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桓,这一次你的手脚可不要太快了,江东的二乔我可是已经内定了哦。”很难得的一贯威严的曹操也同自己的儿子当众开起了玩笑——女人,终究是男人永恒的争夺对象,尤其是属于极品的美女。虽说曹操打江东是为了天下的统一和自己势力的进一步扩张,而不是纯粹的为了什么美女,但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强势的男人,他自然也不例外的希望能够占有更多的美女了。至于二乔中一人已经成为寡妇,另一人也是那周瑜的妻子,他却是丝毫也不在乎的。
“是,父亲大人……!”曹丕一本正经的拱手行礼,眼角间却有潜藏不住的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实际上是那自己几年前乘乱纳甄姬的事情说笑呢。
“哈哈……”见自己的儿子如此的配合自己,曹操又是一阵放声高笑。
然而,就这个时候,一个与这样热烈的气氛并不协调的声音响起了:“主公,连索战船之事,就我细细的想起来,发现其也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美妙。这事情若是运用的好,自然可以成为,我们击败江东的关键。但如果有什么变化,却也很有可能成为我军毁灭的因由。”
“哦?这又是怎么说呢?”被这不协调的话语一搅合,曹操脸上的笑容瞪时收了起来,他的眉头重新又皱成了一个紧紧的川字,其中的沟壑深得紧,却是在思考那人所说的情况。尽管曹操自己并不认为真的会有那样严重的事情发生,但他也不好对此完全的置之不理。因为这话是贾诩说出的,对于自己手下这么一个计谋高深的人,他自然不敢等闲视之了。
“连索船固然令我军战力大增,但同时也限定了我军的机动。由于船都连在了一起,彼此间移动,聚散颇为不易,若江南的敌人因此而使用火攻,只怕我军的舰队皆尽没于一夜之间。”贾诩忧心忡忡的说出自己的忧虑。虽然他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对主君抱有百分之百忠诚的人,但作为一个很有眼光,也很有明断的智者,他在没有发现更强势之主君的前头,对现有的主君总是尽心尽责的。
“唔!还有这样的原因?我却是没想过。”听贾诩如此的说法,曹操的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猛地迈起脚步向帐外的走去。他一掀起帐帘,便有一股凉风呼呼的从后方吹来,将他的身后的大麾利落的抖动起来。突然,他笑了,这笑声听来是那样的兴奋,又是那样的张狂。他重新步回帐内,带着满意的笑容大声的对贾诩和其他人说道:“诸公,这真是连上天都要我们成功啊。眼下而去,正是将近隆冬之刻,天上刮得风只有西北风,而无东南风。江东的那般人若是在眼下使用火攻,烧得只是他们自己罢了。周瑜那小儿,要是认为这样就能打败我,那也只是让他们自己死得更快。”
“丞相天命所归,定能一统四海,克成大业!”听曹操如此的解释,就连贾诩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一时间帐内又一次的响起了整齐的恭唯声。
“哈哈……!”曹操对此笑得很是开心,就连看着书案上那两个鲜血凌漓之头颅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此刻他对就这么杀了蔡瑁、张允二人的事情,多少有些后悔,但他又不愿意将这后悔的模样就这样表现出来。于是,他只能就这样笑下去,让自己张狂的笑声,混合着两个死不瞑目之人的灵魂,和这空气里迷漫着的淡淡的血腥以及臣下的恭唯组成一副诡异的画面。画面的主题是唯我独尊,而这唯我独尊的背后,是鲜血是战争,更是孤独。曹操知道自己已经孤独了好几年了,自从他击败袁绍之后,自从他手边最为信赖的军师郭嘉去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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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明亮的晚上,天上没有一丝云迹,近乎于圆满的月亮挂在高高的天空之上,将清冷的月光泼洒下来,照在地上仿佛给大地蒙上一层白霜似的,直如那白昼一般。
此刻,曹操已经把自己的行营搬到了船上。他说是要与众将士共同进行训练,但除了小兵以外的人都明白,这也只是一种宣传的说法而已。事实上曹操将行营搬上战船的时候,后军的战舰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改造,连锁已成,连战马都可以在上面奔跑,那住人自是没有多少问题。业已入住的曹操并没有像以前的士兵那样,在船上吃下多少苦头。
如今,连锁战船业已完成,水军绝大多数的战舰都被铁锁连着,固定在一起,遥遥的望去就像是那在大江之上漂浮着的岛屿一般,充满了厚实的凝重感。千帆百舸竞风流的景象可比陆地上临列的战阵要有气势多了。毕竟,那一艘艘体积庞大的战船并非路上那渺小的人群可以比拟的。
宴会举行之地是在船上,可是船却不是停留在水寨之中。曹操下令将水寨中战船尽起而开到江心,打算在这大江的中心进行这个宴会。在提升自己士气的同时,展现自己水军的力量,在敌人一个下马威的时候,偷窥敌方水寨的虚实,曹操打得便是这么一个一石多鸟的算盘。在这十几天里,他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江东的周瑜已经把兵将移到樊口与刘备的大军并在一起了。
战船开启,悠至江中,曹操率众将立于楼船顶上遥遥的望着南屏山那如黛如烟模样,向东想到孙权那那本营柴桑的存在,隐约的看到了孙刘联军所建立的夏口城寨,以及比夏口更东一些的樊口所在,向北着看到了自己水军大寨所在之地赤壁和在自己身后那作为自己粮草囤积地的乌林,心中不禁有些欢喜起来——从他起兵开始到现在从来没有统帅过如此庞大的军势。虽说以弱胜强总是令人瞩目的,但那也只能骗骗外人罢了,对于真正懂得用兵的人来说,率堂堂正正之兵才是正道。
“这是我们实力所在啊。诸公请看在如此强盛的军势之下又有什么样的敌人可以阻胆我们前进呢?没有……没有啊。”曹操隐约有些陶醉了,细眼中潜藏着一丝丝兴奋。他太首看向夜空,这正是月明星稀之时,天空之中正宽阔的紧,那属于天的无边无忌和这属于地的江面无野,像一种蕴含着至理的玄妙将曹操的心包容起来,此刻,他有着满腔的豪情,也有着那本属于隐者的清净。
“拿酒来。”曹操突然这样吩咐道。
“是……!”军士迅速的把酒奉上。
“抬槊来!”曹操又道。
“是……!”士兵应着,很快就把一杆丈二长的大槊抬到了曹操的面前。
曹操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持着大槊,威风凛凛的战立在战船楼台的正中央。他人面南望,背着从后方吹来的夜风,举杯向天。此刻,他心中突有所感,乃命人以酒奠于江中,满饮三杯,横槊对身边的将军谋士们笑着说道:“我持此槊,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深入塞北,直抵辽东,纵横天下,颇不负大丈夫之志。今对此景,甚有慷慨。吾当作歌,汝等和之。”说罢,也不等众人反映过来,便唱起了那颇有几分悲壮味道的诗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曹操的声音还算是雄壮,唱起这样的歌来自然是将其中的韵味完全的体现了。他并非为了歌唱而歌唱的,事实上,这首诗已经在他的心中蕴量了许久,只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才被提出来罢了。用诗歌来慰劳、激励远征的将士,提升他们因为招受瘟疫而不断衰弱下去的士气,这才是曹操真正的用意。由于诗歌的对象是自己手下的将士,作为文学大家的曹操自然明白,这诗歌不能充满了空虚的内容。于是,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人生如朝露,深深的抓住了他们心。曹操用这样手段对他们的所想法加以撼动,并直接点明了自己拥有海纳百川,周公吐哺的心胸,令士兵们原本有些沮丧的心再次充满活力起来。
这确实是很鼓舞人的诗歌,虽然声音有些悲,但却是能引起士兵们共鸣的。他们的士气确实如曹操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一点一点的高涨起来。然而看着他们士气的高涨,曹操自己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刚刚接到下面人的汇报——“今日因病而去的士兵人数,比昨天又多了许多……”
“该死的,这非得速战速决才行啊。”曹操心中暗暗诅咒着这江南的天气,脸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依旧以那低沉而雄壮的话语吟唱着自己的诗歌。
第五卷火苗 第二十四章 瑜亮(上)
诸葛亮与周瑜的会面那还是在江东军将队伍移到樊口,与刘备军合流之后的事情。虽然诸葛亮在柴桑与孙权一同演出了一出舌战群儒的好戏,而且自己本身也有不错的名声,但这一切并没有引起周瑜对诸葛亮的注意。在周瑜看来,诸葛亮这头荆州闻名的卧龙,也只是很有几分口才的说客罢了。尽管说客也不能说全然无用,但在眼下却还不是和他闲聊的时候。固而,周瑜始终把孔明晾在那儿,并不曾怎样的打扰他。作为大督都,周瑜手中还有大把大把的事情需要完成。
因为周瑜并没有要与自己商议军务的意愿,诸葛亮自然也就乐得清闲。虽说已经完成了结盟任务的他当可以径自返回自己主公的身边,但他却是选择了留下。“……留在江东的军中,观查江东将领的情况,尽可能的打入这次盟军的高层之中,为我军在这次大战中取得更高的声威。”这便是孔明决定留下的理由。在他看来自己那已经具备一定实力的主公,最需要的也就是在各个势力乃至于天下间的名声了——“只有让主公的名声高了,才毁有更多的人才来投奔主公。眼下我们已经决定单干,那么就凭我军现在的人才数量去争霸天下,是完全不够的。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才。”在给李晟的第二封信里,他很直接的点明了这一点。
“留在这里,对主公的帮助更大。”孔明心中如此坚定的认为。
虽然周瑜没有来找自己,但孔明的小帐之内并不缺乏客人。已经了解孔明才干的马谡和鲁肃时不时的拜访于他,将最新的一些情报告诉他的同时也咨询他的看法。这些由两人之口说出来的情况,再配合着孔明自己手中的那一套情报收集体系,使得孔明这边的消息并不闭塞,他随时都清楚的了解双方的一举一动。
刘备将要来拜访周瑜的消息,孔明早就知道了。不是通过别人,而是他由自己亲眼所见周瑜派人拒绝刘备劳军的事情,经过一番的算计而得出的。通过这些天对周瑜的观查,他知道周瑜是一个儒雅中含着点傲气的人,他与鲁肃的观点不同,认为单凭江东这一边的实力就可以抵御曹操军,是以,他对结盟的事情大都冷漠以待。就像这次给刘备的人以一个闭门羹一般。他本以为刘备的人会就此退却的,毕竟他给刘备的条件着实有些苛刻了,居然是要刘备这位和他自己主公平级的人来拜访他这督都。这实在是有些令人难以想像,但孔明却知道刘备真的会来。因为以刘备的个性,只要不曾触及他最后的底线,他便会能忍则忍,即使那样的忍耐是多么的艰难。
“看来,刘备和周瑜是要单独会面了。虽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刘备和周瑜的会面对两边的关系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善,但这也不排除其中有什么万一啊……。这种秘密商谈的事情,我要是能亲自耳闻就好了。”孔明抱膝于榻上,偶尔也作了一番所谓的异想天开。
正是因为心中以有了如此想法的缘故,是以孔明对马谡来时提起的这件事情并不意外。他一边静静的听着马谡说,一边则轻轻的摇着自己那把随身携带着的鹅毛羽扇。
“幼常想让我想一个办法劝说皇叔不要与公瑾会面是吧。你担心周瑜会对皇叔不利吗?”最后马谡说完了,孔明这才淡淡的笑着说出自己对马谡提起此事的猜测。
“唉……我也不想对自己的盟友多说什么。可是摆在眼前的事情是,周都督对我们实在是不友好,不但是他自己连带着军帐内的所有人对我们都是如此。除了子敬先生之外,所有人多把我们看作是要饭的。”马谡是一个年轻人,其个性又不像孔明那般少年老成,故而他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激动。在与江东的那些人相处的时候,他已经遭了太多的白眼,积累了太多的郁闷,他迫切的需要发泄一番,尤其在这鲁肃并没有在的时候。
“所以你就根据自己的感受,认为公瑾会对我们不利?”孔明微笑的看着马谡,其中的从容让马谡原本激动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难道不是吗?”虽然平静了,但马谡依旧还是对周瑜有所不甘的。
“当然不可能了,你当周瑜真的敢这么做吗?江东并没有那份实力啊。”孔明微笑的摇了摇头:“周瑜这个人虽然说话比较冲一些,但却是很明白事理的,他自然会明白,在眼下的这种情况下与我们交恶,甚至对我们动手,对他们江东根本就是一点好处也没有,甚至会把我们推到曹操那边去,以至为自己多树立一个敌人。因此,他根本就是不会这么做的。”
“江东没有那份实力?这……在那么可能?”马谡有些不相信孔明所说的:“江东可是有六个郡啊。”
“江东虽有六个郡,但人口少,很多地方都很荒芜。人口少就意味这兵力少,此次周瑜来樊口能带上这三万兵众便已经是江东的极限了,在江东的南方,山越的兵马还在那儿闹腾着,自然还需要兵马镇压。因此江东眼下只能说是外墙中干而已,他之所以一直隐匿自己军队的数量,实际上都是为了让外人不晓得自己的虚实而已。”孔明微笑的解释道。
“那就是说我什么都不要做,只要任由主公去见周瑜就可以了?这会不会有什么万一?”马谡还是担心着。
“倒也不是这样的。虽说周瑜是一个颇识大务的人,不太可能做那样愚蠢的事情,但只要是人都会有自己的脾气,如果太过紧逼于他的话,倒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孔明皱着眉头说道。他意有所指。
“太过紧逼与他?以我家主公的脾气不太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难道……”马谡喃喃自语着,眼睛猛然亮了起来:“不能让关将军和张将军和主公一起去见周瑜吗?”
“没错。”孔明重重的点了点头。虽然从他的角度来看却是巴不得刘备和周瑜闹上什么矛盾,但这个矛盾冒起的时机绝对不是眼下。如今正是要和曹操决战的当口,自己这边无论如何是不能有一丝麻烦的。“二将军和三将军同皇叔的感情很深,他们不太允许有蔑视皇叔的存在。这样的个性在平时自是很好,但在眼下,却是有可能因为忍耐不住,而冒犯周瑜引起麻烦呢。”孔明微笑着补充了一下。
“嗯,正是如此。”马谡了解的点了点头:“看来我得把这边的事情报告给主公知晓了。”听孔明说得在理,马谡一下子就显得急切起来。他匆匆的向孔明告罪了一下,便迅速的离开了孔明的军帐——孔明知道,他这是要迅速的写信将这份从自己这边得来得意见汇报给他得主公刘备。虽然眼下刘备军与周瑜军同处于樊口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