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仁至善。实际上却是个奸狡毒辣的狠角色,多欲好奢,阴损自私,无情无义。”沈洛天静静听完叹道:“所以你才提醒我不可与之为敌是么?”慕娉婷道:“他可算得上当今武林最难对付的。如若得罪他,他必会费尽心机,使尽手段令你这辈子都苦受痛苦与折磨。”
沈洛天道:但如今已不可避免的要与他为敌了。”慕娉婷愕道:“莫非你怀疑他方才在做戏,所言皆虚?”沈洛天道:“依你之见呢?”慕娉婷略一思索道:“曲流觞风流成性,叶明珠落在他手中正是羊入虎口,任她逃掉才是奇事。”
沈洛天暗惊之下掉转马头沉声道:“咱们此刻立即折回,但愿他还未及向明珠下手。”两人打马放蹄急奔,返回秭归城已是晌午,入城行至不远,突有一人狂呼着迎面奔来,大叫道:“不得了啦!青天白日有人抢劫啦…”只见此人鼻青脸肿,满嘴是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呼声未落便有一大群人蜂拥而至,纷纷道:“是谁胆大包天,敢欺负咱们李大少呀?”
李大少满头大汗,吃痛道:“前两日听说襄阳马市新进了一批良驹,便前去看看,本打算选购一匹千里马,在下月的赛马大会上一举夺魁,以赢的美莺的芳心,不成想今日回城经过腊梅山庄时竟无缘无故被里面冲出的一个女人给揍成了这副模样,而且还抢走了我的宝马!”
沈洛天与慕娉婷正欲绕道而行,闻得此言对望一眼,双双勒马,只听得有人道:“腊梅苑的主人可是位神秘莫测的江湖高人,惹不得!”李大少哭丧着脸道:“可不是?我吃了,个哑巴亏,当真是赊财又折命,有冤无处申啦!”
慕娉婷打马走进两步,娇呼道:“喂,李大少,你将那强抢你宝马的女贼样貌告诉我,我这便给你报仇去!”那李大少撇她一眼,嗤鼻道:“就你?”
慕娉婷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已将李大少提了起来,娇笑道:“你瞧我不行么?”李大少还未瞧清她是如何下马的便被她提了起来,不禁惊喜交集,道:“女侠有这等身手,对付她绰绰有余。”
慕娉婷道:“那还不快说!”李大少连连点头道:“那女人…啊不…该说那姑娘,那姑娘生的像个天仙儿,行径却似夜叉,冲到面前…”慕娉婷截口道:“可是异常美丽?”李大少道:“可不是?简直是人间绝色,让人一望之下便找不着北了。”
慕娉婷扑哧一笑道:“如此说来,你这一顿打挨的挺值哦。”李大少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那匹马可是花了我一千两银子呀!”慕娉婷扬眉道:“哦?那她朝哪个方向逃啦?有多久了?”李大少道:“往襄阳方向去了,约摸有半个时辰吧!”慕娉婷心下一喜,娇笑道:“她跑不了的,我这坐骑才是真正的千里马,不出一个时辰我便能追上她,给你出一口恶气。”李大少喜的双眼迷到一块儿,连连作揖答谢。
慕娉婷翻身上马,单眼朝沈洛天眨眨,娇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沈洛天淡然一笑,打马前行,拐过街角方道:“你不觉此事太巧了么?”
慕娉婷沉吟片刻道:“是有些巧,这赵大少早不嚷嚷,晚不嚷嚷,偏偏咱们一进城他就冲这咱们来了,莫非曲流觞知道我们追不上便会折回,故而又设计误导我们去襄阳?”沈洛天道:“不无可能!”
慕娉婷不解道:“但他也该料到咱们上了他一次当就决不会上第二次,如此不是白费心机么?”沈洛天摇头道:“他不是将咱们弄的疑惑重重么?也许他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思路让咱们在去腊梅苑讨人与去襄阳追人上举棋不定,而他则可乘机做些别的事。”
慕娉婷讶道:“别的事?何事?”沈洛天沉吟道:“我也不知道,但不管是什么事都必定跟明珠有关。”慕娉婷道:“腊梅苑距此不远,咱们前去一探,如若曲流觞在,那此事便为虚,咱们便可从腊梅苑着手寻找叶明珠。反之便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在拖延时间,乘机转移叶明珠。另一种便是此事为实,他正是要以此迷惑我们争取时间追叶明珠。但若他不在庄中,我们也唯有襄阳一条路可走,我们别无选择。”
沈洛天俯首沉思半晌,道:“你言之有理,但咱们不去腊梅苑,直接追往襄阳!”慕娉婷面露疑惑之色,道:“为何不去腊梅苑?”沈洛天目光闪动道:“论谁遇到此事都会想到是曲流觞故计重施,自然也就会径直去找他,他若身在腊梅苑怎么会这么做?”
慕娉婷脑中灵光一闪道:“呀!不错,他此举正是为了引诱我们去腊梅苑也许叶明珠真得从他手上逃脱了,他故意设计迷惑我们从而赢得更多的时间追叶明珠。”但转念一想不禁拢眉摇头道:“不对!若真如此,他便不该明白的告诉咱们,明珠逃去了襄阳,如此不是自暴其踪,令咱们更容易追上么?”她眼珠一转,冷哼道:“哼!他之所以如此坦白只有一个理由,那便是叶明珠并非逃去了襄阳,他又想误导我们与叶明珠背道而驰,愈行愈远。”
沈洛天失笑道:“你疑心太重了。明珠若真逃出来,只会走两条路,一是去石花找咱们,一是回襄阳老家,我们一路行来并未见她那她自是往襄阳方向去了,曲流觞自知诓不过,又岂会徒劳。”
慕娉婷怔了怔道:“你就不担心咱们追上么?”沈洛天叹道:“以此时困惑我们,他已赚得不少时间,若咱们再去腊梅苑且不说他是否另有圈套,单是时间上的耽误,以他的武功智计,江湖经验就足以抓住明珠了。到那时,咱们就算追上他,他有明珠在手,咱们投鼠忌器,也拿他没奈何。”
慕娉婷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赶快追!”沈洛天微一颔首纵马扬蹄而去,慕娉婷随其通行。”
第三十五章 复入虎口现救星
叶明珠虽制住了曲流觞但却不忍对他下手。他毕竟罪不至死。但她深知曲流觞的穴道一旦解开,便会追上来,以他的智计武功抓自己岂非易如反掌?她不敢往下想,只是发狂的往襄阳方向奔去,心想着只要能追上沈洛天,那曲流觞就休想再动她一根毫毛。
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出多远,她只觉腿软脚酸,饥肠噜噜。正举步维艰之时,风中飘来一阵肉香,于是她再也迈不开步子了。寻香而去,果见得一人盘踞在一处幽静的山谷中烤肉。火燃的极旺,火上的野鸡已经熟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叶明珠闻之直泛口水,不禁凑到那人跟前,吞了口口水道:“老兄,能分我一点儿么?”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从野鸡上撕下一条腿递给她。她实在饿极了,一路急奔,消耗了不少体力,接过鸡腿,便狼吞虎咽地啃起来,片刻间便将那只鸡腿啃的干干净净,只觉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吃的东西了。吃完方才道:“多谢了!”
那人淡然一笑道:“同是江湖中人,姑娘又何需客气,怎样?饱了没?要不要再来一只?”望着递过来的另一只鸡腿,她略一迟疑,缓缓伸出手去,却突又收手在嘴上擦了擦道:“还是你吃吧!”那人笑道:“这个我可不敢吃!”叶明珠一怔,突然惊觉那语声竟熟悉的可怕,惊骇之下那人已抬起脸来,望见他,叶明珠只觉气血冲顶,颤声道:“曲流觞?”
那人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轻笑道:“原来姑娘早已将在下放在心里了。在下当真荣幸的很。”只见此人玉面朱唇,貌比潘安,不是曲流觞是谁?”
叶明珠宛如被皮鞭抽中,身子已不住颤抖起来,踉跄后退两步,骇然道:“你……你…”曲流觞笑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外面忍饿受渴的,终究不好!”话间远处两匹快马急驰而过,但足以让她瞧清马上之人。她不禁脱口呼道:“沈洛天!”呼声方出便戛然而止。
她定定的定在当场,再不能言语,而方才那呼声本就不大,又相隔甚远,早已被马蹄声湮没。望着扬尘远去的两骑,叶明珠心急如焚,咬咬唇,目中已泛起了泪花。
曲流觞冷笑一声道:“果真不凡,来的倒不慢!”转瞬扬声笑道:“你性子倒是要强的很,只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逃命的你竟会躲在如此幽秘之处!”
叶明珠恨恨的盯着他,心里已将他咒骂的千百遍。”曲流觞色迷迷地端详她半晌,将嘴唇凑到她耳根边,轻笑道:“孤男寡女单处在如此幽秘之处,你说该做些什么才合适呢?”叶明珠闻言又惊又骇,只觉耳垂被他轻轻亲了两下,心中怒道:“曲流觞,他日叶明珠定要将你那舌头连根割掉。”曲流觞似是知她心中所想,嘻嘻一笑,在她身边低语道:“你是否心想,若他日能逃脱我的手心,定要将我的舌头割掉?”话毕又在她脖子后面亲了一口,道:“想说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憋出问题的。”叶明珠只觉肩头发麻,破口骂道:“曲流觞!我要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那我少不得要多亲两口,否则日后便没了机会!”望着曲流觞双眼迷成一条缝,凑了上来,叶明珠内心剧颤,厉叱道:“你…你若敢再亲我一下,日后定会加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曲流觞大笑道:“姑娘莫非是要将我这身子亲个遍?”
叶明珠深恶痛绝地咒骂道:“放狗屁,我若逃出去,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叫叶明珠。”“
是么?恐怕那时你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的!”曲流觞目泛淫光,直勾勾地盯着她道:“只因要不了多久,你便是我的女人了!那时你自然也不必叫叶明珠了,该改为曲叶氏了,哈哈…”话间那如女子般修长娇嫩的手已抚上叶明珠的身子,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手掌已如灵蛇般在她身上游走!
叶明珠嘶声道:“你快滚开!莫要碰我,再碰一下我就咬舌自尽!”曲流觞笑道:“何苦呢?你终究是要嫁人的,这天下除了我曲流觞还有谁能配的上你露华浓?”语声愈来愈低沉,那火热的吻已如雨点般落在她的眼帘上,面颊上,樱唇上…
叶明珠此刻再也忍不住,眶中的眼泪已泉涌而出,嘶声哀求道:“求求你…放开我好么?我不能同你在一起,你这么俊俏,还怕娶不到老婆么?为何要强求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呢?”曲流觞道:“可我就是要你做我老婆!”叶明珠道:“可我只愿做沈洛天的妻子!”
“沈洛天!”曲流觞恨声道:“见鬼去吧!你没机会做她的妻子的,只因你马上就是我的女人了!”“那小弟恐怕要令曲兄失望了!”听见这语声叶明珠喜极而泣道:“沈洛天?你…你还没走?”沈洛天的为她解开穴道,柔声道:“我若走了,你岂不要羊入虎口?”叶明珠俏脸一红,踮起脚尖飞快的在沈洛天的脸上亲了一下,道:“谢谢你!”
沈洛天强然一笑,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第三十六章 卑鄙无耻兼毒辣
曲流觞自沈洛天出现的那一刻便再不能动弹了,他本是高手中的高手,武林中能与他过招之人屈指可数,本不会在毫无知觉下便被人制住穴道的,但他亲眼见到沈洛天策马而去又怎会料到他会去而复返?更何况方才他已醉倒在温柔乡里又怎防得了沈洛天出其不意的一击呢?
叶明珠已转过身去,美目怒瞪,冷笑一声,重重一拳朝他脸心击去。曲流觞那高挺的鼻子几乎被他打变了形,举手还欲再打,沈洛天已制止道:“明珠!够了!
叶明珠跺足叱道:“够个屁!我被他占尽便宜,这会儿要抽他的茎,扒他的皮,割了他的舌头喂狗去!”慕娉婷瞧她那副愤恨难奈的模样,不禁失笑道:“小姐,你真敢干抽茎扒皮的事么?你不怕作恶梦么?”叶明珠闻言,猝然回首瞪着她道:“你是不是看上这小白脸了?竟帮着他说话!”
慕娉婷吐吐舌头道:“那好,我什么也不说,你动手吧!我还未曾亲眼瞧过抽茎扒皮的事儿呢!”叶明珠复瞪她一眼,才转过身去,恶狠狠的瞪着曲流觞,阴声道:那你瞧瞧仔细了!”曲流觞居然还笑迷迷的瞧着她,他心中所想只怕与慕娉婷差不远,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叶明珠敢做这种事。这笑容一直持续到叶明珠抽出沈洛天的七星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于是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叶明珠咯咯一笑道:“你莫要小觑我,就算我不敢抽你的茎扒你的皮,给你一剑了结你的性命,我还是敢的。”她悠悠吐了口气道:“我不是见不得血腥的娇小姐,我杀过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话间手腕一抖,曲流觞的脖子上已渗出了一道极细的血痕。
叶明珠嫣然笑瞧着他道:“死在我手上你开心么?”曲流觞居然泛起了迷人的笑容,他笑道:“有露华浓这么美丽的姑娘陪葬,我自是开心!那才叫作做鬼也风流呢!”叶明珠面色一冷,一脚踹将过去,怒骂道:“放你二十八个芝麻开花屁!看来本姑娘不割下你的舌头你还不休言了。”
曲流觞笑道:“是这么说,所以姑娘若想在下住口,就要快些动手!”话间竟张口将舌头伸了出来。沈洛天见他命在旦夕不惧反笑,暗觉事有蹊跷,疑念方生便听得叶明珠惊叫一声,七星剑已“哐啷”落地。沈洛天急奔上前,惊道:“明珠,怎得了?”
叶明珠双腿一软倒在他的怀中,惨然道:“我全身无一丝力气,似是中…中毒了!”沈洛天面色惊变,转望曲流觞道:“可是你下的毒?”曲流觞哈哈一笑道:“沈兄莫要忧心,她只是中了小弟的消骨软筋散,一时半刻并无性命之忧,最多全身瘫痪,若三天不得解药方才致命。”
慕娉婷一步冲到他面前,双手叉腰,瞪目道:“你想怎样?”曲流觞含笑道:“姑娘不是明知故问么?”慕娉婷道:“你是想我们给你解穴!”曲流觞笑道:“不错,这么站着委实有些不雅,想换个姿势,不过…”
慕娉婷娇笑道:“你这会儿知道不雅啦?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语声突顿,道:“不过?难不成你还有其他条件?”曲流觞笑道:“婷姑娘真聪明!”慕娉婷笑道:“哎哟,曲公子你这话说的可真动听,只怕你的条件就没这么动人了吧!”
曲流觞道:“姑娘说的不错,这条件不仅不动人,反倒有些血腥!”慕娉婷眼波一转道:“噢?血腥?那我倒迫不及待的想听了!”曲流觞面上泛起一丝残酷的笑意,缓缓地道:“我要沈兄右手的大拇指!”此言一出,叶明珠娇躯巨震,颤声叱道:“你…你痴人说梦!”
曲流觞大笑道:“沈兄若舍不得自己的大拇指,那就烦请在此为我心爱的女人掘座坟墓吧!黄泉路上有露华浓做伴小弟也就不寂寞了!”叶明珠花容失色,银牙浅咬,气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放过你!”
曲流觞哈哈大笑道:“只可惜你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叶明珠恨声道:“你…你太歹毒了!”曲流觞大笑道:“无毒不丈夫!”叶明珠咬了咬唇道:“可…可沈洛天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跟他过不去呢?”
曲流觞叹道:“我是与他无冤无仇,但我今日轻薄了一个如此爱她的女人,难保他日后不找我算帐,我虽未见识过他的武功,但能另出道十年未尝一败的嫣花笑制住,绝非等闲之辈,我不得不防!”
沈洛天闻言心头不禁一震,惊疑之际只听慕娉婷失声道:“你怎知此事?”曲流觞笑道:“这本是叶明珠为了脱身说出来为了骇我的,只可惜未骇倒我反倒害了她心上人”他哈哈一笑转目望向沈洛天道:“沈兄?如何?是舍指救美呢?还是舍美保指呢?”
沈洛天淡然一笑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曲兄此刻却要小弟自残身躯,不是强人所难么?”慕娉婷点头道:“不错,沈公子若削掉拇指日后便再不能使剑了,你只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