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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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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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看婆婆,如果不看,那不是不孝吗?咱哪能做那个不孝之人啊,只不过快不用再看婆婆了。”

“为什么?”王大力问。

“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我回北京冷静考虑了一下,又问了一下你们家,你们家里也同意你和我离婚,我还能说什么?”徐风霞装出一副沮丧的样子。

“我妈也同意咱们离婚?”王大力问。

“你妈倒没说,你姐你弟妹都同意。”

“嗨,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不离了,调不回北京,我想了,就在忻县过算了。”王大力说了这句话后,本以为徐风霞会高兴地点头。

没料想徐风霞却摇摇头说:“大力啊,你还算老爷们啊,吐出的面条能吸噜回出的话收回去就收回去?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你怎么说变就变呢?”

“你,你同意离婚了?”王大力奇怪地看了看徐风霞问。

“怎么了,就允许你提出离婚,就不允许我同意离婚了,你哪那么霸道啊,我不光铁定了心和你离,还要快,明天就你扯离婚证去!”

“当真?”

“哄你是你姐!”

梦琼在旁一拍忻钢的头说:“听见没有,哄你是你姐!”

“姐啊,办了离婚了,我不能再在家住了,我还是回厂住吧!”王大力收拾起自己的衣物,装在一个手提袋里,准备拿到厂宿舍去。

“一个手提袋够吗,被褥怎办?”徐风霞问。

“被褥捆一捆就行了。”王大力说。

“你真准备搬厂里住?”徐风霞问。

“不搬厂里,我还住家里,你能让吗?”王大力说。

“梦琼忻钢,你俩允许不允许爸爸搬走,不再回家了?”

“不让,不让!”梦琼过来拉住王大力的胳膊,忻钢抱住王大力的腿。

“哎呀,你们放开吗,爸爸出去住是暂时的,等咱们都办回北京,爸再来和你们一起住。”

“你非要走?”徐风霞问。

“不走,让人议论。”

“你走也行,俩孩子你得带一个去,你带谁?”

“我带忻钢。”王大力想了想说。

“忻钢,跟爸爸一块到钢铁厂里去住!”徐风霞把儿子推向王大力。

“我才不跟我爸住,他那宿舍又黑又脏,声音还吵,我不去,要去,姐去!”忻钢站住不动。

“梦琼你去!”徐风霞又说梦琼。

“妈,他们宿舍都是男的,我怎么住啊?”梦琼说。

“是啊,十二三岁的闺女,是不能和他爸单独住。他们都不住怎么办?干脆,我到你宿舍和你一块住去!”徐风霞笑着说。

“你上我那住,和我在家住有什么区别!”王大力发愁地说。

“所以,你就别装样了,搬什么搬啊,梦琼,忻钢,你们俩把你爸手提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两个孩子听到命令,立刻跑上前,将王大力刚刚装进手提袋的东西一下又全掏出来,堆的满床。

“我还在家住?”王大力问。

“可不是嘛,咱是假离婚,又不是真离。”

“手续办了,咱们该着手往北京办了?”王大力问。

“我在北京都填了表了,傻家伙!”

“什么表啊?”

“就是往北京调的表啊。”徐风霞讲述了王大力大姐夫为她调回北京当小学教师的事。

“大凤,大凤,我探听个消息!”鲜可欣一进屋便对大凤喊。

“什么消息,大呼小叫的,别吓着我娃!”大凤正在哄那个大胖儿子,玩的正高兴,头也没回地说。

“我听说有几种人能调回北京,两地生活,离了婚就能调回北京,咱厂都好几对知青都离了婚,准备往北京调呢,我想咱也走这路子,也离了婚,没准也能调回北京。”

“怎么着,刚养个孩子没两年,你就要和我离婚呐,你敢!”大凤立起身,捏住鲜可欣的耳朵往上提。

“哎哟,哎哟,大媳妇你慢点,你想把我耳朵拽下来啊!”

“你说清楚了,还想离婚不?”大凤声音洪亮。

“我说离婚是假离婚,假离婚后,我可以调回北京了,到时候,咱不用再在山西呆着了,回北京了!”

“真的。”

“可不是,王大力都和徐姐离婚了,听说徐姐正往北京的一所小学调呢?”

“真的,离了婚能调回去?”大凤一高兴,忙松开捏着鲜可欣耳朵的手。

“千真万确!”

“那等什么呀,咱们赶快去办事处办离婚吧!”大凤忙穿衣。

“你们是结婚还是离婚?”办事处工作人员问。

“是离婚。”鲜可欣答。

“证明?”

“什么证明?”鲜可欣听到问话,一时醒悟,来的急忘了去厂里开证明了。便对大凤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厂里开证明。”

“回啊!”大凤抱着孩子坐在长条凳上。

鲜可欣匆匆跑进厂办公室,吴秘书刚好在,便说:“老吴,给我开个离婚证明!”

“怎么你们知青都开离婚证明,你都是第九个了。”老吴一边说,一边找证明信。

“为什么离婚啊?”吴秘书摆好证明信,准备填写。

“离婚为了回北京!”鲜可欣脱口而出。

“这理由可不行,这理由不符合规定!”

“那怎么写?”鲜可欣问。

“你就写生理上有问题吧。”吴秘

“我生理上没问题,我们连孩子都有了,生理上能有问题?”鲜可欣红着脸争辩道。“你不会写我们夫妻感情不和,不是也可以离婚吗?”鲜可欣想了想终于找到了一条理由。

“不好说,前几个要离婚的知青写的都是感情不和,你再写感情不和,不是千篇一律了吗,太雷同了,不妥,还是写生理有问题吧。写你生理有问题,他不好查,也不能不同意你离婚,怎么样?”吴秘

为了回北京,鲜可欣想,写生理有问题就写生理有问题吧。反正自己生理有没有问题自己知道,大凤知道,是假离婚,胡说什么就什么吧,为达目的,只好不择手段了。于是他点头说:“就按您的意思写吧。”

吴秘书笑了:“为回北京嘛,说你生理有点问题怕甚,一回北京再复婚,你再说生理好了就行了。对了,忘了问你了,你爱人叫甚,户口在哪,在哪工作?”

“叫大凤,户口在北京房山,农民。”

“那你还办毬甚离婚啊,她是北京户口,你现在就是两地生活。”

“哦,真的嘿,我傻了啊!”鲜可欣一拍脑门说道。

欧阳秋拿着填好的表格交给公司党委书记,党委书记老王说:“欧阳秋,咱们建筑公司只是帮助你把爱人调回北京,工作单位你还得自己去找,你看行么?”

“行啊!”欧阳秋听建筑公司愿意出面给爱人调回,心已满足,想有了北京户口,找工作还发愁么,便点头同意。

半月后,公司王书记把商调函给了他,欧阳秋一看,商调函明明落款是建筑公司的名字,并盖有建筑公司的印章,心中便笑道:是你公司调的人,如果调来北京实在找不到单位,便来你公司上班,名字档案都调到你这里了,还怕你往外推脱。

只是张兰是个女同志,又三十多岁,来个建筑公司整天和泥水打交道也不太适合,调回北京后,先找找单位,如果找不到合适单位,再来建筑公司报到。

拿到商调函,欧阳秋第二天便坐火车赶赴忻县,故地重游,别是一番意味,虽然上大学后他也数次来忻县探亲,看望张兰母女,但那只是探亲。

而这次,是把张兰母女办回京,在忻县和钢铁厂,手续办的十分顺利,两天便办好了,工作关系,户口关系,粮食关系,布票关系,工资关系等一系列该迁出的关系,办完关系后,和厂里的王大力,鲜可欣等老同学凑了一桌,喝了几杯,第二天便带妻携女回了北京。

把张兰和孩子的户口上上后,欧阳秋便调动自己家和张兰家所有的亲戚为张兰找接收单位,可是托了好多人,送了不少礼,仍是没找到一家愿意接收张兰工作的单位。

快一个月了,还没找到工作,张兰心急,欧阳秋更是心急,他想:如果找不到接收单位,张兰在高原钢铁厂干了十多年的工龄便没了,三级工的工资也没了,如果重新找工作,人家只拿你当个新参加工作的,只给你个学徒工,一月十八块钱。

欧阳秋拿着调令发愁,突然想到,是建筑公司发的调令,理应到建筑公司报到,找不到别的单位,就到建筑公司报到吧!

欧阳秋和张兰来到建筑公司人事处,把工作调动证明,工作关系,工资关系递了过去。人事处吴处长接过证明一:“你们等等,我找找王书记。”

开门出去之后,不一会儿讹功夫,党委王书记和吴处长走了进来。

“欧阳啊,给你爱人调动时,咱们不是说好了吗,公司只给你爱人调回来,不接收她,不安排工作。”

“我知道,王书记,我感谢公司把我爱人由山西调回来,我也不想麻烦公司给她安排工作,我动员我们全家所有亲戚给她找工作,可是我们家都是平民百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接收单位。咱们不是有句话么,叫做有困难找党,找组织么,我没办法,只得还找咱建筑公司,你说是不?”欧阳秋哀求道。

“你瞧瞧,你瞧瞧咱们好心办了个黏糊事,你狗皮膏药贴上了,想甩也甩不下来了。对了,”王书记面对张兰问:“你在山西原单位干什么的?”

“化验工。”张兰说。

“化验什么?”王书记继续问。

“化验矿石各种成分含量,化验铁的强度,韧性,酸碱度等。”

“你能化验钢筋的强度,水泥块的强度吗?”人事处吴处长问。

“道理是一样的,可以化验。”张兰平静地答。

“你插队以前在北京是哪个学校的?”吴处长突然问。

张兰说了自己上的中学名字。

“好学校,好学校!”吴处长说:“要不,咱单位接受了吧,把她安排个化验工作?”吴处长望望王书记。

“这样吧,往咱们单位调人,我一人也不能做决定,我们现在就开个会,我,吴处长,公司经理,还有个赵副经理,现在砰个头,商量一下。”王书记说。

“我现在就通知他们,在哪?”

“在我那屋。”王书记说。

欧阳秋没进屋,只是在屋外站着,张兰被叫进屋里。四位领导都坐在沙发上,张兰站在他们对面。“你叫张兰是吧?”王书记问。

“是,书记。”张兰回答。

“我们刚才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你说我们建筑公司虽说大,也缺工人,但是不缺女工,女工在我们建筑工地没什么活干,而且女工很麻烦,{WRSHU}今天怀了孕挺着个大肚子不能干活了,别人还得照顾她,怕她在摔个跟头出点事,把大肚子摔的放了炮,那我们可惹大祸了。

所以我们建筑工地的女工一怀孕到五个月,必须休息。单位让她休息,就不能扣工资和奖金,你得白养她几个月,生了孩子得休半年多产假,也不能上班,也得白养。

女工退休也早,五十就退休了,你已经三十多岁,如果我们接收你,你也只能干个十来年,我们得养你一辈子,我们不是事业单位,国家拨钱。我们是企业,要工人干活挣出来,所以,我们不太想接收你。”王书记很直截了当地说出不愿接受。

张兰听了王书记的话,并不感到十分泄气,反而平静地说:“我是女工,但我不会再怀孕和歇产假了。”

“为什么?”王书记问。

“因为我已经生过孩子了,都已经十岁了,现在咱们国家执行的是独生子女政策,所以我不会再生孩子休产假了,我来单位会好好干的!”

“可是你已经三十多,再有十几年就退休了?”那个副经理说。

“我好好干,兢兢业业,一年等于干二十年吗,我可以干的效益高。”张兰说。

“可是咱们干化验的不缺人。”那个面孔有些黑的经理说。

“化验如果不缺人,我可以干别的工作,学雷锋,作颗不生锈的螺丝钉,安排哪都行!”张兰口气坚定。

“你你去市里开会,上级传达的意思。”王书记指了指人事处吴处长。

吴处长说:“上级的主要意思是,这次知青回京,爱人单位尽可能接收。”

“这么说,咱们必须得接收了。”王书记问吴处长。

“是这个意思。”吴处长点点头。

“那好吧,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来!”王书记站起,笑容可掬地握了下张兰的手。

赵亮也拿到调令,办完手续,来到北京第二汽车制造厂。赵亮来工厂报到,没有像张兰那么费事,拿着调令和各种证明,爱人胡雪花早在厂门口等候。

胡雪花领着他,见到熟人,都点一下头,介绍说:“这是我爱人,刚从山西调回来的!”赵亮也跟着微笑点头。

来到厂劳资科,很快便办完手续,让他第二天上班。“就给我安排底盘车间上车轱辘啊!”赵亮一回胡雪花的住处,一**坐在椅子上说。

“怎么,调回北京不满意啊,厂里有十几个工人的兄弟或爱人都是山西陕西知青,这次调回北京都想让厂里接收,厂里只接收四个。你来厂里,我还是费了好大劲才让厂里接收你的,怎么,干上车轱辘的活不满意?”

“我在钢铁厂好歹也是个工长,来北京怎么着也应该干个车间调度什么的吧?”赵亮说。

“别想那么多了,你来厂里先干,干出点成绩,厂里自今日安会提拔你的。”

“上车轱辘能上出什么成绩,汽车轱辘我能把它上成飞机轱辘。”赵亮说起风凉话。

“行了,你不愿意在这厂干,我可以把你退回去,你自己找单位去!”胡雪花板起面孔。

“得,行了,我听你的,先好好干,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赵亮见妻子发了怒,忙装出笑脸,对这个比自己小,又是干部的妻子,赵亮心里真是又爱又怕。

刘炳坤也把关系办了,请大家吃了顿饭,回了北京。可是找工作单位,却犯了难,爱人陈鲁平是研究生,正在读书,没有工作单位,接收不了他。父亲又是离休军人,也接收不了他,他拿着从山西迁来的关系证明,只把户口上在父母的户口本上了,其他工作关系,工资关系,档案关系都不知往哪上。

他托人找工作接收单位,费了老鼻子劲,都没找到。他又打电话问劳改农场的叔叔,劳改农场是否还有工作岗位,那位叔叔告诉他由于前一段时间他没和这位叔叔联系,这位叔叔以为他回北京找到工作了,那劳改农场空的工作单位早有人顶上了。

刘炳坤听后笑笑说:“天天想回北京,回北京却找不到接收单位,让我做无业游民啊。”无所事事,闲聊之极,便在家中收拾收拾屋子,买菜做饭,宛然成了家庭妇男。

鲜可欣也调回北京了,也没找到工作单位。好在大凤会石匠活,花些钱在房山县开了个小石料厂,打点石碑,刻些石材,石台阶,或雕个石狮子,石桌,石墩的,销路也算不错。

后又雇了几个工人,进了一些设备,石料厂开的便大了些,鲜可欣便也没心找接收单位了,和大凤学起刻石头的手艺。

鲜可欣也不是笨人,几月下来,粗活能干了,再加上又要跑销路,工作也是忙忙碌碌的。

徐风霞调回北京一所小学当教师了,梦琼和忻钢也随她回了北京。王大力单身留在忻县,这些日子他无心上班,也无心上电大课,只是琢磨着自己何时才能调回北京。

徐风霞回京的第二个月,他便和徐风霞复了婚,复婚后他便申请两地生活调回北京,可他不是教师,那所小学校不接收他。

正在接收单位找不到时,徐风霞新教的小学里面有一个叫蔡力的小朋友,他的父亲在北京山口中学当校长,小学生开家长会时,闲聊谈起了王大力没接收单位的事,那山口中学的蔡校长说:“徐老师,您不用着急,我们中学可以接收你爱人。”

“真的?”徐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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