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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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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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儿家患病,总有些不能透露之处。司马策也深知其理,便不再追问,只转头传了柳厚见驾,赐了许多名贵补药,及祛疤痕的灵药。
  他自以为体贴无比,柳厚也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遂放下一桩心事,转而去后宫寻乐。
  
  内宫如今美人众多,各有千秋,政事之余,倒能解得乏累。只是偶尔想起柳明月那双眸子,心中总觉痒痒。
  
  相国府锦梧院内,最近这些日子日日飘着药香,院子里架着黄泥小火炉,上面十二个时辰的炖着药罐子,更有大锅的药草在小厨房熬制,一桶一桶抬进主卧房边的净房……
  
  柳明月只着锦罗纱衣,散着头发倚在被垛上看书,身边的丫环们打扇的打扇,剥果子的剥果子,忽听得外面来报,贺大奶奶来了,她挥挥手:“不见;哪里来的什么贺奶奶贺太太……”
  
  门口传来个阴恻恻的声音:“连我也敢不见,可见你是皮子痒了……”
  
  柳明月哀嚎一声,扔了书便往被子里钻……她将罗师姐新换的身份完全忘了,只当是阿爹手下哪家的家眷前来攀附巴结……
  
  罗瑞婷已是几步窜了过来,一把掀开了被子去瞧,见她面上已消了肿,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的贼快,只脸上脖子上面许多渐平下来的疹子,瞧着就跟只小花猫似的,不由噗哧乐了。
  
  “哟哟……我瞧瞧,这是谁家的花猫啊?听说消息传到营中,薛师兄差点发了疯,大半夜的闯进主帅的院子里,要求请假进城,若非瞧在相爷份上,恐怕五十军棍下去,薛师兄一双腿便要废了……”纵如此,京郊大营的主帅亦赏了薛寒云二十军棍,他如今还在营里躺着,未得获准回家探妻。
  
  此事又是柳明月一大愧疚之处。
  
  当日她情急之下将早偷偷备好的蟹油在身上脸上涂了一遍,立时三刻便肿了起来,又痒又吓人。
  
  伏俊进来的那会,她正克制着自己不要伸出手来往身上脸上抓挠。亏得程太医自小看着她长大,来的也快,一贴子药下去,已是止痛痒,没两日便消了肿。
  
  只是经此一事,她更懒怠动弹,又不曾告诉过众人。罗瑞婷得知这消息,也还是罗行之回家来休息,从罗老爷子处得来的消息。回营之后便已晚了,深觉不安,便告诉了薛寒云。
  
  哪知道他低估了薛寒云的爱妻之心,他竟然连一晚上都不肯等,大半夜闯进主帅院里……
  
  主帅温福成乃是温青蓉之兄,正搂了新纳的小妾快活,被搅了好事,一怒之下才下令将薛寒云军法处置…… 
 



第七十四章
  
  温福成是司马策登基之后,才从兵部被调到京郊大营来的。
  
  他的亲姑母是皇太后;阿爹如今掌管着禁军北衙;亲妹子在宫里当着皇贵妃,自己掌着京郊大营;温家如今可谓权倾天下,前朝后宫盛及一时。
  
  薛寒云挨了打以后;温福成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柳相。
  
  柳厚在朝中素有威望;又是司马策任太子时的太傅,历经两朝依然稳稳坐着一国之相,实不容小觑。
  
  正在此时;又传西戎犯边,温福成思来想去;索性先发制人;向司马策上书,道营中有热血军士请战,前往白瓦关御敌,其中尤以原白瓦关守将薛良之子态度异常坚决……
  
  司马策接到奏折,想到那清丽容颜与纯澈眸子,还有毫不客气的拒绝,心中滋味莫辨,索性朱笔一挥,准奏!
  
  柳明月再想不到自己弄巧成拙,原本想着拖得一时,哪知道如今圣旨下来,薛寒云要遵旨奔赴边偏她如今对外宣称重病,卧床静养,连出门吹风都不行,又哪里能够出远门呢?
  
  又怀疑,难道是司马策召她入宫,结果被拒,这才想着将薛寒云调去边关?
  
  如此这般胡思乱想,五日之后,薛寒云交割清楚了营中事务,回到了相国府。
  
  连生这些日子早带着人在营外守候,如今用马车接了薛寒云回来,愁容满面送进了锦梧院,转头便去程府请程太医。
  
  ——不知营中军医如何,薛寒云受了棒伤,总要程太医看过才能放心。
  
  薛寒云一瘸一拐进了锦梧院,进门便闻得一股浓烈的药味儿,他虽后来听得家中传信去营里,道柳明月的病只需静养便无甚大碍,可是闻得这满院药味,心中还是揪成一团。
  
  房里丫环闻得脚步声,出来瞧时,见得薛寒云,面色一喜,连忙隔窗向里喊了一声:“姑娘,姑爷回来了……”
  
  柳明月正窝在床上发呆。她当日忍着又未抓破,这些日子红肿消退,静养了这些日子,连疹子也尽数消去,如今面皮儿还同当日一般细嫩,只是做戏做全套,她如今还只是在房里将养,未曾出过门。听得丫环道薛寒云回来了,早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卧房地下。
  
  夏惠正在房里服侍她,见她这般毛躁,先自笑了,“姑娘这是做什么?怎能光着脚下地?还不快到床上去?”
  
  已听得薛寒云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转眼就绕过了云母屏风,到得柳明月近前,将她从地上抄了起来,抱在怀里便往床上去放。房内一众丫环皆识趣退了下去,只留小夫妻两个。
  
  薛寒云一双锐眸将她脸上身上细细瞧一遍,见得她面色红润,气色极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听得外面传你病的严重,我不知底里,只当家中传到营里的信儿,道你一切安好,全是骗我,还好你没事,我总算放心了!”
  
  柳明月已听得罗瑞婷说过,薛寒云在营中受了棒伤,她扑上来便要解薛寒云腰带,被他抓住了小手,一脸笑谑:“娘子这是想为夫了?总要等到晚间才好吧?”
  
  柳明月担心他身上棒伤,还要试图去解,傻傻道:“等不及晚上了。”一句话说完,才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不对,猛然抬头瞧见薛寒云坏笑,细回想两人对话,顿时窘的满脸通红,这下腰带也不解了,反去拧他胳膊内侧的细肉:“教你瞎说!教你瞎说!”
  
  他活蹦乱跳的,还能说些怪话来招她,可见没什么大碍。
  
  薛寒云搂着她,用满是胡茬的下巴故意去蹭她的脸蛋儿,见得她又羞又窘,又气又恼,顿时揽着她笑倒在床拨步床上……
  
  当夜,柳明月到底看到了薛寒云身上棒伤,见得被打过的地方虽然疤痕血痂脱落,但嫩粉色的新肉触目惊心,顿时又气又心疼,恨恨咬牙:“温家有什么可得意的……总有一日也能教他们尝尝败落的滋味……”
  
  霸道独断专行如司马策者,岂能容得舅家凡事指手划脚?
  
  拥立之功虽然极大,但如今司马策待温家却十分隆厚,温世友不但掌着北衙禁军,如今还把持着兵部。皇后虽然出身国公府,如今在宫中可以弹压别的嫔妃,诸如沈琦叶傅锦心之流,对贵妃温青蓉却逐步退让……
  
  自皇后之父韦世康过世之后,温世友与其子们便以国舅自居,所以温福成才在营中这般的霸道嚣张。明眼人一眼便瞧得出,温家是打定了主意,要出两代皇后了。
  
  只要皇后一直无子,温青蓉尽早产下皇儿,便有可能取皇后而代之。
  
  然而这般局面,恐怕并非司马策乐见其成的。
  
  外戚独大,历来为当权者忌。
  
  司马策此刻能容忍温家,恐怕只是因为皇太后还活着,温世友这位亲舅舅又有从龙之功,他才登位,实不适合逼温家放权,一来恐会母子不合,二来恐引的天下人说他凉薄。
  
  柳明月心中忽生一计,要替薛寒云出了这口气,只是如今却不好轻举妄动,只待过些日子再说。
  
  薛寒云自小立志要往边关驻守,近日被温福成保荐,他心中早有此意,不过是早晚而已,因此除了即将要到来的夫妻分离。旁的倒并不担心。
  
  他这位养父兼岳父也不是等着被挨打之辈。
  
  温世友想骑到柳厚头上,也得有那个本事!
  
  当晚,柳厚从公署回来之后,翁婿两个商谈半夜,柳厚最后拍板决定:柳明月暂且在家休养,只等半年,对外道她身体已经痊愈,便可随夫前往边关。
  
  薛寒云原本还在犹豫,“阿爹年纪大了,我不能在膝下尽孝就算了,月儿早晚要能照顾阿爹,我也放心些……”他一边舍不得娇妻,一边又放不下养父。
  
  柳厚身为过来人,自然知道年轻小夫妻不宜分开太久。况且他们如今还未有子嗣,这才是当务之急。
  
  “我的身体尚好,倒不至于到了离了人就不行的地步,再说家中这么多奴仆,哪里又用得着月儿侍候了?”
  
  他坚决不同意小夫妻分开,薛寒云见养父态度坚决,也只有听从,又想到夫妻分开小半年,不久之后便可团聚,心中也极是欢喜。
  
  翁婿两个将此决定告之柳明月,她想来想去,考虑到薛寒云此去的危险性,终于半含半露将司马策曾有过的调戏之事道了出来。
  
  她到底有所保留,重生之事还是讲不出口。
  
  柳厚与薛寒云从不知还有此事,翁婿两个都呆住了。饶是柳厚在政治漩涡里打了一辈子滚,如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心机深沉的今上怎么会瞧中了自家这傻闺女?
  
  柳厚百思不得其解,又见得她盘膝坐着,好些日子不曾出房,一头鸦青发丝垂在肩上,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瞧了过来,一副等待庇护的小模样儿,他一颗爱女之心早化成了水,哪里还忍心责备她出了事情不肯跟家人商量,一个人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还私下涂了蟹油膏来装病躲避入宫……
  
  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生气……
  
  随后他便释然了。
  
  自家闺女这般可爱,被男人惦记也属正常,只是若是寻常男子还好,如今惦记上的却是当今圣上,这便有些棘手了,不过也并非不能解决之事。
  
  反是薛寒云,自听了柳明月所述,眼神瞬间沉了下来,眸子里似蕴酿着风暴一般。
  
  柳明月从未曾见过他这般模样,以前就算再惹他,与之针锋相对,也不见他有这种神情,脸都给气黑了,她在薛寒云这种眼神之下,顿时瑟缩,抱着膀子便往后挪了一小下……
  
  她不挪还好,薛寒云还能镇定,一挪之下他猛然间便扑了上去,直吓的柳明月一声尖叫,只当他要行凶,哪知道整个人落进了他怀里,已感觉得到他有些微微发抖,双臂搂的死紧,破口大骂:“……你是不长脑子啊?出了这种事不回家告诉我,还一个人悄悄扛着,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本事很能耐?……”
  
  劈头盖脸一顿大骂,只手臂却箍的她死紧,半点不肯放松。
  
  柳明月被他骂的眼眶里珠泪儿打滚,扭头瞧见自家阿爹一脸看好戏的神情,弱弱告状:“阿爹,寒云哥哥欺负我……”
  
  柳厚拈须微笑,凝然不动;毫无援手的打算:“与其让外人欺负,还不如让寒云欺负呢。我还更放心一点!”
  
  柳明月无语凝噎:“……”您老还是不是我亲爹啊?
  
  柳厚起身往外走,临行丢下一句:“云儿记得,明日还要进宫谢恩呢。教训这丫头归教训,也别忘了正事。”
  
  薛寒云正在暴怒之际,应了一声,柳明月睁睁睁看着唯一的救星阿爹的身影转过了云母屏风,脚步声出了正房,随后院子里的脚步声都彻底的消失了,顿时瘪着嘴,一副快哭了的小模样。
  
  “寒云哥哥我错了……”
  
  对方冰冻起来的脸毫无解冻的迹象。
  
  “夫君我错了……”
  
  他深邃的眸光牢牢盯住了她,柳明月心肝打颤,举起爪子保证:“以后苦由你来受,累由你来扛,啥坏事儿都由你担着……我只管吃喝享乐……寒云哥哥我错了,我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玩好……我再不越权扛事儿了……”
  
  寒云哥哥生气太可怕了! 



76 



柳明月其人,在柳相面前向来撒娇卖痴;凡事所求无不能达成。本来此项本领婚后在薛寒云面前也是无往而不利的;结果今晚却踢到了铁板。 
某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她面前重振夫纲,一张脸冷的就差滋滋冒着寒气了;只冻的柳明月恨不得退避三舍,偏被某人牢牢禁锢在怀里;一双眸子含着凉意锁定了她;整个表情凝固成了一句话:我很不高兴,我非常生气! 
柳明月觉得忒委屈! 
她原来瞒着,只是觉得此事难以启齿;若非到得非常时刻,自己有能力处理;便悄无声息处理了;何至于让家人知道徒添烦恼负担! 
司马策多高傲的人啊?就算心中有不好的想头,被拒绝了也没有再二再三贴上来的道理。时间久了,兴许他的心思就淡了呢。 
况且薛寒云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也不致于有什么突发状况而来不及提点。 
哪知道温福成办了一桩蠢事儿,二话不说将薛寒云一顿棍子发配到了边关,此话提起来朝中众臣或许人人会夸赞一句:薛良虎父无犬子!可要是真打起仗来,请这些官老爷们派兵,谁肯把自己的子孙往前线战场上扔? 
司马策批示的这样痛快,柳明月心中也禁不住要嘀咕一番:他这行为,到底有无公报私仇之意? 
若是薛寒云去了边关战场还不知提防,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该如何原谅自己? 
因此这几日她翻来覆去的思考此事的可行性,终于在今晚上鼓足勇气向家人坦白。 
阿爹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原来在她心里压的跟石头似的天大的事情,在他那里……居然并不是什么难题。 
就连薛寒云也跟着反常了。 
在阿爹那里都容易过去的,他这里反倒过不去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 
柳明月心中愤慨,又被紧揽在他怀里,挣扎了几次还是挣不脱,又感觉到身下某处渐渐硌人,抬眸间瞧见薛寒云的冰块脸,反觉这个男人异常可爱,不知怎的,心中竟然软成了面团儿,腹里闷笑,却仍做出不屈之态,愈发加紧了力气挣扎着往下窜,仿若无意一般尽往他身上某处蹭…… 
薛寒云气结,耳垂都红了,极力克制,心中狂吼:这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在他极为生气的时候用这招! 
柳明月索性打定了主意,也不从他身上往下窜了,反过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坦然坐在他怀里,在他眼皮上左右各亲一口,端详:“……嗯,我家寒云哥哥眼睛长的真好看,大而有神,不像这世上好些人有眼无珠……” 
薛寒云:“……”板着脸默默生气。 
     柳明月的手指沿着他的剑眉深目细心描摹,很快到了笔挺的鼻子,拿手指摸了摸鼻子挺起来的高度,下了个结论:“卦书上说,寒云哥哥这种悬胆鼻,乃是富贵有 
财之象,大器晚成,先苦后甜,难道我嫁了寒云哥哥,后半辈子过的比蜜还甜?”使劲在他鼻头处亲了一口,犹不过瘾,还要上牙齿去咬,在薛寒云的鼻头处留一对 
儿浅浅的牙印,这才满意了,对着鼻子傻念:“我后半辈子的幸福就拜托你了,鼻子兄!” 
薛寒云:“……”脸孔隐隐有龟裂的迹象。 
可惜对方玩的正开心,浑然不察,偏头打量他的嘴唇。 
薛寒云的嘴唇不薄不厚,唇形很美,美中不足是他数日未曾打理胡须,黑胡拉茬,实在影响美观。不过若小心翼翼避开了胡茬,还是可以亲一亲的。 
柳明月轻含着他的上唇,咂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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