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钻进马车,映入视野的就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游历过半个王朝,也曾闯过帝都咸阳的他靳弘方,自认为自己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是个有眼界有定力的男人,然而,当他看到马车里的这位白衣女子的时候,他瞬间呆住了。
这哪是人间该有的女子,俨然就是天上仙女临凡尘嘛。
但还刚心生感慨,喉咙间就传来一阵冰冷。
靳弘方当时就僵硬在了那里,如同忽然中了定身术一般,他艰难的转动着眼珠子,发现不知何时,一根女子束发用的玉簪子正抵在他的喉咙上。
只要他再往前毫厘,那尖锐的玉簪就会刺进他的喉咙。
麻衣书生脸色苍白,脑袋一片空白,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尘兄不是说他可以躲进马车里来的么,这马车里咋还藏了个一见面就要杀人的绝色女子?这不是坑苦他么。
在马车前听到了里面动静的宋玉尘面露尴尬,倒是把性子越来越冷的赵美人给忘了,诶,弘方兄,你自个先挺住啊。
公冶府邸的七八个高大威猛的家奴围了上来。
一个家奴对其他几个家奴说道:“我刚才好像看见那家伙钻进这辆马车里面了。”
听了之后,一个应该是众人中的头的家奴打量了一眼宋玉尘,先是客气的行了个礼,这才说道:“在下是公冶府的童大,我们正在追一个偷偷翻墙遛进我公冶府邸的书生,刚才我的兄弟说看到那书生钻进了公子的马车里。。。。。。”
那自报姓名叫童大的汉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身青衣的宋玉尘给打断了,宋玉尘说道:“你那兄弟看错了,刚才并没有什么书生钻进我的马车里。”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家奴愤愤道:“我刚才看得一清二楚,那书生明明就是钻进了你的马车里。。。。。。”
童大摆了摆手,止住了前者后面的话,他转而对着宋玉尘不卑不亢的说道:“公子,我们是公冶府的下人不假,但我们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恶奴,我的这位兄弟性子耿直,从来不说假话,我想那书生应该是在马车里面,虽然不知道公子与那书生有什么渊源,但既然公子有意庇护于他,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而且本来我们没有想过要太为难于他。。。。。。”
马车里忽然探出一个人头来,正是那书生,“童大黑你还有脸说你没为难我,说刚才偷偷发暗器打屁股的人是不是你?”
被书生骂做是童大黑的高大汉子微微一愣,而其余几个家奴见到这书生主动暴露自己之后,更是一脸怒气。
童大黑没有说话,倒是先前第一说话的家奴轻轻举了举手,说道:“刚才那针是我打出的。”
听到这话之后,书生当时就有种想要跳下马车,并将那家伙抓起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当然,就眼下敌强我弱的形势来看,最明智的做法还是待在马车上,虽然还算宽敞的马车里的女子可能也会揍他,但谁叫人家是绝色美女呢,可不是谁都有他这个机会,跟一个美的不像话的美人挤在处在同一辆马车里,哪怕就是真的被她揍了,也是可以拿出去吹牛的。
宋玉尘也是哭笑不得,搞不懂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不好好躲着,反而自个站出来骂街。
好在那气质有些不凡的高大汉子,并没有要继续为难那家伙的意思。
那汉子对着靳弘方说道:“靳弘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翻墙遛进我公冶府邸,去搅扰我家小姐,算算你被抓的次数,怎么也该有个十次了吧。。。。。。”
“大哥,是十一次。”那说话最多的家奴又忍不住轻声道。
童大有些尴尬,瞪了前者一眼,这才接着说道:“但你扪心自问,我们可曾有如何残忍的对付你?童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而你靳弘方是个读书人,应该更懂得什么叫一两骨头千斤骨气,你若是真心对我家小姐,就应该凭借你自己的真本事,光明正大的到公冶府提亲,而不总是偷偷摸摸,那样不单我家老爷看你不起,就连我这个下人也瞧不起你。”
童大看了一眼那正在嘀嘀咕咕,一脸抱怨神情的靳弘方,不由得叹息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别在偷偷翻墙遛进我家老爷府邸了,若是日后你再跟今天这般的话,要是被我童某撞见,哪怕老爷仍旧有心要放过你,我童某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恐怕到时候就不是钢针这么简单了。”
童大又对一旁的宋玉尘抱拳说道:“这位公子,叨扰了,告辞。”
那些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刚走没一会儿,一声惨叫中,麻衣书生被人从马车里踢了出来。
只听见马车里的赵美人声音冰冷的说道:“再把这么脏的屁股坐在我的玉琴上面,我就杀了你。”
两个同为书生的男人同时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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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不愧是玉城兄()
在客栈落脚之后,在麻衣书生靳弘方的各种暗示下,宋玉尘只能带着他一块用膳。
看到那家伙一点都不客气的点了一大桌子的好菜,宋玉尘当时心就流了一大滩的血,这些钱虽然由赵美人先垫出去了,但肯定是记在了他的头上的,回头还得如数还她。
靳弘方的吃相完全可以用“狼吞虎咽”这四个字来形容,满满一大张桌子的菜,几乎都是这家伙一个吃的。
在忍受了一会之后,赵美人终于待不下去了,眼神埋怨的瞪了宋玉尘一眼之后,就直接上楼去了。
宋玉尘见麻衣书生都快要将饭碗都塞进嘴巴里了,不由得笑道:“你丫的是有几个月没有吃过饭了。”
总算填鸭式的将肚子填了**分饱之后,麻衣书生这才把脑袋从饭碗里面抬起来,本就满是灰土的脸上,此刻更是沾满了饭粒和菜屑,样子看起来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麻衣书生随手抓起脏到反光的袖子,擦了擦嘴巴和脸,打了一个很是响亮的饱嗝,只惹来四周食客的异样目光。
靳弘方朝宋玉尘竖起了大拇指,说了一句让宋玉尘哭笑不得的话,“真不愧是玉城兄,身旁竟然有这么一位沉鱼落雁之姿的大美人,做你的红颜知己,兄弟我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不过,你的那位姓赵的红颜知己就是脾气不怎么好,也过于冰冷了一些。”一想到之前在马车里,差些莫名其妙的就让人家一簪子给杀了,即便心大如他靳弘方,也不由得心有余悸。
“诶,玉城兄你跟兄弟我说句实话,你跟这位赵姑娘现如今到底是什么样个关系,少爷我看着似乎不止是红颜知己这么简单啊,。。。你俩该不会已经那个了吧?!”
一句刚说完,这位总是喜欢自称少爷的麻衣书生又接着一句,如成串的爆竹一般,叫宋玉尘听了一阵头大。
“你个浑球瞎说些啥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刚才说话声音这么大,人家即便在楼上说不定也能听见。”宋玉尘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靳弘方心咯噔一颤,面露忐忑的说道:“那赵姑娘这样都能听见?!”
宋玉尘笑而不语。
靳弘方压低声音,一副贼眉鼠眼模样地说道:“玉城兄,这位赵姑娘该不会就是那个让你不惜离家出走的江湖卖唱女子吧?”
宋玉尘仰头长叹一声,忽然有种想要把眼前这家伙抓到那什么公冶府的冲动。
怎奈这穿着邋遢的麻衣书生,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玉城兄早已被他轰炸得不耐烦了,见宋玉尘没有说话,便以为默认了,于是他又接着说道:“果然就是这位赵姑娘,怪不得,本少爷就说嘛,你玉城兄是何许人也,寻常一个江湖卖唱女子怎么可能让兄弟你如此奋不顾身,感情是这么一位仙子似的大美人,值,真值,与你的那位大美人相比起来,那些不痛不痒的言论就是个屁,甚至连屁都不是。”
宋玉尘头疼不已,他算是弄明白了,跟这厮就不能解释,甚至不能多说一句,否则就是越描越黑。
宋玉尘有意将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打趣道:“对了,你小子是怎么一回事?翻墙遛进别人家的府邸,还勾搭人家的千金小姐?以前吧,你小子虽然长得鸡贼了一些,但底线总是有的,女色是好色了一些,但翻墙摘杏什么的,你小子当时还是没胆子做的,怎么,许久不见,你小子成长了不少呀,都成了翻墙的采花大盗了,不简单嘛。”
靳弘方嘿嘿一笑,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像本少爷这样的。。。。。。”
宋玉尘没好气的打断道:“你小子咋说话还老样子,一口一个本少爷的,丫的就不能好好说话?我看你小子当年的苦头是没有吃够。”
这个麻衣书生啥都好,就是邋遢了一些,还有就是嘴贱了一些。
因为嘴贱,他还一度吃过不少苦头,记得有一次寒冬时节,这厮穿的单薄之极就跑到晋阳来游玩,为了不让这厮被冻死,宋玉尘便送了他两套他自己的衣裳。
还别说,那家伙穿上那华贵衣裳之后,还真就有些人模狗样了,甚至一度被晋阳的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误以为是从外地来的世家子,而正好这家伙说话的时候,总是张口闭口一个本少爷,听起来傲娇得很,所以这上当受骗,并且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还真不在少数。
只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地,事情忽然败露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靳弘方其实个幼年便丧了双亲的穷苦小子,所谓“本少爷”这三个字,只不过是这家伙的口头禅而已,至于那两身华贵的衣裳,其实并不是他的,而是宋家才子见他可怜,这才施舍给他的。
一开始上当受骗的时候,为了争夺这家伙,她们彼此可是狠狠争斗了一番的,甚至当街厮打对骂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总而言之,大家都受伤不轻。
终于知道了真相的各大千金小姐,岂能放过于他?
一时间,各大权势家族,都纷纷放出了恶奴,誓要把那个听到风声躲起来了的可恶家伙揪出来痛打,甚至更有一些霸道的大门大户,直接就在城里面贴出了千金悬赏令,说只要能找到那家伙就赏金千两,且不论生死。
靳弘方这家伙当时心是真他娘的大啊,就躲在他宋家里面,不单吃得好,睡的也是相当的香。
反倒是他宋家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生怕被外面的人知道是他们宋家藏了这家伙,不然估计能把宋家大门都给拆喽。
麻衣书生讪讪一笑,说道:“这不是老毛病了嘛,难改呀。”
宋玉尘本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将话题移到了别处,应该不会再扯到他与赵清影身上来了,但靳弘方的下一句话,差些让他暴跳如雷。
那贼眉鼠眼的家伙一脸猥琐的说道:“跟少爷我说个实话,你跟那赵姑娘到底有没有那个啥?”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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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红亭之下有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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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东拉西扯了大半个时辰,当然,主要还是靳弘方这家伙在满嘴放炮,他讲十句宋玉尘能插进去一句,就已经算是不容易了。
作为不时嘴贱戏弄宋玉尘的下场,半个时辰后,靳弘方鼻青脸肿的差些成了猪头。
身穿麻衣的靳弘方摸了摸满头包包的脑袋,疼得呲牙咧嘴,直抽凉气。
靳弘方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宋玉尘,嘀咕道:“不应该啊,本少爷记得你玉城兄,以前可是多走个两步路都会双腿打颤的病秧子,怎么才短短几个月没见,生出了这么大力气,嗯,脸还稍微黑了一些,这才更像个爷们嘛。至于你以前,不是少爷我嫌弃你,实在是太娘们了一些。。。”
宋玉尘轻轻咳嗽了一下,靳弘方下意识的就跳了起来,如那惊弓之鸟。
他是真的被打怕了,说起来也是真他娘的邪门,这位宋家才子之前可是弱不禁风的,而他靳弘方因为从小在就市井摸爬滚打,别的不敢说,打架本事确实一点都不含糊,像什么猴子偷桃呀,黑虎偷心啊,简直就是信手捏来。
但今日却在这位宋家公子面前接连败北,被打的没有半点脾气,更气得的人,他甚至连对方怎么出的手,都没有看清楚。
靳弘方轻声说道:“玉城兄,你最近是不是练了什么武功秘籍呀,少爷我怎么觉得你小子的身上有了那么一点江湖的味道,还是说是因为你跟你的那位红颜知己,闯荡了一下江湖的缘故?”
别说,这位宋家才子由先前的书生装扮,转变成现在的世家公子模样,整个人的气质还真就跟以前不大一样了,虽说之前书生意气也不差,但却终究不及现在的公子风流来的适合他。
宋玉尘打趣道:“就你还能看的出江湖的味道?”
靳弘方嘿嘿笑道:“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嘛,不是本少爷我跟你吹,江湖高人少爷我还认识几个,而且人家还是赫赫有名的那种,咋样,要不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宋玉尘哭笑不得,“介绍就算了,我怕你那高人朋友看不上我一个文弱书生,但如果你要是把你的公冶千金介绍给我的话,我倒是感兴趣。”
闻言,靳弘方当时噌地就站了起来,“咱虽是兄弟,别的东西可以互通有无,但小灵是你兄弟我看上的女人,这个没得商量。”
宋玉尘撇了撇嘴,说道:“谁他娘的要跟你抢女人了,还兄弟呢,再说了,你小子穷光蛋一个,有屁个东西来互通有无。”
靳弘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齿,说道:“你也不能怪少爷我小家子气,你小子长得如何的祸国殃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这万一我家小灵被你小子迷了去,我上哪哭去?”
“。。。。。。”宋玉尘竟是无言以对。
虽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内心里靳弘方是一点都不介意的,甚至还出奇的大方,也不管宋玉尘愿不愿意,直接把他从客栈拖到了公冶府邸之外。
跟做贼一般,两人来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在宋玉尘惊愕的眼神中,只见靳弘方挽起袖子,两三下的就爬上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速度之快估计都能跟猴子相媲美。
宋玉尘不由得心说,这家伙果然是惯犯不假,不然动作不可能如此的娴熟。
爬上离地面至少有个一丈的树枝后,靳弘方压低声音叫宋玉尘也爬上来。
在靳弘方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宋玉尘轻轻一跃,身子顿时拔地而起,轻盈的落在了前者的身旁,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瞪大眼珠的靳弘方吞了吞口水,娘咧,这家伙竟然会传说中的轻功,还真变成了江湖高人了。
宋玉尘懒得理会前者的惊骇,他将目光看向了高墙之内。
视野所及,是一个栽种满了花草的独栋小院,即便在高墙之外也能闻到花的清香,院子中盖有一座红色亭子,红亭之中是红衣。
那是一个年龄约莫在二十一二的红衣女子,此刻正安静的坐在亭中,微闭着双眸,同时手中拿着一个骨埙。
宋玉尘发现一旁的靳弘方没来由的抬头看了看日头,轻声呢喃了一句:“时辰刚好。”
听了这话之后,宋玉尘正有些疑惑,旋即,亭中红衣女子就捧起手中骨埙,轻轻吹奏了起来。
有着独特辽阔音质的埙音,悠扬地从亭中飘荡出来,宋玉尘眼角余光瞥见,靳弘方这家伙已经闭上了双眼,脸上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
他眼睛不睁,轻声道:“只要不刮风下雨,小灵她便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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