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眉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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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眉追击-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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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告诉你吧,再过十分钟我们就把你押到甲板上,让你亲眼瞧瞧。我还要告诉你,伙计,如果你不合作,我们可就没有时间跟你磨蹭了。我们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话句句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坐下来冷静地想一想呢?”接着,上尉弄来一杯咖啡以打发时间。他再也没有对当事人说什么。刚喝完咖啡,门就开了。
    “全体人员上甲板去看惩处犯人。”奥雷泽军士长前来通知。
    “出来吧,多伊先生,你最好也亲眼看看。”上尉拽着他的手臂向前走。在军官会议室有一道向上的舰梯,舰梯顶端有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人沿着通道朝船尾空荡荡的直升机甲板走去。
    上尉叫瑞克·艾利森,出生在纽约奥尔巴尼的一个黑人家庭。他是艇上的领航员,非常感激上帝把他安排在雷德·韦格纳手下干活,因为韦格纳绝对是他遇到的最好的指挥官。他以前虽然不止一次地考虑过退役,可是现在他想尽可能地待在艇上。他带着多伊先生朝相距约三十英尺的艇尾现场走去。
    艾利森感觉到波浪的汹涌。他估计风速达三十多节,浪高可达十二至十四英尺。“羽翎”号在垂直方向上左右摇晃的倾度达二十五度,船身犹如儿童的跷跷板前后不停地上下颠簸。艾利森想起来了,现在是奥尼尔在驾驶。他希望此刻欧文斯军士长站在奥尼尔身旁。艾利森心里想,奥尼尔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可是在驾驶方面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其实他自己也只不过比少尉大六岁。右舷方向不时出现闪电,把海面照亮。大雨劈头盖脑地下着,雨点劈里啪啦地斜砸在甲板上。风吹着雨点,刺在脸上酸疼酸疼的。要是埃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1809—49),美国侦探小说的创始人。亲临现场,这将成为他极好的创作素材。海上一片漆黑,“羽翎”号那白色的船身像漂泊在海面上的幽灵,隐约可见。艾利森心想,韦格纳选择今晚行动,是不是他事先知道有这样的天气?或者这只是个绝妙的巧合?
    艇长,你上船以来就大刀阔斧地干开了,不过这回还真来劲。
    前面有一根绳索,有人把它系在无线电雷达天线杆上。爬上去系绳子一定很好玩,艾利森心想,少不了又是赖利军士长。除了他,谁又会发神经去干这个呢?
    约翰·多伊被带到现场,双手仍被反铐着。艇长和副艇长都在场,艇长正在宣读些什么,但是他们没有听见。甲板上风声呼呼,天线杆上的绳索被风吹得滋滋作响——这是赖利的绝活,艾利森心想。他用扬帆索做引线,把绞索穿过滑轮。即使是赖利也不会傻得在如此恶劣的天气爬到天线杆上。
    这时候灯光打开了,是甲板上为直升机引航的泛光灯。灯光只能照亮一片倾盆大雨,但多少还能看见眼前发生的一切。韦格纳又对那个家伙讲了些什么,可是那个家伙仍然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似乎还不相信会对他动真格。他难道会顽固到底吗?艾利森心想。艇长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赖利走上去,把绳索套在那个家伙的头上。
    这下约翰·多伊的脸色刷地变了,可是他似乎还有点不相信。突然气氛变得十分严肃,五个人站到了绳索的一端。艾利森差点儿笑出声来,他知道把人吊死是怎么进行的,可是他没有想到艇长真要这么做……
    最后那家伙被戴上了黑色眼罩。赖利把那家伙的身子转过去对着船尾,面对着艾利森和与他同来的人——这其中还有一个道理——主要是让他大吃一惊。约翰·多伊终于害怕了。
    “不……!”这种像看见魔鬼似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和风雨声交织在一起,真是再逼真不过的了,谁也无法指望能有更合适的回应。不出所料,约翰·多伊的膝盖直打哆嗦。绳索一端的那五个人拽着绳索,迅速朝船尾跑去。那个家伙双脚离开了那块黑色的防滑甲板,身体被吊到了空中,两腿蹬了几下,还没等绳索系到一根柱子上,他就已经一动也不动了。
    “哎,完了!”艾利森说着抓住他带上来的那个家伙的手臂,向前走去,“下一个轮到你了,老弟。”
    当他们走到通向上层建筑那道门时,有一道更近的闪电照亮了整个甲板。这个多伊猛然停下脚步,抬头最后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同伙像个摆钟似地在露天吊着,僵直的躯体正被雨水溅打着。
    “现在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上尉把他抬进舱里。多伊先生的裤子已经湿透了,其原因当然不仅仅是雨水。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首先必须换掉湿衣服。法庭重新开庭时,人人都换上了干衣服。詹姆斯·多伊穿的是一套蓝色海岸警卫队工作服,他的手铐被取下,放在一边。他发现被告席上还为他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他没有注意到,此时奥雷泽军士长已不坐在首席位置上,赖利军士长也不在军官会议室里。整个法庭的气氛比前一次缓和了许多,只是詹姆斯·多伊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不过,他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
    “艾利森先生。”艇长开始讲话,“我建议你跟你的当事人谈谈。”
    “这很简单,老弟。”艾利森对詹姆斯·多伊说,“你要么老实讲,要么就上绞架。你想选择哪一种,艇长才他妈的不管呢。我先问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赫苏斯终于开了口。一位军官拿起了一架手提式摄像机——其实就是当时登船时用的那架摄像机。审问从头开始。
    “好啦——没有人会逼你说什么,你明白吗?”有人问了一句。詹姆斯·多伊没有听到,于是对他又重复了一遍。
    “是,是的,我懂,行了吧?”他头也没有转。“可是,你想知道什么呢?”
    问题当然早就写在纸上了。作为该艇的法律事务军官,艾利森按顺序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审问着,速度很慢,为的是让詹姆斯·多伊答得慢些,使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懂。审问是在摄像机前进行的,共持续了四十分钟。詹姆斯·多伊回答问题的速度还是很快,但他没有隐瞒任何事实。他没有察觉到法庭人员向他投去的目光。
    “谢谢你的合作。”韦格纳在审问完毕时对詹姆斯·多伊说,“由于你的合作,我们将考虑对你从宽量刑。当然,对你的伙伴我们就无能为力了。至于为什么,你是清楚的,对不对?”
    “我觉得他太惨了,”詹姆斯·多伊答道。这时候,全法庭的人都松了口气。
    “我们将与联邦检察官联系,”艇长十分肯定地说,“上尉,你可以把犯人带回禁闭室了。”
    “是,长官。”艾利森把詹姆斯·多伊带了出去,摄像机的镜头拍下了这一切。可是当多伊踏上舰梯,正准备往下走时却突然摔倒了。是一只手推了他一下,可是他没有看见。他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另一只手又突然猛击在他的后脖子上。在他被击昏过去的一刹那,赖利军士长劈断了他的前臂,奥雷泽军士长在他嘴上捂了一团沾满乙醚的棉花。接着,两人把他抬到急救室,艇上的救护兵替他的前臂上了夹板,因为只是青枝性骨折greenstick fracture,即旁弯骨折,表现为骨头弯曲,只有一面断裂。,所以无须特殊处理。他们让他躺在急救室里睡觉,把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铐在床柱上。
    多伊睡到很晚才起床。早餐是送到急救室的。在上直升机之前,让他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奥雷泽来到急救室,把他领上甲板,来到船尾的直升机甲板。这时,詹姆斯·多伊看见赖利军士长正在把另一个家伙送上直升机。詹姆斯·多伊的真实姓名是赫苏斯·卡斯蒂洛。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约翰·多伊——真实姓名是拉蒙·何塞·卡佩蒂——竟然还活着。两名禁毒管理处的人员让这两个家伙隔得远远地坐着,他们这是奉命行事。用艇长的话来解释就是:一个人坦白交代了,另一个人是不会感到高兴的。卡斯蒂洛两只眼睛直盯着卡佩蒂,不时流露出惊喜的神色。当然,由于禁毒管理处的人员使他们遥遥相隔,所以他们不免有点紧张。禁毒管理处的人员对这样一个死刑案犯的坦白交代感到很高兴。与这两个家伙一同被送上飞机的,是所有的实物证据以及几卷录像带。韦格纳看着海岸警卫队的海豚式直升机开始发动,心想不知道岸上的人会对此作出何种反应。在一阵小小的狂热之后,总是会出现一阵短暂的清醒,这是韦格纳预料之中的事。实际上,韦格纳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全艇只有八个人知道这件事,他们心里也都明白该说些什么。这时,副艇长来到了韦格纳的身边。
    “事情从来就不只是其表面现象,是不是?”
    “你说得对。死了三个无辜的人,如果说不是四个。”韦格纳心想,游艇的主人肯定不是个清白的圣人,可是他们难道非得杀死他的妻子和孩子不可?韦格纳凝望着平静的大海,没有意识到自己干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将为此而送掉性命。
    第四部分:初步准备
    祁阿红 章庆云译
    这次任务非同寻常
    到了圣何塞机场后,查韦斯第一次看出这次任务非同寻常。他们乘坐一辆没有标记的出租面包车来到机场的普通空运处。一架私人喷气式飞机正在那里等候他们。情况的确很特别。“史密斯上校”没有上飞机,他同所有的人都握了手,告诉他们会有人迎接的,随后又回到面包车里。军士们上了飞机才发现,它不像是一架执行任务的专机,倒像是一架小型客机。机上还有一位空中小姐端送饮料。他们各自放好行李,点了一份饮料,只有查韦斯例外。他太累了,连空中小姐都没有看一眼,甚至连飞机起飞也没有觉察。他在飞机爬升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预感告诉他,只要有时间,就得用来睡觉。军人都具有这种本能,而且一般情况下这样做是对的。
    杰克逊少尉从未到过蒙特雷,不过他根据他哥哥告诉他的地点和方位,没费事就找到了这个军官俱乐部。一到这里,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孤独感。他锁好本田车,发现周围只有他一人穿着军装。不过,至少不难看出应该向谁敬礼。由于他才是少尉,所以他几乎要向所有的人敬礼。
    “哟,蒂姆!”他一进门就听到了哥哥的招呼。
    “你好,罗比!”他俩拥抱在一起。杰克逊一家人关系十分密切,可是他几乎快一年没见到他哥哥罗伯特·杰斐逊·杰克逊海军中校了。罗比的母亲多年前就谢世了。她当年才三十九岁,开始时她只是说头疼,决定躺几分钟,谁知一躺下就再也没有起来。事后才知道,她是个未被诊断出的高血压患者。当时,这种没有多少症状的隐性高血压曾夺去不少美国黑人的生命。他们的父亲霍西亚·杰克逊牧师和当地的乡亲们对他们母亲的去世都很难过。当年是她和她丈夫一道建立和维持了这个家。霍西亚·杰克逊是一位虔诚的教徒,然而他也是一个好父亲。他的孩子们需要有一个母亲,于是,四年之后他和同一教区的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子结婚,开始了新的生活。蒂莫西是他再婚的第一个孩子。他的第四个儿子走了大儿子的路。罗比·杰克逊是安纳波利斯海军学院的毕业生,后来当了海军飞行员。蒂姆在西点军校谋到一个职位,正期待着去步兵部队发展自己的生涯。还有一个儿子是内科医生,另一个儿子成了一位有政治抱负的律师。随着时光的流逝,密西西比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兄弟四人个个荣耀辉煌,说不出谁比谁更强。罗比的肩章上是三道金杠,前胸袋口上金光闪烁。这颗星过去是海上指挥官的标志——他曾经是海军第四十一战斗机中队,即F14雄猫式战斗机中队的中队长。罗比现在在五角大楼工作,即将指挥一个舰载机大队,也许最后能成为航空母舰舰长。蒂莫西在家里那几年个子很小,西点军校替他弥补了这一缺失。他现在比他哥哥足足高出两英寸,体重至少多出五十磅,肌肉十分发达。他肩上的突击队徽章戴在他所在师的徽章的上方。这一家又有一个儿子在传统方式的熏陶下成了堂堂的男子汉。
    “看起来还不错,兄弟,”罗比招呼道。“来一杯怎么样?”
    “不能多喝,这一阵子太累了!”
    “累了一整天?”
    “事实上整整一个星期了,”蒂姆答道,“不过,我昨天倒是睡了一会儿午觉。”
    “该好好睡睡。”哥哥杰克逊亲切而热情地说。
    “嘿,要是我想活得轻松点儿,我就加入海军了。”兄弟俩一路谈笑着走向酒吧。罗比要的是约翰·詹姆森酒,这是朋友向他推荐的一种酒。蒂姆要了一份啤酒。兄弟俩边吃边谈,从家事谈到各自的本行工作。
    “跟你干的那一套差不多,”蒂姆解释道。“你们是逼近敌人,出其不意地用导弹消灭他。我们也是逼近敌人,出其不意地向他的脑袋开火。这些你都知道,对不对,老哥?”蒂姆笑着问,带有几分羡慕。蒂姆这一行,罗比曾经干过。
    “干一次就够了,”罗比一本正经地答道。“这种近战应该让给你们这些傻瓜去干了。”
    “是啊,呃,昨天晚上我们担任了我们营的先头部队,我的尖刀班摸了进去,干得很漂亮,敌人——对不起,我是说对方部队是加利福尼亚国民卫队的一支部队,基本上是坦克兵。布阵不够严谨,结果查韦斯中士摸进了他们的防御车阵,可是他们也没有发现。你应当看看查韦斯这个伙计是怎么干的,罗比。说真的,他有时候真是神出鬼没。要是能找到第二个查韦斯那才他妈的怪呢。”
    “哦?”
    “可惜他今天下午刚被调走。不管怎么说,我要有几个星期见不到他了。他一早就被飞机接到本宁堡去了。今天被调走了一批表现出众的士官。”蒂姆停了片刻后又说:“巧得很,都是西班牙血统。”他又顿了顿,“真有意思,莱昂是不是也要去本宁堡?”
    “莱昂是谁?”
    “也是个军士,是本·塔克排里的。本·塔克和我在西点军校打过球。对了,本来过一两个星期后他是要去突击队学校当操练军士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查韦斯一块儿走了。唉,陆军就是这样。老哥,你觉得五角大楼怎么样?”
    “还算凑合,”罗比承认。“再过二十五个月,谢天谢地,我就自由了。到时候我就去指挥舰载机大队了。”兄长解释道。他现在正处于决定个人生涯的关键时刻,情况相当错综复杂。现在实在是人才济济,而空缺很少。至于参加战斗,在很大程度上是碰运气。他看得出,蒂姆对这些事还搞不清楚。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一个小型机场降落。着陆后它就滑行到机场的货物装卸场那边。飞机的门被猛地打开,这时查韦斯才醒来,但看起似乎还没有睡足。这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飞机停在机场的哪一方,只是觉得空气不太够。这种感觉似乎很怪,他觉得不应该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刚睡醒,还有点迷糊吧。
    “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啦?”另一个军士问。
    “下飞机后他们会告诉你的,”那位空姐答道。“在此停留你们都会感到愉快的。”她笑容可掬,使人无法再问下去。
    军士们纷纷拿起行李,慢慢走下飞机后,发现又有一辆面包车在等着他们。上车前,查韦斯的问题得到了答案:这里的空气确实非常稀薄,而且只要朝西一看就知道为什么了。西边日落的余晖衬托出重峦叠嶂,向东飞行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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