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大功告成:「一元虫」齐全了!」大家从温约红喜极忘形的欢愉样子,这才晓得:原来这寂寞的书生的救人之心,要比他们还热,要比他们还切。
大概这世上大多数的热心人、热血人,因受过挫、受过伤,所以,就算在帮人、助人、爱人之际,也仍然是冷冷漠漠,不是只动心不动清,就是只动情不动心,就算动心动清,也得要不动声色。
一元虫
'怒鱼、救鱼、伤鱼、忙鱼,加起来就是「一元虫」?!''对。其实「一一兀虫」不是虫,而是鱼。当然,你也可以说,那些鱼不是鱼,而是虫。』'那些古里古怪的鱼竟然就是………我不相信!」但巴旺简直不能接受这种太'新'的观念:'鱼要有鱼的样子,虫也有虫的样子,怎能鱼虫不分!」小骨低声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高手,可是,说来你的武功还挺高的嘛。』但巴旺一时没搞懂小骨的话是赞是弹,发作不得。
'如果那些鱼就是一元虫……』梁大中惊喜不已:'那么,刚才八九婆婆和虫二大师岂不是已经出手救治冷血了?'「对」温约红也喜孜孜的说:「所以,我也只不过是把工作接下去做而已。'说著,他把冷血的手,放入酒缸里。
酒缸里当然有酒。
浓郁芬芳的酒。
酒里还有鱼。
………鱼在酒里,游来游去,很是忙碌。
………难怪叫做:忙鱼。
忙鱼忙。
温约红更忙。
粱大中和但巴旺也算是见多识广,也负过伤,既给人疗过伤,也替人治过伤,可是,眼见'三缸公子'这种疗伤治理法,他们不仅见都没见过,而且连听都没听过,简直连想都没想过。
那些页,都在冷血手背周围游来游去,忙著像一场毛球比赛。
温约红一上来就掏出一块碎银,使冷血吞到肚子里去。
然后他把3鱼(还是虫?)、一块砖头、十只蚯蚓和一朵七色的花,全塞入冷血的喉咙里。
之后他就开始放唁器。
暗器嗤嗤的射在冷血身上各处要穴。
小骨忍无可忍,想要喝止温约红,梁大中毕竟博识,忙拉住小骨,道:*他在跟冷血治病,还是别打扰他吧。'小骨无法接受眼前所见:'这样子治病?''对。'梁大中似也没啥把握的说,'那砖头是药砖,那些蚯蚓想必是药物,现在他正为冷血隔空打穴……'小骨间:「那么银子呢?」'银子……」粱大中可也答不上来,正在此时,噗的一声,温约红的手遥向冷血的腹部一按,冷血蓦一张口,银子便吐了出来:那一块碎银,已成了闪灿著妖娆幻丽的灰色。
温约红疲惫的说:「好了……'众人甚至可以听得到他的汗滴声。
他累得像是卅六年来未曾睡过一样。
小刀、小骨、但巴旺喜道:「全好了……?』{奇书}温约红长吁了一口气,累得像一曰破布袋,你们把他抬去「乳房」,要是「三罢大侠」垄目出手相救,把他所饲的「一元虫」:伤鱼也给病人用用,那么,他这条命不但准可以捡回来,而且绝对就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现在,他可以听,可以看,可以感觉……但就是不能动,一动,血就得崩开了。他的毒去了,伤口也痊愈了,新血也住入了,但就像是一瓶没有盖子的水,稍一震动,水都要倾出来了。一旦血崩,虚竭力尽,可救不得了。'众人看去,只见冷虚正向他们笑笑。
………这两天来,病魔毒妖,把这样一个铁镌般的少年折腾得不成样子。
小刀关心的问温约杠:「你……要紧吗?'温约红像一道墙塌下来似的跌坐到地上去,苦笑道:
'不妨事。你们去吧,把人治好了再说。'小刀叉问:'公子……你还是在等唐方姊吗?'温约红为小刀的问题,而感到疼痛。他脸上现出一种淡淡的微笑,令人感觉他对自己所恋的何等深清,但对自己本身却何等残酷。
不管深清还是残酷,他们都得要上山。
继续上山。
…………乳房山。
第四座山上山为的是救人。
救人需救彻。
………要救人就得要有,'一元虫'。
'一元虫'中的伤鱼,是在乳房主人三罢大侠的手里。
………三罢大侠是什么人?
大侠也是人。
………所有的'大侠」都是人,充其量,只不过是好一些、强一些、正义一些、好打不平一些的人罢了。
'三罢大侠也是温家的人,是个施毒好手。他旱年因家族的压力大大了,营营役役的要出人头地,千方百计,冲破万难,不顾一切,罔视障碍,就是要出类拔萃,结果,到了壮年时,他终有所成,可是回心一算,亲人都离他而去,妻离子散,发已苍苍,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对'三罢大侠的生平,梁大中却是四人中较熟悉的,所以这次便由他来简述三罢大侠的过往:
「他回顾前尘往事,感慨不已,因此,他少为虚名私利,多行侠仗义,反而博得了「大侠」的名头……'但巴旺诧道:'行侠得侠名,这个自然,可是「三罢」又是其来何自?'他这样问的时候,那就像一朵小小椒乳的山的,已经在望了。虽然暮色已轻得像羽毛一般莅临了,但仍见绿的草、蓝的天,烘托著一坏乳自的山的,就像美丽女子的肩一般的均柔。从这儿望过去,只见牛群、羊群在草地上倘徉著,十分舒适、平和。
不知怎的,冷血望过去,却感觉到那乳房山上,有一股杀气。
这是梁大中、但巴旺、小刀、小骨等人所感受不到的。
他想说。
却说不出。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杀气呢?
三罢大侠在房里。
他浸在乳液里。
屋里有许多镜子,映出他光滑的皮肤。
………真舒服。
过份的舒服使他有一种「升仙'的感觉。人在乳中,就像一叶浮舟,他每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就想起了他的家人。
他把房里的屏风,都绘上了他的父母、妻子、儿子、女儿的样子。
………他已失去他们多时了,只有天天的看看绘像,以作慰藉。
他在早年的时候,大过拚命忘情,只为求得世上功名,以致用毒过甚,为毒所侵,身子已残破得七零八落,必须要时时浸在乳水里,才能保持不迅婆衰老,反而皮肤渐次光滑,日渐回复青春。
他原拟再浸一会,就起来诵经。
这时候,门就敲响了。
他有点不情不愿的起来,披衣束带,开门一看:
房门口站著的是一个脸上涂著一层白垩的人。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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