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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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带飘香-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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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中有许多话,必须向她倾述,不过,他想起一个疑问,心中陡然忐忑难安!那就是:她为什么不北上追寻自己?反背道而驰?难道她一直在生着自己的气吗?

这一切,在他心中梗塞住,把那行将相见的惊喜之情,冲淡了不少。

前面马嘶的回音,甚是清晰,两骑距离,自然越来越近!

而他,胸中却充满了不祥的预兆,从直觉判断,既然自己能够听出“玉聪”的鸣声,她何尝听不出”玉龙”的长啸!

可是,畹香妹妹啊,为何要逃避自己?

他又想起了在冷云谷中,一些往事,畹妹虽是火爆性儿,爱向自己发脾气,不到半盏茶时间,便又云消雾散,和好如初。几曾像这般生气过!

念头未落,两马已然只差半里之遥,抬头望去,前面飞驰的那朵白云,果然是那匹“玉聪”,马上不是畹香妹妹是谁?

丝鞭在空中一挥,“玉龙”长嘶一声,四蹄奋飞。

须臾之间,两马首尾相接。

青衫美侠龚钰,疾呼一声。

“畹妹!”

马背上那少女,蓦地,回过头来,向龚钰瞪了一眼、那眉,那眼、那垂直高耸的鼻梁、还有那椭圆的脸蛋,龚钰看得清楚,是畹香姑娘没有错讹。

然而,那眼神却有一种陌生之感。

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想,那马已折向岔道,从荣家湾,奔向新桥,直抵长乐街,沿汨罗江东走。

他在马背上,不断狂呼。

“畹妹!畹香妹妹!?

前面之人,仍是充耳不闻!幸而这条道路,行人不多,否则,这样快马奔驰,要不肇祸,也必引得路人诧目相望!

龚钰见畹香妹妹一个劲地狂奔,不理自己,心中那份难过,就不用提了!

转念一想:难道我堂堂六尺之躯,就这样长久低首下心不成?

真想勒转马头,各奔前程,继又一想:她毕竟还小啊!何况,下山之时,师父一再吩咐我好生照拂于她,就让她一点,也是应该,谁叫我作哥哥来着。

恁般一想,也就不再生气。心想:我就这样尾随着你,等你气消之后,咱们再来理论!谒诼砩险叵胱判氖轮剩懊婺瞧铮蝗肫浇阕宰偌2患?

心说:“妙啊!你竟跟我捉起迷藏来了!”

于是,我们的青衫美侠,便在平江城内,大兜其圈子,四处打听他的畹香妹妹。

他做梦都未想到,前面那位姑娘弄了狡狯,在一个转拐之处,乘龚钰微一怔神之际,将“玉聪”隐入一丛幽篁内。待他进得城去,姑娘一声脆笑,策马朝着来路,一阵得得蹄声,便自远去。

平江,虽是一个县城,总共才有几条街道?不消多时,便已打听得清清楚楚,压根儿就没有见着这么一个姑娘,骑着一匹银鞍白马,进得城来。

难道她,上天?下地?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不禁“哦”了一声,“啪”的一掌,击在脑袋上,自言自语地说道:“绝对是这丫头,捣了鬼,我怎的想不到?”

聪明之人,被骗只是一时。龚钰出得城来,向路边的农人一询问,果然不错,那姑娘已转回长乐。

他马上挥鞭急赶,才入长乐,已是日落崦嵫。

略一打听,便又穿城而过。

他此时一心只想追赶畹香妹妹,自然不觉肚中饥饿,出得城来,夜幕已是一寸一寸地低垂。

幸好这是一个十五月圆之夜,一轮明月,倒是真的上了柳梢间,人儿啊!

却是追向黄昏后——。

如此一想,不觉自我解嘲一笑!

笑容未敛,陡闻连声马嘶,来自汨罗江畔。

他听得出,这是遭遇突变时,马嘶之声。

他焉能不急?丝鞭猛然一挥,划过静寂的夜空。“玉龙”四蹄翻飞俄顷即到。

当他追到汨罗江岸时,“玉聪”已没了影子,微闻一缕呻吟之声,自芦苇处传来。

青衫美侠龚钰慌忙翻身下马,循声纵到,借着蟾魄清辉,俯身细望,他不禁“呀”了一声,原来地上躺着那个白衣女子,不正是畹妹么?

地上女子睁开微弱的双眼,向他微一瞥视,便又缓缓闭上,脸上流露着一丝痛苦之色。

龚钰这时已俯身下去,替她检视伤痕,一见伤处,不由大惊!

原来这姑娘所中暗器,竟是一种细如牛毛的毒针,而所中之处,又在两乳与丹田下三寸,真个恶毒之极!

他不禁发出一声诅咒,极其小心地将这姑娘搂在怀中,驰向汨罗镇。

在一家客店,开了一间雅洁上房,立刻关上房门,褪去姑娘衣裙,现出一身美妙的胴体,玲珑剔透,曲线毕露,真不愧是天上的杰作。

青衫美侠龚钰虽说是与畹妹妹在冷云谷中,是一对未来的小夫妻,轻怜蜜爱,何曾一丘一壑,尽收眼底,不禁心中一荡。

毕竟,他是一个灵台明净的人,很快便将心神收摄,先以一粒“万灵祛毒神丸”,用舌尖渡入姑娘口中,然后再施展“太虚玄天神功”,将两乳细如牛毛的毒针吸出,已是累得他额上沁出不少的汗珠。

他用青衫袖,在额上拭了一下,不禁望着那隐隐桃源,和隆然凸起的部分,心头宛如小鹿乱撞。

青衫美侠龚钰,恁是毫无邪念,像这种美术浮雕,和男人禁地,他真没有犯禁的勇气。

他惘然地出神,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床上的姑娘,发出一声低呻。他想:这是无可奈何之事,畹妹必会谅解的。于是他鼓起勇气,伸出那颤抖的手掌贴上伤处。

姑娘骤似触电,全身一阵痉挛,那隆起的部分,兀自颤动不已,一缕奇妙的快感,透过掌心。

他银牙一剉,闭起眼睛,猛收心神,将“太虚玄天神功”源源吐出,再用力向外猛吸,那牛毛细针,终于被吸了出来,迅用早以备好的床单,给她盖上。

然后长长吁了一口气,擦去满头大汗,心里有一种好似从炼狱中逃出的舒爽感觉。

是啊!这种救人之事,尤其青年男女,弄得不好,便将误人误己,走火入魔。

青衫美侠龚钰,方在吁气,床上姑娘毒针既被吸出,血液流行恢复正常,痛楚全无,立即醒转过来,双眸甫睁,那曾经追赶自己的美少年,正坐在床沿,揩拭汗粒,不禁大惊!一声娇叱,掌出如风“劈”“啪”两声,着着实实打在龚钰那张面颊上。他没有想到姑娘醒来恁快,更没有提防她会出手,虽然“太虚玄天神功”有一种自然反抗之力,但也被打得火辣辣的,隐隐生痛。

他还没有呼痛出声,姑娘又是一声惊叫,立即抓着被单,缩在床角,蜷缩一团,原来她已发觉自己身无寸缕。

龚钰豁然明白过来,向自己埋怨一声,立即打开房门出去,看也不敢看床上姑娘一眼。

他出得房来,将门关好,已是三声鼓响。

没有多久,“咿呀”一声,房门打开,露出一个美丽的面庞。

向着龚钰抿嘴一笑,然后一招手。

龚钰受宠若惊的走入房中,虽是一灯莹然,却已看得真切,姑娘满脸泪痕,宛如梨花一枝春带雨。

他可没有心情欣赏姑娘的哭态,低唤了声:“畹妹!”

讵料他不唤还好,一声“畹妹”出口,那姑娘哭得更是伤心。

龚钰立即伸手将姑娘揽在怀中,在她额角上轻轻一吻,无限深情地说道:“畹妹!薄懊谩弊植怕洌媚锩腿灰徽酰殉龉诨潮В黄恚湓谖萦缫徽乓紊希宄宓厮档溃骸八悄泐得茫俊?

这一下,弄得龚钰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不禁楞楞望着。

望着!拧沼诟瞥稣馕还媚铮徊皇穷得茫≡蠢铑迪愎媚锩夹睦铮挥心橇V旌煜葛搿?

这一惊骇,使得他张大着一双星目,莫知所措!

龚钰震骇情形,立刻落在那白衣姑娘眼中,“咭”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这一下,你看出来了么?我可是你底畹妹!”

青衫美侠龚钰玉面羞红,知自己认错了人,尴尬不已!

不过,这事情,太以离奇!他不禁暗自思忖:“世间有这等奇事么?两人一般面貌,一般身材,一般年岁。还有头上飘拂着的万缕青丝,也是一样尺寸……”他正在沉思一切,那白衣姑娘,此时已用手绢,拭去泪痕,莲步轻移,来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我想,这一定是个绝大的误会,因为,我已瞧出,你不是一个坏人。——”龚钰用一种感激的目光,向她瞥了一眼,她樱唇一启,接着又道:“虽然,正如我想像的,你不是一个坏人,但因这误会所造成的后果……”她说到这里,突然面罩寒霜,龚钰心头不禁一寒,知道难题来了!只听她冷冷地道:“你必须负完全责任。”

龚钰肚里雪亮,一个女孩儿家,将一身清白之躯,不但落在自己眼里,而且还经过抚摩,怎好再嫁他人?不禁黯然一叹!

白衣姑娘见他只是叹气,没有答复自己,她本是一个胸有城府之人,当然明白对方何以为难,眉峰一皱,说道:“对啦!我还没请教你的尊姓大名,以及师承门派,还有,你究竟有何为难之事?”

那口吻,虽是较畹香姑娘老练,但其呖呖莺声,却又完全相同!要不是有着这么多相同之处,龚钰岂有不觉误认?他又再度陷入沉思之中,忽然,那白衣姑娘“喂”了一声,说道:“你这人怎么了啊?尽管想心事,却不答复人家问话!”

龚钰“哦”了一声,这才想起刚才姑娘所问自己的话。于是,他将自己作了一番概略介绍,只没有将自己与李畹香早经师门有口头婚约之事说出。

他并非存心不说,而是,年轻人对这种事,多少有点羞赧难于启口之故。

白衣姑娘静静地听,那眉儿不时扬起,秋水般眼神,更不断报以浅浅微笑,最后,她对他竟是无限倾心。

待龚钰讲述完毕,笑意盈然地说道:“樊白玉何幸?得睹武林二圣传人青衫美侠英姿神采!”

龚钰谦逊一阵后,便也极口称赞樊姑娘美绝人寰,芳名甚是高雅,单是穿这一身白色罗裳,便显出孤芳高洁之处。

樊姑娘柳眉一扬,梨涡隐现,脆笑声起,她觉得甚是高兴!

当然!像青衫美侠这样的人品和武功,即使寻遍宇内,也必然难以找到,如何会有不高兴之理?

何况,女孩儿家,际此及笄之年,邂逅上这种异性,岂止是高兴!差不多连心花都要为之怒放。

樊姑娘虽是一向矜持,眼高于顶,可是,在这位青衫美侠之前,也不禁芳心怦怦,不胜羞涩地说道:“只怕我,未必及得上令畹妹千分之一吧?”

这话多少含有酸素,可是,纯朴正直的龚钰,竟然没有觉察,极其认真地答道:“姑娘之话,未免太过客气!其实,你与畹妹,我敢说,极像一对姊妹花!”

白衣姑娘樊白玉,用手一摸自己花般面容,有点不甚相信,暗思:母亲常说自己容貌美艳无双,怎地还有一个人,不但与我一般美,而且像极酷肖,宁非异事?不禁黛眉一皱,说道:“少侠莫非是违心之言?”

青衫美侠龚钰,虽是聪颖绝伦,但他对女孩子的心理,却毫无研究,依旧极其认真地说道:“如有半句虚言之处,可以发誓!”

言讫,当真发起誓来。

白衣姑娘趁势投入龚钰怀中,伸出一只柔荑,闪电般扪住对方朱唇,腰肢一扭,故意撒娇地说道:“谁要你发誓来着,我相信就是啦!”

娇躯甫入龚钰怀抱,一种处女的幽香,袭人欲醉。

他情不自禁地一搂樊白玉腰肢,姑娘骤如触电,全身立感酥软瘫痪。

樱唇潮润,双眼微微闭了起来。

龚钰陡觉全身血脉喷张,立即有一种犯罪的感觉,那空着的一只手,方按上姑娘坚挺的一处高峰,一线灵明蓦地升起,双手迅即滑落,他暗中警告自己:“龚钰啊!亏你还是武林二圣弟子,怎能做此败德丧行之事?”

如此一想,心灵顿感平静。

可那期待着暴风雨来临的姑娘,觉得龚钰久久没有动静,妙目锡张,吹气如兰,双臂陡然钩住龚钰的脖子,反而将樱唇凑了上去。

这一下,如黄河堤溃,大地沉沦,气息咻咻,良久方正。

室内灯光莹莹,照着樊白玉娇羞的脸庞,我见犹怜!

龚钰不自觉唤了一声,“玉妹!”

樊姑娘应了一声,并随即说道:“钰哥!我肚子饿啦!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于是素手相携,出得旅店,在一家尚未扫烊的酒楼,随意进些酒食后,方始返店。

龚钰见白玉姑娘,热情如火,不敢与她同住一室,遂唤来小二哥,另辟一房,互道晚安后,各自安寝。

翌晨,龚钰还未起床,白衣姑娘樊白玉,却已闯了进来,坐在床沿,低声唤道:“钰哥哥,天色已经不早,太阳快晒到屁股啦!还不起来,是否昨夜梦见了你那位畹香姑娘?”

龚钰翻身坐起,玉姑娘待他盥洗后,还又倚偎在他怀抱,觉得男性的臂膊,有一种奇妙快感,这是她从来没享受过的。

龚钰遂问那匹照夜玉狮子宝驹,是从何处得来?

玉姑娘躺在他怀中,一阵呖呖莺声,说出一篇夺得宝马的经过。

原来樊白玉姑娘,自从母亲离开雪峰山“千桃谷”,便悄悄下山溜将出来。

从湘西,沿着雪峰山脉,北上洞庭,一路游山玩景,甚是写意。

这天,薄暮时分,在桃源城郊,遇着一个骑白马的老者。

那马极其雄骏,乍然见我,希聿聿一声长嘶,状甚亲昵。

谁知那老者,陡然变色,立即策马逃遁!

龚钰忍不住剑眉挑煞,俯首说道:“他就是邛崃三杰中的云中雁孔一飞。”

畹香姑娘仰着脸儿说道:“那么,他为什么自称白无常呢?”

龚钰想了一下,说道:“必是那家伙,投身幽灵教下,另取外号亦未可知!”

畹香姑娘继续道:“白无常孔一飞这一逃去,我忽然想起这人定是个盗马贼,不过,盗马贼多在北方一带出没,怎会来到江南?

谁知念还未已,那人复又折回来,直趋常德。因此,我便引起夺马之念,你知道那匹马,多么雄骏可爱,而且还想与我相识一般。“龚钰黯然一叹,方欲启齿,姑娘用手一捂钰哥哥嘴唇,续道:“不知是我轻功太差,或是那匹白马脚程太快,始终保持着一点的距离。”

她用手一拂额上覆下的发丝,莺声又起,说道:“那人出得常德城,却将那匹白马驶入猢汉,足见他对这一带地形,亦不熟悉。

正当他勒转马头之际,却从暗影中,飘出一人,长剑一抖,飞起一道金虹,只听他说道:“朋友,坐骑留下走路。‘马上那人嘿嘿一声冷笑,说道:‘瞎眼贼,你知道我是谁?’‘管你是谁,这马必须留下。’这人说话,更是蛮横。

马上那人又是一声阴森冷笑,说道:‘嘿嘿!想不到做没本钱买卖的毛贼,竟然看上了我幽灵教白无常,如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天下毛贼,均将不知天高地厚。’言罢,嗖的一声,纵下马鞍,判官双笔,随手掣出,双笔微微一碰,发出一阵‘锵锵’之声。

执剑那人,虽是在月光之下脸色微微一变,旋即双目喷火,仰天一声狂笑,喃喃自语:‘幽灵教……幽灵教,熊大哥,阴灵有知,小弟给你报此灭门之仇!’‘仇’字才落,长剑震腕抖出,划出一道经天长虹,直向白无常前胸刺去。

白无常双笔一挥,劲风四射,两人一上来,便开始拼命狠扑,剑光笔影,打得激烈之极!

我这时,已然掩在那匹马后,心想:‘我何不来个鹬蚌相持,渔人得利。’念动身随,立即飘身马前,那宝驹一见是我,希聿聿一声长嘶,欢啸如云!

我更不怠慢,飘身上鞍,一抖缰绳,那马势如奔电,向着常德奔驰。

惟恐两人追来夺马,于是连夜北上,沿着洞庭湖,大绕圈子,在杨罗洲一处民家,住了十余日,方始从华容入岳阳。

不想才出麻塘不久,便远远听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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