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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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魂-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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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

沈洛天轻轻叹息道:“倒也未必!”扬子龙喜道:“你可有法子?”沈洛天沉吟道:“既是高手为何还要用这么麻烦的方式杀人?这岂非有些奇怪?”

扬子龙怔了怔大叫地道:“不错!不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洛天道:“想来是为了隐藏某些真相!”扬子龙蹙眉道:“隐藏真相?”沈洛天目光转动,突然一步掠到当前一棵枯树之前,附身拾起一根皮绳,瞧了几眼,又扯了扯。扬子龙已道:“师父被它给勒的窒息而死的!”

第二十五章 强中自有强中手

沈洛天目光紧紧盯着那根皮绳缓缓地道:“令师窒息至此绝不超过半个时时辰!”一直伏地痛哭的朱颜闻得此言,娇躯一震,蓦地起身回头,秀目冷冷直视着沈洛天道:“你怎会知道?”

沈洛天目光闪动道:“凶手既能将令尊制服,为何不直接将他了断而是要将他勒死?”朱颜道:“那是因为他担心我自爹的致命伤上推断出他的身份。”

沈洛天道:“那他为何不用随处可见的葛藤而选用牛筋呢?”朱颜这下愣住了,半晌方才缓缓地道:“也许是因为牛筋结实吧!”

沈洛天不以为然道:“牛筋浸泡后再晒干有很大的收缩性,若我所料不差,凶手也未在地上留下足迹。”他语声微顿,接道:“我虽不懂验尸但料想它与跟踪术多少有些关系,天下诸多武林人士同出一门,伤人手法大同小异,若不能从致命伤上推断出凶手,只怕也要靠死者周身的脚印来推断凶手的性别,年龄以及内力深浅从而得出最准确的定论吧!”

朱颜闻言便知此中奥迷正被沈洛天言中,惊疑间只听婷儿轻轻瞥了沈洛天一眼道:“你不必惊讶!他本就比别人懂的多,也聪明的多。若真如此你就瞧瞧这附近可有可疑人的脚印。”朱颜这才回过神来,又怔怔的瞧了沈洛天两眼,方才俯身去查。她那仔细的程度只怕就是一根毛发也难逃法眼。

如此过了盏茶的工夫,方才直起身来,一脸沮丧,眼中又充满钦佩之色,咬唇望向沈洛天道:“不幸被你言中了,果然没留下任何痕迹。”沈洛天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扬子龙干咳两声道:“沈兄怎知凶手未留下足迹?”沈洛天这才沉声道:“凶手之所以用牛筋绳索勒住令师的脖子,是因为他也深谙牛筋遇水发胀,晾干收缩的道理,是以以浸泡过的牛筋缠住令师脖子必是昨夜之事,早春天寒地冻,尤其深夜,地上常结霜柱,他制住令师置于此地,待今晨日出霜化脚印自然也就消了,而牛筋绳索经太阳暴晒慢慢收紧到最后便致使令师窒息而死。”

扬子龙惊呼道:“原来如此!若非有你,我们只怕永远也参不透其中玄理。”婷儿惊叹道:“如此说来凶手的智谋与沈公子该在伯仲之间!”朱颜缓摇其首,道:“我看未必!沈公子将他的计谋分析的如此透彻,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分明是胜他一筹。”话间突然转身朝着沈洛天跪下,抱拳道:“沈公子,朱颜有一事相求,万望应承!”

沈洛天惊异之下忙将朱颜扶起,道:“朱姑娘有事但请直说,沈某决不推诿,你又何需行此大礼呢?”朱颜满脸感激,哽咽道:“沈公子聪慧睿智,侠义为怀,朱颜请沈公子帮忙揪出真凶,以慰亡父在天之灵!”

沈洛天强然一笑道:“浩然乃我至交,如今惨遭灭门,而令尊又正是因为此事而惨遭横祸,我岂能对此置若罔闻?缉拿真凶我本义不容,姑娘不辞,姑娘无需客气!”朱颜重重点头道:“那我们此刻便去百里山庄,爹爹去了还有我在,我倒要验验,那歹徒是何方妖孽!”扬子龙道:“不错,纵使他已将百里斌一家毁尸灭迹,那百里浩然他却未必寻得道!”

沈洛天微摇其首道:“他们的尸体都完好存在,只怕此人早就有了防备防着朱姑娘,否则尸体早就没了,朱姑娘此去应是验不什么的!””朱颜闻言不由得垂下头道:“我虽也会验尸,但还是远远及不上爹爹的,那凶手既是如此奸狡,想来正如沈公子所言,我去了也是徒劳!”扬子龙道:“至少可以查查脚印,看看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吧!”

沈洛天身子不易觉察的一颤,道:“这里他知道隐去足迹,百里山庄他又怎会留下把柄呢?再说尸王便是因此事丧生,朱姑娘若再贸然插手此事,岂非又将自己置于危境中?令尊若泉下有知只怕也不愿姑娘涉足此中的。”朱颜不甘道:“这也不可行,那也行不通,难道我注定给我爹报不了仇了?”

沈洛天道:“朱姑娘眼下最主要的事是与龙兄将令尊入土为安,而我与婷姑娘则要去寻曲流觞找回明珠,三日之后咱们在龙兄的灵源小筑会合。至于这场血案的原凶…”他长长吸了口气,像是要压住心中某种涌动的情绪,半晌又长长吁了口气,方才神色凝重地道:“十天…十天!最多十天,十天之内他必定现出原形。”

三人惊闻此言,虽有些难以置信,但想到沈洛天心思缜密,既能将尸王遇害之事分析的如此透彻,必是对凶手有一定的了解,甚至可以说已确定了凶手是谁,直待时机成熟便直接将凶手揪到人前,此时不言明道破必有其特别的用意,自然也不好追问。沈洛天又向她俩交待叮嘱几句,四人方才分道扬镳,各干其事。

第二十六章 水落石出显真相

凋零的枯叶随风盘旋飞舞,倒像是深秋,有一种凄艳而又动人的美。沈洛天在马股上拍了拍,促使马儿快走几步,与婷儿在山林中并驾齐驱,转脸望向婷儿道:“还有多远?”婷儿悠悠地道:“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沈洛天面色沉郁暗然一笑道:“婷姑娘说笑了!”婷儿转过脸来,一脸正色地道:“我说的可是实话,你对花姐姐情真意切,我可都瞧在眼里呢!”但见沈洛天那副神色,也不好打趣,当下一笑道:“此去不过里许,沈公子莫要心急,一会儿便可瞧见她了!”

沈洛天默然半晌,喃喃地道:“里许…里许…”婷儿见他神色不定,正感疑惑,却见的沈洛天一勒缰绳,定定地望着她道:“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瞧瞧她就回来。”婷儿微微一怔,瞬作恍然大悟状,反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道:“该死该死!我竟将这等重要的事儿给忘了,沈公子对情爱之事本就含蓄,花姐姐又是那般娇羞之人,我若跟着去了,你们纵有什么柔情密语当着我的面也是羞以启齿的,我竟这么不识体的跟你到此,真是该死!”

沈洛天苦笑摇头,也不否认,只道:“婷姑娘言过了!”话间翻身下马道:“还烦请婷姑娘帮我放马!咱们一会儿还要快马加鞭赶到秭归去!”婷儿翻身下马,双手抱拳作揖道:“遵命!”嬉笑着将马儿牵了过去!

沈洛天徒步行出二百余步,翻过一座山脊,便听得“轰隆隆”的一阵闷响,如同闷雷连绵,循声望去,但见一条白虹倾泻而下,万千雪浪飞溅而起,潺缓滚动,如同帘帷一般,竟是一条飞瀑从天而落,瀑旁有室,纵横丈余,正是扬子龙的灵源小筑。

此时临瀑而开的一排木窗皆敞开着,窗下的木榻上置着张矮几,矮几上茶炉正腾起袅袅青烟,弥漫于室内,散发着淡淡的茶香。花亦飞慵懒的倚着窗台,神情淡漠的瞧着那飞溅的雪浪,又仿佛聆听着急瀑激石的水声。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卷进些许水花,散落在她的薄衫上,瞬即晕开。虽然沐浴在斜阳之下,但时值初春,寒意料峭,山泉水仍是冰凉刺骨,但她却似毫无知觉。直到一声剑啸贴耳传来方惊得她回过神来,不及思索,轻挥素手,食中两指微微犀动,便已夹住那飞刺而来的利器,而她的身子也在这电光石火的一霎那轻柔一转,已折反左臂,如灵蛇般附剑攻去,只抓来人颈喉,却在距他喉头寸许之处生生顿住。

望着眼前之人,她血液为之凝结,全身立时变的冰冷,犹如坠入万年寒潭,呆呆呆望着他说不出话来。而此时的沈洛天脸上复杂的神情更是难以言喻。双目凝视着花亦飞一字一顿地缓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花亦飞垂下头道:“我从未否认过我会武功!”沈洛天神情凄怆,艰难地吐出一句话道:“我问的是百里家的血案!”花亦飞娇躯巨震,踉跄倒退两步,不由的转过身去,喃喃地道:“原来真是一切皆有定数!”声音细弱,还未飘进沈洛天的耳朵便被水声湮没了。

沈洛天定定地瞧着她道:“我与扬子龙将百里冰清带回四方客栈之事唯有我们几人知晓,因此她遇害之时我就怀疑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但由于缺乏证据,当时搜集证据又不合时宜,唯有暂时将此事搁置,随众前往百里山庄。昨日闲隙间重返四方客栈细细探查,竟在房顶的后檐上发现了斑斑血迹,再联想事发当时的情形,细思事发当时众人言行,得出一个令我实难相信的结论,这结论若是别人告诉我的,我纵死也不会相信的!”

他神色黯然,仰天长叹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姑娘,却不想竟错看了你!”他深吸一口气道:“百里冰清与百里浩然,以及朱文卿的死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他语声轻叹,蕴含着无限悲愤之意,道:“那日在我离开之后便起身跟了上来,见婷儿离开便对乘机百里冰清下了手,却未取其性命,而是留了一口气给她,再封其穴道将其置于房后檐。以你的身手,行此事不过转瞬之间,待婷儿惊呼之下前来找你,便佯装刚从梦中惊醒,听她道明原委,故作惊心,再与其奔波寻找,是不是?”他语声微顿,接道:“在封百里冰清穴道之时,你看到了我们,知道我们并未行远便掐好了时间,审好了力道,只浅浅一点,使的穴道在短时间内便可自解。而在假意寻她之时你便径直朝我们奔来,将她失踪的消息告知我们。我们几番揣测,议论这当儿百里冰清的穴道已然自解,伤痛难耐之际一个翻身便滚落下来,这就是檐瓦上,窗侧的常青树上皆遗有血迹的缘故。当她落下之时你惊呼一声,遥指窗口,造成百里冰清是从二楼窗口坠落的假象。当时我只道她是被人打落下来的,急追而去未见踪影,心中还暗自惊异那人身法之迅疾,殊不知屋内本就无人,而你之所以如此,只不过是为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是么?”

第二十七章 恩断义绝两分飞

花亦飞默然立于木榻之前,双目痴痴凝望着那条飞瀑,不言不语,就连神情也无一丝异样。沈洛天那清朗的双目已失去了往日的奕奕神采,灰暗的瞳仁中闪过一丝沉痛之色道:“在我们前往百里山庄之时,你又已经盘算好了对付浩然的计策,于是借故不去,我竟不知你心怀叵测,还为你担忧。”他惨然一笑继续说道:“扬子龙提议让你来这儿,正合你意,在他在走之后你又跟他到百里山庄。明珠婷儿酒后离开又为你制造了良机,你趁机将两人迷倒,并将明珠藏入房中,再潜进大榕树里探听我们下一步计划。在我发现你之后你又开始实行杀害浩然的计划。”

他长吸一口气,缓缓接道:“你将我引出山庄兜了几圈,再折回算计猫儿,复又回到林中与我周旋,直至黎明前夕。我直道你折腾了一夜体力不支依然罢休,却不想你竟又回到了百里山庄。想来浩然见到你必定震惊的很,只怕做梦也没有想到白天的娇柔弱女到了夜间就化身成了索命厉鬼吧!”他语声虽缓却蕴含着无限的悲愤与哀恸。

花亦飞呆呆地立在当场,面朝飞瀑,沉默不语。不知是默认还是无声的辩驳。她只是站着,似乎已经有些痴了。沈洛天神色悲凉,语声微冷,道:“次日扬子龙将明珠婷儿送至此处,明珠因与你不合而出走,你要婷儿去追,而你则乘机回百里山庄对朱文卿下手是么?”他强压内心翻涌的怒气,沉声道:“我甚至怀疑明珠被掳也是你设计的!”

花亦飞娇躯轻颤,然而只是不易觉察的一颤,瞬即便有是沉默。沈洛天见此声音愈加冷冽,道:“而后你乘婷儿与扬子龙前来拖尸体之机制住了朱文卿,在夜深结霜之时以牛皮绳将他缠于树上,只待日照绳缩,缓缓勒死他,为的便是拖延死亡时间,给你自己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他一步掠到花亦飞身后,强然压低嗓音,沉声道:“他是死于今天晌午,这期间有人来此,你更有了不在场的人证手,是么?是么?”

花亦飞面上泛起一丝凄苦之色,心道:“人算不如天算,看来你我终要缘尽于此了。”沈洛天一把扳过她的身子,黯淡的双目中射出箭一般锐利的冷芒,直直射入她的眼中,颤声道:“在发现百里冰清死亡真相时,我还想自欺欺人,告诉我自己那只是我的揣测,事实并非如此,是我想错了。直到看见朱文卿的死法,终于确定不只我想错了,而是我看错了。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杀害他还需要延缓死亡时间。”

花亦飞目光淡淡,迎视着他目中的利芒,凄然一笑道:“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仅数面之缘,本就及不上你的侠义心,兄弟情,朋友义,你要为他们报仇本就无可厚非,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沈洛天闻言一股无法抑制的凄怆与悲凉自心底涌起,身子不由地起了一阵颤抖,他抓住花亦飞的双肩,颤声道:“萍水相逢?数面之缘?”他惨然一笑道:“我只道你对我还有一丝情意却原来都是你的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花亦飞蓦地一震,心底有万千个声音在嘶呼:“不是的!不是的!”但两片唇似有千斤重,怎么也张不开。只痴痴地听着他痛心疾首地道:“醉春楼明珠被设计,而你确实又中了春药,我百思不得其解,知道这一刻我才明白,那竟也是你设计的,你那般做为的就是色诱我是么?我那晚若是为把持住自己,只怕也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了吧!”

花亦飞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凝住着沈洛天那张俊逸的脸庞,一眨不眨,似要将他刻入心底,以便来世寻觅。但这眼神在沈洛天看来却如万千利刃直刺他那颗曾被她触动的心。他目射利芒,直刺花亦飞的美眸,愤然低吼呼道:“你究竟是怎样你一个女子?为何如此冷酷无情?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才肯罢休?”

花亦飞淡然一笑道:“我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我无情是因为这世间本就无情,要我罢休除非我死!”沈洛天身子一震不由倒退两步,颤声道:“你…你…”花亦飞轻叹道:”你真是我的劫数,我本还有许多人要杀,譬如扬子龙,叶明珠,婷丫头,只可惜……”沈洛天低啸一声,不待她说完,剑锋已抵在她颈喉雪嫩的肌肤上,却生生顿住。

花亦飞温柔一笑,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因为我对你毕竟有救命之恩。”她悠悠吁了口气道:“其实那件事你无需记挂,因为我救你本就是为了利用你,怎奈你定性太强,我以身相送你却坐怀不乱,使我为你设的套变成了束缚自己的网,而我如今已然落网,也不打算挣扎,只因你是我的劫数,我逃不掉的。”

沈洛天,心中剧痛,似是被尖刀剜出个窟窿,只感觉热血翻涌,手臂轻颤,剑锋已划破她那如雪肌肤,鲜红的血液自刀口丝丝沁出充斥着他的双眼,而她已然闭目待死。沈洛天凝望着这张曾令他痴迷的脸,手终究无力沉下,他强压心底的悲愤,颤声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花亦飞心口一颤,睁开双目,他已绝然离去,追至门口,哪还有他的影子?

望着他离开的林间小道,她茫然若失,颓然跪倒在地,两行清泪已潸然滑下,口中喃喃地道:“你为何不杀了我?是不屑动手还是尚存一丝情意?”

痴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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