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坐在那里,我的心里一阵刺痛,就像一把刀子在翻来覆去的搅动一般,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硬生生的从身边拉走,而你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回忆起姽婳的种种好,这种心痛的感觉愈发明了,简直让人不能忍受!
有些东西总会在失去了以后才会知道珍惜,先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尽情的享受姽婳给我带来的愉悦,慢慢的似乎觉得这都理所应当,可这一切都被人冷不丁夺走的时候你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的自私。
一直以来姽婳都在默默的帮助我,我甚至都没来得及为她做一件事!哪怕微不足道的事,天道就将她从我的身边剥夺!
悲伤、愧疚、自责所有的情绪像是过电影一样在我的心头不断的闪现,弄得我愈发难受,我无力的坐在那里。看着原本火神庙出现的地方怔怔出神。
忽然,原本空空如也的开阔地上闪现出道道光幕,那座气势恢宏的大殿这又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心里一紧,难不成事情有什么变故不成?
难道是天道摄于什么压力突然改变了主意?
这想法有些荒诞,但我还是忍不住往最好的方面去想,三步并作两步再次踏入火神庙。
“父皇不要过度哀伤,那女子甘愿牺牲自己千年寿元,自然也是不想看到父皇这个样子。”
我在大殿里找寻了好久,没能找到姽婳,只能听到银瞳人的声音。
那声音有如洪钟大吕,听着让人精神一震,方才那股颓废似乎也随着这巨大的声响一齐飘到了九霄云外,我的精神又重新变得振奋起来。
我稳了稳心神,银瞳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说姽婳牺牲千年寿元?我不由开口,“姽婳何故还要牺牲寿元?”
鬼魂修道一途与人类大同小异。但都有寿元一说。
先前道教协会那群人曾多次使出“碧血成符”的道法,使自己的攻击防御瞬间这就得到极大的提升,付出的代价就是十年寿元。这当然不是说使出这种道法你就少活十岁,而是修为的脚步延后十年。
就比如说你本来六十岁可以到达阳神天师,使出这等道法之后,就只能等七十岁才能到达阳神天师的修为!
试想一下,能突破天师的大多都是些老人,他们的人生里又还能有几个十年?
况且人还是三魂具生的灵智之物,而鬼魂若是牺牲寿元,对修炼的危害更大,而且修炼也更加艰难。
当初姽婳说过,她光在这深幽的洞府就幽居千年,想来修炼起码也有一千多年,可最后不过成就一个阴神的境界,相当于人类的天师。她若是再牺牲千年寿元,那岂不是就意味着她似乎终生修为无法寸进?
当初在殷商王陵的时候为了那长生门的钥匙龙虎山和道家协会的道士们都不惜死命相斗,可知寿元对于修炼之人是何等的重要!
而姽婳为了能够和我见面,竟然赌上了自己的一世修行?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有了一丝暖意,不过继而就被无尽的懊恼和自责替代。
人性都是贪婪的。我为自己能有这样一个甘愿为自己付出所有的女人自豪,却不由更加自责自己的无能。
茫茫天道,我一个还没踏到天师门槛的修行者又如何能对抗天道?
“父皇,那女子甘愿搭上自己的一世修行,为的就是能见父皇一面。父皇又怎能自暴自弃?”
银瞳人缓缓开解道。
“父皇巫道双修,已是有违天道,况且天道早有定律,人间天师不可与阴间阴神姌和,那女子找天道理论。以自己的道心起誓,甘愿搭上自己的一世修为这才换的能和父皇见面,父皇若是这般落魄样子,怕是那女子知道了也会伤心!
父皇,您该振作起来,您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岂能为这小小的挫折这就自暴自弃?”
银瞳人说到最后已经不是在劝解,更像是告诫,说的言语像是一根根利针扎进我的胸膛。
我身子一震,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
试想一下姽婳一个弱女子,为了自己的夫君独自去找那天道理论,牺牲一世修为换得半年见夫君一次,这得多大的勇气?姽婳都能如此,我一个七尺男儿,又如何能落了下风?
“你说得对!我要振作起来。”我重又站了起来,一扫方才的颓废。
为了能够相会,姽婳甘愿付出自己的千年修行,我又有何理由丧气?
事在人为,莫说破这天道还有羽化成仙这条出路。就算明知是个死胡同,难道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男人不该去闯上一闯?
我紧紧的捏了捏拳头,“半年以后我再来,我不会辜负姽婳。总有一天,我要让这火神庙变天!没人能阻止我和姽婳在一起!纵使是老天爷,那也不行!”
银瞳人会心的笑了笑,躬身退下,很快。这刺眼的荧光也跟着慢慢消失,眼前的火神庙再次不见了,只留下神农架的一片原野。
这次我没再回头,走的决绝。
为了姽婳,我不能停止修炼的脚步,总有一天,我要能对抗天道,让这世道变天!
把这些东西理顺了,我的心里也舒服了很多,这就迈开步子往景区外走去。
这里来过很多次,早就熟门熟路了,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我这就出了神农架景区。
修为静进之后我的身体变得比之前更加坚韧,脚程也快了许多,以前要走三个小时的路如今只用一个小时这就走完了。
出景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打车有些困难,我就干脆在景区旁的酒店里住了一晚。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我这就钻进被窝,躺在床上寻思接下来要干什么。
父母大仇这些事暂时还做不了,毕竟当初十八个天师的死都记在我的头上。若是此时我在京城现身,相信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怕就算我召唤出瞳瞳和蛇灵和很难全身而退!
风水玄学店是否重建对我来说倒不是大事,不过小王励此时应该就在店里,当初我和张坎文约定两年之期,想想如今过去也有一年了,这件事若是再不解决,怕就来不及了。
而且张坎文毕竟有个玄学会的身份,正好也可以让他帮我打听一下叶翩翩的消息,当初在殷商王陵里见了那所谓的人形钥匙之后,我有很多话想对叶翩翩讲,正好到时候让张坎文帮我打听一下,顺便也能帮小王励治病。
寻思到这里,我心里有了定计,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搭车来到火车站之后这就买了神农架去深圳的火车票。
其实若是坐飞机的话会更快,不过现在我不像以前了,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现在我对坐飞机有种本能的抗拒。
当初和玄学会的副会长杨仕龙来神农架的时候他曾说过人要是走上了修炼的道路这飞机就算是与你无缘了。不成想如今却是一语成谶。
修为在地师的风水师因为能量来自大地,坐飞机到天上的时候因为失去了能量来源,所以心里七上八下,很不自在;可若真能一步登天成为天师,身体就会变得无比坚韧,速度也不亚于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自然也不再需要乘坐飞机。
修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是要靠你慢慢领悟的,当初杨仕龙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不明所以,可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其中的很多道理这也都参悟到了,可谓是活到老学到老。
火车的速度不快,而且一路上总要走走停停,花了几十个小时,我这才到了深圳。
先前因为给王坤打过电话。一下车,王坤早就在候车厅这里等候了,接过我的行李王坤这就笑道,“现在的火车真准时呢,我这也才刚到。就看到你出来了。”
看了看他脚下那不下十几个烟头我也不好意思揭穿,只是陪着笑,“那倒是真巧呢,小王励如今怎么样了?家里人都还好吧?”
“好。”王坤大概是瞥到我的眼神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家里人都好,张大师说小王励的关口早就过去,至于下次,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具体啥样咱不懂道法也不清楚。反正看样子挺好的。”
王坤笑着说道,打开车门请我上车之后不等我问这又接着道,“风水玄学店那边早就重建好了,一开始的时候警察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做笔录,不过这些都是例行公事。我叔叔出面,早就打发了。现在正常营业,生意还不错,我们一家子还有张大师现在就住在风水玄学店呢,不过来时我叔叔说了,周先生旅途劳顿,他要在深圳最好的酒店为周先生揭风洗尘。”
本来其实也不想去,我现在迫切的想看看小王励的情况,不过王永军盛情相邀,我倒也不好拒绝,只是点了点头,“好。”
王坤跟着王永军久了,也生了玲珑心思,似乎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这又补充道,“张大师还有刘传德、谢成华,还有我那小儿子都会去,吃完饭正好一道回店里。”
我这才会意的笑了笑,王永军不愧是老江湖,啥事儿都能做的面面俱到。
我们两人很快这就到了王坤说的那家酒店,王永军、张坎文和谢成华他们早就在那里迎我了,一一握手打过招呼之后,我这就接过王坤夫人手里抱着的小王励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一看让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第四章 变故()
先前张坎文收了这小王励做徒弟,而且传授起了文山一脉的功法,原本以为王励度过半年的关口之后就会安生一段时间,不过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更糟。
我掀开了小王励的衣服,他胸口处那个黑斑凹坑变得愈发明显了,如果说先前见这个凹坑的时候它还幽深的像当初果园里那个诡异的祭井,那现在这凹坑深陷的视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坑。
此时王励这才一岁,身子自然没多厚实,可纵使如此,那凹坑给人的视觉仍旧像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深井,莫说开了阴阳眼的修炼之人,就算是普通人,都能看出其中定然不妙。
我侧眼一看,此时的王坤精神一阵萎靡,早就没了先前那副笑呵呵的样子。合着路上他都是在报喜不报忧。
而且到这时我才发现,张坎文手臂上是缠着绷带的,只不过刚才我迫切的想要看看小王励的情况,一时没有察觉。
当初从殷商王陵出来的时候张坎文确实是受了重伤,不过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张坎文又是识曜五星的境界,身体自然是大大优于常人,没道理这么久了还没养好伤,莫不是他又被什么人打伤了?
我的神色不由阴沉下来,张坎文是我至交好友,是文山一脉的传人,若是谁敢来找张坎文的麻烦,我不介意让他吃点苦头!
“张兄,你这伤”带着微微愠意,我张口询问道。
张坎文还是那副胡子拉碴的样子,不甚在意的挥挥手,“无妨,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张坎文看来不愿说,不过身边的刘传德倒是一脸懊恼。“东家,打伤张坎文的不是别人,正是你怀里的小王励!”
我心里一个激灵,身旁王坤等人的眉头也皱的更深了。
“这的确是我儿子所为,养不教父之过,这事这事唉!”
王坤哭丧着脸,脸上既是愧歉,又是惶恐。连带着旁边众人都是满脸惊悸。
唯有张坎文面色不变,还有闲心笑道,“哈哈这点小伤碍不得什么事。我早就说过这小家伙根骨清奇,是个练功的好材料,这不,才这么点大,就把我这个师傅打的七荤八素的!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哈哈”
一边刻意的笑着,张坎文给我递过来一个眼神,很明显在示意我不要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是震惊到了极点。
仅仅一岁的王励竟能伤到识曜五星修为的张坎文?别说是我。单看王坤他们众人的脸色,也知道这事过于古怪。
而且张坎文还不愿当着众人面提及此事,显然情况已经十分严重了。
我不由眉头皱的更深,原以为小王励能太平一段时间,但瞧现在的情况。寄身他体内那邪魅之物显然已经按捺不住了。
张坎文很快便转移了话题,笑着对我又道,“别光顾说话,走,饭席早已经准备好了。你这出一趟远门,想来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好好给哥哥我说道说道。”
说着张坎文便拉我入席,王永军这些人是在酒桌上纵横惯了的,自然也更会调解气氛,跟着玩笑几句,众人这才难得的露出笑脸,入席吃酒。
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吃饭的时候也是随口应付着,一顿饭吃了个没滋没味,王永军显然也看出了端倪,很快就结束酒席,安排王坤送我们回去。
风水玄学店如今装饰的比先前更加豪华,原本四层的小楼如今这又加盖了几层,不说直入云霄,但看着也是颇为大气,让人不得不佩服王永军的手段。
当初在这深圳的闹市区那楼可是直接倒塌了去的,不想这才数月的功夫,便又万丈高楼平地起了。
张坎文还是之前那副淡然模样,下了车一步三晃荡的往店里走。似乎之前的事儿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倒是我有点坐不住了,也顾不上细细观察这店子的情形,抓着他的胳膊这就问道,“张兄。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小王励伤的你?”
张坎文一个眼神,回头从王坤夫人手里接过孩子,仍旧装作无所谓道,“走,上楼再说。”
我回头看了眼刘传德和谢成华。这两人应该都是见过当时场面的,明显有些心有余悸,王励夫妇也是一脸的懊恼,在那儿唉声叹气的。
带着重重疑惑,我跟着张坎文来到他的房间。
“周易,倒是首先要恭喜你,有了识曜大圆满境界,而且我瞧你身上的气势,恐怕你距离突破天师也只是一步之遥吧?”
进了房间,张坎文仍旧带着浅笑,并未着急说起王励的伤势,反而问起了我的修为。
按理说张坎文此时不过识曜五星的境界,很难看出实力比他高太多的人的境界水平,不过大概因为他手里有文山一脉的功法,此时居然也能看明白我的修为。
张坎文是个举重若轻的人。他越是如此,我的心里越是不踏实,所以我也只是随口应付道,“运气好,遇到些奇遇。算是捡来的便宜。你先说说小王励的事儿吧!”
张坎文这才找个凳子坐下,一脸幽怆的看着小王励,眼神里的淡然逐渐变成了凝重。
此时的小王励已经多少会说几句话了,牙牙学语,明显跟张坎文很熟,这会儿正在对着他咧嘴傻笑。
“多好的孩子啊”
张坎文长长叹了一句。
他一连串的动作搞得我满头雾水,饶是我这性子都有点熬不住了,“张兄,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说出来,我们也好一起解决啊!”
他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是没底。
张坎文惨笑一声,“你可记得我跟你的两年之约?”
我心里咯噔一下。
当初张坎文断定小王励是中了童子花姐,被妖孽附了身。曾经执意想要杀掉这个孩子,我万般保全他这才让步,提出一个两年之约。
修道之人任谁都知道童子花姐的厉害,小王励胸口那看似幽深的凹坑实际上就是那孽障沟通人间的通道!终有一天,那凹坑后的恐怖存在会从通道逃逸。为祸人间。
而且附身童子花姐的邪物大多修为不俗,若是届时不能除掉这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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