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剑将双手缓缓举高抱头,却忽然闪电般出手,一推一拽,漂亮地卸下了那狱警的枪。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清楚时枪却已在石中剑手中。
“你你要”那狱警还没说完,枪托便狠狠砸在了他太阳穴上,他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又又一个!石中剑他又打了个狱警!
一阵大风扬起,不远处的篮球咕噜噜滚动,撞在铁网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们听”石中剑突然开口了:“有警铃么?”场内一片安安静静,高悬着的喇叭失去了作用,毫无声响。“有脚步声么?”
石中剑轻笑一声,头也不回地朝铁门外走去。“你们就继续在这里吃猪食吧!”
那脚步很轻,却踏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石中剑。终于,他离铁栏外只有一步了!众犯人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等着下一秒。
下一秒,他或许就会被打成个筛子。
可是没有,石中剑安然无恙地踏出铁门,毫不停息,踢踢跶跶,消失在前面走廊的黑暗中。
“什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众犯人面面相觑,一个胆子大些的上前揪起那还有意识的狱警,问道:“你们人呢,你们人都在哪儿?”
那狱警哭丧着脸,道:“没了,都走了,我们我们是最后两个了”
众人沉默了几秒,忽地全都交头接耳起来。“喂,你们不会是在骗我们,又搞什么测试吧!”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另一个声音不屑道:“你自己信么”
“这么说我们我们自由了?”
众犯人哄闹起来,许多人还呆呆的,显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没有人管着他们了?可以随心所欲地走了?那么,出去后,会不会会不会还有人把他们抓回来,判得更重?
可是绝大部分犯人都欢呼着跑了出去,其余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两个狱警,慢慢迈出了脚。
“等等等”还未昏倒的那狱警大急,喊道:“别出去!不能出去啊!”
可没人理他。
“真的不能出去,外面外面已经变了样了我们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出不去啊!”黑老六扶着手臂走到他身边,一脚跺在他脑袋上,嗤道:“满嘴放屁!”说罢,也不管身后那三个大汉,撒开两腿就往外跑去。
石中剑虽然强装镇定,其实内心也很是慌乱。他知道这监狱应该出了些变故,可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他听到了身后阵阵的脚步与欢呼,索性藏进了一间房内,想让这些人探探路。
欢呼声越来越近,尔后越来越远,似乎根本没有什么事发生。石中剑皱了皱眉,又等了会儿,终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吓!”一声惊呼从背后传来,石中剑反手一抓,直接将那人摁到了墙上。
“剑哥饶命,是我啊!”
石中剑定睛一看,抓的原来是癞老四。他松开了手,问:“癞老四,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癞老四不答,两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剑哥,你早打算好今天要跑出来吧,亏我还瞎替你操心不过,你怎么知道这里没人了?出去出去后风险可大得很,说不准又被抓回来了。”
“抓回来便抓回来好了,妈的,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了,这鬼地方虽然吃不饱,至少还能管住管吃。”
癞老四看着一脸淡然的石中剑,无奈地笑了笑。
两人也不再言语,只是往前走。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石中剑第一次觉得自己所呆的地方是那么大。
“啊!啊啊!”
石中剑止住了癞老四,侧着耳朵,轻声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
石中剑和癞老四两人继续往前走,却忽地听到急促脚步声。癞老四一个机灵,躲在石中剑背后,只探出了个脑袋。只见一人慌慌张张地朝他们跑来,捂着脖子,满脸的鲜血,神情可怖。
“救救命”他没喊几声,便直接栽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一动不动了。
石中剑慢慢走上前,用脚踢了踢,那人仍是一动不动。
“剑哥,死死了?”
石中剑点了点头,蹲下身子,将那人翻了个身。“脖子上有一大个伤口,像是像是被动物咬的。”
“是狗?警警犬?”
石中剑摇了摇头,说道:“一大块肉被咬了下来,他几乎就只剩半个脖子了这么猛,说是藏獒我倒信。而且你看”石中剑将他的衣服扯开,只见肩脊胸膛上全是划痕,不少甚至深可见骨。“这像是狗做的么?”
癞老四倒吸口冷气,喃喃:“天哪,这这”
石中剑站起身子,刚想往前走,胳膊却被癞老四一把拽住。“剑哥,你疯啦!明知外面危险,还出去?”
石中剑抖掉他的手,道:“不出去,难道在这里他娘的一直躲着?”
癞老四看了看地上的死尸,狠狠打了个颤,赶忙跟上了石中剑。
两人越走越是心惊,走廊上到处是血,照明灯忽亮忽暗,闪得人头晕目眩。“剑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儿”话未说完,癞老四忽地踢到了一条腿,不禁跳了起来:“谁,谁在这里?”
“我呜”旁边传来低低哽咽,石中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紧紧蜷缩成一团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刘义中?”
听到呼喊,那人慢慢抬起了头。他头发已经湿漉,紧紧贴着耳朵边沿。虽然满脸湿透,可皮肤还是那么白皙,五官也还是原来的样子。石中剑立马认了出来,他就是那个半大的孩子,刘义中。
“奶奶的,敢吓老子!”癞老四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忽地呆住了。刘义中离他还有段距离,可那腿就在他脚边
癞老四冷汗涔涔,僵硬地低下头。
灯光适时亮起。地上,一大滩血,一条手臂浸在里面,白的像根藕条。
癞老四连尖叫都发不出,他目光远投,看到了更为恐怖的场景。
肠子,断臂,残躯,到处都是,将忽白忽暗的走廊映得血红起来!癞老四终于知道那气味是什么。是腥臭的味道,是恐惧的味道,是死亡的味道!
这里到底有多少人的身躯?是一个人,碎成了好多块,还是好多人,死在了各个地方?
癞老四扶住墙不让自己倒下,可手上滑腻腻的,一看全是鲜血。他终于忍耐不住,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石中剑拉起刘义中,一看他还是懵懵傻傻的,不禁怒扇了他一巴掌。
“嗷嘶”那一掌没将刘义中完全打醒,倒是叫醒了别人。只见地上一人突然翘起了身子,一条半腿慢慢划蹬,却怎么都站不起来。他举起仅有的一条手臂,拼命朝石中剑三人够着。
“喂,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到底发生”石中剑说到一半便停下了。那人的眼睛比惨白的灯光还白,周围全是黑红的血管。枯瘦的脸上全是黑点。他拼命扑腾,口中嘶吼一声响过一声,眼睛紧紧盯着石中剑。
癞老四尖声叫道:“地狱!我们下地狱了!”
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各个地方响起,越来越多的死人从地上站起身,嘶吼哀鸣。地上,一具缺了四肢的躯干竟然也“活”了过来,死盯着三人咆哮。
石中剑看得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朝后退去。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石中剑疯狂奔跑,却忽然被一人堵住了路。
那人歪着头,胸前全是黑痂伤疤,脖子上还缺了一大块肉。
石中剑脑袋瞬间短路了。
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八章 绝处逢生()
逃!逃!逃!
眼前一片漆黑,台阶不知道有几层,张沫白一个劲儿地往上踏,忽地踩了个空,摔倒在地。他这才知道,这一层又到了头了。
可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休息,张沫白晃了晃脑袋,拖起早已失去一半知觉的身躯,再次向上爬去。底下,那些怪物在追他,吴爷和杨国伟也在追他!
张沫白现在脑中一片混沌,靠着仅有的一丝清明坚持着。他不知为何自己还没死,身体里还有剩余的力气。
事实上,他都有些迷糊刚刚自己是怎么闯出来的。
*******
半小时前。
紫毛男被张沫白一枪打死,踹了出去,那些怪物立马扑了上来,分而食之。
他圆睁着眼睛,身体被那些怪物撕扯地一抖一抖,大股血液流淌出来,河流般弯弯扭扭,沿向了张沫白。
一只丧尸俯下身子,贪婪地吮舔着那血液,慢慢凑向了张沫白所在的方位。
糟糕了!张沫白想往里缩靠,却又怕声响惊动了那五六只啃食的丧尸。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猩红的舌头在地上刮舔,离得越来越近。
张沫白不声不响地拔出枪,对准了那根舌头。
灼热的气浪突然扑来,尖利的哀鸣嘶吼此起彼伏。那吮舔的丧尸哀嚎一声,飞速离开了。
灰黑的墙壁被照得火红,扭曲怪异的躯体映在上头,不断变换着形状。
张沫白忍着痛,慢慢从桌底匍匐出去。只见入眼处全是火光,不少丧尸已成了个火人,在地上翻滚怒吼,抽搐弹跳。
墙壁已被烧成了黑炭,裸露出里面的样子。顶上,几只弹跳怪物快速躲避攀爬,却仍是被熔弯了的钢筋砸中,掉落在地,变成了一团火球。
没有别人在,这火自然是吴爷他们放的。张沫白捂着腹部,沿墙慢慢朝出口走去。
燃烧源实在太多,火势愈来愈大,整间屋子内的空气温度直飙到五十度。木条石块纷纷从头顶落下,有的被烧成黑炭,有的已化成齑粉。
张沫白热得头晕眼花,跨过一具具燃烧的尸体,透过扭曲的空气,努力想辨别出大门的方向。
一只手突然攥住了他的裤脚,张沫白低下头,只见徐生全身是火,伸出的那条手臂上满是凸起的黑色血管。
“嘶你你别想”张沫白一脚踢起,将还在嘶声念叨的徐生踹入了火海中。
不远处,吴爷拉住了咳呛不已的杨国伟,大声叫唤:“快退!火这么大,这里不一会儿就要塌了!”
杨国伟一双眼睛被熏得全是泪,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靠吴爷这么拉着。吴爷四处找寻,终于看见了那扇形的白色光亮。
还有一个人,慢慢行走着,已到了门边。
是那个少年!
即便涵养再好,吴爷依旧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就是这个疯子,把自己逼入了这种境地!
“阿伟,你能自己走吗?”
“能。”
“好,你如果要逃也随你,只要别拖累我就好。我要追上去亲手了结这个小混蛋!”
吴爷瞎了的右眼又开始变样。那颗惨白的眼珠,此时映着熊熊火光,赤红如血。
**********
张沫白一路攀爬,头晕眼花下,也不知爬了多少层。黑暗中,过道里似乎有一个大大的“5f”字样,张沫白知道,应该是到顶了。
可下面的脚步声依旧在继续,他一咬牙,打开了窗,朝下望去。
从高处俯瞰,底下一片丧尸,密密麻麻的,像是一群蜂拥着的蚂蚁。迎面扑来的凉风让张沫白头脑一振,稍稍清醒起来。只见窗子底有一条宽约三十公分的沟沿。墙上,空调箱错落的挂着,不少都老旧不堪,支撑的铁架子已腐绣了一半。
“操!难道又要当一回蜘蛛侠?”可是此时却别无他法,张沫白翻出窗子,轻轻地落在了那窄到只够容纳一双鞋子的沟沿上。
边上的浓烟滚滚而上,带来了火熏焦味。冷冽的风如一把刀,狠狠戳入了他伤口里。张沫白痛得一阵恍惚,差点从上面栽下来,赶忙往墙内靠了靠。
“那小混蛋逃不掉了,上面是绝路!”
楼内似乎传来了杨国伟的声音,张沫白心中着急,脚下挪得更快。
离自己最近的空调架就悬在脚底四十公分上,张沫白用手压了压,那空调箱立马发出了一声命不久矣的哀鸣。
“靠阿弥陀佛,佛力加持!”情急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张沫白心中胡诌默念一遍,抬起脚,颤巍巍地垮了上去。
空调箱猛得向下一沉,张沫白惊呼出声,眼睛一闭,壁虎般贴在了墙上。等了两秒,掉落的那一刻都没有来临,张沫白睁开眼,暗道一声侥幸。
墙上,一堆空调箱歪歪扭扭,天梯般通向了楼顶。张沫白拾级而上,越走越高,脚也越来越软。
万一踩错一脚,或是重心不稳,那就要变成番茄酱了。
张沫白低头看得心慌慌,连忙抬起头。可天空就像一个漩涡,让人看了更加头晕目眩。
好在离顶楼已没多少距离,张沫白定了定心,一脚跨上了最后一个空调箱。
“哐啷!”
“我”一个“操”字还没骂出,空调架就已坠落下去。张沫白惊骇欲绝,慌乱中整个上身扑至房顶,习惯性地用右手扒拉住了边缘。可右手只剩下两根手指,根本勾抓不住,张沫白连忙再换左手。
石屑泥水从指间不断溜过,他滑到边缘,死死挂在了房顶边。张沫白两脚撑在墙上,整个人形成个三角形,就像在拍男士广告的健美人士。
“尼玛啊,完了完了”张沫白心中哀鸣,知道自己掉落下去只是时间问题了。“一只手,引体向上都做不起来,根本根本咦?”
张沫白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靠着单臂攀了上去,一条腿已经搭在了房顶上。
他整个人躺在房顶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张沫白这才反应过来,一日又一日的与死亡擦肩,他早就练出了一身肌肉,力气自然也是不能同往日相比。
“太好了”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抿了抿嘴:“终于终于把他们甩掉了!”张沫白从未想过这次自己还能活下来,喜不自禁,想放声大呼,腹部却疼得绞痛难忍,嘴里只能发出“嘶嘶”的冷抽。
“嘭。”
楼顶的门被撞开。
张沫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十九章 欢乐炸弹()
吴爷和杨国伟站在门口,同时拔出了枪。
“操!”张沫白趴倒在地,连连翻滚,子弹贴着他的背部闪过,在顶瓦上留下一串串火星。
吴爷一看张沫白已经躲到了一台太阳能热水器后,便抬起枪口,招呼一声杨国伟,跨走上了屋顶。
这一带全是通天房,各楼之间鳞次栉比,连成一片。不同楼顶层的高度也不尽相同,有时依次增高,有的逐步减矮,积木一般,却别有一种美感。
住在顶层的各家各户都备着梯子,打通到了楼顶,吴爷和杨国伟正是这样,毫不费力地追上了张沫白。
“我不得不说,你很厉害!”吴爷稳稳地踏在砖瓦上,缓步逼近。“可这次你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你还有什么出路呢?”
张沫白全身酸麻胀痛,一句话都说不出。他知道贸贸然冲出去只是当活靶子,吴爷的枪法他可见过——腹部的血现在还在往外渗出呢。
“看,飞碟!”
吴爷一动不动。
“看,火箭!”
“看,美女!”
“看,你妈妈!”
吴爷轻笑一声,刚想开口,热水器后的那身影突然闪了出来,虽不至于迅如狸猫,却也是快捷无比。一愣之间,张沫白已翻身下去,藏在了一户人家的顶层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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