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
“啥?”莫名其妙的言语听得虚竹一愣。
没来得急反应,下一刻,唇上的温软触感惊得虚竹一怔。一个温和得不能再温和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她似乎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十分短暂的吻结束后,依然没回过神的虚竹耳边听到宠溺般的声音,“明知道你会阻止,我怎么会傻到告诉你呢?”
“你说什……”没来得及问,虚竹只觉颈后一痛,失去知觉前的唯一念头便是,娘的,中计了……
“因为想保护你的这颗心,连我自己也没办法阻止……”看着倒在怀里的女孩,段誉温和的实现细细描摹着她灵秀得面容,似乎怎么看也不够。
“唦!!”
身后“哐啷!”一声巨响,段誉知道那个黑煞也快要从车里挣扎出来了。
不得不把昏厥中的女孩交给不远处的青色身影,“尽快带她离开这里。”
“呜……”青影不知什么原因,没什么动作,飘忽不定。
“你不希望她死吧。”见没时间了,便不由分说地将虚竹交给青影抱着。
看似透明的手臂似乎藏匿着无形的力量,将昏睡中的虚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如珍如宝般的对待。
青影看了看虚竹,又看了看段誉,带着怀中的女孩决然向甬道出口飘去……
看着淡淡飘去的身影,段誉凄然地笑了,心里的一个声音暗自叹息:再见了,这短暂的爱情……
即使她从未回应,即使她不曾爱过,即使他永远都听不到答案……他仍然感激上苍让他和她相遇。
“唦唦唦!!!”黑煞的嘶鸣声几近狰狞,庞大的汽车在它布满黑毛的手下撕扯成片,坚硬的铁皮在它手下薄如宣纸。
走到甬道深处,段誉修长如玉的手对准甬道顶端的银灰色装置,扣动扳机。
随着“嘭!”的一声,甬道洞口两端特质的钢板大门迅速落下。
来不及欣赏一下洞口外面的破晓时分,便被钢板阻断了视线。
“天快亮了吗?”段誉微微扬起嘴角。
闭上眼睛便可听到警报器的发出警戒的长鸣,阻断的空间漆黑一片,唯有警示器的红色预警灯时闪时闭。
一亮一暗间,映得黑煞走向段誉的过程仿佛链接的幻灯影像,红光闪亮间近了,闪亮间又近了……直到黑煞丑陋的嘴脸已经逼迫眼前!
“嘶嘶!!!!”回鸣的警报声过后,黑色的浓稠烟雾四溅而出,须臾间扑实而来……
“段誉……”挣扎间虚竹睁开眼睛,却没有空看到预期的颀长身影,反而当意识到自己被青影抱在怀里的状态吓坏了。
大脑的第一反应便是挣扎着推开,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对方。
感受到徐徐微风,虚竹怔愣了,无视与青色魂魄受伤的身影,回头看像身后已经闭合的甬道,瞳孔瑟缩。
“段誉!!!”焦急之下虚竹顿觉一阵腿软,她不得不连滚带爬地奔向钢铁般紧密闭合的大门。
仅有一步之遥时,一道青色身影猛的将虚竹扑倒在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间,底下甬道瞬时塌陷凹下。
“段誉!!!”这一声直喊破了嗓子,虚竹尝到了血的味道。
“呜……”青影不忍见虚竹如此,难过地低鸣。
茫茫荒野中,一望无际的天空还没有几丝亮意,垂幕般的繁星扔清晰可变,深蓝的天空下唯有接近地平线一丝暖红预示着即将结束的夜幕。
苍茫一片的野地中,一袭宝蓝色衣裙的少女怔愣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精致的面容上无悲无喜。
“不可能……开什么玩笑。”虚竹口中呢喃,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塌方处。
不经意间,身侧传来一声沉稳的男音,“你要做什么?”
虚竹转头冷然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简单的短发搭理得十分规整,不怒自威的气势逼人不敢轻视,西装革履下的体魄健硕而充满阳刚。面部那刀刻斧削般的五官棱角分明,即便是岁月留在他脸上的痕迹,也不过是更增了他成熟的魅力。
“头儿,就是她,刚才在仓库里一瞬就没影儿了。”男人身边的手下指着虚竹报告着,那手下似乎就是刚才伏击虚竹他们的头目。
“虚竹,你怎么在这里?”白月安正打算向虚竹走去,却被中年男子一个眼神拦下。
虚竹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继续走向塌方甬道。
“让我猜猜看,你要救埋在里面的小子吗?或者说,是化在里面的小子。”中年男子沉声问着。
虚竹道:“滚开。”
头目急道:“敢这么跟头儿说话!不想活了你!”
转过头,少女冰冷的视线扫向他们,冷冽地气息让人望而却步,“滚。”
“有种的再说一遍!”小头目气极之下反手掏枪。
中年男子见此邪魅地沉默着没有出声阻拦,似乎等待着什么好戏。
“定!”虚竹抬手甩出一个符咒,本应轻飘飘的符纸仿佛石头做的一般掷地有声地砸在小头目脚前。瞬时,小头目如镜头定格般动弹不得,双目怒瞪,额头冒出涔涔冷汗。
白月安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活泼单纯的女孩吗?
那身上不可思议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哦?定身术吗。”在所有人托着枪惊惧之余,中年男子反倒无所谓地笑笑,双手懒懒地插着口袋,并无半分惊奇。
“呜……”随着天际渐渐明亮,青色的孤影默默飘在一边看着虚竹,而后者则完全没有注意到它,只一门心思想着塌方下的身影。
孤影渐渐浅薄透明,看不清的面容下能感到深深的孤寂,终于那魂魄带着对眼前少女的眷恋,消失不见。
“段誉……”一步步走去,虚竹脑子里回荡着段誉温和的言语。
“虚竹这个名字叫在你身上确实是件再有意思不过的事……”
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说她的名字。
跪在地上,虚竹顾不得太多,双手狠命地刨着凹陷处的土地。
“那么古灵精怪,那么拼命倔强得想要摆脱命运的神婆,我放不下。”
放不下就不要死啊!你打算食言吗?段誉!我就是挖也要把你挖出来!
“如果吃冰激凌是一种幸福的话,你真的打算一辈子躲在过去的阴影下拒绝这份戳手可得的‘幸福’吗?”
此刻她甚至能闻到冰激凌的香甜气息。
翻起的石子,成块的水泥将她的手指划出尖厉的伤口,鲜血混杂着泥土,指甲几近碎裂。
“孩子也好,下楼也好,冰激凌也好,真的要让他们变成你一辈子脱不掉的枷锁吗?活在阴影中的你,并不是我所喜欢的虚竹。”
在那个时候你就说过喜欢了吗?对不起,当时我只顾着自卑,却漏掉了最重要的一句。
泥土太过疏松,挖开一点便又滑下,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掩埋,放弃吗?不,决不放弃!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喜欢我吗……既然这样,那我喜欢你好了,怎样?”
段誉,你别吓我好不好,只要你没事,我就会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再也不逃避了,你出来好不好。
段誉……
干涸的眼中没流一滴泪,‘他不会有事的’这种想法成为支持她的唯一念头。
这时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女将手刨得血肉模糊……
所以说,天,真的快亮了……
第三十二章哟!爷爷
如果时间可以谋杀绝望,如果时间可以……
请不要让我挖到他冰冷的躯体。
世人并非真的贪生怕死,只因没遇到愿为之付出生命的人。
可是段誉,我并不值得你这样啊……虚竹手下机械地刨挖着。
麻木地看着自己鲜血淋淋的双手翻开巨大的石块、钢板,仍旧一无所获。
时间的流逝只会让虚竹更加惊慌,“段誉!你给我滚出来啊!”
中年男人状似不经意道:“死人怎么能听到你说话?”
虚竹恍若未闻,继续翻找着,“段誉!”
“他死了。”
“段誉!”
“继续下去只是徒劳罢了。”刻薄的言语从男人口中吐出。
“闭嘴!”
“就算挖出来,也不过是零碎的断肢残骸吧。人都死了,你又何必继续折腾他的尸体不放呢?”男人冷漠地笑了。
“你,该,死……”
被激怒的虚竹理智全无,一手握着桃木匕首朝那男子攻击过去。
男子轻蔑一笑,在众人还没看清时错身掠过,抬手勒上虚竹的脖颈。
缺氧的感觉顿时袭来,虚竹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肺部疼痛地发出缺氧的警示,双手胡乱地挣扎,双脚提离地面。
“已经丧失理智了吗?”
“呃!”来自脖颈的压力越来越大。
就在虚竹快要到达极限之时,脖子上的束缚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揽在腰间的手臂以及面前宽阔的胸膛,伴随着鼻尖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
还有那熟悉的温润声音,“虚竹。”
抬头看着眼前的段誉,一瞬不闪地看着,表情困惑呆滞,似乎以为看到了幻觉。
段誉担心地打量着怀中的少女,看到她手上的可怖伤口,剑眉不禁一蹙,“你的手……”
正要执起那手的段誉突然被虚竹大力甩开,紧随而来的是那血手握成的拳头朝段誉脸上飞来。
接收到虚竹愤恨的眼神,段誉只是无奈地笑着,没打算躲开那一拳。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还在滴血的拳头堪堪停在半空,距离颧骨很近却不忍落下。
注意到段誉脸颊上干涸的血迹时,虚竹心中的怒火被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感取代。
慢慢放下紧攥的拳头,低头抵上他的胸膛,声音不可抑制地哽咽了,“段誉……”
“我在。”怜惜地将少女圈在怀中,瞬时感觉胸口一片湿凉,段誉低头从上方只能看见虚竹微微颤动的肩头,心中不禁一软,“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段誉……”
“嗯?”
虚竹抬头,眨巴着无辜地大眼睛,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你干嘛要摸我的胸。”
“啊?”段誉反射性地抬起双手以示清白,“我没有!”
“那我胸口上的这只手是……”
虚竹离开段誉的怀抱,视线顺着胸前的手往上看去,正好对上一双满含探究地水样眸子,长长地眼睫毛不时忽闪忽闪的十分可爱。
眼前站着的分明是个十□岁的大男孩,个子只比虚竹高出一点,穿着充满阳光感的运动装,白嫩的小脸衬着精致的五官给人以纯真俏皮的感觉。
“这是谁家的正太?”虚竹不禁疑问。
此时,小正太仍然满是疑惑地盯着虚竹的胸部,嫣红的唇中不时嘟囔着,“女孩子?竟然是女孩子?为什么啊……”
虚竹错身闪过他的“魔爪”,“什么为什么,你以为这世界上只有男性吗?”
小正太无辜地看着自己手里空无一物,水灵灵地眼睛委屈地看向段誉,奶声奶地说:“小誉誉~小誉誉为什么她是女的啊,为什么呢?”
虚竹道:“喂,段誉,你们认识?”
“咳……”段誉一脸尴尬道,“虚竹,这位是我爷爷。”
“哈?”虚竹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正太朝虚竹立正站好,两个小粉拳晃啊晃,非常可爱地说,“你好啊~偶叫狐小晴!棱家是小誉誉的狐狸爷爷~多多指教!”
虚竹好长时间没合上嘴巴,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狐小晴,颤指,“你……你这……怎么可能啊!”
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爷爷!看着比自己还小的样子,开什么玩笑,人瑞也不是这样当的吧!
正在虚竹错愕期间,狐小晴的目光跳到虚竹身后,一下蹦跶了过去,“小莲花~小莲花~乃也在这里啊~这么多年都不来找棱家玩,好久不见嗷!”
被叫做“小莲花”的人就是刚刚差点掐死虚竹的中年男子。
此时中年男子一改玩世不恭的表情,看向狐小晴的眸中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大手摸着狐小晴毛茸茸的脑袋,“明明都是小晴躲着不见我才对吧,这么多年,每届拍卖会我都为你找尽你可能会喜欢的珍宝,可你却迟迟不来见我。”
狐小晴可怜巴巴地低头对手指,“唔……被误会了呢,棱家也想找小莲花玩呢,可是小云彩总是不让偶来,带着偶满世界地转悠,乃看乃看~棱家一直带着让小誉誉从你这里拍到的小狐狸哦!它好听话呢。”说着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翠绿的小竹管,一只小小的红狐狸从竹管里探出头来,黑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一下周围便又打着哈欠钻回去睡觉了。
“管狐?!”虚竹吃惊道。
狐小晴蹦跶道:“唉?你认得管狐哦!好厉害~”
虚竹点点头,心里搜索着管狐的知识,“书上说要炼成一只管狐,需要将狐狸埋在土里只露出头,将其毒打七天且不能在过程中死掉,食物只能给它看着不可喂食,竭尽所能造成极大的怨念。七天后再用最残忍的手段让它一点点的死掉,然后将它的灵魂封印在竹筒里。”
狐小晴听得眼中泛起水汽,疼惜地抚摸着竹管,“呜……棱家也是觉得它太无辜了,才让小誉誉买来养的,它很可爱哦,每天吃的也不多,只要喝点糖水就好了。多亏了小莲花能发现它呢~”
“你喜欢就好。”中年男子的眸子从来没有离开过狐小晴。
“小莲花什么时候来我家做客啊,虽然和小云彩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啦,但是小云彩工作的时候棱家一个人也很无聊呢。这次如果不是偶算出小誉誉会有劫难的话,小云彩还不打算让棱家来呢。”
正说着,狐小晴身后响起一冷酷的声音,“这么说,你是在怪我了?”
狐小晴颈背一僵,下一瞬便被不由分说的揽在怀中,适时地隔开中年男子和狐小晴的距离。
虚竹看着揽着狐小晴的人顿时只觉一阵窒息。
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年龄看起来和段誉差不多,可那一身王者的气场强大得简直不符合年龄。无可挑剔的五官,刀削斧刻般的棱角,修长挺拔的身姿,比例绝对的完美,可是能让人移不开目光的完全不因那俊美的容貌,而是那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强硬的气场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得不将目光投注到他的身上。可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视线太过不怒自威,太过凌厉。
可是狐小晴面对身后男人淡淡的怒意却跟没事人一样,蹦跶着转过身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那他身上,一脸舔舔地笑着,“小云彩~小云彩~棱家从黑煞那里救出小誉誉了哦!”突然脸色又沮丧道,“可是棱家突然发现小誉誉喜欢女孩子,呜……小誉誉不喜欢男孩子,怎么办?”
“啊?”接收到来自狐小晴的哀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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