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身前,丁敏君的一剑便刺入了他的胸膛,穿透而出,离彭莹玉的胸口不到一寸。
来人正是白龟寿。他被丁敏君等人重伤之后,得知彭莹玉为了替他阻敌身受峨嵋昆仑少林海沙四派高手围截,遂不顾赶来,正好替彭莹玉挡下这致命的一剑。而丁敏君也被白龟寿临死一掌击飞肋骨断了数根口吐鲜血倒地。彭莹玉扶起白龟寿尸身拜了三拜大笑三声声声悲凉抽出白龟寿胸前的长剑向丁敏君走去。丁敏君见他面目狰狞,不觉心下害怕,嘴上却在犹自硬撑:“你要杀便杀,姑娘决不怕你。”彭莹玉恨恨地道:“像你这等面目丑陋毒蝎心肠的人,只怕到了地府会吓坏了地府上上下下千千万万的恶鬼,又怕你吓得阎王判官上吐下泻,岂不作孽?
”说着大笑三声,掷下长剑,抱起白龟寿的尸身,又大哭三声,扬长而去。丁敏君喘息很久,才以剑鞘拄地,一跛一拐的出林。这一幕惊心动魄的林中夜斗,常遇春和张无忌二人清清楚楚的瞧在眼里,听在耳中,直到丁敏君离去,两人方松了一口气。
张无忌与常遇春遇此变故,都有些茫然。张无忌道:“常大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纪姑姑是个好人,她怎会对不起殷六叔?”常遇春道:“我也不知道。”张无忌道:“纪姑姑是好人,他们说的肯定是错的。我回去一定跟殷六叔说,让他不要被他们骗了。”常遇春道:“此事万万不可对你殷六叔提起。”张无忌道:“常大哥,难道你也认为这是真的?”常遇春叹了口气,虽然他很佩服纪晓芙敢爱敢恨的性子,但是这是事关名节之事,终究有些不妥,只得道:“你纪姑姑是个好人。”
正文 第三十六章蝴蝶谷
我走在回甘州的路上。一路上我想过了,既然我已决定不再返回峨嵋,何不到坐忘峰去找杨逍。想到杨逍,想到他在坐忘峰苦等的身影,我的心就一阵钻心般的疼痛。同心而离居,孤独而终老。我心中暗暗发誓:杨逍,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等下去。
我回到村子里,不悔见了我,立刻从小莲身上挣脱下来,扑到我怀里:“娘。”听着不悔的哭声,看着我日夜思念的小小身子,我忘情地拥着她:“是娘不好,娘回来晚了。从今以后娘不会再离开不悔了。”小莲在一旁看着直擦眼泪。向小莲说明了来意,我牵着不悔小小的手掌在村口与小莲挥手作别,小莲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小姐,你一定要回来看小莲啊!”我冲她点头,拉着不悔擦干泪水离开了村子。
路上不悔仰起小小的脑袋天真地问我:“娘,我们要去哪里?”我笑着道:“不悔,娘带你去找爹好不好?”不悔道:“爹?我们要去找爹爹?娘,爹爹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跟我们在一起?”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道:“等不悔见了爹爹,你亲自去问他好不好?”不悔拍手笑道:“好,等找到了爹爹,不悔一定要问他,为什么离开我们。”我看着不悔天真的笑容,一阵心酸或,许我真的太自私了,不悔是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不应该失去双亲的疼爱。而我却剥夺了她的这项权力
我和不悔一路走走停停,不悔一路上对于从未见过的新奇东西都充满兴趣,我见她高兴心中,对她长年待在山中不见世面又满怀内疚,就放慢脚步随她一路游来。如此在江湖上飘荡了两年。这日到了凤阳,我和不悔走在街上,不悔看到卖糖葫芦的,吵着让我买。我走过去取下一串递给她,付了钱。看她心满意足的吃着冰糖葫芦,心中也自高兴。斜眼间突然发现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背靠的那面墙的墙角不显眼处有一个刻上去的图案。我一看这图案脸色一变,这画的是一圈佛光和一把小剑,分明是峨嵋派的求救信号。会是谁?
我有些迟疑,虽说我不再过问峨嵋之事,但是我不能见死啊。略一迟缓间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金花婆婆?我见剑尖指向临淮阁酒楼,心知定是金花婆婆的诡计,目的是要将各个门派的门人骗至临淮阁好下毒手,逼得胡青牛破其誓言。我见此去蝴蝶谷也无须耽搁太多时间,更何况王难姑是我的第一位师傅,我岂能袖手旁观,遂决定先行到蝴蝶谷通知胡青牛,避过此劫再说。
我与不悔行至蝴蝶谷,谷中的蝴蝶色彩斑斓,飞舞在花间草丛,煞是好看。不悔见状大喜,便欲挣脱我的手去扑蝶。我忙拉住她道:“不悔,现在还不是玩耍的时候,等娘办完了正事,再陪你一起去抓蝴蝶可好?”不悔虽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我们一直往谷中走行了几里路,便见一条清溪旁结着八九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各种花草。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正在花圃前浇水。我知道这便是张无忌了,于是上前叫道:“无忌,你可还记得我?”张无忌听得有人叫他,抬起头来便见纪晓芙带着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唇红齿白的小女孩站在他面前,不由喜道:“纪姑姑,你怎么来了?”我见他还认得我也很高兴,不悔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张无忌道:“娘,他是谁?”我笑着道:“他是无忌哥哥,是娘一位故人的儿子。”张无忌见我带着不悔,又见不悔喊我作娘,微感诧异。但他还小,于男女之间的事本就不懂,虽知我与殷梨亭有婚约在先,也不觉有什么不妥。又见不悔生得可爱,心中欢喜,便问不悔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不悔乖乖地道:“我叫不悔,杨不悔。”我想到此行的目的,遂向张无忌道:“无忌,胡青牛可在屋里?”张无忌道:“胡先生身染重病,在屋里歇着,纪姑姑你找他有事吗?”我道:“我是来告知他一声,他的对头金花婆婆不日便到,请他小心。”张无忌听得有人要找胡青牛的麻烦,顿时急地道:“这可如何是好?”他在谷中与胡青牛相处两年,虽则胡青牛性子怪异,但张无忌早就将他视作可亲的长辈,此时得知胡青牛有难怎能不急:“纪姑姑,你且在这等等,我马上告诉胡先生。”
张无忌进屋约一柱香的时间,然后垂头丧气地出来道:“先生让我谢谢你,他是不会走的。”我知道胡青牛性子执拗,只听王难姑的。偏生王难姑现在又不知去了何处,否则让她来劝说或可让胡青牛离开避祸。忽地想起王难姑送不悔的玉坠,胡青牛总该认识它吧。我将玉坠从不悔的脖子上取下递给张无忌道:“你将这个给胡青牛看,告诉他他的妻子不会忍心看他涉险,希望他能暂避此劫。”张无忌答应着去了,过不多时张无忌出来说是胡青牛请我进屋一叙。
我带着不悔进了屋,屋子用厚厚的布遮住了光线,显得死气沉沉的。我的眼睛适应了四周阴暗的环境后,才看见一个脸上包着一块布的男子坐在床上。男子见了我劈头便问:“难姑呢?她在那?”“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这个玉坠你哪来的是?”“她送给我女儿的。”胡青牛道:“你让她来见我,见不到她我是不会走的。”听了胡青牛的话我就知道她二人又在斗法,我暗自埋怨王难姑:你夫妻二人斗法也该有个谱,现在是生死悠关的时候了,还赌气。
我道:“如果王难姑来见你,你会走吗?”胡青牛道:“只要她肯原谅我,不再怪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听得胡青牛有些傻气的话,心下暗叹:其实胡青牛还是很爱王难姑的,只是这一对是冤家性子,就爱斗气。当下也不再说什么退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我对张无忌道:“无忌,等会可能有人会上门来求医,这些都的被金花婆婆打伤的,我不想见人,你看着办吧。”张无忌担心地道:“纪姑姑,胡先生的妻子会出现吗?”我道:“你放心,她会出现的。”
果不其然,到了中午时分,被金花婆婆打伤然后授意让他们找胡青牛就医的武林中人便陆续地到了。张无忌在前面忙得不可开交,而我则与不悔留在里屋里不出来。到得第三天晚上,那些被张无忌医治过的人中的毒都改变了,非但没好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现在正在外头用所知道的脏话骂着张无忌。我知道王难姑到了。
深夜我一人潜伏在张无忌为众求医之人搭建的临时帐篷里。过不多久一个黑影便闪进了帐篷,我悄然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师傅,是我,跟我走。”王难姑料不到有人守在这,刚想动手,听得是我的声音,略一迟疑跟着我悄然出了帐篷。
我和她到了空地前,我道:“师傅,你知不知道金花婆婆已经找上门了?”王难姑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知道你还和师伯斗法?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师伯是爱你的,你又爱他,你怎么忍心让他身涉险境?”'奇·书·网…整。理'提。供'王难姑咬咬牙道:“大不了我陪着他一起死便罢。”我叹道:“师傅,你这又是何苦?师傅你听我说,如今你和师伯先躲过这一阵再说,等过了这一关你们想怎么斗都没关系。难道你真忍心让师伯去死吗?”王难姑也不是不知道厉害之人,她与胡青牛相斗不过是为了一时意气,如今听了我的话心中也自软了,也不忍胡青牛就此死去。当下道:“要我原谅他可以,除非他自认不如我,他医仙的名头要排在我毒仙的后面。”
我看着王难姑赌气的样子,不由笑道:“好,好,好。师伯说了,只要你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王难姑道:“好啊,原来你是专门帮他做说客来了。”“师傅,我这不都是为了你。”我边说边推着王难姑向胡青牛的房中走去。
胡青牛见了王难姑,自是一番道歉。我和张无忌听得胡青牛夹七夹八的一番话,也知道了个大概。原来王难姑知道金花婆婆不日便到,便回蝴蝶谷让胡青牛装病,夫妻二人一同寻找对付之法。奈何金花婆婆看准了胡青牛的脾性,专找一些闻所未闻的怪病给胡青牛,胡青牛一时手痒,又见张无忌前来寻问便借他之手医治众人。王难姑得知后,一来气胡青牛不听自己的话,二来又怕金花婆婆知道德胡青牛破了自己誓言,便在晚上偷偷下药让众人的病反反复复不得好。
张无忌直到这时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的毒性会反复变化,他不由有些佩服王难姑。这时胡青牛连声给王难姑赔不是,王难姑对他笑道:“师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使毒,总觉得我的毒比不上,你今天我自己服了毒,你若医好了我,我便服了你。”我一听顿时大惊:王难姑什么时候服了毒?胡青牛的脸色也变了,他探了王难姑的脉门,惨然道:“师妹,你这又是何苦?我早几十年就说了医仙绝对比不过毒仙,你就是不肯信,现下你还要自伤身体来试我,你~~”说罢长叹一声:“也罢,我这就随你去了,也免得你再来试我。”说着伸手点了王难姑腰间大穴。张无忌道:“胡先生,她还有救吗?”胡青牛叹道:“她服的是三虫三草之毒,这毒剧毒无比,而且有成百种变化,我一时上哪去找解药。还是随她去了省心。”说罢从床头边上取出一包药粉打开,赫然便是以三虫三草研磨成粉沫的毒药,胡青牛张口便将药粉全倒进嘴里。
王难姑见丈夫也服下毒药颤声道:“你怎的服这么多,便是三个人也该毒死了。”胡青牛道:“反正你不肯原谅我,死就死吧。”王难姑眼看胡青牛脸色渐变,急道:“师哥,我这毒还有解。”胡青牛此刻神智已有些不清道:“你骗我。”王难姑向我道:“晓芙,快给他服牛黄血竭丹和玉龙苏合散,再用针灸散毒。”我答应着刚要动身,便听得窗外一声轻轻地咳嗽声,脸色一变。是金花婆婆。还不待我有所反应一个头发花白由一小女孩搀着的老婆婆便掀帘走了进来。金花婆婆看到胡青牛的脸色,知道他是中了剧毒,不觉一怔:“他怎么了?”她本是来找胡青牛报仇的,此刻见胡青牛和王难姑双双中毒,脸色发黑,看得出是无药可救了,以为是胡青牛怕了自己,这时胡青牛双脚一蹬昏死过去。王难姑大哭道:“师哥。”
金花婆婆眼见胡青牛是活不成了,当下摇摇头:“罢了,罢了。”由小女孩搀着走了出去,转眼间咳嗽声便到了几里之外。
正文 第三十七章金花婆婆
我和张无忌都被金花婆婆鬼魅般的身手吓住了,直到她走后才回过神来。我一摸胡青牛的心脉,还在微微跳动,暗道一声侥幸。便让张无忌去取了牛黄血竭丹和玉龙苏合散给胡青牛服下。又用针灸替他散毒。其实王难姑的解毒之法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张无忌按照胡青牛以前所教之法和我商议后,才抓了药给胡青牛服下,这毒才算是解了。
经此一历,王难姑见丈夫肯为她而死,原先的所有怨气都随风飘散,两人和好如初。王难姑和胡青牛驾着一辆骡车准备离谷。张无忌道:“金花婆婆一定以为胡先生已经死了,不会再来找先生的麻烦了。”王难姑道:“这金花婆婆疑心甚重,咱们须得在谷中立两个墓碑。”然后回身对我说道:“晓芙,这次多亏你和这位小兄弟救了我夫妻二人的命,这分恩情为师记在心里。”胡青牛见我师徒二人依依不舍地话别,也有些伤感。他和张无忌相处甚久,此番要走也颇不舍,从怀中取出一本书道:“无忌,这是我多年的行医心得,只盼你专心研究,早日找到能治你体内寒毒的方法,它日我二人可以坐在一起品茶论医。”
我怕王难姑会再遇金花婆婆,遂将悲酥清风交给她让她在危难时使用。
送走了王难姑和胡青牛,我们为他们在谷中立了两个墓碑。谷中众人见王难姑夫妇双双毙命,才知张无忌所言胡青牛患病不假,纷纷嗟叹不已。没有了王难姑的从中破坏,张无忌很快将众人的病医好,简捷等见已病愈纷纷辞了张无忌下山去了。
我怕再呆在谷中会遇上灭绝,遂也向张无忌告辞离去。才走了几里,忽听得张无忌的声音大叫:“你干什么,放开我?”我的心一跳,莫非是金花婆婆去而复返?又听得张无忌几声痛呼,声音甚是痛苦,想不理会离去,又不知金花婆婆会怎么对付张无忌,当下咬咬牙,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金花婆婆,你一个武学大家何必为难一个孩子?”金花婆婆本待制住张无忌回灵蛇岛慢慢问出谢逊的下落,不料有人出声阻止。抬头望向来人,见是一美貌女子,牵着一八九岁的女孩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神色甚是担忧。张无忌见了我叫道:“纪姑姑,这恶婆婆厉害得很。”金花婆婆将张无忌交给阿离,慢慢开口道:“你是什么人?我老婆子见这孩子聪明灵利,心中喜欢想带他回灵蛇岛作伴,有何不可?”我道:“婆婆你要他跟你走,也得先问问他愿不愿意。”
金花婆婆冷笑道:“好个小辈,倒管起老婆子我的闲事来了,过来让婆婆我瞧瞧你有什么本事,敢在我面前乍乍呼呼?”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用任我行将张无忌救过来,忽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晓芙,你怎的如此不争气?这位婆婆叫你过去,你为什么不过去?”听到这个声音我的心一沉,抬眼望去,便见灭绝带着丁敏君,贝锦仪正朝这边缓缓走来。我颤声道:“师傅。”灭绝哼了声并不理会。丁敏君在一旁看着我冷笑。我知道丁敏君定是在灭绝面前说了我不少坏话当下不再作声。
灭绝见我不说话又道:“晓芙,人家叫你过去,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你还不过去?”我看着脸色冷漠的灭绝答应一声。因为灭绝在旁我不敢使出任我行,只长剑出鞘向金花婆婆刺去。我的剑还没接触到金花婆婆,只见她身形一闪在原地消失,我心下一怔,突觉右肩一阵剧痛,竟是挨了她一掌,长剑顿时脱手飞出。那边金花婆婆接过阿离递来的药丸张口吞了下去。待金花婆婆吃了药丸向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