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新任活佛。不过我还从未听说过,这活佛还有等级一说。
想到此处,我忍不住打断这喇嘛的言语,询问起这活佛等级一事。这喇嘛见我这般,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满,连忙说道,“周施主有所不知。在藏传佛教之中,并不是只有一位活佛。几百年前,为了方便统治,凡是藏传佛教之中规模颇大的寺庙皆有活佛封号。”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我算是明白了。这青藏地区由于地域特殊性,千百年来历任统治者为了便于统治,便将这些寺庙划分等级。这情况倒有几分与泰国佛教相似,充满了浓郁的政治色彩。
据他介绍,这藏传佛教的活佛总共分为四个等级,从一级活佛至四级活佛。在这四个等级的活佛之上还有两位权利顶峰的活佛,这两位便是**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这两位不仅是佛教的领袖,更是世俗地方政权的领袖。
这么说来,这**和班禅乃是藏传佛教之中的最高统治者。不过为何这地方会出现两位领袖,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这喇嘛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告知我道,“由于藏传佛教的分布面积实在广泛,只好分区而治。**喇嘛分管前藏,班禅分管后藏。”
没曾想,这藏传佛教这般复杂,与泰国佛教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喇嘛后面的话皆是介绍一些塔尔寺的建筑之类的,倒也没有多大趣味。我也没有再回应他,靠着车窗假寐。
两个时辰之后,我们总算是到了位于西宁的塔尔寺。一到达寺庙,这三位喇嘛便率先下了车,在车下等候。待我和胖子一前一后出来后,他们才将我们引到寺庙之中。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寺庙之中的僧人行色匆忙,朝着一处赶去。他们手中皆有一本经书,看样子是到了晚课时间。身前这喇嘛并没有带我们跟上这些僧人,而是绕过大殿直奔后院。半刻钟之后,才在一处安静的院落停了下来。
这院落的布景和装潢,和先前的那些建筑有所不同,更偏向于汉族风格。那喇嘛轻推开房门,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加之两位旅途奔波,此时想必多有疲惫。此处乃是师父特地为二位选择的下榻之所,还请二位早做休息,明日一早贫僧再来叨扰。”
他们匆匆带着我们来到此处,我还以为那寺主找我定有急事,却不曾想,到了这里之后,反倒是把我们晾了起来,也不知他们到底适合打算。不过客随主便,已经到了寺里,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拱手致谢。那喇嘛回礼之后,带着身后的二人离开了院落。
此时胖子正躺在床上直呼乏味,说是想出门转转,却被我拦住了。他有些疑惑,问我为何。
这家伙,显然对佛家没有多少了解,一般来说,佛家都有僧人晚课之后便不能随意出入的规矩,这塔尔寺虽是黄教寺院,但方才进门时,我注意到他们已经有关闭寺门的举动,这一点显然跟内陆佛门的规矩是一样的,寺门关闭之后,直到拂晓方才会打开。若我们随意进出,却是有些坏了人家的规矩。
此时我们初到此地,还未弄清他们的目的,行事还是要谨慎些为妙。
胖子也非不晓事之人,听完我的话,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退回到房间床上。
一夜无语,待到第二天晨钟敲响,昨日那喇嘛再度前来,敲开了房门。他手中提着漆红色食盒,隔着木格我便闻到了里面的肉香。我早就听闻藏传佛教僧人并未像汉传佛教那般有口忌,此番一看的确如此。这青藏地区海拔颇高,气候也较之严寒,素食之类倒是要比这荤腥更为稀有。为了果腹,倒也用不着这般讲究。
我伸手将食盒接了过来,开口道谢。那喇嘛回礼之后,示意我们慢用早膳,待早课过后再来打扰。说罢,便退出了房间。
早课之后,他果然守约而至,告知我们说,他师父正在大金瓦殿等候,然后便带着我们往大金瓦殿赶去。
这塔尔寺占地极大,从所住禅室,到那大金瓦殿,一路足足走了有一刻钟。等到了地方之后,那喇嘛站在门外,拱手邀请我们进去,他自己却是退到了殿门一旁。
进门之后,这大金瓦殿里面还有一重门,一边前行,我一边抬头打量起殿内的装潢。
与内陆佛家截然不同,这大金瓦殿非但没有素雅之感,反而显得颇为奢华,此时虽然白日,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四周佛像几乎全是金身,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穿过另一层门之后,我终于看到正前方数米处,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僧人。看他的年岁和打扮,应该便是先前那喇嘛口中的师父,也就是此间寺主阿嘉呼图克图了。不过此时他正背对我们,抬头看着前方一座银白色的佛塔。
这佛塔不过数米之高,典型的藏传佛教建筑风格。
昨日来的路上,引我们来此处那喇嘛,跟我讲述过这座佛塔之事。据他所说,此塔名为大银塔,与塔尔寺同时建成,用以纪念“第二佛陀”宗喀巴,乃是塔尔寺的象征,塔尔寺更是因它而得名。
至于“第二佛陀”宗喀巴,这个名字不光在藏传佛教之中意义重大,就算内陆之人,也多有听闻。
宗喀巴乃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创立者,而塔尔寺作为格鲁派代表佛寺,供奉宗喀巴自是理所应当。
正思忖间,前方那寺主阿嘉呼图克图已经站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看他的面相似乎年近古稀,不过或许是常年修行的缘故,身子倒也强健。他走到身前两米的位置便停了下来,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
对于佛门高僧,我向来都心存敬仰,此时也不敢怠慢,连忙回礼。
双方客套一番之后,那寺主示意我们落座,随后便开口对我道,“老衲冒昧相邀,还请周施主勿怪。”
若是先前没有听那喇嘛说我不到塔尔寺便无所收获,他这番言语确实会令我心生厌恶。不过这阿嘉呼图克图身为二级活佛,又是塔尔寺寺主,对我这般客气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我自然也无法记恨,忙拱手回礼,连称无妨。
先前来时,我还在猜想这阿嘉呼图克图请我到此有何企图,眼下见他这般态度,似乎是有事相求。
心中这么想着,我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只是客气道,“大师此言差矣,在下初到此地,本就应当登门拜访的。”
那寺主阿嘉呼图克图却也是爽利之人,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之后,便直入正题,再度开口道,“不瞒周施主,此次冒昧请您前来,老衲乃是有要事相求。”
他这话,我刚才已经有所预料,所以此时并未觉得意外。不过,我与这藏族密宗素未交集,对佛学也理解不深,也不知何事还需要我帮忙。
想到此处,我便将心中所想告知于他。他听我这么说反倒不以为然,还断定此事必要我出手相帮才能达成。我心中狐疑,望着他不明所以。
那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这般,倒也光棍直接开口说道,“老衲拜托周施主之事,乃是开启昊天塔。”
听到这昊天塔三字的时候,我心中为之一怔。前不久在玉佛寺之时,我则是首次见到昊天塔,当初也是费劲心思才从塔内出来。这开启之法我的确是知晓,不过此事隐秘,这阿嘉呼图克图又是从何得知?况且,这昊天塔我未能带走,他这般言语究竟是为何?
不过,此事既然涉及到神器,我需更加谨慎才是,断不能就此承认。想到此处,我不禁摆摆手故作疑惑状道,“不知大师口中的昊天塔是为何物?”
那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这般,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之感,开口解释道,“周施主切莫这般小心。泰国之行老衲早已知晓,当日施主与昊天塔失之交臂,不过却是有幸让老衲得之。”
他的一番话让我瞬间呆滞,他怎会知道我泰国一行之事,莫非他也善卜算之事?即便如此,无缘无故他为何卜算我的事情?
不过转念我便意识到,既然他特来相邀,事前务必做些一番准备,调查之事必不可少。这么说来,想要装傻充愣却是有些多余了。
只是没曾想当初飞走的昊天塔居然被他得到了。我当时认为那昊天塔是受到了惊讶,出于自保才离去。眼下听他这番言语,似乎倒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意味。
那阿嘉呼图克图似乎也看出了我心中疑惑,连忙开口解释道,“当日我在禅房之中打坐,这昊天塔便从天而降落在院落之中,被鄙寺的一位喇嘛所拾得。这昊天塔老衲也不曾认识,他交与我之时,也是一脸的狐疑。不过待老衲查询一番典籍之后,才知晓此物乃是昊天塔。”
第三百八十三章 密宗纷争()
昊天塔从天而降,落在了塔尔寺?
听他这意思,似乎是昊天塔主动选中了他们寺院一般。作为当日亲眼见到昊天塔莫名飞离之人,这种情况其实我是相信的,但连续两件事都恰好让我遇到,这又让我不由存了几分疑心。
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站起了身,说是让我随他先去看一下昊天塔,与我当初所见是否一致。
我点了点头,叫上胖子,一道随着他往前行去。不一会儿,绕过大殿之后,到了一处禅房,从阿嘉呼图克图的表情来看,这应该是他所居禅室。
这里倒没有先前佛殿那般奢华,走到内室门口,他示意我们稍等片刻,自己则是走了进去。
我有点奇怪。说是带我去看昊天塔,怎么跑到了他的禅室中来?莫非他把昊天塔锁在了什么地方,现在是过来拿钥匙?
正寻思间,阿嘉呼图克图却是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雕刻着祥云的木盒。
不等我问,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把木盒打开,伸手指着盒内,开口道,“周施主请看,昊天塔便在这里。”
我瞬间傻眼了,当初我可是进过昊天塔的,昊天塔不能说是高入云霄,但起码也是一座正常的高塔,这盒子是什么东西?昊天塔怎么可能在盒子里?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断定这老和尚在拿我寻开心,但因为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我的目光还是随着他的手指看往木盒内。
木盒中的确有一座塔,准确说是一座数十公分高的袖珍小塔。虽然体型相差悬殊,但从外貌构造上来说,似乎与我见过的昊天塔没什么区别。
这下我倒是惊疑起来。昊天塔毕竟是神器,玄妙异常,形体大小发生改变。也不能说是不可能之事。
如此想着,我便将灵识散出,试着窥探这袖珍小塔内部的情况。不料灵识才刚接触到塔身,便有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我的灵识排斥推出。
这情况,与我初次见到昊天塔时几乎一样,这股反噬之力,的确是昊天塔特有之威能。
经过这番尝试,我才终于确定,此物的确是昊天塔,而先前阿嘉呼图克图说的话,似乎也没有骗我。
见我此时神色,阿嘉呼图克图似乎知晓了我心中所想,随即合上盒子,示意我坐下叙话。待我落座之后,他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道,“不知施主是否能够施以援手。”
我并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告知他,当初自己曾进入到昊天塔内,里面根本无一物,不知他这么想要开启这昊天塔所为何事。那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这般询问,倒也没有隐瞒,立即向我说明缘由。
从他口中得知,他当初查阅典籍之时,曾无意间看到上面一则关于昊天塔妙用的记载。据说,佛门中人得道高僧坐化之际,若是将之转移至昊天塔内,便可将其肉身化成佛陀舍利。
他这番说辞我倒是从未听闻,不过却是让我想起来当初那龙普庄对昊天塔那番渴望,想必金山寺的人也是知晓了这昊天塔的妙用。故而让他提前去玉佛寺寻找,不过我却是未曾在他的记忆之中找到这则信息,兴许是上面的人并未告知于他。
这么说来,这阿嘉呼图克图所言非虚。这佛陀舍利对佛门中人来说,诱惑颇大。不过,这佛陀舍利固然是好。但也在精不在多。当初那龙普庄手上的佛牌之中便有一颗舍利,只是那东西太过阴邪,根本担不起舍利二字。所以,这佛陀舍利还是要更注重品质才是。
按理,这塔尔寺也是数百年古刹,在众多寺庙之中又处中上。想必也是出了不少高僧,其中应该不乏有坐化之后留下舍利之人。加之这阿嘉呼图克图乃是二级活佛,又年近古稀,对舍利之事的参悟想必到了一定境界,应该也知道这佛陀舍利不可强求。那为何他却是这般在意此事?
心中有此疑问,便将之说了出来。那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这般言语,面色有些沮丧,似乎被我说中了伤心事一般。许久之后,他才轻叹一声,告知我详情。
正如我所料,这塔尔寺传承数百年,的确是出了不少的得道高僧。其中,坐化之后留有舍利者也有数人。只是早年战乱期间,边陲之地匪盗猖獗,加上密宗两位领袖之间纷争不断,塔尔寺的佛陀舍利,都在那个时期遗失了,被人接连盗走。甚至周围其他寺院,舍利也无一幸存。
听完他的话,我倒是理解了他为何会如此渴求舍利。本身佛陀舍利对一座寺庙来说,就是极为贵重之物,是最根本的底蕴。如今塔尔寺在密宗之中地位崇高,却无佛陀舍利存在。也怪不得阿嘉呼图克图心急。
不过我心里也有些疑惑,佛陀舍利乃是高僧坐化而成,其上有坐化高僧之魂力印记。丢失之后,大可通过印记前去寻找,不难将其找到,为何塔尔寺不去寻找,反而将希望放在了昊天塔上?
开口询问之后,阿嘉呼图克图似是没有料到我会对舍利这般了解,脸上不由带上一抹错愕。不过转瞬之后,他便苦笑起来,“老衲的确曾派人寻找,不过盗取舍利之人似乎用了某种秘法,将舍利之上的魂力印记尽数磨去,我们根本无法感应。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追寻之事。”
能抹去舍利魂力印记,那盗取舍利之人,想必修为也相当不俗,不过方才听阿嘉呼图克图说,不光是他们塔尔寺。就连左近其他寺庙,佛陀舍利也一并丢失,这就有意思了。
从这行为来看,倒像是有人跟整个密宗都有仇怨,故意盗走舍利,夺取他们佛缘一般。
心里这么想着,正欲再问,阿嘉呼图克图却是有叹了口气,主动告诉我说,当时之事,实际上颇有隐情。
据他所说,这藏传佛教表面上看似一个整体,实则内部早已经分化成众多派系,这些已经不再是不可言说的秘密了。这一点,我倒是知晓。先前在来时的路上,那喇嘛也曾提到过此事。只是这派系分化之事,玄道佛三家皆是如此情况,我倒也没有在意。不过。听他此时讲起,这丢失舍利一事,似乎便是与这派系分化有关。
那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询问,点头印证了我的猜想。他告知我,这藏传佛教有五大派系,分别为宁玛派、萨迦派、噶举派、噶党派和格鲁派。这塔尔寺便是格鲁派其中之一,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寺院之一。
各大派系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底下争斗颇为激烈。不过为了防止玄道两家趁机介入其中,倒也没有闹得太过分。两位领袖达濑和班禅也并没有出手干预,兴许是认为争斗可以激发僧人修行的热情。不过二十年前,由于达濑和班禅刚刚换任,这派系之争变得异常凶猛,派系之间表面关系也随之紧张起来。
究其原因,还是与当初班禅和达濑下达的一道赦令有关。这道赦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