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经(洛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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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经(洛带)-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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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脑袋上那些奇粗无比的头发。在我身体四周一顿乱摆,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

    接下来,我又把自己分析的这些东西统统跟它讲了一遍,然后才拍拍脑袋,让它把我送到岸边。

    这次它没再摆动头发。安静的听我说了半天之后,身体在水中游动,把我送到了岸边的地上。

    上岸之后,我先四下里感应了一下,没有察觉到梁天心的气息。然后才又转头对小金说,“我要回去了,记住我刚才的话,一定要尽快搬家,你听到了吗?”

    小金硕大的眼睛盯着我。嘴角微微向上挑着,露出一个拟人化的笑脸,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它也不回应我的话,只是不停的笑着,甚至还把头使劲儿往岸边凑,就像上次那样,极力想让我再摸摸它的脑袋。

    我叹了口气,索性就又在岸边坐下,伸手一边揉着它的大脑袋,一边又跟它讲了一遍其中的利害关系。

    小金还是那副傻里傻气的样子,不过这次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很享受我的抚摸,只是对我的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之下,我也只好不再提这件事。

    此时月亮已经隐到天边,漫天的星辰也变得黯淡起来,但东方天际隐隐有天光泄出,反而让天色更加明亮了几分。

    我叹了口气,天很快就要亮了,无论小金还是我,都不能在这里继续多呆了。

    我从河岸边站起来,最后一次摸了摸小金的脑袋,然后冲它挥挥手,让它回去。

    小金身体也往水中漂出去了一些,但大大的眼睛依然看着我,眼神里面似乎充满了依恋,到最后,它凑过来,脑袋又在我腿上蹭了几下,然后才终于恋恋不舍的返回河心,身体慢慢沉了下去。

    看着小金离去的身影,我忽然感觉它那硕大的头颅,以及头发上连着的无数尸体,似乎一下子都变得不再可怕。

    在这一刻,或许对别人来说,它是恐怖而邪恶的,但对我来说,它不是。

第九十章 红白知宾() 
从黄泉河离开之后,因为有跟王坤的约定,我不敢停留太久,连忙从原路返回。

    但这一路上,我依然走的很谨慎,梁天心虽然跟我有了约定,但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诓骗,我自然不能无条件相信他。

    所幸的是,一路上并没有再出波澜,梁天心就像他说的那样。真的离开了。

    回到当初跟王坤分别之地,正好到了中午,我到车里略作等待,王坤很快就赶了过来。

    看到我之后,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连忙问我情况怎么样了。细节之处我自然不会多提,只是告诉他说已经没事了,接下来让他把我送到景区车站,然后他就可以自行回深圳去。

    此时已经临近过年,原本我就是要回家的,只是被梁开雄拖出了行程,此时诸般事了,我也没必要再会深圳,干脆就准备直接回家了。

    谁知王坤听了我的打算之后,坚持要开车送我回家。然后他再回深圳。

    他要送我的话,自然比我打车要方便的多,只是经过这半年多的社会磨练,我谈不上不信任别人,但却也不想让外人过多介入我的生活。更不愿意让我父母介入到这些事情中来。所以最终我还是拒绝了他,坚持一个人回去。

    王坤无奈之下,也只好同意了,不过开车将我送到神农架车站之后,王坤有些扭扭捏捏的问我说。“周哥,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提。”

    我一愣,然后笑着说,“咱们这路也算是生死与共了,有啥不能提的,说说看呗。”

    然后王坤才告诉我说,上次他跟杨开臣、代南州他们一起去林玥彤家里,遇到那个井鬼的时候,其他人一下子就不行了,只有代南州,依靠我给的符箓,一开始顶住了井鬼的阴气。而他家乡那边,鬼神之说也颇为兴盛,家里人平日里也经常去寺庙道观求符求佛,但求来那些东西根本就没什么用,所以他想从我这里求张符箓,让家里人随身携带着,他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说完之后,他还不好意思的连忙拿出来一沓钱,告诉我说不管多少钱都行,钱要是不够,回头他再给我凑。

    王坤是王永军的远房侄子,虽然平日里只是给王永军当司机,但有这么个叔叔照应着,手头自然也是不缺钱的。

    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听完之后,我二话不说,就把身上带的几张烈阳符拿给了他。寻龙境界之时,我手里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法器,这种常用的烈阳符准备了很多。现在到了点穴境界,烈阳符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既然他要,索性就一股脑的给了他。

    王坤看我拿了一把符箓塞过去,吓的脸都白了。连忙对我摆手说,“这可使不得,太多了,我只要一张就行了。”

    我笑着说,“你不是说要买吗?怎么还嫌多了。让你拿你就拿着。”

    王坤却是死活也不敢接,哭丧着脸说,“可这么多,我怎么买得起啊?”

    这家伙平时看着一副干练的模样,这会儿倒是有些实诚的可爱。我直接把符箓塞到他怀里。然后摆摆手说,“这些可不是卖给你的。这不临近过年了嘛,先前走的匆忙,我也没准备什么过年的礼物,你带着这些符箓回去。给王总和代南州那里各自送几张,然后自己再留两张,就算是过年我给大家送的礼物。”

    听我这么一说,王坤才终于把那些符箓收了下来,不过依然还坚持把手里的钱塞给我。还振振有词的说,“我们那里的寺庙道观里面都有规矩,求符时候一定要给些善财,这样才算有诚意,要不然就算求到了符箓。拿回去也不会有太大用处。”

    这番话听的我是哭笑不得,现在社会上那些和尚道士,为了能多赚钱,真是什么法子都能使出来,什么心诚不诚的。真遇到鬼怪的时候,它们可不会跟你讲这些唯心主义思想。

    只是无论如何王坤也坚持要把钱给我,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收了下来,本来这些符箓的成本也不低,我就当时收了些成本费。

    见我收了钱之后。这下子王坤才终于眉飞色舞了起来,听我说这些符箓最好保存在玉盒里才能保证道炁不会流失,当即就跑到车站附近的一家玉器店里买了一个玉盒,小心翼翼的将符箓放进去之后,直接贴身揣到了自己胸口的衣服里,还不时的伸手摸一下,生怕弄丢了。

    一直到王坤走了之后,我还对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记忆犹新。不过想想也是,对我来说,这些符箓已经是略显过时的手段了。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符箓恐怕比钱还来的宝贵,关键时刻是能救人的。尤其是对王坤这种见识过鬼怪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怎么小心都不算过分。

    根据王坤这行为来看,我若是回头去深圳开一家专门卖符箓的店,生意肯定火爆。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虽然修行一途颇为费钱,但有王永军给我提供的年薪支持,差不多可以支撑的下去,更何况,我平时根本没有时间来经营店铺,真要开了,到时候也只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关门时间肯定比开门时间多的多。

    这么一想。我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了一边。

    回家这一路,我选的交通工具是火车。虽是临近年关,但因为选得是一趟景区始发车,景区这边此时人很少,上车之后。整个卧铺车厢里就我一个人,正好我也乐得清静,一个人躺到下铺床上补觉,即舒服又自在。

    但好景不长的是,火车上路两个多小时之后。途经几个大车站,很快卧铺车厢里就挤满了人。三层床铺的人上上下下的,弄得我很快就睡不着了。

    更不幸的是,车厢里还上来一个身材丰满的美女,位置似乎就在我上铺。不过她把随身行李往床上一丢,自个儿根本没爬上床的意思,反而是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这一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其他几个床铺的老爷们儿们,在几分钟之内。或快或慢,都从床上爬了下来,笑呵呵的往下铺床边一坐,跟那丰满美女聊起了天。

    遇到这种情况,我实在也是没辙。正准备用道炁封闭自己耳朵的时候,忽然我听到那女的聊起了自己的职业,说她是做婚庆主持之类工作的,一开始我没在意,不过很快。她又说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她们那个婚庆公司,不光接红事的生意,最近这半年连白事生意也接起来,所以她现在就是婚礼和葬礼的主持全干,经常上午跑个婚礼,下午跑个葬礼。

    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职业的缘故,这丰满美女的性格很是开朗,跟周围人聊的不亦乐乎。而那些老爷们儿听她说起这个,话题自然不可避免的往葬礼和鬼怪方面展开了,一群人乐呵呵的问这美女主持葬礼时候怕不怕。

    这女的摆摆手说,“怕倒是不怕,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没道理害怕一个死人,不过我跟你们说啊,自打主持白事之后,我还真遇到过奇怪的事呢。”

    一群人顿时被吊起了胃口,纷纷问她遇到过什么奇怪事。

    我在旁边听的也是嘴角微微一笑,婚丧嫁娶的主持工作,不是现在才兴起的,这行当其实从古至今上千年了,但跟这个美女说的不同的是,这行当在古时候不叫主持,而是叫知宾。

    知宾顾名思义,就是“知会宾客”之意,笼统来说跟主持的性质一样。

    婚嫁之时,有红事知宾,丧葬之时,也有白事知宾。知宾这行当跟胖子他爹的仵作行当一样,都归下九流之属。虽是下九流,但这行当里面规矩也颇多,绝不是不懂行的人随便就能吃这口饭的。

    更何况,听这女的所说,她先是跑红事活儿,后来又接白事活儿,这种行为,在知宾这个行当里面,根本就是大忌。出事很正常,不出事才叫奇怪。不过这女的命也算好,居然连续做了半年,现在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给人讲故事。

    这下我索性也不睡觉了,准备听听她遇到了什么事。

第九十一章 谁之过?() 
这年轻女人名字叫方敏,据她所说,发生怪事的是一个姓袁的老爷子,袁老爷子死的巧,正好在自己七十岁的生日那天趋势,葬礼上原本一切正常,方敏入了这一行之后,也是学习过一些东西的,指挥着家人亲眷给袁老爷子沐浴更衣,然后安排老爷子七岁的小孙子摇着柳枝白纸幡旗招魂,一切看起来都妥妥当当,但等到亲眷给老爷子穿寿衣的时候,老爷子身子僵硬,怎么也穿不上,

    葬礼也是讲究时辰的,眼看着赶不上趟了,家眷们都过来问方敏怎么办,可方敏哪里知道这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到最后,老爷子的大儿子怕误了时辰丢脸,跪到老爷子的床头前,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跟他爹告了个罪,然后上去直接把老爷子的尸体搬起来,准备强行套上寿衣,

    结果这一搬更坏事了,寿衣是勉强套上了,可老爷子整个人僵成了一个坐立的姿势,怎么掰也掰不回去,这下连棺材都没法入了,

    一家人彻底慌了,坐在尸体旁,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最后是邻居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给出了主意,让老爷子的大儿子去买了一口缸,把老爷子的尸体装进了缸里,美其名曰“缸葬”,

    当时一群人听着邪乎,但眼瞅着一对宾客正在外面干巴巴的等,无奈之下,也只好照此办了,

    缸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人装进去之后,前后左右正好合适,家眷众人俱都是大喜,连忙又找东西封缸,不过封缸的时候,站在一旁举着招魂幡的小孙子,突然说了一句,“爷爷咋睁开眼了,”

    这一下把众人吓了个半死,抬眼一看,老爷子的尸体还真睁开了眼,

    人死之后睁着眼,这可是死不瞑目,众人反应过来之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群人过来问方敏,方敏支吾半天,最后也只能出主意让人把老爷子的眼睛给强行按下去,大儿子依言走上前,但伸手按了半天,也没把老爷子的眼睛给合上,最后他一咬牙,干脆找了块布,直接把老爷子的眼睛给蒙了起来,然后匆匆封住了缸口,几个孝子抬着缸,一路奔赴墓地而去,

    经过先前的一番波折,这时候葬礼上也没啥悲伤的气氛了,中间的流程能减则减,急急忙忙把老爷子埋下之后,家眷们才终于吐了一口气,带着宾客重新回家,

    结果回家的路上,又是老爷子的小孙子,走着走着忽然又来了一句,“我爷爷咋跟在咱们后面呢,”

    一群人又炸了毛,回头看了半天,啥也没发现,袁老爷子的大儿子一巴掌甩到小孙子的后脑勺上,让他闭嘴别瞎说,

    小孙子捂着脑袋委屈的闭上了嘴,但一路上还是不停的回头张望,似乎后面真跟着什么东西,

    等众人回到了家里,方敏收了钱之后就赶紧离开了,后来她听人说起过,这家人自打葬礼之后,接连的倒霉,尤其是那个大儿子,葬礼后的半个月,在功底上干活的时候就摔了个半身不遂,当时她就认定,肯定是因为葬礼上的事情没有处理好,结果遭了报应,连她自己也后怕了好久,不过一直没发现出事,这才逐渐的放心了下来,

    听完她讲的故事,周围人都是啧啧称叹,有的说小孩子能开天眼,能看到鬼魂,有的说是这大儿子不孝顺,活该受这份罪,

    我躺在那里,则是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上,大儿子做的显然有错,但错误更大的,却是这个方敏,

    身为白事知宾,就要负责葬礼上的一切事物,不光要管礼,更要管事,大儿子固然不孝,但也是着急之下做了错误选择,如果当时方敏能开口指点一下,后面这些悲剧就很有可能被避免,

    首先从一开始,方敏安排家眷给老爷子沐浴更衣的时候就做错了,清洗身体的水不能用平常使用的普通水,因为其中沾染生人的阳气太多,而死者属阴,阳气洗身之后,很容易就把老爷子体内的阴气给激发了出来,这才造成袁老爷子死后身体僵硬的后果,

    阳水无法用,这时候需要的就是阴水,所谓阴水,就是用阴钱向阴间购买,如烧香、焚纸等方法祭拜之后的水,方才是阴水,

    用阴水洗尸体,反而能让死者体内的阴气暂时平复下来,使身体软化,而且能将尸体内的阴气泄出来一部分,

    至于接下来的缸葬,更是离谱,卧缸本身是佛教一些大德高僧圆寂之后用的一种葬法,目的是把这些大德高僧一身的福缘善果给锁在缸里,经过岁月的积累,慢慢形成佛家的金身,

    这一家子人估计是平时从哪儿听来了这种事情,居然糊里糊涂的这么干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佛家的大德高僧,那是一生行善,功德圆满,才能经得起这种葬法,普通人哪里有这种福缘,就跟命格浅的人经不起太好的风水一样,普通人也经不起这种厚葬之法,

    老爷子本来身上的阴气就积郁了下来,再被缸葬这么一锁,阴气更加泄不出来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老爷子的坟里人为的形成了一个聚阴阵,让阴气越积越多,

    而老爷子死不瞑目的时候,但凡是有点见识的,也都会叫子孙们过来磕头劝慰,慢慢消去老爷子心里的怨气,虽然之前做错了不少事情,但毕竟这些人是老爷子的子孙后辈,好好磕几个头,说不定这件事也能过去,可方敏这时候居然让人强行把老爷子的眼睛给按下去,

    这简直就是荒谬,

    这件事从本质上讲,就是方敏这个白事知宾糊涂,加上老爷子的子孙不孝,最后才酿成了这个苦果,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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