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尘封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陈继会忽然出手,一动手就使出全力,没有丝毫的余地。
筷子犹如利箭向胸膛射来,李尘封身体后仰,做了一个铁板桥,筷子从他的鼻尖上方飞过。
嘭。
一双筷子射入墙内,只留下尾部一寸还在外面。可见筷子上所含的力道之大,若是被击中胸膛,绝对会被穿透,落得重伤下场。
李尘封双手在地面借力,一个后空翻,和陈继拉开了距离,毕竟他也是三流武者,武功不弱。
“陈继,你敢动手?”李尘封眼睛赤红地盯着陈继,大声说道,“今天本少爷定要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
陈继冷笑道:“李尘封,你若是再敢对我师傅不敬,我一定废了你。管你是举人,还是武当弟子,我通通不给面子!”
读书人的身份在陈继这里可不好使。白鹤道长不但是陈继的恩师,更是陈继的救命恩人,岂能让李尘封污蔑?
“李兄。”
一个壮硕的青年来到李尘封身边,他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刘硕,也是南京大家族子弟。刘硕和李尘封的武功不相伯仲,二人关系及佳,是从小玩到大的。
陈继看着刘硕说道:“又来一个。你应该是修炼少林拳的吧?怎么,我师傅当年也闯了你少林?”
刘硕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李尘封,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尘封说道:“刘兄,这小子是白鹤道士的弟子。当年白鹤道士让武当和少林颜面无存,今天我们不能放过这小子。”
白鹤道长当年是个武痴,武功有成之后,到处寻找高手交流,武当少林全都败在白鹤道长手里。可以说,白鹤道长是踩着很多高手,定鼎了他在武术界的地位。
那些被白鹤道长击败的高手和门派当然不甘心,一直想要找白鹤道长。白鹤道长十多年前就不在武术界走动,好像销声敛迹,李尘封得知陈继是白鹤道长的弟子,当然要来找麻烦。
刘硕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看向陈继的眼光变得不友善起来。
陈继拿起身边的长剑,冷笑道:“看来被我说中了。两位想要找我麻烦,就一起上吧。也让我见识一下,武当和少林的功夫,到底如何强大。”
三人正要交手,钱谦益带着柳如是等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钱谦益问道。
李尘封说道:“牧斋先生,不是学生不给您面子,非要在文坛盛会上闹事,而是事关师门声誉,今天我和刘兄,一定要和白鹤道长的弟子较量一番,让他知道我武当的功夫,不是浪得虚名。”
刘硕也点头道:“李兄说得不错,我也是这个意思。”
钱谦益身后的那些读书人,都看不起武夫,觉得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介匹夫而已。别说只是宗门弟子,就算是总兵将军,在他们这些读书人面前,还不是要毕恭毕敬的。
钱谦益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李尘封,刘硕,你们二人也是读书人,有什么事情不可以之后再说嘛?今天是文坛盛会,大家都看着呢,你们在此动手,简直是有辱斯文。”
钱谦益还要劝说陈继,陈继手一挥,说道:“牧斋先生不用多言。既然李尘封和刘硕非要动手,那我就奉陪到底。一味地退让,还会认为我怕了他们呢。”
锵!
陈继抽出长剑,剑上的寒光让周围的人心中发冷。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拿剑,也只是作为装饰品。他们根本没有见到过真正的剑客。
陈继握着长剑,站在此地,身上的气质顿时不一样,好似周围的空气变得凌厉起来。
包括钱谦益在内,大家不由自主地后退好几步。
柳如是看着陈继,眼中充满了担忧。
“李尘封,刘硕,你们选兵器吧!”陈继盯着二人说道。
李尘封和陈继一样,都是修炼剑术的,刘硕的兵器则是一根长两米多的黑铁棍。
黑铁棍的重量起码有数十斤,算得上是重型武器了。
李尘封和刘硕同时向陈继攻去。
李尘封的剑术凌厉。
刘硕的棍术霸道。
柳如是和几个女子哪里见过如此猛烈地比武?她们看着陈继,发出一声惊慌的叫声。
陈继早已将基础剑术练至纯熟,现在又修炼了天衍剑术,长剑在他手中犹如臂使,防守得滴水不漏。李尘封的每一剑,都被陈继挡住,刘硕的棍术刚猛,给陈继造成不小的压力。
黑铁棍注重力道,一棍砸下,再锋利的长剑,也会被崩坏,和棍术高手厮杀,不能硬碰硬,只能剑走轻灵。
陈继开始修炼剑术之时,就非常注重身法,再加上他将五禽戏的鹤形修炼到神形兼备的境界,现在他的身法更是高明。
无论如何移动,陈继的重心都没有改变过,施展身法的时候,脚底都没有离开地面,而是在地面滑动。这才是真正的脚踏实地,随时随地可以借力。
身法层次分为入微,意境,天人合一。
陈继的身法虽然还没有入微,但也非常高明,浑身没有明显的破绽,就算李尘封和刘硕联手,他也抵挡得住。
“陈继的身法和剑术好强,就算没有达到二流武者层次,也差不了多少。”李尘封和刘硕心中震撼,陈继才十七八岁,比他们小很多,武功却在他们之上。
难道白鹤道长的武功,真的比武当少林还要厉害?
特别是陈继的剑术,防御力不可思议,李尘封根本就无从下手。
唰!
陈继的速度突然加快,长剑犹如灵蛇吐信,在李尘封和刘硕的手腕上留下一道剑痕。陈继将力道捏拿得非常精准,只是割破了他们的皮肤,没有切断他们的筋骨,否则,他们一辈子别想再练武了。
“李尘封,刘硕,武当少林的武功何其精妙?可惜,你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练到家。我已经剑下留情,你们再胡搅蛮缠,别怪我心狠手辣!”陈继对二人淡淡说道。
李尘封和刘硕败在陈继剑下,感到颜面无存。二人对视一眼,恨声道:“我们走!”
第8章 欠人情()
陈继的剑术让所有人大开眼界,李尘封和刘硕走了之后,书生们谈论的不再是四书五经,而是武功剑术。对于陈继,有佩服的,有惊叹的,有讽刺的,有不屑的,总之,无论他们是什么态度,议论的焦点,总是离不开陈继和剑术。
柳如是和钱谦益对陈继的本事有了新的认识。他们还没确认陈继的医术,但是想来应该不会太差。
文坛盛会结束了,有点虎头蛇尾的意思。
陈继在文坛盛会上和李尘封刘硕比武,倒是在南京城里出了名,许多读书人都知道有一个叫做陈继的剑术高手。
次日早上。
钱谦益带着柳如是前来拜访陈继。
现在钱谦益已经将陈继放在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不再将其看成是个少年人。
“牧斋先生,柳姐姐。”陈继对二人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将其迎到屋里。
钱谦益坐下后,笑着说道:“陈继小兄弟昨天露了一手剑术,真是让人惊叹,没有想到,人可以将武功剑术修炼到如此程度。”
柳如是也说道:“小弟,你的剑术真实不可思议。若是我大明的军人都如此厉害的剑术,何愁叛贼鞑子不灭。”
柳如是忧国忧民,她的思想依旧有些肤浅,大明朝到了此时,已经是病入膏肓,不是人人练武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制度不改变,贫富不均,人人都成为了武术高手,天下将会更加混乱。
更重要的是,人人练武,根本就不现实。
陈继摇头说道:“牧斋先生,柳姐姐,你们谬赞了。我的武功剑术不过三流,和真正的高手相差太远,根本就不值一提。李尘封和刘硕的武功稀松平常,没有将武当和少林的武功修炼到家,否则我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钱谦益和陈继寒暄一阵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希望陈继帮忙,出手医治周延儒。
钱谦益见陈继没有说话,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和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好让陈继理解。而陈继则手一挥,说道:“牧斋先生,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下山之前,我师傅说,他老人家当年得到牧斋先生的帮助,若是先生有困难,我又能帮得上,务必要出手相助。我的医术和师傅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可是一般的病痛,我还是能解决的。牧斋先生说要救治谁,我就救治谁。其他的事情,我不会过问。我这么说,牧斋先生应该明白吧。”
钱谦益和柳如是都是聪明绝顶的人,陈继已经将话说得如此透彻,哪里还能不明白?
陈继这是要帮白鹤道长归还当年欠下的人情。
“明白了。”钱谦益点头道,“陈继小兄弟,如此那就多谢你了。”
陈继摇头说道:“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钱谦益本来打算和陈继拉近关系,可是陈继将话说透了,二人之间的关系反倒觉得不如先前亲近。一旦陈继将白鹤道长欠下的人情归还,钱谦益和白鹤道长将再也没有其他的关系,以后也不可能再联系。
与白鹤道长这样的世外高人断绝了关系,钱谦益感到一阵失落。
钱谦益和陈继商定,三天后,去给周延儒看病。
事情谈完,陈继送钱谦益和柳如是离开。
回到大厅,钱谦益闷闷不乐,柳如是心如明镜,知道他的心思。
“先生不用担心,白鹤道长归还了恩情。陈继不是还没有离开吗?只要和陈继拉上关系,我们便和白鹤道长有了间接的联系。”柳如是对钱谦益说道。
钱谦益缓缓点头:“你说得方法倒也不错,但未必行得通。陈继虽然年少,我接触也不多,可是我看人还是很准的,他和白鹤道长一样,不会轻易欠他人恩情的人。当年要不是白鹤道长陷入绝境,也不会需要我的帮助。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陈继对我们无所求,想要他欠我们的恩情,谈何容易?”
柳如是笑着说道:“先生,陈继欠我们的恩情不容易,但是我们欠他的恩情却是易如反掌。只要我们欠下了陈继恩情,就有和他保持联系的借口。”
谁欠谁恩情,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和陈继保持联系,如此才能找到白鹤道长。
柳如是的确冰雪聪明。
钱谦益听了她的话,眼睛一亮,说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我们可以欠陈继的恩情。”
三天后,柳如是来找陈继。
陈继正在练五禽戏。
他打出的鹤形神形兼备,动静之间,好似有着清脆的仙鹤鸣叫,周围的空气随着陈继的动作,形成一个个小型的漩涡,牵引着地面的树叶和青草。
“这就是武功吗?好神奇!”柳如是静静地看着陈继修炼,眼睛充满了震惊和好奇。
一套五禽戏打完,吐出一道白色的气箭,陈继浑身大汗淋漓,全身的气血全部都活动开了,感觉一阵舒坦。
“柳姐姐,稍等一下。我去沐浴,再换一件衣服,然后我们和牧斋先生一起出发去见周延儒。”
柳如是笑着说道:“没事,我们还有时间。”
半炷香的时间不到,陈继就换了一身黑色的新衣,拿着长剑走了出来。
“柳姐姐,我们走吧。”陈继说道。
柳如是考虑三天,硬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什么难事需要陈继去办。现在看来,自己想要欠下陈继的恩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弟,姐姐想要求你一件事情。”柳如是忽然说道。
陈继一愣,问道:“姐姐有什么困难?陈继能办到,一定不会推辞。”
柳如是停下脚步,看着陈继,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要让陈继办什么事情。陈继面带微笑地看着柳如是,静静地等着。
柳如是养气功夫不够,说不出话来,漂亮的脸蛋忽然变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无奈之下,柳如是只能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陈继听了之后,笑着说道:“柳姐姐你大可不必如此,欠什么恩情,太复杂,太算计。我师傅是我师傅,我是我,我师傅因为修炼到了关键时刻,不希望俗事打扰。可是我不一样,我若武功剑术有成,还需要行走江湖,增长人生阅历经验,到时候难免和各类人打交道。我们二人既然姐弟相称,今后自然需要常联系。姐姐将来有了困难,可以来华山找我。当然,让人带来书信,我也一定会赶来相助。”
柳如是眼中带着泪水,高兴地拉着陈继的手臂:“小弟,谢谢你。姐姐真的谢谢你了。”
别看柳如是表面风光,其实她的内心非常自卑,毕竟她从小是在归家院长大,那地方是培养名妓的。正是因为内心自卑,她才醉心于学问,关心天下大势,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想要用学问个性来彰显自己灵魂的高洁。
陈继和柳如是来到钱府大门口,钱谦益已经带着管家在那里等着了。
见到周延儒,陈继见他的模样非常苍老,精神状态和钱谦益相比差远了。钱谦益这十多年来,没有做官,隐居起来修身养性,对身体是非常有好处的。至少活得比周延儒要滋润。
钱谦益和周延儒的恩怨极深,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个是前内阁首辅,一个是东林党领袖,就算有再大的仇怨,见了面,也会面带微笑。
钱谦益和周延儒商谈完毕,陈继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交易,也不想知道。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给周延儒看病,其他的事情,都不会过问。
周延儒的病情比较严重,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陈继却可以将其治好。由此可见,陈继的医术是非常不错的。
“周大人,我给你开个药方,你一定要按时吃药,还有,每天要多运动一下,比如说散散步之类的。两个月之后,定可痊愈。”陈继写好了方子之后,对周延儒说道。
周延儒躺在床上,点头说道:“多谢陈继小兄弟了。没有想到陈继小兄弟如此年轻,医术造诣比起京城里的御医还要强。”
陈继谦虚道:“周大人过奖了。”
离开周延儒府上的时候,钱谦益明显很开心,显然是在周延儒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想到自己将要重返官场,可以在朝堂上叱咤风云,钱谦益当然意气风发。
“牧斋先生,柳姐姐,来南京的事情已经办完,我今天就要回华山了。告辞。”陈继对钱谦益和柳如是说道。
柳如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不过,她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陈继不可能留在南京。
“小弟,有时间,一定要来南京看望姐姐啊。”柳如是对陈继说道。
陈继说道:“有了机会,我一定会来。”
钱谦益让下人迁来一匹马,说道:“陈继小兄弟,马可以给你代步,你回去也轻松一点。”
陈继摇头道:“多谢牧斋先生。不过,我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以我的脚程,赶回陕西,要不了多少时间。”
利用五禽戏鹤形赶路,速度并不比骑马慢多少,在奔走中修炼轻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柳如是看着陈继的背景,心中暗道:“小弟这一去,不知道今后何时才能再次相聚。”
陈继离开南京不到一个月,郑芝龙就将儿子郑森送到了钱谦益的府上,让郑森跟随钱谦益读书。
第9章 寻找陈继()
满清,盛京皇宫。
皇太极头痛欲裂,额头上出现密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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