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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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魂旗-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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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已同时现身,也就只好一齐缓步向前,但心头却不免各自忖量猜度另两位与自己打扮相若,“夺魂旗”模样之人的本来面目?
  孟三娘不愧为“罗刹掌教”,微愕以后,便立即恢复镇静,一面嘱咐“柳媚花娇鬼见愁”褚红桃,添设几椅,一面飘身前迎丈许,含笑说道:“孟非烟只以为一位‘夺魂旗’光降我‘玄玄别府’,谁知居然是三位齐来!这倒确实是一场意料不到的难得盛会!来来来,我们先行落座,容孟非烟以这‘玄玄别府’中特产的‘云雾香茶’及‘冷香榴’,略为敬客!”
  这时褚红桃已命侍者多添两张客位靠椅,故而孟三娘话音了后,方一举手让客,这三位“夺魂旗”打扮之人,便全自低“哼”一声,黑衣微闪,疾如电掣地向那客位首席以上,争先纵去!
  他们适才大模大样的缓步之时,谁也不肯争先?此时谁也不肯落后。倒看得那位“罗刹教”掌教“笑面阎婆”孟三娘,柳眉微轩,暗觉好笑!
  这三人之内,若论功力,自然要数钟离老人高出多多,倘他略展“云飘电闪身法”,必可当先抢到那摆在靠右第一张的客位首席之上!
  但钟离老人一来不愿与他们争胜,随同纵身之举,只是不得不尔的装装模样!二来更不能在“笑面阔婆”孟三娘前,漏出“逍遥老人”钟离哲的本来面目,遂故意的略缓半步,让那自右方闪过的“夺魂旗”,抢了首座,自左方来的“夺魂旗”,占了次席,自己则在那最末一张靠椅以上,随意落座!
  “笑面阎婆”孟三娘虽在暗笑,但目光炯炯如电,早就注意这三位“夺魂旗”争坐位所用身法!
  但在她暗地留心察看之下,竟发现世间事委实太过奇巧,这三位到了自己“玄玄别府”,尚在互相勾心斗角,暗地争胜的“夺魂旗”,所用身法,居然同一路数?
  三位“夺魂旗”落坐以后,孟三娘派去烹茶采榴的董飞云、胡飘云,也已回转,但一眼瞥见座上竟有三位均作“夺魂旗”打扮的陌生来客,以致弄得手捧茶果,愕然不知应该怎样称谓。
  “笑面阎婆”孟三娘见状,微笑说道:“‘夺魂旗’化身千亿,游戏江湖,今晚一来三位,连我也辨不出他们的本来面目,你们暂时便称老前辈便了!”
  董飞云、胡飘云二女均自带着一副好奇的目光,向这三位装束、身材、神情均极仿佛的“夺魂旗”老前辈,献茶献果,孟三娘并乘机略为“罗刹教”中主要人物,一一介绍。
  三位“夺魂旗”,因各怀鬼胎,一方面既要与“罗刹掌教”孟三娘等周旋,一方面又要注意身边另两位“夺魂旗”的动静,故而谁也不愿意先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均自避免发话,只喉中低“哼”相应,显得大迈迈地狂傲已极!
  孟三娘看得眼内,恼在心头,但脸上神色,却丝毫不变地,含笑向董飞云问道:“董飞云,‘玄玄别府’之中,突降多位嘉客,你们正好趁机拜谒,以领教益!怎的孟浮云还不见来?难道她竟未曾奉我之命,便敢私出‘玄玄别府’?”
  孟三娘发话之初,一脸温煦笑意,但说到最后两句,却声色皆厉,满面严霜,神情变得冷酷已极!
  董飞云听完话后,低头不答,孟三娘“哼”了一声,又复冷冷说道:“我‘罗刹教’下,赏罚素极严明,休看孟浮云平日资质极好,得我宠爱,将来可能以衣钵相传?但若违教规,依然决不轻贷!她归来之时,你命她跪在‘含青殿’前静候处罚!”
  董飞云恭身领命,悄悄退下,孟三娘遂又换了一副和颜悦色,向三位“夺魂旗”,微笑说道:“孟非烟教中弟子,恃宠违规,不得不加惩戒,以致贻笑嘉客!这‘云雾香茶’及‘冷香榴’,尚非俗物,敬请一试!”
  三位“夺魂旗”同自阴森森地,伸手端取“云雾香茶”,那位“罗刹教”副掌教“玉箫郎君”潘午,却在暗加观察,这三人之中,可有昔年与自己在祁连山玉柱峰成仇,后来又于武夷绝顶“三仰蜂”头,化敌为友的“九毒书生”姬天缺在内?
  孟三娘见这三位“夺魂旗”,各自呷了几口“云雾香茶”,并拈了一瓣冷香甜美无比的“冷香榴”,入口尝试,均微微点头,似向自己表示谢意,遂微笑说道:“普天之下,在这一二年以内,共有四位‘夺魂旗’,纵横江湖!除了孟非烟日间曾亲遇真‘夺魂旗’、‘逍遥老人’钟离哲,并与他定约于来岁元宵,彼此在罗浮山‘万梅谷’再会之外,其余三位以‘夺魂旗’面目玩世的武林高人,居然齐降‘玄玄别府’,孟非烟委实自叹奇逢!但不知你们哪一位是‘闪电神乞’诸明?哪一位是‘九毒书生’姬天缺?哪一位是‘幽冥神君’阎元景?
  三位“夺魂旗”,似乎未曾想到“笑面阎婆”孟三娘会有如此一问?微愕之下,居然又不约而同,阴凄凄地一笑,怪声答道:“你猜猜看!”
  这四个字,系自喉间逼出,低弱无比,听来宛若游丝,对于发话人口音,依然无从辨别!
  孟三娘早就知道他们不肯轻易显露身份,闻言淡然一笑说道:“其实要猜你们三位身份也不甚难,哪位展动使普天以下闻名丧胆的‘夺魂旗’,向孟非烟,或我师弟潘午,赐教几手?”
  孟三娘这等说法,颇有心机,因她深知第四“夺魂旗”,“幽冥神君”阎元景,当年在三仰峰头,与“玉萧郎君”潘午一战,双方伤亡惨重,潘午眇去一目,阎元景坠下危崖,今日“夺魂旗”一来三位,其中若有此人?必然第一个要与师弟“玉箫郎君”潘午过手,其余二人,也就不难猜测!
  但她这种心意,却已为钟离老人洞悉,故意压低嗓音,怪声怪气地,冷“哼”声说道:“明人之前,不必再说暗话,我们既入‘玄玄别府’,便是要在孟掌教,及潘副掌教的‘罗刹阴功’以下,讨教讨教!但如今除了他们年轻人物不算,竟有五人之多,倘若一对一个动手,未免太以麻烦?故而我到想出个比较新鲜有趣的办法,却不知孟掌教、潘副掌教,可敢应允?”
  钟离老人这一发话,不仅使孟三娘对三位“夺魂旗”的本来面目,更觉难猜,甚至连其他两位“夺魂旗”,也在暗想这位在夺座时,显得功力最弱,如今却又抢先发话,语音并特别怪声怪气之人,究竟是哪一个?
  孟三娘自从巧得“玄玄真经”,幽壑潜修,功力大进以后,虽抱盖世雄心,遣翠鸟传书,邀约天下群英,举行“第二次罗浮大会”,准备重振“罗刹教”声威,夺取武林盟主!但因顾虑“乾坤五绝”名头太大,尤其日间与钟离老人,比赛上吊,不曾占得丝毫胜算,更觉有点暗暗悬心!故而如今面对三位“夺魂旗”,孟三娘倒突然雄心勃发,想拿这三位搅得武林中天昏地暗的奇绝人物,试一试自己与师弟“玉箫郎君”潘午,苦修以来,究有多少进境?
  她既如此想法,故在听完钟离老人话后,双眉一挑,傲然微笑答道:“慢说你们三位,不过均以‘夺魂旗’面目,行世之人,就是名列‘乾坤五绝’之冠的真‘夺魂旗’、‘逍遥老人’钟离哲亲自到此,孟非烟、潘午亦无所惧!你所想的办法,何妨说出,越新鲜越好,越有趣越妙!”
  钟离老人看了那座“含青殿”一眼,依旧怪腔怪调的问道:“你这座‘含青殿’内地势,约有多大?”
  孟三娘猜不透对方问话用意,柳眉一蹙,应声答道:“二三十丈周围!”
  钟离老人怪声一笑说道:“够用够用,你命侍者把这‘含青殿’中门窗紧闭,熄灭灯光,并撤去所有桌椅,我们五人进入,在黑暗以内,各凭功力机智,一较长短,就便让我们三位‘夺魂旗’之间,也可互相一斗!”
  其他两位“夺魂旗”的目光,不禁齐注钟离老人,同自点头,也复效法他那种怪调,阴阴说道:“好好好,‘夺魂旗’互斗‘夺魂旗’并加上个‘罗刹教’正副掌教,‘笑面阎婆’孟非烟、‘玉箫郎君’潘午,又是在彼此无法相见的沉沉暗影之中,倒确实既颇热闹有趣,又属新奇别致!”
  三位“夺魂旗”既然一齐赞同,身为地主的“笑面阎婆”孟三娘、“玉箫郎君”潘午,怎好推却?遂互相对看一眼,由孟三娘发话笑道:“三位既有如此雅兴,孟非烟及师弟潘午,自然乐意奉陪!我们入殿以后,便即紧闭门窗,但是否等到天明开殿?”
  钟离老人答道:“此举比较有趣之处,就是在于彼此无法相见,全凭心智耳音,判断对方身份,各以毕生功力,配合巧思,寻觅敌手,一较长短!倘若稍有谬误,即易奇险迭出,妙趣横生!故到了天色微曙,便均应停手开殿!”
  孟三娘听完,觉得这种猜谜式的较量功力之举,确实颇有趣味!遂命董飞云率领教中弟子,把“含青殿”内,所有陈设,一齐搬出,并熄灭灯光,关闭窗棂,只留下两扇殿门,俟自己等五人,进入以后,再行阖死!
  钟离老人趁他们忙乱之间,特别对那貌相身材与“北剑”蒲琨之子蒲铿,长得一般无二的艾云飞,多看几眼,却看不出他有任何迷神乱性之状。
  越是这样,便越是暗惊那“孟婆汤”的药力之强!不禁茫然四瞩,兀自猜度不出心目中欲寻的解毒灵药何在?又怎样才能使孟三娘甘心情愿地双手奉送自己?
  “笑面阎婆”孟三娘,见钟离老人的眼珠在人皮面具以内,闪烁四顾,遂“哼”了一声,含笑问道:“这位‘夺魂旗’看些什么?孟非烟‘玄玄别府’之中,难道还有值得你眷顾之物?”
  钟离老人暗惊对方目光好生厉害,阴阴一笑,未予答理,孟三娘也不便再行迫问。
  这时“含青殿”内各物,俱已搬空,灯熄窗扃,成了一片沉沉暗黑。
  钟离老人首先站起身形,孟三娘却微微一笑,玉掌轻挥,寒风疾卷,把侍立两旁“六大游魂”的手牛灯盏,用“罗刹阴功”,煽灭五盏,只留—盏未熄!
  “罗刹教”正副掌教,陪着三位“夺魂旗”,一齐缓步从容地,走向“含青殿”,到了距离殿门,约莫—丈三四之处,俱都驻足不前,“笑面阎婆”孟三娘伸手微微笑说道:“孟非烟与师弟潘午,忝为地主,已占便宜,三位请先进殿!”
  适才坐在客位次席上的那位“夺魂旗”,闻言阴侧侧冷笑一声,黑衣大袖疾挥,飞出一根上卷骷髅白骨红绸的“夺魂金针”,把“六大游魂”手中仅余的一盏纱灯击灭,身形也同一时间,向殿门以内,疾闪而进!
  他这蓦地发动,自必迅速无伦!故而灯光才灭,人已闪到门口,但突然身旁掠过一阵微风,知道居然有人比自己更快地,业已抢先进入“含青殿”内”!
  这位“夺魂旗”,暗想适才互争坐位时,那位抢占客位首席“夺魂旗”的身法,也不过仅比自己略快分毫,末座下的那位“夺魂旗”,则比自己逊色多多!怎的如今竟然有人身法快捷到无殊电闪云飘,使自己望尘莫及地步?
  “玉箫郎君”潘午,不可能如此功力,难道抢先第一个进入“含青殿”内之人,竟是“罗刹教”掌教、“笑面阎婆”孟三娘不成?
  他这脑中疑诧,虽然不过一刹那间,但身后又起风声,这位坐在客位次席上的“夺魂旗”,遂赶紧收摄心神,第二个闪身进殿!
  第一个自这“夺魂旗”身旁,抢先进入“含青殿”的,自然是以“云飘电闪身法”傲世无俦的“逍遥老人”钟离哲!
  钟离老人一进大殿,使轻轻纵起,伸手掳住殿顶横梁,翻身坐在其上,暗想自己且置身事外,让你们两名假“夺魂旗”,与“笑面阎婆”孟三娘、“玉箫郎君”潘午师姊弟等,先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团漆黑之中,糊里糊涂的,打一个天翻地覆再说!
  他这种想法,虽然极妙,但念犹未了,赶紧屏息静气,原来那第二个进殿的“夺魂旗”,竟与钟离老人,同一心思,也自凌空高纵,伸手掳住横梁,翻身高坐其上,而且距离钟离老人所坐之处,仅约五六尺远。
  钟离老人不禁在腹内失笑,暗忖此人不仅假扮“夺魂旗”形状,连心智都与自己仿佛,委实妙到极点!但是不知他究竟是“闪电神乞”诸明?“幽冥神君”阎元景?抑或“九毒书生”姬天缺?若照上官灵所说,那位住在“断魂谷”内,送给“乾坤五绝”等“天龙七宝”的“断肠人”,绝似“幽冥神君”阎元景?则今夜与自己同在这“含青殿”内的两名假“夺魂旗”,应该是“闪电神乞”诸明,及“九毒书生”姬天缺!
  钟离老人既知第二个进入殿中,藏身梁上的假“夺魂旗”,与自己距离约六尺,遂暗想少时如判明他是“闪电神乞”诸明,便设法暗打招呼,倘若竟是“九毒书生”姬天缺,则只消突聚神功,劈空一掌,还怕这刁狡狠毒,到处惹事生非的巨恶元凶,飞上天去?
  钟离老人心头百幻,暗自盘算以下,三缕疾风,又复于第二个进殿的“夺魂旗”,刚在梁上坐好方刹那之际,电闪而入,其中一人,并反手微推,“砰”然一声,“含青殿”门,便告阖死!
  这种在一团漆黑之中的摸索暗斗,谁无发出声息,暴露位置,谁就可能遭遇群攻,吃亏极大!故而除了没门阖死的“嗡嗡”余响,犹自未歇以外,殿内上下五人一齐运用内家龟息之法呼吸,保持缄默!
  相持足有一盏热茶时分,似乎有人忍不住如此沉寂,在“含青殿”的东南角上,发出“嘘”的一声破空轻响!
  梁上的钟离老人忖道:“这是‘玉箫郎君’潘午的玉箫划空之声,下面仅余的一位假‘夺魂旗’必然循声发动攻击!但对方故意发声,分明诱敌,可能是把玉箫改执左手,假‘夺魂旗’应该向发声右侧的三尺五尺之间,打出一把‘夺魂金针’,或是‘幽冥十三经’中所载的‘七煞寒灵掌力’?”
  念犹未了,锐响飕飕,似有七八缕尖风?自大殿南方,疾往东南角上射去!
  尖风才动,跟着便是“呼”的一阵劈空劲气,由西侧袭南方,劲气中并隐挟阴寒,使这“含青殿”的沉沉暗影以内,更加深了不少森森之感!
  但劈空劲风卷处,南面却悄然无声,反在东南角上“刷”的一响,并有人似欲躲避什么猝然袭击?无法保持轻灵,步履稍重地,向大殿西方,飞纵而出!
  钟离老人听在耳内,想在心头,知道这些声息是自从“玉箫郎君”潘午挥箫诱敌,殿中那位假“夺魂旗”便先发几枚“夺魂金针”佯为循声攻敌,人却跟在飞针以后,蹑足潜踪地,向东南角上追扑!
  那阵隐挟阴寒的劈空劲气,应该是“笑面阎婆”孟三娘所打出的“罗刹阴功”?但假“夺魂旗”极为机警,人随针后前进,不仅使孟三娘一掌击空,并到了东南角上,乘机向“玉箫郎君”潘午,—发招暗袭!
  他这些判断,几乎完全正确,那位“玉箫郎君”潘午刚刚听风辨位,避过“夺魂金针”并感觉师姊孟三娘的“罗刹阴功”业已出手,正等对方有了闪动声息,便加插手袭击之际,突然发现暗影以内,“刷”然轻响,隐隐有一片无形劲风,已向自己拦腰扫到!
  潘午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含青殿”内,“夺魂旗”共有三位之多,潜身进袭与发出“夺魂金针”者,是否一人,尚未可知?自己在闪避之中,倘若恰好撞向另一位敌人所在,对方只要以逸待劳地,举拳一击,岂不糊里糊涂的就把一世英名,加以断送!
  心中这一忧虑,闪避自然稍迟,潘午惑觉那片无形劲风,业已隐挟千钧重力,压到心头,遂无暇多作思索地,纵向适才师姊“笑面阎婆”孟三娘发出“罗刹阴功”的大殿西面!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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