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成孩子了?我可没他们好哄!”
沈洛天舒心一笑道:“放心!我不会给你讲老和尚跟小和尚的故事!”
花亦飞扑哧一笑道:“那不会是三个和尚喝水的故事吧!”
沈洛天苦笑摇头,真不知道花亦飞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她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可是煞费苦心呐!即使如此,他又怎么忍心拆穿她呢?
花亦飞见他久久不言,便道:“你不会就会这两个故事吧!不让你讲这两个你就无语啦?”
沈洛天轻轻抚了抚她的云发,直接切入正题,缓缓地道来:自十岁那年父母双亡我便流落江湖,尝尽人间冷暖,历经世间沧桑,本以为一生就这样平淡的过了,适时的找个合适的女子结婚生子,却没想到会邂逅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初初见面便拨动了我的心跳,并非是因为她绝世的样貌,而是因她脱俗的气质。她幽居空谷,未被世俗恶习玷染,集一切美好于一身,在我平静无波的心间激起绚丽的涟漪,不可否认,我喜欢上了她,一见钟情那个美妙的词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但那只是一个梦,是我一个落魄浪子可望而不可及的。
于是我将这份情深埋心底,也不奢望它能发芽开花。离开她所处仙境的那一刻我便将这份心情收了起来,只当是一个旖旎的梦,不奢望更多的交际。然而现实中竟真有美梦成真的一刻,我与她又相遇了,我强自压抑心中翻腾的喜悦,她隐晦的表达她的心意,我受宠若惊,却仍不敢痴心妄想。我一无所有,给不了她美好的未来,却又自私的想多留她在我身边,哪怕一刻也好。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件使得我不得不将她送走,我不想她被俗事纷扰,沾染江湖的血腥暴戾之气。我全身心的投入,只望早些解决眼前的事物去看她,可在这过程中我竟发现她竟是这一系列血腥惨案的始作俑者,我不愿相信,拼命寻找证据,于是便有更多的证据呈现在我面前,证实着她的罪恶,我想逃避,现实却容不得我逃避,我找她证实,多希望她能给我否定的答案,哪怕是骗我的也好,可她却直认不讳,承认那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包括对我的点点滴滴。
那一刻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冰寒,我不恨她利用我,也不恼他辜负我对她的信任,更不怨她欺骗我的感情,我只是气她不跟我解释原因,不甘心我跟她竟缘尽于此。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想这辈子都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的交集了吧!可她偏偏又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舍身相救,我却不知还该不该信她,她身受重伤,我拥她在怀,同乘一骑,竟管她已不是我心心恋恋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子,我仍鬼迷心窍的想着:若能一直这样走下去该多好!
有生以来第一次冒出这么荒唐的念头,无视是非观念,单纯的想跟她在一起,那怕她是魔鬼,我也甘愿随她沉沦,但那毕竟是个不切实际的臆念。
接下来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她不知为何变了,我却因害怕受伤而变得多疑,最终我的质疑葬送了最后的机会。她绝然离去,而那一刻我的心彻底的死了,我想,我这一生再也不可能爱上第二个女人了。
不知是上天的捉弄,还是命运的安排,我与她在一次盛大的宴会上又不期而遇了,竟管她的出现与我无关,我仍忍不住心跳加速,她受伤离开,我的心便被她着牵走了,明知不可能仍不由自主的去找她,只为看看她是否安好,却在那时得知她曾留情,可阴错阳差,事情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故,那一次,心死的应该是她了。
她设计我与雄霸天对决来报仇,我甘之如饴,竟不可思议的沉醉其中,只为赢取一个解释的机会,自从遇上她,我便变得不在像我自己。
我倾尽毕生所学,只为畅快一战,生死都已不再重要,却又遭奸人算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竟舍命相救,看似舍身救人,更像一心求死!看着她的生命渐渐消逝,我感觉我的生气也随之流失。突然间感觉遗失了生命的全部…。。
后来她被人救走,我已不报任何希望,因为我感觉她已失去了生的欲望,我又重新踏上了独自浪迹江湖的道路,产奸除恶,无休止的搏杀,不愿停歇,只因一刻的停驻便会有无尽的思念涌上心头,如丝般缠缠绕绕,将我心死死裹在其中叫我痛不欲生…。
很奇妙,我对她的感情竟是在思念的过程中刻骨铭心,深入骨髓,直达灵魂深处……
我以为我的一生便这样在思念的痛苦与折磨中过了,却不想突然有人告诉我她的消息,我沉睡已久的心瞬间苏醒,那一刻我便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找到她,数月奔波,终于如愿以偿,可真如她临别所言,纵是相逢亦不相识。
我得知她被人控制,心痛如狂,甚至愿意以命换命,只因我委实已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她的痛苦,我得偿所愿,而她毅然选择离开。
我无法了解她的心意,历经生死,已然超脱,该是对我没有任何的情感所言了吧!
竟管如此,我还是想找到她,不敢奢望太多,只想找到她,静静的看她是否安好。
花亦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真情告白弄的不知所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好不容易从嘴里蹦出一句话道:“那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貌似很快乐!却不知是否是发自心底的,因为她不愿与我坦诚相待,许是我伤她太深,她对我彻底失望了吧!已把我从她生命中彻底剔除。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她想怎样便怎样,我尊重她的意愿,不会强求她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我虽不懂她,却知她自有她的一番道理,只要她好,我怎样都无所谓,她心中有没有我也不再重要,只要她好,我便是幸福的。”
静静听着他这一席肺腑之言,花亦飞却不能有任何的回应,他的这番话无疑强调了她在他心中乃至生命中的重要性,既然不能陪他长久,何苦徒增伤悲呢?
为今之计唯有继续装下去,若有幸存活下来,再谈将来,若不幸丧命,便缘尽于此!就让他误以为自己对他已经绝情了吧!这样接下来的日子至少他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念想…。
这样想着,她缓缓闭上眼睛,默默无言,一副被他的的故事催眠沉睡的模样……。沈洛天又岂会不知她是在逃避?然正如他所说,既然她不愿意,又何苦强求?抱着她飞身下楼,将她送回房中,安置妥当却久久不愿离去,握着她的柔荑,静静凝住着她,直到东方发白,就这样的陪伴已属奢侈!
第一百四十六章 身正何惧莫名谤
在惊鹤别院小住几日,待花亦飞的伤势有所好转一行人便取道南下,朝襄阳行去。花亦飞本不愿去求冰蟾,只怕慕容晟会为了它付出太大的代价,但在他的再三坚持下又为了避免沈洛天起疑也只得同行。慕容晟为了避免她受马车颠簸之苦更是自驾马车,这在他一生之中却是绝无仅有的,花亦飞躺在车厢内瞧着他疲惫至极却依然挺拔的背影,不禁有些失神。
他有着一张英俊魔魅面孔,高大矫健的体魄更添霸气,还有那双冷冽深黝的黑眸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再加上姑苏慕容世家在武林中的威望以及他那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更令那些待嫁女儿趋之若鹜,然而他至今都未订下亲事,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女人,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万里挑一集美貌才华于一身的,但却都抓不住他的心,他的风流无情是江湖中人共所周知的,花亦飞自然也清楚。他正在想自己是何等的幸运,竟能得他如此相待。她也是一个女人,有着与普通人一样的情感,对于他这样的付出又怎能不感动呢?这一刻她甚至想这次他若能救下自己的性命,自己便以身相许。
沈洛天的马与马车并驾齐驱,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车窗,他面上虽是挂着毫不在乎的微笑,心里却充满了危机感。慕容晟条件优越对花亦飞又痴心一片,这对他来说是个大大的威胁。天刮起了风,风吹帘动的霎那他看见了她望着慕容晟出神的眼神,心里狠狠的悸动起来。
帘角又拂动了一下,她回过神来,不经意的望窗外一望却正迎上沈洛天那略显落寞的眼神,四目相对,两人竟都有些痴了,花亦飞的目光瞬间即转,仿佛方才的那一次凝眸只是他的幻觉而已,但他却不知道就因这一望,她的心便开始暗暗自责,自责自己为何会冒出身许慕容晟的念头,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沈洛天作出那次惊人的决定。
由于花亦飞身体不好,他们一行人的行程便放慢了许多,抵达襄阳已是七日之后的黄昏,月上枝头之时几人方才赶到龙吟山庄。
苍松,曲竹闻讯匆忙出来相迎。慕容晟自免不了与两位武林前辈一番寒暄客套,然当两人的目光落在花亦飞身上之时再也难以镇定下来,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眸子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曲竹已一步跨到花亦飞身前,抓起她的胳膊道:“花亦飞!没想到你还敢踏进这龙吟山庄,好不狂妄!”
花亦飞一脸惊恐的挣扎道:“死老头,你干嘛欺负我!你放开我!”
苍松已经寒声道:“我龙吟山庄追捕你许久未获,如今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既然来了咱们就把该了的恩怨一并了了吧!”
花亦飞猝然垂首一口咬在曲竹的手上,咬牙道:“咬死你,看你放不放!”
曲竹猝不及防地挨了一口,不自觉的松了手,花亦飞摆摆手道:“莫名其妙!我跟你认识吗?若说恩怨,那今儿咱们这梁子是结大了!”
曲竹眉蹙千痕,一脸疑惑,怔怔的瞧着花亦飞,也顾不得理会流血的手臂。苍松冷冷地道:“我们对你演戏的功夫已了然于心,在我们面前你就休要再装了吧!”
花亦飞冷冷的白他一眼,转身走到慕容晟跟前道:‘晟哥哥,这里一点也不好玩,咱们走!”还未提步苍松已挡住了她们的去路道:“你残杀我三弟冷梅与扬少侠的夫人朱颜姑娘,今日既然来了还想走么?“
此事沈洛天虽然曾在胭脂泪处获得消息却一直未能确定此事是否真是花亦飞所为。他深知花亦飞此时已千金的身份示人纵然真是她所为她也绝对不会承认的,一时心绪烦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缄默不言。而叶明珠闻听此讯已呆在当场,失声道:“什么?残杀朱颜?朱颜她…。她遇害了么?什么时候的事?“
提及此事苍松老眼里已经泛起了泪花,痛心疾首地道:“今年端午扬少侠因洛天来龙吟山庄与三弟一见如故,后来交往甚密,七夕三弟又在灯会上碰上了扬少侠夫妇便请她们来龙吟山庄小住几日,没想到她……“话间怒不可遏的指向花亦飞道:”无故前来行凶,不仅杀了朱颜还哥下了她的头颅,被三弟撞破后又使计将三弟杀害,可怜我三弟生性直率,空负一身绝技最后竟栽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里!”
叶明珠呆立良久,直到此刻方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哭声悲痛凄绝令人闻之断肠。沈洛天不在的一年中朱颜日日作陪,互吐心声互解心结,何等深厚的友情,如今她竟然长埋于地下,叫她怎能不痛心呢?
云姽婳闻的如此骇人的惨事也不禁泪如涌泉,低泣不止。沈洛天也不禁为之惨然,正欲细问当日详情却听得慕容晟道:“前辈,晚辈有两点必须想你澄清:一,她是晚辈的至交好友千金姑娘,并非你并非您口中的花亦飞。二,晚辈恰巧于今年七夕与她相识于洛阳,以时间推算她并无闲暇前来龙吟山庄行凶。”
此言一出苍松曲竹都不由怔住了,定定的望着一脸无辜的花亦飞不禁迷惑了。
花亦飞白了他俩一眼道:“以你俩的资历不说火眼金睛至少也是目光如炬吧!什么眼神儿!羞不羞!”见苍松曲竹仍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她一把将沈洛天推上前道:“不信你们问他!”
两人闻言又将目光投向沈洛天,沈洛天望了她一眼花亦飞,重叹一声道:“我虽怀疑她是亦飞,但时至今日我也没能证实,既然慕容兄担保她当日人在洛阳,那么不管她是千金还是亦飞想来都与此事无关,我想慕容兄是不会那慕容世家的声誉开玩笑的!”
他此言既道出了她对千金身份的怀疑又提醒了慕容晟不可为了花亦飞拿慕容世家的声誉开玩笑,但又何尝不希望慕容晟能拿慕容世家的声誉来为花亦飞担保呢?只因他委实不知若花亦飞真是凶手他该如何是好!
慕容晟又怎听不出他话中之意呢?一正神色,郑重地道:“我以慕容世家的声誉担保今年七夕我确实与千金在一起,她绝对不是杀害冷三爷与扬夫人的凶手。“
此言出口沈洛天心中顿时一轻,多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郁结终于化了开去,长长吁了口气,道:“此次洛阳牡丹花会多亏千金姑娘相助方才化解了一场浩劫,而她也因此身受重伤,慕容兄正欲自襄阳取船东下,回姑苏为其调养。这一路上车马劳顿,千金身子已有不支,再说如今既然已经行至襄阳,我们又怎能不一尽地主之谊呢?是故我便请他们回来小住几日略作休息,只是不想竟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都是我考虑不周,带给慕容兄与千金姑娘的困扰还望两位见谅。“
慕容晟道:“你我兄弟何须多言!至于千金她还用说么?“
沈洛天转望千金,她向沈洛天扮个鬼脸又一步冲到苍松跟前道:“你怎么说?”
苍松虽心中仍有疑惑,不能释怀,但慕容晟已以慕容世家的声誉担保,而沈洛天又如此说,也只好暂时搁置此时待日后详查,当下略带歉意地道:“老夫一生处事谨慎,不想今日竟大失眼色冤枉了千金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花亦飞嘻嘻一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如此我便也不与你一般计较,但你至少要对你的行为做些补偿吧!”
此言一出几人都不禁愣住了,苍松只怕此生还是头一遭被人这么说吧!不禁哑然一笑道:“千金姑娘想怎么补偿?”
花亦飞略一沉吟,眨眨眼道:“千金这一路车马劳顿的,风尘仆仆的要先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伯伯得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让我好好吃一顿,再给我准备一间清静的卧房,我要美美的睡上一觉。”
苍松方才心情万分沉重,此时不禁被她的感染,释然一笑道:“这个容易,本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这就吩咐下去。”
千金嘻嘻一笑道:“伯伯你真好!我不怪你了!只是我们来了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清我们进去坐坐呢?侄女的腿儿都站酸了!”
苍松一愣,瞬即回过神来,呵呵一笑道:“确实有些不像话,是伯伯被仇恨充昏了头,怠慢了贵客,快请里面坐!”
花亦飞娇笑着点点头,紧跟两步扶着苍松朝前厅行去,留下茫然的沈洛天与苦笑的慕容晟,惊愕的云姽婳还有未能自痛苦中自拔的叶明珠。
第一百四十七章 龙吟山庄群英汇
苍松确实为她安排了一间最为清静的住处——蓬莱居有寝房,外厅,有阳台,构建的极为雅致寝房的雕花大床柔软舒适因此她一倒下便沉入了梦乡,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醒来,大家有意让她睡到自然醒,也未曾唤她。
匆匆洗漱过后她便急着冲下楼去找人玩闹,方自走到外厅便听得一声轻微的咳嗽,子时在叫她,扭头瞧去,只见曲竹正端坐于厅前,一脸肃然瞧着她。
花亦飞暗叹一声,扬起笑脸走到他面前,道:“曲竹叔叔起的好早!”曲竹淡然道:“不是我起得早,是你起得晚了。”话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坐!”花亦飞一愣,遂点点头挨着他坐了下来道:“叔叔找我有事么?”
曲竹瞧着她,目光闪动,笑道:“昨晚我抓你手臂之时发现你脉象偏弱,今晨特地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