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了。
我紧了紧拳头,既然吴越是琴魂,这琴弦同她的肉身无异,将之与柳如絮的尸骨合葬,也算是夫妻二人落得圆满了。
离开血枫林之前,我下意识的往身后的山洞望了过去,此时的山洞已变成了一片废墟,据柳如絮所说那些龙虎山的人全全被困在了里面。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他们是逃不出来了。这幅场景,我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
虽说我和这些牛鼻子没有多大的仇怨,可就他们当初对待吴越夫妇的态度,甚至将吴越一步步逼上绝路来看,这点惩罚还是难解心头之恨。早在先前吴越给我讲起她和柳如絮的事情之时,我便在不知不觉中联想到了我和姽画。或许是出于拥有相同遭遇,我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早先就已经很明显了,那便是尽全力保下他们二人。这也是对自己的心理安慰,若是成功救下二人便大大的激发了我对未来和姽画能够长相厮守的憧憬。
现如今,虽然结局有些不尽人意,但好在吴越还能保全性命,而柳如絮也已经成功逃脱,两人再次相见只是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我不禁低哼一声抖了抖身子,算是给自己变相的一种鼓励吧。出了十绝阵之后,祭祀恶灵还在原地等着,见我一脸轻松的样子,也没开口说话。只是轻轻地点点头便大步往前,准备带我离开这里。之前我和胖子是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墓里面,东南西北何处是出口一概不知,好在这里是祭祀恶灵的地方,一路上倒也没费什么功夫。便顺利的走出了蚩尤墓。
我们此时站立的地方显然是之前的圣母庙,我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祭坛。此时它周身已经有些破损了,或许是这阵法使用一次便会有所损耗。我也没纠结于此事,此时心中所想的却是要不要毁掉这祭坛。
虽不知蚩尤墓到底有几个出口,但既然祭祀恶灵带着我从这里出来,想必也应该是没有其他的地方了。若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倾向于将它毁掉,一来是这蚩尤墓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二来还是怕陆振阳获得蚩尤传承之后会从墓里面逃出来。也不知道他这人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够逢凶化吉。
单说祭祀恶灵的实力,他断然是不会惧怕一个陆振阳的。既然它那么放心的将陆振阳留在墓里面让他继续得到蚩尤传承,肯定是坚信这蚩尤墓能够将它死死地困在里面。反观我,倒是有些心虚,若真让陆振阳逃了出来,到时候我岂不是更加难以招架了。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的祭祀恶灵看出了我的焦灼,开口道,“你不必有太过顾虑,你本是修炼巫炁之人,早已成为众矢之的。等你大成之日。哪会惧这些跳梁小丑!”
我嘴角一咧,倒是我自己有些怯懦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早已经没有了年轻人身上本有的豪气,一心只想回到火神庙中和姽画长相厮守,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哪怕这世间闹得天翻地覆又与我何干。
想到这里不免心中一团烈火,挥手间一道道炁朝着祭坛扑去,霎时间祭坛爆裂开来,化作滚滚灰尘消散。
我挥了挥手带着祭祀恶灵出了圣母庙,准备去找寻一个良穴将吴越夫妇二人的尸骨埋葬了。在山中找寻了一圈之后,总算是让我找到了一处吉位。这位置正是位于山腰间的那处小树林,这片树林乃是四凶位中绝命位上稍有的吉位,我原本打算将吴越他们夫妇二人合葬于此,但没成想。却在其中遇到了那个龙虎山的那个小道士。
他或是没有想到我能从其中活着出来,看着又是惊又是喜,对我嚷嚷道,“居士大人,您没事吧?您在里面看到我师叔他们没有,还有道子大人,他们都没事吧?肯定会没事的,道子他们那么强,肯定会事的?”
我看了小家伙一眼,心里五味杂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同他说起在其中发生的事情,最后也是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嗯,没事!”
小家伙猛地点了点头。还想问些什么。我抬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实在是于心不忍和这懵懂的孩子在纠缠下去了,只好骗他说他的师父和师叔们早已经出来了,路上遇到些事情便先回师门了。
小道士听完有些失落,挠了挠脑袋想了一阵儿,抬眼看了看圣母庙小声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这就回师门复命了!”
说罢,便拱了拱手转身下了山。
看着小道士的背影,不禁想起在墓里面柳如絮和道子说的那番话。那龙虎山的道子应该是出不来了,看来张天师又要选新的道子了,只希望这小子命好不要被选中了。
小道士离开之后,我便带着祭祀恶灵在树林里转了起来,最后找到了一处相对较好的地方,准备开始挖墓。原本打算去山下找些村民来帮忙挖墓,可他们一听说要在这山中埋人说什么都不愿意来,不仅如此还苦口婆心的劝我不要将人埋在这山中,否则葬下去的这家人会绝后的。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适合下葬,这是绝命位,是四凶位中最为凶险的地方。即便是绝命位上最安全的地方,也不是安葬故人的地方,否则突发疫病是小,天降横祸,断子绝孙才是大事。毕竟,不论是在他们,还是在我心里,绵延子嗣都是一件不小觑的大事。
但是吴越他们夫妇的情况有所不同,他们都已经身死,根本就没有后人。只要有个地方能保存他们的尸骨就行。而我选的位置,刚好能够做到这一点。
说了半天,这些村民还是不愿意跟我上山,最后我只好带着祭祀恶灵悻悻而归了,两个人花了半天时间。这才将那块地势撅成了夫妻合葬的格局。
一般夫妻要是不会同时死去,需要虚左以待(男)、或虚右以待(女),这样既出现了合葬细节上的变化,比如何合葬。
墓坊合葬有“并穴合葬”、“异穴合葬”、“同坟异穴合葬”,这是非同穴合、葬的类型;更进一步的是“同穴合葬”。北方黄土高原地带盛行这种合葬,夫妇中的一入逝去后先入坟,另一个去世时,重新挖开墓穴男左女右,并置棺停,棺木口横搭一红布带。意思是与婚礼上夫妇牵的同心结相似。
在西南少数民族中,还有夫妇同棺而葬的,广西的白裤瑶的崖葬就是如此,一棺中可见到男女两具尸骨。墓室合葬比较简单,先在筑好的墓室中放先死者的棺。持后死者去再打开墓门,将新的棺木放入。
挖完阴井之后,我便为吴越夫妇二人置办好了一应事物,诸如棺材,寿衣之类存在。原本在河北的风俗之中,安葬死人有初终、报丧、停尸吊唁等诸多程序要走,但一来吴越他们的情况特殊,二来,我们的时间也相当紧急,索性便一切从简,按照我的章程来办。
将吴越夫妻安葬好之后,我又在坟墓前站了好久,直到天黑才领着祭祀恶灵下了山。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东海有夔牛()
这才可刚一下山我便站住了脚,祭祀恶灵有些奇怪,问道,“何事?”
我一时间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来时在机场和王坤说过,此次事了便一定会去彻底治好小王励。可那只是我一时兴起,安慰他的言语罢了,可如今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显然是要回去的。可回去之后没有着手治疗小王励,岂不是又伤害了王坤夫妇。想到这里我着实有些叹息了。
一旁的祭祀恶灵听完我的话,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王励的这件事情他是不知情的,当时的他还尚在殷墟王陵之中,不过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很有想法。不免引起了我的好奇。便问,“莫不是你有什么办法?”
他听完我的话,没有立马回复只是咂咂嘴让我将小王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我一听心中大喜,虽说他没有立马应承下来,可眼下的状态正好说明了他是有办法的。我心中难免大喜。经过这一年多以来的接触,王永军和王坤夫妇且不说,光是这小王励我也是喜欢的紧,更不用说他还是张坎文的弟子,文山一脉的传人。当年我可是亲口答应过赵老爷子要将他文山一脉继续传承下去,现如今似乎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自当不敢马虎,随即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好好的给祭祀恶灵说了起来,甚至连我和张坎文这一年多来用的所有方法全部托盘而出。
说完之后,我大气都不敢喘,目光灼灼的盯着沉思的祭祀恶灵,心想他千万要找到办法啊!
祭祀恶灵沉思了片刻,忽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嘴角微微上扬,这些细节被我一一看在眼里。我心中一紧。连忙询问,“有办法了?”
只见他盯着我,脑袋轻轻一点,道,“却是!如果一切按你所说的话,那我便有了对策了,不仅如此,还能恢复我鼎时期的八成功力。”
他这么说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每次给小王励治疗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不仅如此还会消耗大量的巫炁。可听祭祀恶灵这么说,它不仅不会消耗元气,实力还会有所增长,这我却是不大理解了。
祭祀恶灵听完我的疑惑,脸上似乎有些绷不住了,连连大笑起来,给我讲起了这件事情的原委。
当年黄帝之所以能够大败蚩尤大军,将蚩尤斩杀,究其原因是因为黄帝当时杀了夔牛,将夔牛皮做了八十面鼓。黄帝摆下奇门遁甲之后,命令军士以雷兽之骨,大击八十面夔牛皮巨鼓,一时鼓声大作,一击震五百里,连击震三千八里,只见整个战场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喊杀冲宵汉,使量蚩尤兵卒神魂颠倒,冲杀元门。败倒如山。
蚩尤死后被黄帝斩杀后,头颅和身体分而葬之,不仅如此,还将他的三魂分离打入九渊,为的是不让他再转世为人。而如今蚩尤已经寻回了两魂。就差最后一魂便能恢复。
听到这里,我嘴巴张的老大,前面的事情我是知晓的,资料里面也是能够查到的,可这最后一点,蚩尤被黄帝分魂打入九渊我则是闻所未闻,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我断然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想说些什么?”我有些迷瞪,可忽然脑海里转念一想,立马惊呼,“莫非……”
不待我说完,祭祀恶灵则是仰天长笑。“想不到这最后一缕残魂,终究还是被寻回了!”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那小王励体内的黑烟鬼面原来正是蚩尤的最后一缕残魂。既然如此,他定会有办法收回那残魂,这样一来小王励的身体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想到这里我不禁长舒一口气。若是把小王励彻底治好了,也就治好了张坎文的心病,最重要的是文山一脉从此便能好好延续下去,我也算能对得起赵老爷子的在天之灵了。
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恨不得立马拉着祭祀恶灵回到深圳,可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一下子浇灭了我心中刚燃烧起来的希望。祭祀恶灵收回了之前那副模样,紧接着眉头紧皱了下来,说道,“收回那一缕残魂确是不难,不过要做些准备,修建一个夔牛祭坛。刚才便有一个,只不过被你销毁了!”
听完他的话,我下意识的往圣母庙的方向望了过去,脸上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无法言语,没想到那夔牛祭坛却是治疗小王励的重要一环。若是早些知晓我岂能将之炸毁,心中难免一阵懊悔。可又对祭祀恶灵有些埋怨,刚才若没有他的怂恿,我是断然不会销毁祭坛的。眼看现成的祭坛没有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祭祀恶灵似乎察觉到我眼射中有些怪罪的意思,身子微微一顿,立马开口安慰道,“切莫慌乱,既然此处的夔牛祭坛已然被毁,只需要再找一只夔牛便是了。”
我听完,轻声一叹,他这话哪是安慰,只不过是马后炮罢了,眼下只有这法子了。可转念一想,这夔牛可是上古神兽。历经几千年不知这世上是否还存有这样的物种,若是真的存在,也不知该如何去找。
祭祀恶灵见我脸色还是没有好转,有些纳闷儿。我将自己的疑惑与他说完,没曾想他却是大笑起来,说我有些着急过了头。他说既然此处出现了夔牛祭坛,那就说明夔牛这种生物现在应当存在,只需要找到当初建立此处夔牛祭坛的人问一下便知。
听完他的话,我恍悟过来,当初进圣母庙的时候吴越给我提起过,这夔牛祭坛是柳如絮所建,还问我是否认得那个祭坛。想到这里我立马从相柳袋中拿出装有青灯古卷的小盒子。我已经认定这青灯古卷便是《死人经》的下卷了,换做以往我是断然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拿出来的,可祭祀恶灵和我的关系不同,对他我没有丝毫的顾忌。
将盒子轻轻地打开,低声唤着柳如絮的名字,声音刚落,一道灰蒙蒙的身影就出现在面前。只见柳如絮站在离我一米的位置,向我躬身行礼道,“主上。唤我出来所为何事?”
我实在不习惯别人这样称呼我,可眼下也没管这么多,挥挥手叫他免礼,随即便问,“我听吴越说圣母庙中的夔牛祭坛是你所立,我想问你这夔牛头骨是从何处得来的?”
“回主上,这夔牛头骨是我百年前在一处荒冢之中所得。”柳如絮立马回应道。
我一听大喜,接连再问他那荒冢在何处,里面可还有夔牛头骨。
没曾想这次柳如絮的回答却是让我有些心灰意冷了。百年前还是龙虎山道子的柳如絮,偶然在龙虎山的藏书阁中翻到了关于这一块关于夔牛头骨的资料。后来带着吴越私奔之后。便到了这塔儿村的山顶,建了圣母庙。之后便去了那荒冢,历经九死一生才找到那块夔牛头骨,这才建了这夔牛祭坛进了蚩尤墓。
因为那资料上只记载了一块夔牛头骨的消息,至于这世上是否还存有其他的夔牛头骨尚不可知。
他的话说完。一时间整个气氛低落到了极点,周围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听起来着实有些刺耳,弄的我有些心烦。
柳如絮见我面色阴沉,眼珠转了转,开口解围道,“主上切莫着急,据我所知,这夔牛出于东海,或许能在东海找到他的踪迹。”
我岂不知他的意思,关于夔牛的事迹我以前也有涉猎。夔牛本是《山海经》中的神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但更多的古籍中则说夔是蛇状怪物。“夔,神魅也,如龙一足。”
夔牛出于东海之上一座名为流波山的地方,据记载流波山距离海岸线约有七千里。且不说这流波山是否真的存在,光是这东海之上七千里就足够让人叹为观止了。
若是之前没见过真正的夔牛头骨也就罢了,既然已经见过了,就证明这种生物是绝对存在的,不过就现在看来,找到活的夔牛只存在理论上的可能了。
柳如絮听完我的话,低着头默默地在琢磨着什么,只是半分钟的时间,他便又开口道,“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禹贡》云,青州,潍、淄其道,海滨广斥,此为东海,在今登州。据我说知,古时期的东海也就是现在的黄海。虽不知那流波山是否真的在黄海之上,至少也应到实地去勘察一番才知晓吧。”
他的话一下子将我从失落的情绪中拉了回来,现在眼前也的确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既然还有一丝希望便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如若实在找不到流波山再另作打算。
说罢,我顿了顿身子,事不宜迟,立马准备往黄海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