,强笑着说:“父亲实在是舍不得你出嫁啊!”
如意听到这话,眼睛也潮湿了,叫了一声:“父亲。”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直以来,刘敏中对她都是很关爱的,她也很孺慕自己的父亲,如今就要嫁人了,她也是实在不舍。
“父亲,您放心,玉堂对我很好,值得我托付终身。”
刘敏中暗地里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他回到自己的房里,长吁短叹,心事不知该向谁说。
虎子见到师父回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留了心,他来到刘敏中的房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走进房里,看到刘敏中果然正坐着发愁,于是就问:“师父,如意明天就要出嫁了,你怎么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啊?”
刘敏中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到底让如意嫁给林钰浦对不对,实在是骑虎难下啊!”
虎子听了觉得奇怪,追问道:“师父,到底是有什么事让你觉得不放心呢?”
刘敏中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说话。
虎子看了刘敏中,想了想,终于说道:“师父,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当初不是原本说好了我陪如意去福州吗?可是后来我被刘管事派到京城来,一直留了我好几天,等我回去,如意却和林钰浦去了福州。那天喝醉酒,我也不知怎么搞得,居然就撞到了良姑子洗澡,我到现在都觉得奇怪。灌我醉酒的几个伙计都升迁了或者换了个好的差事。如今,眼看林钰浦和如意成亲,我本来也不想多说,可是看到师父不放心,我才讲了出来。师父,要不,就让如意别嫁了,”
刘敏中听了苦恼:“我看到如意的样子开不了口啊,李瑁的事对她是个打击,如果这次又出波折,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再说林钰浦对如意还是很在意的,主要是其他一些方面让人放不下心。”
虎子问:“是什么方面啊?”
刘敏中抿了抿嘴巴,终于说:“也就是关于时局方面,我怕他为自己招来祸患,;累及家人。”
虎子听了还要再问,但是刘敏中却再不开口了,直说这些事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傍晚时分,林钰浦派人来请刘敏中,说自己得到了一本上古奇书,叫做《琅缳琐记》,请他去一辨真假。
刘敏中听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就去了。
他爱书成癖,听到这本失传的书居然会被林钰浦找到,当然迫不及待的就要去看一看。
来人却请刘敏中上了一座马车,刘敏中问:“为什么不去府里?”
这家丁恭敬的说:“我们公子和出售这本书的人在河上的画舫里相约,所以请您老直接去画舫里等他。”
刘敏中没有疑心,一路上心像长了翅膀一样,早已飞到了那座画舫之上。
马车一会儿就到了河边,这条河连同南北,顺着水流可以一直通到承州去。
这条河四周风景秀丽,绿树浓荫,河上有好几座船停泊着,除了一座乌篷船远远的停在河心处,其余的都是画舫停泊在岸边。
刘敏中上了船,船上却空无一人。
他质问接他的那名林府家丁:“你们公子呢?”
家丁谦逊的道:“您老先坐坐,公子一会儿就来。”
可是坐了好久,也没看到人,他等得不耐烦了,于是站起身想到处走走,随即,他就感到一阵晃荡,整个船舱好像都动了起来。
他连忙拔脚离开船舱,却失望的发现,这船已经停泊在河水的中心。
他知道自己是上当了,却不知道这是壑王的授意还是林钰浦的意思。
他跑进船舱,想找刚才那个带他上来的家丁,却发现船舱里已经空无一人。
感到有水漫过脚面,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船舱进水了。
他心里感到一阵慌张,显然有人设计陷害他。
船舱外面好像闪过一个人影,他急忙追了过去。
他又跑到船舷边,想看看有没有一条小船可供自己划走,低下头,却感到后面一股大力推来,他顿时被推入水中。
冰凉的河水漫过头顶,在这种紧要关头,他居然感到可笑,自己和如意今年都是有水劫啊,父女二人接二连三的都落水。
就是不知如意会怎样,明天就是她出嫁的日子了,他迷迷糊糊的想。
他顺着水流忽浮忽沉,一会儿就昏迷过去。
如意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刘敏中回来,于是就找到虎子,请他去林钰浦那里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子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去找林钰浦,一出去,就向旁边的邻居打听,知道刘敏中的马车顺着河边去了。
他急忙赶到河边,却看到河边围了一大堆人议论纷纷,上前去问,说是刚才有人落水了。
虎子心里不由担心起来,不知怎地,他就是感觉到不好,无意转头,却看到林钰浦骑着马匆匆赶来,跟着十几个人。
一到河边,他就飞快的下马,脸色一片慌张着急,连声催促着下人下水。
到这里,虎子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是太说不过去了。
正要往前,却看到几个下人揪着一个家丁装扮的人推到地上,林钰浦屏退旁人,虎子躲在一旁偷看。
却见林钰浦脸色铁青的抽了那人一鞭子,怒喝道:“狗奴才,你忘了谁是你的主子了?”
那人分辨道:“公子,是壑王爷命令小的,奴才也是没办法啊。”
林钰浦怒道:“壑王爷,他是你的主子吗?”
虎子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急步上前,一把抓住林钰浦的衣襟,喝问:“我师父到底怎么了?不是你请他来的吗?怎么看不到他人影了?”
林钰浦抿紧嘴唇,心里烦得不得了,眼看明天就要和如意成亲,偏偏今天却出了这档事。
他不耐烦的推开虎子说:“我也着急,他是你师父,还是我的老丈人了。”
虎子大声喊道:“到底师父在哪呢?”他的心里还带着一线希望,说不定林钰浦顾及如意,不敢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这 时,河里下水的人喊道:“公子,实在找不到啊!”
虎子听了,心里缩紧,愤怒的说:“是不是你把师父推进河里了?”
林钰浦不耐烦的道:“胡说八道,我要是推他下水,这会儿还来救他干什么?”
虎子道:“我在一旁都听到了,是壑王、壑王指使的,对不对。为什么壑王要和师父过不去,难道是师傅知道了你们什么事情?”
林钰浦脸色一变,喝道:“你胡乱说些什么,也不怕招来祸事!”
虎子道:“我怕什么?如意本是要嫁给我的,却即将成为你的妻子,如今,师父也被你陷害,不知生死,我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林钰浦阴沉着脸色道:“原来你还记着如意啊,你自己都是有妻子的人了,还想着别人,你对得起良姑子吗?”
虎子哈哈的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苦涩:“良姑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你特意安排给我的,好分开我和如意,要不是看在赵妈的面子,我还真想休了她。”
林钰浦上下打量虎子,说道:“看不出来啊,会叫的狗不咬人,会咬人的狗不叫。你的心思倒是蛮深的。”
虎子道:“你以为我是傻瓜么?任由你们来捉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以为你就一定能够得到如意吗?”
第十四章 悲莫悲兮
林钰浦听到虎子说这句话,皱眉冷笑:“难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虎子狂笑起来:“哈哈哈,我也许没有机会了,可是你却一定没有机会。如意是绝对不会原谅她的杀父仇人的。”
林钰浦脸色一变,怒叱:“你想诬陷我?”
虎子冷笑一声,说道:“不是诬陷,是本来就是。”
林钰浦气得浑身发抖,眼睑一缩,急忙叫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还没等手下的人过来,虎子早已退到河边,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去了。
他知道在岸上是逃不过林钰浦的追捕,还不如跳进河里潜藏,这样还不容易被抓。
林钰浦急忙命手下的人又到河里去找虎子,折腾了大半宿也没结果。
他心急如焚,眼看就是自己和如意的好日子,怎么会偏偏出了这档事。
刘敏中也是的,听到他和壑王说话,就应该赶快走出来避嫌才对。
壑王爷太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打招呼就收买自己的家人来杀害刘敏中。
想到即将面对如意的责问,林钰浦心里就感到心烦意乱。
他站在水边发了好半天的呆,一遍又一遍的命令手下反复搜寻。
直至黎明时,下游有人来报,说是找到一具男尸。
他的心沉重的如同挂上了铁块。涩然对着手下说道:“走吧。”也不知是怎么回到了林府。
进门就有人来报,说是刘姑娘已经等了他好久了。他苦笑了一下,为什么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一抬头,如意已经迎着他走了上来,身边是刘绍虎,浑身**的。
他就知道这家伙狡猾,虽然不做声不做气。
他跳下水游走后就去彻夜找到如意,将刘敏中失踪落水的事告诉了如意,并且一口指认林钰浦是主谋。
如意直直的看着他,多希望这一切是假的,这一切是一场梦,可是她也知道虎子哥是不会欺骗她的。
她看着林钰浦的眼神就已明白,不用多问,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以仇恨的目光看着虎子。
是虎子,搅乱了他和如意的婚事,今天,原本是他和如意的好日子啊!
他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心血,用了多少心力,到头来却还是落得一场空。
如意的眼光落向了林钰浦身后的从人,那些人抬着一具担架。
她的身子晃了晃,不,这不是真的。
她看向林钰浦,眼睛盯着他眨也不眨的问道:“虎子哥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她竟然问他?她竟然不相信他,难道他会愿意想到去谋害他的岳父吗?
不,他也不愿意这样啊!
可是如意不相信,再加上虎子又在一旁添油加醋。
他心中燃烧着一片怒火,如意和虎子说的什么他都已经听不进去了,只知道他必须确定一件事。
“如意,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你还愿意嫁给我吗?问出这句话有多难?
他多不愿意这么问,他和如意走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却又遭到这种大变。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知道如意会说什么,可是他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希望如意能将他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
哪怕她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他心里也好想一些。
起码也证明了他在如意心中还是有一定的位置的。
可是如意想也不想的就断然拒绝了他。
连一丝一毫的耽搁都没有,毫不犹豫,断然的就否定了他。
他不禁心中自嘲,终归是心里没有自己的。
如意的心里难道还想着李瑁?
不,他愤然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心里分明还在想着李瑁?呵呵,刘绍虎,你是枉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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