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动容道:“莫非是为求雄霸天的冰蟾?”
慕娉婷点头道:“正是!她语声微顿,怒瞪叶明珠,恨声道:“但当慕容庄主求得冰蟾使得亦飞姐姐得以重生之时,沈大哥却选择了你!”
叶明珠猛退两步道:“我……我……我没有办法!我太喜欢沈洛天,我担心我一旦道出千金便是亦飞的事实,他便又不要我了,再说我见她自己都未曾言明,我又何苦多此一举?但我若知这其中曲折,是决计不会隐瞒他的,我…”
她语声越来越颤抖,到此时已不能言语,唯有任清泪肆无忌惮的横流,而云姽婳更是忍不住抽泣失声,一张脸已如梨花带雨,走到叶明珠身边于劝慰,但用尽力气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慕娉婷悠悠地吁了口气,冷笑道:“如此说来,你早知千金便是亦飞姐姐!”
叶明珠满面凄楚地点点头,仰起脸来却正碰上沈洛天空洞的目光,不禁失声道:“沈洛天?”
几人闻言瞧去,只见沈洛天木然立于门外。
扬子龙讷讷地道:“沈…沈兄…”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姽婳诧异的望着他颤声道:“公子?你何时回庄的?”
沈洛天面色沉静,良久,良久。几人惶然望着他,却无一人敢吱声,不知他得知其中详情会作何反应。
沈洛天痴痴地呆立半晌,沉痛的低呼一声:亦飞!“人已如鬼魅消失在众人眼前,众人惊异之下慌忙跟了上去。
沈洛天方入花亦飞所在的蓬莱居便瞧见一条白影一闪,越墙而出,沈洛天心中一惊,低唤道:“亦飞!”人已凌空轻掠而去。
花亦飞的身影骤然消失,留下沈洛天怅然孤立。
良久,他终于回过神来,仰天而嘘,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折身返回。
方步入庄中便见苍松痛心疾首的注视着自己,目中还有些那以置信的神色,哀恸道:“洛天,你对花亦飞的感情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所遭受的冤屈,她所承受的痛苦我们也感同身受,相信你方才也听曲竹道出了其中曲折,他既无害人之心又已尽力调查此事,你为何就不能释怀呢?况且世事多变故,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也非他的本意,你一向宅心仁厚,为何偏偏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呢?”
沈洛天讶道:“大叔何出此言?”
苍松一双老眼已泛出了泪花,悲愤道:“我何出此言?我兄弟三人敬重你的为人,对你委以重任,不想你今日竟作出这等事来,如今我兄弟三人虽唯余老夫一人,但也绝不容你为非作歹!”
沈洛天一时不知所云,讷讷地道:“我……”
苍松那张老脸已因悲愤而变得惨白,怆然涕下,道:“可怜我那二弟英雄一世,竟就这么去了……”不待他说完沈洛天已失声道:“什么?二叔他……”他霍然回首望着扬子龙,目中尽是疑惑之色。
扬子龙面色颇为沉重,黯然道:“我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叶明珠亦是满面凄楚,泪流道:“若非我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为了她丧失理智,你……”
此言一出,沈洛天更是震惊不已,转眼望向云姽婳,她垂首不语已是珠泪滚滚,再瞧慕娉婷那不可思议的眼神便再明白不过了,定是有人又易容成了自己的模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了曲竹,而方才的影子只不过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而他们都误以为自己得知花亦飞遭受的冤屈,悲痛之下失去了理智,所以出手杀了曲竹。
自知没有证据一时解释不清,再想到花亦飞的安危,不由心下一凛,失声道:“亦飞!”人已朝蓬莱居奔去。
苍松身形微动,人已掠至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冷喝道:“你想找个借口这样一走了之么?”
沈洛天正欲辩解,慕娉婷瞧着他目中已有同情不忍之色,叹了口气道:“亦飞姐姐不在房中!”
沈洛天心中一紧,暗道:“你是不告而别还是出了什么事?”思绪间苍松面现怒容,沉声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沈洛天神色黯淡,仰天一叹,道:“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会相大家澄清此事非我所为的。”
苍松沉吟不语,扬子龙已道:“沈兄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其实亲眼看见的事也未必是真的,既已有花亦飞的前车之鉴,前辈又何妨给沈兄一个机会呢?”
慕娉婷亦点头赞同道:“扬大哥言之有理,我看此事必有蹊跷,真相难明,是非难分,前辈若不给沈大哥一个机会,要他日后如何自处?”
苍松捋须沉吟道:“话虽如此,但……”
叶明珠截口道:“大叔就给他一个机会吧!此事若非他所为,我们冤枉了他岂不要真凶看笑话么?”
不待苍松表态云姽婳已道:“更何况明珠现在已离不开公子了!”
苍松手捋长髯,又自沉吟半晌沉声道:“老夫也不愿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如此便给你半月之期,半月之后你若仍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就休怪老夫无情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沈洛天正欲言谢却见叶明珠面色惨白,不由惊道:“明珠!你……”一语未了叶明珠已一阵干呕,吐出大口的酸水来。
沈洛天抢前一步扶住她道:“你哪儿不舒服?”
叶明珠已红了脸羞道:“我…还好!”
沈洛天道:“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云姽婳柔声道:“公子整日忙于拯救武林苍生,将新夫人撇在家中,一走就是几个月,自然对她的病情一无所知!”
沈洛天变色道:“明珠患的是什么病?有多久了?大夫如何说?”
云姽婳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道:“她这病已有四五个月了,曲竹前辈说这病要静心调养,也许在有个三四个月便可痊愈了。“
沈洛天失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竟病的如此严重!“
慕娉婷漠然片刻,突然展颜一笑道:“沈大哥要做爹了,她怀上小洛天了!“
沈洛天闻言,心中蓦地腾起一股酸楚感来,强然一笑道:“原来如此!是我对明珠疏于关心照顾……”
叶明珠见他如此神色,咬唇道:“你不开心么?”
沈洛天还未开口解释便听得假山之后传来一阵邪恶的狂笑之声,大呼道:“自己的妻子怀上了别人的种,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下来,无论换作谁都高兴不起来!”
沈洛天闻声身子一震,双颊的肌肉立时因惊悸与痛恨起了一阵痉挛,厉声叱道:“曲流觞!”话间假山之后便已有条人影轻烟般掠出,不是曲流觞还是谁?
众人闻言面色惊变,难以置信的望向叶明珠,叶明珠怔了怔,回首怒瞪曲流觞,咬牙切齿的大骂道:“曲流觞!你这个阴魂不散的畜生,你还没死么?”
曲流觞大笑道:“我没死是因为老天有眼,不忍眼睁睁看着沈兄宁愿自伤而不愿伤人,独自承受着所有的痛苦与折磨,特地留下我前来一诉沈兄的难言之隐。”
“住口!”沈洛天怒吼一声只震得在场之人双耳生疼。他身躯已禁不住起了一阵颤抖,面色青白不定,双目更是几欲喷出火来,在场之人何时见过沈洛天这种神色?无不惊诧异常。
叶明珠瞋目娇叱道:“曲流觞!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畜生,在胡说一句,我便将你碎尸万段!”
曲流觞嘻嘻一笑道:“沈夫人要我不说,我便不说,只是我方才所说可是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你纵是将我碎尸万段我也无话可说。”
叶明珠嘶声骂道:“我自己的事难道还没有你清楚么?你这乱嚼舌根的疯狗,定不得好死!”
曲流觞大笑着走了过来,道:“你若清楚便不会不痛不痒地过到今天了,你可曾想过,我若所言有虚,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沈庄主怎会如此动怒呢?”
叶明珠还欲再骂,但转念一想,沈洛天确实反应异常,心中便不由起了一阵颤抖,忐忑起来,紧咬樱唇,幽幽的望着沈洛天。
沈洛天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凌厉的眼神直视着曲流觞,令在场之人一见之下便不由浑身颤栗,曲流觞笑道:“沈兄何须如此呢?小弟今日可是来为你叫屈的呀!”
叶明珠神色黯然,颤声道:“沈洛天,他到底什么意思?”
沈洛天沉声道:“他是嫌自己命长,活得不耐烦了!”话音未落拔身而起,腾空一掌拍出,猛烈的掌风直向曲流觞卷去。
曲流觞仰天大笑道:“沈兄又何必恼羞成怒呢?”话间人影翻飞,旋身错开,悠然立于曲栏之上。
沈洛天冷喝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来了便休想离开!”冷喝声中,他双掌齐发,飘飘拍出三十来掌,一道道凌厉的掌风化作千万条疾流直击曲流觞周身各大穴道,掌势之刚猛凌厉令人闻之骇然,望之丧胆。
在场之人无不惊得目瞪口呆,暗忖道:“曲流觞纵是大奸大恶之人,沈洛天也不至于出手如此狠辣,莫非曲流觞所说皆是实言?但以叶明珠对沈洛天的感情又怎会作出这种事呢?”
此刻在场之人唯有叶明珠最为痛苦,自沈洛天的反应看来曲流觞所言不假,而他更是早已知情,但自己却对此事毫不知情,她既惊疑又哀恸,但却无可奈何。
曲流觞仍面带微笑,只是口中喟然叹道:“沈兄虽是天底下最侠义的英雄,却也是天下最窝囊的丈夫,被夫人戴了绿帽不仅要忍气吞声还要对夫人加以维护,沈兄的红粉知己数之不尽,何苦对一双破鞋依依不舍呢?”
笑语中,他不仅巧妙的避开了沈洛天的掌势,更是反攻出四十余招,招式之奇异诡秘更是令人为之耸然动容。
叶明珠终于忍不住了,跺足悲泣道:“沈洛天,你停下来好么?为何要与他打斗?难道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么?否则你为何要与他一般计较?”
曲流觞大笑道:“只因他亲眼瞧见你与燕归来同床共枕,而此事又正是我曲流觞所设计,你想他又怎肯放过我?”
沈洛天不再说话,利刃般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曲流觞,手中的招式愈见凌厉狠辣,似是要一招将他毙于掌下,奈何曲流觞亦非泛泛之辈,论武功之高妙,意志之坚韧,体力之充沛。交手经验之丰富与沈洛天可说是棋逢敌手,不相上下,两人一时半会儿又怎能分出胜负呢?
沈洛天还能不变声色,但旁边的叶明珠又怎沉得住气?嘶声痛哭道:“沈洛天,你将他舌头割下来,看他还胡说八道!”
不待沈洛天作答曲流觞已大笑道:“沈兄恨我入骨,早想取我性命,却不完全因为你,你可知还因为谁么?”
叶明珠忍不住问道:“谁?”
曲流觞阴恻恻地笑道:“自然是沈兄的旧情人!我一碗堕胎药打掉了他与花亦飞的孩子,他恨不得活吞了我,只可惜为了慕容晟他又不得不放过我,唉!”
他竟长叹一声道:“这兄弟情意义有时候还真顾不得,否则可要吃一辈子亏喽!”言语间两人又互拆百余招,仍不分上下。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甘愿为君赴轮回
扬子龙等人的面色越来越难看,惊异之色尽现于表,叶明珠更是痛哭流涕,大骂道:“放屁!沈洛天绝不是那种人!”
曲流觞仍旧笑道:“可怜的孩子,你仔细想想吧!若非他与花亦飞有苟且之事,他为何要当众抢亲?而花亦飞又为何突然悔婚?他将花亦飞带回龙吟山庄为的又是哪一般?”
叶明珠怔怔的呆立当场,喃喃呓语道:“不错…定是如此…否则…”她突然凄厉的痛呼道:“沈洛天!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沈洛天仍旧不言不语,云姽婳已上前一步扶住她道:“你某要扰乱公子的心神,曲流觞的话你岂能相信?”
叶明珠强自镇定道:“不错!我…我怎能相信他的话呢?他那种狠毒之人,为使别人痛苦,是什么恶毒言语都能编造出来的!”她口中虽说不信,心里早已当真,揉干的眼泪不争气的直淌,擦也擦不干净。
曲流觞大笑道:“你莫要自欺欺人了,你能偷汉子,他为何不能养情人?其实沈兄对你也可算是仁至义尽了,当日你与沈兄三拜之礼只行两拜,而新婚之夜却入了洞房,你可知沈兄为何如此性急?那是怕你知道自己新婚之夜却失身于别人而伤心痛苦想不开,你若不信可以问问慕姑娘,你可曾记得次日清晨慕姑娘曾说过‘今日的沈夫人自也可变成来日的燕夫人’而后沈兄又请扬兄去追回慕姑娘?”
叶明珠喃喃地道:“不错…”骤然回首望向慕娉婷道:“你那时便已知情,你莫非与曲流觞是一伙的?”
慕娉婷冷冷地瞅了她一眼。
曲流觞又道:“你也可以寻得燕归来问问他九月初十醒来之时可是身处龙吟山庄东十里那座败落的宅子里。”
叶明珠身子已不住的颤抖起来,不自主的踉跄几步,瘫软在地,已然痴呆空洞的双目中眼泪肆无忌弹的流淌,口中喃喃地道:“不用问了,说的有根有据的,一定是错不了了!”
沈洛天突道:“娉婷,照顾好明珠!”
慕娉婷已扶起了叶明珠,目中终于露出了不忍之色。
苍松也走了过来,安慰道:“明珠,莫要难过,洛天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话间饱经风霜的老脸上竟也滑下一行泪来。
云姽婳一手扶朱栏,一手捧胸口,双眼更是清泪滚滚。
众人无不为叶明珠悲惨的遭遇难过,扬子龙虽不至于流泪,一双拳头直捏的咯咯作响,雄躯更是一阵阵颤抖,虎目含怒,目龇欲裂,大有将曲流觞生吞活剥之势,但却只有忍着,只因他此刻若冲上去便侮辱了沈洛天,他相信,最多不过百招,沈洛天必定将曲流觞拿下,只因曲流觞已身处下风,渐渐有些应接不暇了。
沈洛天的目光冰寒到了极点,那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凌厉眼神。双掌连环拍出,瞬间划出数掌,化为大小不一的光圈,慢慢扩大,逐渐凝成一道烈火般炙热的光环,锋芒陡盛,朝着曲流觞疾射而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光环越聚越拢,越缩越小,最后仅剩碗口大小只扣曲流觞的胸口。
众人见此终于松了口气,就在此时,曲流觞一把扯过云姽婳护在身前,朝后漂移而去,沈洛天失声惊呼道:“云儿!”
一颗心已急速沉了下去,然而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慕娉婷纤手轻扬,一只淡黄鸭梨脱手飞出只射入光环之内,就在贯穿的那一瞬间,光环骤然紧缩,将鸭梨击成万千碎末,飞溅开来,碎梨所到之处威力骇人听闻,就连假山也被射穿几个窟窿,众人见此呆在当场,不仅震慑于沈洛天的这几掌的威力,更惊慑于沈洛天的怒气,想来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愤怒过吧!
曲流觞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击若是落在自己身上,只怕铁打的身躯也要尸骨无存了。但他毕竟有过人之处,片刻便已恢复了平静,大笑道:“本只想前来看看老朋友,叙叙旧请,不想白白捡到个大美人儿,看来我曲流觞的运气是越来越好了,哈哈哈…。”他狂笑几声竟挟云姽婳而去。
沈洛天惊急之下飞身跟了上去,待扬子龙跟出庄外,早已没了他们的踪影。
曲流觞在一处危崖之上停下了脚步,俯视着脚下的险岫峻峰,飘渺云烟,仰天而嘘道:“这山谷如此深邃,若摔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沈洛天冷冷地道:“你到底想怎样?”
曲流觞微微一笑道:“小弟不敢!其实沈兄误会了!”
沈洛天冷哼道:“误会?”
曲流觞道:“小弟带云姑娘来此绝无要挟沈兄之意,而是有件事要单独告知沈兄。”话间已放开了云姽婳。
沈洛天冷冷一笑道:“我跟你无话可说!”
曲流觞轻笑道:“小弟一向善于察言观色,沈兄的心思小弟再清楚不过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像嫣花笑这样的女子若说有哪个男人不想,那他必定是个傻子!再说若能征服她那又是何其风光!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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