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段誉已经快要翻白眼了,心里想着,不管是什么,估计一准没用。
等听到虚竹深提一口丹田气“汪汪!”两声大吼而出的时候,段誉已经有要撞墙的冲动。都知道猫最怕的就是狗,可是虚竹同学也不用如此效仿吧。话说,这个学校好歹也是一类本科院校吧,怎么就把这么一个有‘才’的孩子给招过来了啊……
正待段誉无奈的抽搐嘴角时,奇迹的事情发生了,经过虚竹那两声‘吼’,其中一些瘦瘦小小的尾巴,还真的瞬间缩了回去,再也不见了踪影。
于是,段誉的嘴角更加抽搐了……估计那些个‘年岁’大上一些的尾巴,如果有表情的话,也是个‘囧’字脸吧。果然是‘小孩儿都不懂事’啊……囧
神马叫‘狗屎运’,神马叫‘瞎猫碰上死耗子’,段誉总算是领教了。这世界上的鬼,真是‘没有最二,只有更二’。
虽然跑了几个‘小孩子’,可是‘家大人’还是依然存在的,段誉见此顿觉不妙,拍上虚竹的肩膀喊道:“还等什么,快点下楼!”说罢,马上和虚竹向楼梯的方向奔去。
后面的尾巴仿佛可以无尽延长一般,就这么顺着窗口追了过来,在二人身后紧追不舍。等到段誉疾步下楼时,忽然感觉身后没有了应有的响动,顿住步回头的时候,看见虚竹双手抓着楼梯扶手,一点点往下迈着步子。
段誉见此大急:“磨蹭什么呢!”
虚竹双眼直直盯着层层叠叠的楼梯,嘴里委屈的说着,“不行,我对下楼梯有阴影,会……会摔下去的……一定会摔下去的……”
段誉看虚竹的脸色都吓白了,饶是刚刚见鬼也没有露出过这般恐惧的表情,不像作假。再看虚竹身后的怨灵已经快要前赴后继的涌过来了,眼看就要勾上虚竹的脚踝。段誉马上几个跃步闪身到虚竹面前,将刚刚虚竹给的那些不甚管用的药粉尽数朝‘敌人’泼了过去。然后俯下身,一手伸过虚竹膝下,一手搂过她的肩膀,打横抱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往楼梯下跑,其动作流畅到位一气呵成。
虚竹“嗷~”的一嗓子嚎了起来,双手出于本能紧紧搂住段誉的脖子,仿佛正在坐过山车一样惊悚,放声尖叫:“段誉!你把我放下来!这样下楼我们……我们都会摔下去的!一定会摔下去的!”说到后来,虚竹连音色都变了,愣是拐了几个弯的嚷着。
段誉眉头轻蹙,一时间也没有功夫琢磨虚竹这个莫名其妙的恐惧症,只能好言相劝:“听着,这么磨蹭下去咱们谁都活不了,我不会让你受伤的,相信我。”一边说着,段誉一边飞快的下着楼梯,连回头查看状况的闲暇都没有。
虚竹紧闭着双眼,牙齿都打了颤,“你抱着我根本看不见脚下的楼梯,我们会摔下去的,会摔下去的,脑浆会碎一地,口吐鲜血,身体扭曲,好恐怖……”
“你就不能盼着点好啊!我段誉说话算话!再说一遍!我,不会,让你,受伤,的!”后半句段誉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不过神婆终究是神婆,说出来的话在偶尔的情况下还是可以灵验的。
比如像段誉这样‘看不见脚’的情况下急速下楼梯,早晚还是会摔跤的,好比夜路走多了早晚会撞见鬼一样的精准。
眼看还有约莫四五级的台阶便可下到一楼了,可就是因为这么一个激动,段誉一步竟踩了个空,抱着虚竹一头栽了下去。
随着虚竹再次“嗷~”的一嗓子,两人还是‘着陆’了。
惊吓之余虚竹却感觉疑惑得很,为什么预想之中的疼痛感没有袭遍全身呢?那预料之中的脑浆迸裂呢?四肢骨折?没有嘛?
当然看多了言情小说的同学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应到这当然是段誉这个‘肉垫’的功劳,奈何虚竹没事只顾着钻研巫术,哪有时间看神马小说。等到低头看见身下把她护了个周全的段誉时,人一下子惊了。
段誉好歹也是学医的,摔下去时第一时间护住虚竹之余也尽力避免自己头部撞地所以并无大碍,只是起身顿时感觉后背一阵疼痛。
只见段誉忍着痛,看了一眼怀里安然无恙的虚竹,欣慰一笑,“我说过不会让你受伤,你就不可能有事……现在总该信了吧。”
看着这样的段誉,虚竹瞳孔一阵瑟缩,仿佛不可置信般,忽闪着的眼眸中滑过一丝情绪。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略表关心的问道:“还能站起来吗?”
段誉苦笑着扶着虚竹站起身,“我打算下水,到那湖里看个清楚。”
虚竹第一时间反对:“这怎么行?搞不好连你的命都会搭上!”
此时楼上的尾巴们也赶到了,虚竹见此歪脑筋一动想到:不知道照着这样跑上个几圈,这些个尾巴会不会打出个蝴蝶结?
当然也仅限于虚竹想想,毕竟这事充其量也只能在动画片里发生,到现实里也能跑死个活人了。
不等商量,段誉首当其冲跑到湖边。虚竹本就是女孩生,哪里追的上段誉的速度,眼看着段誉一个猛子砸进湖里,除了湖面上偶尔冒出的泡泡,也没了动静。
虚竹不由暗自担心。
顿时“喵”声四起,甚是凄厉,却无法辨认从何方发出。
原本从水里蔓延而出的尾巴不知何时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虚竹迅速掏出桃木匕首防身,黑漆漆的夜色下,就着一点月光,能看见猫一样的白影大大小小,约莫有数十只从低矮的灌木里一步步围着虚竹飘了过来。
果然是猫,虚竹心想。
只是一个分神便突然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条长尾巴甩到了手腕,桃木匕首一时没拿稳,就这么被打飞了出去,从这个飞出去的弧度来看,捡是来不及了。
虚竹不由分说的从包里抓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在月光的姣姣映耀下能看见里面装满了琥珀色液体。
没待打开瓶子,便见一只猫灵冲着虚竹握这瓶子的手扑了过去,瓶子瞬时落在了草地上。虚竹见那瓶子在毛茸茸的草地上滚了几滚并没有破碎便也放了心,专心面对手上的这只。
猫的牙齿呈倒勾型,即使做了鬼也一样。许多猫科动物凭借它们牙齿的倒勾发挥优势,一旦咬到猎物之后头会用力往后带,从而生扯下一条肉来。
虚竹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的,自己就算不动,那只猫也会带动自己的头部拽咬。与其如此,不如……
“娘的,今儿个我也豁出去了!”虚竹一咬牙,一狠心,被咬的那只手握着成个拳头直接朝那猫灵的嘴里捣了进去。
既然怕它往外带,不如我自己直接往里伸,总比让人家扯下块肉来得强。
不过虚竹同学实在是忘记了这些个猫属灵体的事实,一个拳头直接透过猫身而过,人家猫就这么悲催的被虚竹以串羊肉串的方式串在了胳膊上,挣扎无力,动弹不得。
虚竹哪管得了这么多,眼见面前又扑过来一只,虚竹彪悍的一把抓来,对准嘴巴又‘串’上一只,趁势赶紧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小瓶,打开盖子就要往面前猫灵相对集中的地方泼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声音破空嘹亮,“虚竹,停手!”
“唉?”一个重心不稳,手中金黄色的液体划着一个不甚标准的弧线全数泼到了出言阻拦者的身上。
“段誉?你还活着!”刚刚虚竹及时辨认出段誉的声音,以至于那些个液体失了准头,全数洒到了水里的段誉满头满脸。
“我刚刚在水底看到了一些东西,相信我,它们不会伤害我们。”一边说着,段誉一边顺手从湖水里掏出一只小小的猫灵。不过那猫灵对段誉似乎很是喜爱,撒着欢的蹭着段誉的脸。
“哦,这样啊……”虚竹有些怔愣。
段誉点点头,目光注意到虚竹的一条胳膊,愣了一下问道:“你那个……是怎么回事?”
虚竹甩了甩胳膊上串着的两只半死不活的猫灵,甚是汗颜,干笑着挥了挥手臂,两条猫尾巴无力地随风荡漾:“啊……哈哈!那个……这是个误会……误会……啊哈哈……”
“……”段誉脑袋上无声地降下黑线。
第五章哟!小山
把桃木匕首收回书包,虚竹跑到湖边帮忙把水里的段誉拉出来。
段誉闻了闻刚刚虚竹错手泼到身上的琥珀色液体,对虚竹道:“这些液体都是什么?”
“我亲自调制的辟邪水啊,混合了好多阳性极强液体。”说到这里,虚竹看着段誉肩膀上依然蹭着段誉的小猫灵,表情沮丧的说,“奇怪,怎么会没有作用呢?难道这东西也会‘过期’?都怪你刚才那么一喊,害得我整瓶都泼你身上了,你可知道我收集这些液体有多么的不容易!我可受不了整天在男厕所周围晃悠的日子了。”
段誉身体一僵,剑眉微蹙,“你说什么?”
此刻沉浸在懊恼中的虚竹哪里注意到段誉的表情,仍然用埋怨的口气说,“都说了是阳气极旺的水,书上说尿液啊神马的其实是很辟邪的,这动物可有讲究了,冷血的不行,母的也不行,阴时阴月生得也不行。我就特地搜集了很多动物的尿液,当然还有男生的。动物的还好说,就是蹲着等呗,不过之前要先翻一下小JJ确认性别。可是这男生的……我可是蹲男厕所门口等了半个月才有人同意给我打上那么一小瓶啊!”
段誉嘴角抽搐着,虚竹浑然不觉,继续说:“你们男生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一小瓶么!就这么精贵了?我都提出花钱买了,还没有人搭理我,切!穷拽什么。我不管啊,我这一瓶都是因为你的过失白白浪费了,反正你刚好也是个男的,给我打一小瓶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段誉心里这个来气啊,好好地一个孩子平白的被泼了一身这么个东西,现在感觉浑身恶心得难受。紧抿着嘴唇,让自己马上冷静下来,不要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神婆计较,其实心里早就想给面前这个孩子一记天马流星拳打飞到天上去,当然,段誉向来很好的修养告诉他打女生可是他一向鄙视的行为。
和理智抗争是很累的一件事,就好比此刻段誉的拳头攥得这个颤抖啊~
僵硬的拿下肩膀上的小猫灵,蹲下身放下猫灵回归‘大部队’,这才慢慢站起身对虚竹道:“走吧,它们并无恶意,剩下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吧。”说罢,段誉冷然转身离开。
若是平时,段誉一定会发扬绅士风度,这么晚了,一个女生孤身一人,要如何安置她。可是此刻,段誉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平时清晰的脑子早就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神婆打击糊涂了,只想着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液体不能再在他身上多呆一秒钟。
看着段誉颀长的背影,虚竹满脑子的问号,再低头看看这些个猫灵谨慎的和她保持着距离,它们半透明的体态再虚竹眼里已经变开始变得模糊。
虚竹心知是阴阳眼的时限快到,这样的状况下自己继续打下去可是很危险的,也只得作罢,回过身朝校园外走去。
夜,依然继续……
月明星稀下的城市,灯火依旧辉煌,在霓虹彩灯的作用下把夜晚的城市晕染出五花八门的颜色,结束了白天的‘人流奔息’,夜晚的‘灯红酒绿’才刚刚开始。
虚竹一个人默默地走过相对热闹的街道,拐过弯熟稔地穿梭着错综缭乱的胡同小巷。
渐渐的远离了喧嚣,一个沉静安谧的古旧楼群出现在眼前。
这是片相对破败的居民住宅区,还没有进入楼里便可以为闻到陈旧的气息。
年久失修的路灯,早已失去了照明的功能,这个时候楼里的居民早已熄灯入睡。眼前的一切黑漆漆的,那丛丛耸立的楼群好像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第一次到这里的人,此刻一定会感到恐怖,不寒而栗。
可是虚竹不会,即使看不清路,也依然能够熟练地找到那栋楼,无需上楼,来到一楼中间的门户前,从包里掏出钥匙,对准门孔轻转,推门而进。
意外的看到屋子里的灯光没有熄灭,电视机关着,一个男人的身影背对着虚竹坐在轮椅上。
听到大门有动静,那男人温和的说道:“是小竹回来了吗?”男人熟稔的地驱动轮椅转过身。
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岁月的痕迹如同刀削斧凿般留在男人五官立体的脸上,高挺的鼻梁,以及双目的神采,并不感觉威严,反而觉得和蔼。
细看之下便会发现,虚竹的眉眼之间与那男人竟有三分相像。
“饿了吗?给你准备了饭菜,恐怕现在已经凉了,我给你热热去,爸爸陪你吃。”男人温和厚实的嗓音让虚竹听起来心里洋溢着温暖。
忙拦着行动不方便的男人,虚竹微笑着,语气中略带心疼的说,“我自己来就好了,您还没吃晚饭吗?都说了以后不要等我,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白等了一夜的话岂不是要饿肚子。”
“爸爸今天看日历了,每月初三你都会回来的,我们小竹一个人在外,又是女孩子,爸爸不放心。”
“爸,我可是神婆啊,一般的鬼怪可害不了我,这么长时间了,你什么时候见我出过事?”虚竹一边把饭菜放到微波炉里一边说道。
男人看着虚竹忙碌的背影,眼里满是温祥,“哪个做父母的会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子一个人在夜里漂泊呢。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虚竹,前两天医院来电话说你妈妈她……”
没等男人把话说完,虚竹出言打断道:“饭菜差不多了,赶快吃吧,饿死我了。可是一个月没有吃您做的菜了啊~哇!好香,我要流口水了。”
男人苦笑着任由虚竹推着轮椅带他到桌边后,再跑到厨房端菜盛饭。
橘色的灯光为饭菜镀上了一层祥和的暖色,使饭菜看上去鲜美可口。虚竹与父亲对桌而坐,两人边吃边聊,父亲大多时候只是淡笑着听虚竹讲述她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然后再关心的问问女儿最近有没有生病,叮嘱虚竹顾及学业的时候也要注意身体。
再也没有比此刻感觉更温馨的了~虚竹心里如是想着。
饭后,男人坐在轮椅上看着虚竹站在水池边忙活着洗刷碗筷的背影出神。似乎在看着她回想另外一个人,同样一个女子的背影与虚竹的重叠,看得男人深邃的眸子中滑过一丝苦涩的情绪。
缓缓的,男人开口道:“小竹……爸爸知道你不想听,可是请听爸爸说完。”
见虚竹没有说话,男人继续说,“前两天医院给我这里打来电话,他们说你妈妈这两天情况很不稳定,就连药剂的用量也增加了,他叫我们做好一个比较坏的心理准备……小竹,爸爸知道你怨她,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啊,去看看她吧。”
虚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很快又继续,“爸,咱们现在不是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么,我们不要再管她了好不好。”
“小竹,爸爸不怪你这样想,可是,当年她对你做的事情,相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我们能不能……”
“爸。”虚竹打断了父亲的话,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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