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中和虎子则抱着银宝一直没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
灯谜大会确实很热闹。
主办灯谜的一般分两种,富贵人家和花灯小贩。
富贵人家办灯会主要是为了扬名,猜中者可得奖励,奖励的东西则看主办方所定,有吃食玩物、也有绫罗绸缎。
花灯小贩则是为了兜揽生意的,猜中者可以低价买到自己喜欢的花灯。
顺便说一句,前者的花灯一般制作精美庞大,只供观赏;后者的花灯制作精致小巧,可以提在手上游玩;所以这两者是互不干扰的。
可是林钰浦这次主办的灯会却招来了众多花灯小贩的痛骂。
无它,只是断了人家的财路而已。
这一点,不是林钰浦没想到,实在是他也顾不得了,要想扩大影响力,还有什么比得上这全城与民同乐的好时辰呢?
林钰浦的灯会几乎是大量的赠送花灯,所以出的谜题都十分简单,正所谓是人人皆可参与,有那不识字的听人一念,自己一琢磨,也能够猜出谜题来。
如意看了不屑一顾,“那有什么意思,太容易猜到了,一点也不好玩,而且送的灯做得也太简陋了,一点也不好看。”
刘敏中摇摇头道:“你呀,看来我太惯着你了,有的人家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哪里还有余钱买灯给孩子玩呢?”
“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意顿时觉得脸上烧了起来,是啊,看来是自己好日子过忘形了。
一旁的李瑁连忙解围,讨好如意:“还是有难一点的,你看那高处的几道谜题,很多人都摇头叹气呢?我们去看看?”
如意一看,果真在满春楼的正门口有几座特别精致的走马灯。其中有一座光芒格外耀眼,走进仔细一看,用料非常讲究,居然是用的琉璃片拼造的,描画的图案也很精致,是春夏秋冬四种景色,细细的勾勒在那方寸之间,却完美的表达了四季的美景。
如意看了十分喜欢,左看右看,舍不得离开。
李瑁注意到了,就问这花灯卖不卖,谁料那管事摇摇头说此灯不卖,并且用手一指那正门口前面的这几盏灯说一概都不卖。
真喜欢这灯的话,只要猜中这上面贴着的谜语就可以奉送此灯。
李瑁与刘敏中听了这话,都兴致勃勃的看那谜语。
只见那谜面是“初听流莺喧柳叶”,打一字。
李瑁与如意苦思良久都不得,一旁的刘敏中和虎子也想不出来。周围还有一些饱学之士猜了几次都没猜对。
李瑁于是耍赖,说这是一道猜不出来的谜语,根本就是乱制的,又闹着要那管事卖给他。管事自然不从。
李瑁也不依,说那前面的灯那么容易就可以送人,怎么这后面的灯反而花钱都买不到,于是开口说价,一百两百的往上加。可是那管事依旧笑着摇摇头不允。
再要说时,刘敏中和虎子却觉得他闹得太过了,都提出往回走,拉着如意就要打转了。
正在这时,他看到林钰浦和朱剑锋二人下楼来,喜出望外的连忙打招呼:“冰块,你来得正好,和这家伙说说,把这个灯卖给我吧。”
又喊住如意他们,“别走啊,你们鸿福的老板来了,怎么也要打个招呼再走吧。”
刘敏中和虎子于是上前和林钰浦朱剑锋见礼。
朱林这两人是早看到李瑁和那管事纠缠不休所以才下来的。
林钰浦含笑对如意说:“刘姑娘很喜欢这盏灯吗?不如等花灯节后我送给姑娘观赏。”
一旁的李瑁酸溜溜地说,“那还要等到花灯节后,你诚心想送人干嘛现在不送?”
朱剑锋在一旁坏笑道:“小李,你要想送也行,只要你猜得出这上面的谜语。”
李瑁摇摇头,颓然道:“不行,我都想了半天呢,就是没想到。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想出的馊题,这么刁钻。”
林钰浦笑得畅快不已,面上如沐春风。“不敢,正是区区在下。”
刘敏中听了作了一揖,恭敬的道:“今日才得知东家经纶满腹,才学惊人,这道谜题可否点拨一二?”
林钰浦嘴角噙笑:“刘师傅学识渊博,只不过是当局者迷。其实只要细细一想,在第一个字上多用心思就不难猜出了。”
刘敏中听了若有所思。
林钰浦又对如意道:“要是这谜题不是我制的就好了,那样我也可以将这盏灯送给姑娘。”
这话里的讨好之意,在场人都听得出来。
第二十八章 情愫暗夜生
李瑁面上不愉,冷哼一声,说道:“丫头,你刚才不是说回家把东西给我的吗?现在走吧,我拿了好回家睡觉。〃
如意莫名其妙,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回家拿东西给你啦?
“不就是刚才,你自己说的今日就将谢礼给我。”李瑁一边说一边学着如意的话说了一遍。
哦——,如意终于想起,可是今天还没玩尽兴啊,唉,算了,时候也不早了,再说和这家伙是说不通的。
于是,刘敏中一家就在李瑁得意洋洋的目光下不得不和林钰浦告辞而去。
只留下林钰浦和朱剑锋两人相对摇头苦笑。
趁着夜色,一家人缓缓而行,只是旁边多了个李瑁。
银宝已经倦了,在虎子的肩膀上哈欠连天。
刘敏中还在苦苦思索着那道谜题。
来到刘家的小院门口,如意转身对李瑁说:“那你稍等片刻我进去取了出来给你。”
李瑁不悦,摸着肚子说道:“我陪你们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腿也酸了,肚子也饿了,你不请我宵夜也就罢了,连进去坐坐都不请,我好歹也帮你找过弟弟,虽然你弟弟不是我找到的,好歹我也出过力啊。”
说道弟弟不是我找到的时候,他很明显的磨了磨牙齿,面上恨恨不已。
如意听了他的话也觉得不好意思,是啊,总算他也出过力,别让人说过河拆桥啊。
于是推开院门,请了李瑁进去在正屋里由刘敏中陪着坐了,虎子则在房里哄着银宝睡觉。
她又到厨房里打了水,拿到房里招呼银宝洗了睡下,忙进忙出的,一会儿工夫,就端着一大盘饺子进屋来了。
李瑁说:“你动作好快啊!一会儿就好啦。”
如意进房招呼了虎子出来坐下,手里麻利的码好筷子和味碟,嘴里回答说:“我再快也没本事做得这么好啊,这都是事先准备了包好的。你先尝尝咸淡吧。”
李瑁吃了一个饺子,赞道:“嗯,好吃,你用的什么馅哪,这么鲜。”
如意笑着答道:“你一定猜不到的。”说完自己也吃了一个。
一旁的虎子只是闷头吃饺子不说话,刘敏中却觉得任由他二人说话不妥,开口寒暄道:“李公子,令尊令堂身体可好?”
李瑁懒洋洋的道:“好得很哪,能吃能睡。”说的好像什么一样。
如意听了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马上抬头看了他二人一眼,见李瑁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放下心来。
可是刘敏中却有点不高兴,他这人一向端方持正。有点看不惯李瑁这样,觉得他目无尊长,就没有再作声了。
气氛于是有点压抑,李瑁却仍不以为意,自顾着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自得其乐的辨别:“这有点猪肉的味道,又有点虾肉的鲜味,嗯,还放了一点香菇进去的,哎,你到底放得什么馅呀,我可告诉你,我有些东西吃不得的,吃了身上会痒。”
如意偷偷一笑,看了一眼刘敏中和虎子,见他们不在意,就轻轻的说道:“你说的那几样我都放了,还加了几个鸡蛋进去。〃
“嗯、嗯”李瑁一边往嘴里塞着饺子,一边语不成声地翘起大拇指赞道:“不错不错、真会用心思。”
豪门公子讲究吃穿,这家伙连连夸奖,如意也很高兴自得。
刘敏中子本就不是善言之人,再加上对李瑁有点成见,吃完了后托辞身上疲倦不能陪客了,他想着虎子也在,而且他都要歇息了,李瑁这种大户人家自小熟悉礼仪,自然会主动告辞,于是放心的进房休息了。
虎子是少言寡语之人,他坐着就是坐着,一句话也不吭。如意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李瑁觉得无聊,也跟着进去了,看到如意弯到缸里舀水,那缸又大又高,如意个子瘦小,好像要掉进去一样。就走近去也弯了身要帮忙。谁料如意没听到他走近的声音,突然一下子直起腰来,这一下,头就重重的撞到了李瑁的鼻子。
李瑁顿时觉得鼻子又酸又麻,眼泪也出来了,接着,又感觉到鼻子一湿,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用手抹了一看,殷红的一片,竟是鼻血也流了出来。
如意见了大惊,看到李瑁这付样子,又觉得好笑。连忙要李瑁仰起头,又舀了一勺凉水,用手掌蘸了,轻轻的拍打着李瑁的后脖子。
“哎呀,好冰呀!你不能用热水拍吗?”李瑁急叫,又觉得这付样子实在窝囊见不得人,忙收小声量。
“你知道什么呀,流鼻血就是要用凉水拍后脖子。”如意一边拍一边轻声哄着。
“哎呀,太冰了,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李瑁一边埋怨又忍不住疑问。
“我小时候流鼻血,我母亲也是这样做的。”如意轻轻的说。
那时候,娘亲还在,常常爹爹手把手教她临帖,娘亲坐在一边做着绣活。
这种日子本来也很好的,可是她虽然聪明伶俐,到底是个女孩,娘亲是一直盼着给刘家生个儿子的。都说头胎难生,谁又想得到第二胎会硬生生要了娘的命呢?
虽然不是难产,到底身子也掏空了,竟是在银宝刚百天时,娘就去了。
想到此,她手里的动作也放慢了,李瑁也察觉到她的动作,转头看她,面上一片黯然,眼如秋水般盈盈欲滴。
他也不知怎么的就伸出双手环抱住了她,下巴搁在她的秀发上。安慰道:“别伤心了,你娘要知道你们日子过得好,九泉之下也会高兴地。”
如意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靠在他的怀里,这怀抱是那么温暖,那么安心。手里的水瓢“啪”地一下子掉到地上。
如意顿时清醒,一下子就推开李瑁,头一抬,这一下又撞到了李瑁的下巴。
李瑁捂住自己的下巴痛呼不已,如意满脸通红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期期艾艾的问:“你,你没事吧?”
李瑁无比哀怨的看着她道:“你说有没有事呢?看来我每次到你家来都没好事,上次腿受伤,这次更惨,鼻子流血,下巴被撞,还差点把舌头都咬了,不行,你得帮我治伤。”
他蛮横的说出那句治伤的话,说着说着就靠近了如意,他的眼神深魅如漩涡,让人见了不自禁的陷落。
如意不觉紧张起来,后退着结结巴巴的道:“鼻子,鼻子不是没流血了吗?”
“鼻子是好了,可是我的舌头受伤了。”话一说完,李瑁突然就捧住了如意的脸,不管不顾的就低头吻了下去。
原来舌头受了伤就是这样治啊!
【亲们,觉得爽的话鲜花砸给我吧!实在是第一次要鲜花啊!!!千万表要让偶失望啊!!!】
第二十九章 相思到天明
如意只觉得“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她只觉得自己的腿也软了,脚也站不住了,李瑁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搂住她不让她滑到地上去。
他们的唇贴着紧紧的,她感觉到自己和他的嘴唇的柔软。接着,他伸出舌头试探的在她的唇上绕了一圈,察觉到她的无力反抗,灵活的舌尖撬开她的牙齿,伸到了她的嘴里,反复吮吸着她的舌头,紧紧的纠缠不休。
她甚至感觉到他越来越粗的呼吸声,也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可是她却只是傻乎乎的任由他动作,一动不动的让他抱着,她的身体和反应都僵硬的像一根木头。
晕晕乎乎间,她感觉到一只手摸索着她的腰身,这抚摸是那样让人心跳不已,心慌意乱。
似乎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又似乎是一霎那。
“如意”外面突然传来虎子的一声叫唤。这一声叫唤像一盆清水一样泼向如意,使她立即清醒。她害臊的低下头,避开李瑁纠缠的嘴唇,轻轻的推了推李瑁。
可是他却仍然固执的抱着如意不肯放手。留恋的用自己的嘴唇,细细的吻遍着如意的脸庞。如意气恼的大力推开他,也不敢再看向对方,就那么的跑了出去。
李瑁呆呆的站在厨房里,他可以听得到院子里如意和虎子的对答声,如意心不在焉的谎称自己累了就进房了。
虎子进了厨房,看到李瑁这副样子,疑虑暗生,他面沉如水,提醒道:“李公子,天色太晚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李瑁嗯了一声,走到院子里,看向如意的房间,一点烛火忽闪忽闪的,就像她的心事一样,让人抓不着。
他走进如意的窗前,低低地说了一声,“如意,我走了”。他的心里其实是多么舍不得走呀!
房里传出如意低不可闻的一声“嗯”,李瑁心里感到一阵失落。
虎子沉着脸走了过来,手一扔,一个黑影砸了过来。
李瑁下意识的接住了,却是一个礼盒,他看向虎子,眼睛微眯,欲开口却又忍住,拿起礼盒就大步迈向院门,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又看了如意的房间一眼,终于下定决心走了出去。
他刚一走出去,就听到“哗”的一声,却是虎子在身后重重的关上了院门,接着是上闩落锁的声音。
李瑁苦笑,不禁自嘲,自己几时变得这么不受欢迎了?而且还是因为一个还未完全长大的小姑娘。
可是,就是这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令他刚才意乱情迷,不能控制的主动招惹了她。
他觉得应该立即离开这里,可是双脚却迈不动。
难道自己真的对这个小姑娘动了心?他自问着自己,想起了第一次和如意的相遇。在那间书房里,当如意手持剪刀像一只刺猬似的进来时,他打落了她手中的剪刀,将她拥在了怀里。
想到刚才如意僵硬的身体,青涩的反应,他不禁暗暗笑了,还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女孩呀,刚才一定吓到了她。
他索性靠着院墙坐在了地上,望着夜空,想起了自己那些所谓的情史。
其实,那些女子没有一个是他像今天这样情不自禁的。要么是主动投怀送抱,他也来者不拒,要么是扭捏作态,他冷眼观之。
没有一个像如意这样真实,坦诚,毫不做作,毫不掩饰。
可是,想到他的家人,他却又感到一丝后怕,犹豫。
算了,不想了,回去睡大觉去也。一向自诩洒脱,可不能为情苦恼,他自嘲的笑笑,站起身,拍拍屁股,起身离开了。
此时的如意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只要一想到刚才厨房里的那一幕就心跳加快,心绪如潮水起伏不停。
好像一场春梦,那么美好,了无踪影。可是摸着自己灼熱滚烫的双唇,却又那么真实。不、这不是梦。
那么这是真的了,她和市井流言中的桃花公子有了私情?
她一会儿想着李瑁是一个花花公子,刚才的举止是不是有意戏弄她,想到这,她觉得害怕,暗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一把推开他,还任由他轻薄。
一会儿又觉得李瑁不像是戏弄她。刚才她可以感觉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真挚,没有丝毫欺骗。
一会儿又想着自己和他之间门楣身份相隔太远,显然不可能在一起。
想到这不禁暗骂自己,真是傻子,也许睡过一晚他都不记得了,想到这,她的呼吸又变得急促,难道真的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辗转反折间,过了好久,她才因为太困而沉沉睡去,梦里却又梦到了那个家伙,抱着她的脸庞,吻呀吻呀…………
在这个难眠的夜里,睡不着的不只李瑁和如意,还有虎子。
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刚到刘家时,他十二岁、如意八岁,一晃过了六年。
这六年里,他跟着师傅用心学习,用心做事。
对于如意,他不敢奢望,却又忍不住去想。
六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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