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顿时大喜,连连鞠躬表示感谢,然后又很恭敬的请问这个军官的名字。
一个日军士兵抢着说道:“这位是谷寿夫少尉。”
吴畏一愣,心中闪电般转过几个念头,抬头向谷寿夫问道:“我听说岗山县有一位谷寿夫大人,刚刚从士官学校毕业,难道就是您?”
谷寿夫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伸手去摸自己的军刀,他身边的那个士兵毫无所觉,还在得意的说道:“那可不就是我们队长。”
话音未落,吴畏已经踏上一步,伸手按在谷寿夫执刀的右手上,把他手里的军刀按回刀鞘中。
谷寿夫其实早就觉得吴畏可疑,作为一个佐久的工人,吴畏的关东腔太纯正了。如果吴畏知道这一点,一定会大叫冤枉,他的日语可是和声优学的,谁让日本的声优不说方言来着了?
所以谷寿夫才一口答应要让吴畏加入近卫师团,而且要吴畏把他的朋友们都带来。
其实谷寿夫只是一个少尉军官,就算近卫师团在房总半岛上损失惨重,也轮不到他来召收士兵,他其实只是想把吴畏逛进城里,不让他溜掉。
可是刚才他突然发现吴畏竟然知道自己,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从什么渠道得知的,心中却立刻觉得不安,干脆不想再等吴畏的朋友们出现,先把他抓住再说。
没想到还没等他发难,吴畏就已经抢先动手了。他左手按住谷寿夫的右手,右腿提膝一撞,正好撞在谷寿夫的小腹上。
谷寿夫是农民家庭出身,虽然进过军校,但是无论是学校还是军队,学的都是正规的作战方式,就算要肉搏,那也是拉开了架子拼刺刀,可怜他现在连床单都没滚过,更想不到还有机会和男人贴身肉搏,毫无防备之下,被吴畏这一膝盖撞了个正着,顿时觉得小腹中如同刀割,两条腿都没了力气,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吴畏一击得手,左手顺势拔出谷寿夫腰间的武士刀,右手则抽出了谷寿夫的轻轮手枪。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用一个人的脸来抽一群人的手,就连看出吴畏可疑的谷寿夫都没想到吴畏敢于一个人袭击十几个人,其他的士兵们就更想不到了。
所以直到谷寿夫瘫倒在地上,吴畏左刀右枪已经在手,那些日军士兵还没想明白出了什么事。
吴畏一声不吭的挥刀从刚才那个和自己说话的人身边掠过,武士刀在那人腰间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内脏从伤口中滚落的时候,那个日本兵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吴畏已经有过一次使用日本刀的经历,知道要发挥玩意最大的杀伤力,拖划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反握战刀,直接冲进了日军士兵当中。
反应过来的日军士兵惊呼起来,纷纷拿枪,但是长长的日制步枪在这个时候很难跟上吴畏的动作。他举枪杀死了远一点的几个日军士兵,然后扔掉了打空子弹的手枪,双手握刀,一刀将一个日军士兵的脑袋劈成了两半。接着追上两步,将军刀捅进了一个士兵的胸膛。
再转身的时候,剩下的两个日本兵已经吓呆了,看到吴畏看向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扔掉手里的步枪,转身就跑。
吴畏伸手去摸藏在衣服里的手枪,却看到从路边扑出几个人来,一下就把那两个逃跑的日军士兵按在了地上。他让那个放哨的士兵回去叫的其余人终于赶到了。
警卫营的士兵们看着满地的尸体,都有点发傻。知道师长厉害,可是万万想不到,他竟然能够厉害到这个程度,一个人居然干掉了十个人。
吴畏可没工夫陪着他们发呆,挥手叫道:“快把尸体拖到草丛里去。”
毁尸灭迹这种事,应该算是捕俘破袭的附加属性,警卫营的士兵们就算没机会实践,平时那也是练熟了的。听到吴畏的话,立刻一拥而上,把被吴畏放倒的日军士兵都拖下了道路,遇到还没死的就顺手补上一刀。
吴畏亲自捞起谷寿夫,发现这家伙倒是还没死,不过脸都绿了,看起来被自己那一下撞得不轻,也不知道下半生还有没有性福可言。
他把谷寿夫扔到车上,招呼大家推起大车,飞快的沿着大路向北跑去。
远处几个刚好看到这一幕的日本平民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一哄而散。
等听到枪声的日本守军赶过来,大路上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几滩血迹昭示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日军士兵从草丛中找到那些被吴畏杀死的尸体时,吴畏已经带着自己的战利品一溜烟的跑回了越后山脉当中的藏身之地,至于那些累赘的大车和车上的军械则都藏在了北边,免得带回来暴露踪迹。
捕俘也算是警卫营战士的必修课,只不过这个活儿也是有讲究的,不能什么人都捉,捉个大头兵回来,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还会暴露行踪。
所以大家看到师长出去转一圈就扛回三个人来,顿时都有些好奇。
溥觉对于自己这个便宜姐夫那是最有信心的,又正是闲得难受的时候,连忙颠颠的跑过来帮忙。
刘弛在外面带兵警戒,三个连长中只有许晨剑和于军在。许晨剑看着谷寿夫肩膀上的军衔,皱眉问道:“师长,这家伙有用吗?”
吴畏咧嘴一笑,说道:“有没有用很快就能知道了。”
谷寿夫被人架着溜了这么远,虽然小腹仍然剧痛难忍,倒是已经有了一些精神,看着面前的国防军官兵,大叫道:“你们这些卑劣的下等民族只会偷袭。”
陆一师一直以日军为假想敌,警卫营的士兵们多少都会说几句日语,而且大多是常见的生活用语,可比后世那些只会欣赏蝴蝶名字的人强得多了。
所以听到谷寿夫的话,很多人都脸上变色,狠不得再揍他一顿。
溥觉日语不行,有听没有懂,看到身边的士兵们脸色很不好看,奇道:“他说什么?”
“他说‘各位爷爷请饶命’。”吴畏说道。
溥觉不疑有他,点头向谷寿夫笑道:“算你小子识相。”
谷寿夫不会汉语,看到溥觉笑呵呵的和自己说话,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这家伙被骂了还这么高兴?
第295章 大祸()
叶知秋刚刚结束了一个由政务院和总参联合举行的会议,在会议上,总参通报了刚刚接到的俄国北方政府的电报,一支由二十艘战列舰,十二艘铁甲巡洋舰组成的特混舰队正在通过白令海峡星夜向南驶来。预计明天早上到达黄海地区,要求中方做好后勤补给等方面的准备。
按照总参方面的情报,这已经是俄国北方政府所能够动用的全部海军力量了。
包括叶知秋在内的与会众人都对俄国人如此讲义气觉得非常意外,毕竟俄国人在刚刚结束的东京大海战当中损失了数十艘各型舰船,其余逃回共和国港口的也大多带伤。
按照总参收集到的情报,以及俄国海军做出的估计,日本海军在这场战斗当中同样遭到了惨重的损失,至少确认有四艘战列舰和三艘高速巡洋舰被击沉,多艘战舰受伤。
这个数字看起来比中俄联合舰队的损失要小得多,但是考虑到日军海军的构成,这个比例也算相当高了,日本海军的战斗力至少要减弱三分之一以上。
所以总参希望能够在俄国舰队赶到后,继续从前的登陆作战计划。
但是这个计划遭到了政务院方面的反对,现在第四师还在朝鲜半岛上和山县有朋的第二师团躲猫猫,二十八、二十九两个师大战后刚刚撤回鸭绿江驻地修整,每天消耗的各种物资就像流水一样,如果再把新部队送上日本列岛,那么财政就要破产。
副总理程斌更是直接指责总参不顾实际情况,盲目扩大战事,表示他绝对不会支持将这场无谓的战争继续下去。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总参就算再好大喜功,要执行这种和外国开战的计划,没有叶知秋的首肯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程斌这个时候指责总参其实就是在打叶知秋的脸。
不管叶知秋怎么想,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在心里嘀咕,都说程斌是叶知秋的准女婿,现在这翁婿两个人先掐起来了,也不知道将来谁是户主。
在这件事情上,最尴尬的其实还是总参。在战前预想的时候,包括蓝晓田在内的总参作战机构从来没有想到中俄联合舰队会战败,在他们的想定当中,只用一个陆一师就完全可以在海军舰炮的支援下守住登陆场,逼迫日本海军进行决战。
后来加上一个山地旅都是因为吴畏的一团跑得太快召不回来,不得已才加上去的。
谁也没想到会打成现在这个局面,陆一师和山地旅孤军身陷本州岛,这已经过去六天的时间,估计是凶多吉少,就算还没被全歼,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人了,更不能指望他们继续执行作战任务。
现在据说法国人在安南一带不断挑衅,英国人在青藏地区也不安分,备边的几支部队都不能动,总参能够拉出就打的,只有警卫京师的第一师,要是再把这个师填上去,那共和国腹地就空虚了。
所以别看顾雨的建议提得坚决,其实真要是被通过了,那他估计更要头痛。
无论政务院和军方想不想接着打下去,大家都不能回避失陷在本州岛上的两支部队的命运,谁也不敢站出来说不管这支部队了。
所以争论到最后,政务院总算是同意征集民船在俄国海军的保护下接应两支登陆部队回国。
叶知秋在整个会议中并没有发言,基本上只是充当了一个吉祥物的角色。事实上他现在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来自国内外的压力让他觉得头痛不已,心力交瘁。
会议结束之后,照例还是叶知秋先走。当他走出会议室后,一眼就看到肖媛匆匆走来,向他说道:“有人想见你。”
叶知秋愣了一下,不禁有些好奇,心想什么人能够把后门走到肖媛那里去?
不过他现在正是心烦的时候,还真没什么心情去见人,摆手说道:“以后再说吧。”
肖媛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看着他说道:“是摩根银行的董事。”
叶知秋一愣,摩根银行虽然对外宣称的是美国资本,但是实际上股权构成很复杂,据叶知秋所知,里面有很大一部分英法两国的资金。
说起来,这家开在大通洋行旁边的摩根银行要算是共和国的第一家正规银行。所以开业的时候,叶知秋虽然没有到场祝贺,但是也托肖媛送了礼物。事实上他当时的确曾经一度以为这家银行是肖媛家族的产业。
但是在肖媛断然否认之后,叶知秋也派人了解了一些摩根银行的背景,这才发现难怪肖媛会为摩根奔走,原来这家银行的一个大股东还是个熟人。
所以听到肖媛的话,他迟疑了一下,问道:“杜迪夫人要见我?她什么时候到的?”
叶知秋隐约知道杜迪夫人的背景比较复杂,这个年轻的寡妇不但富可敌国,而且在英法两国的政坛都很有一些影响力,特别是在法国,据说拥有一支私人军队。
当初叶知秋访问英法的时候,就曾经因为吴畏的关系,得到了杜迪夫人很大的帮助。
对于这样的人物,叶知秋一直都是很警惕的,知道杜迪夫人最近在美国活动,倒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国内。
肖媛知道他的意思,低声说道:“今天刚到,赶到京里就急着见你。”
叶知秋心中一动,杜迪夫人和吴畏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在旅顺新开的那家法资造船厂就是杜迪夫人的。
吴畏在旅顺筹建陆战旅,杜迪夫人就在那里建了一家造船厂,要说这里面没有联系,那就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了。只不过个时代大家对于官商勾结并没有太多的抵触情绪,只要不做得过份,官面上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杜迪夫人这家名为比塞尔的造船厂设备着实先进,而且技术工人大多是从欧洲过来,有多年造船经验的人,虽然建厂时间不长,但是放在国内来说的话,实力还在老牌子的马尾造船厂和威海造船厂之上。
中俄联合舰队第一次在黄海集结的时候,为了对海军舰船进行维护,海军对威海和比塞尔船厂都下了订单,但是比塞尔船厂以民用船厂不适宜过多介入战争为由,只承接了一些简单的维护工作。
倒是中俄联合舰队战败后,逃回黄海基地的中俄舰船中有相当一部分船只在比塞尔船厂当中接受维修,这个时候,比塞尔船厂的法国厂长也不说不介入战争了。
为了这个,共和国上下很是有人嘲笑法国人见钱眼开,倒是叶知秋猜到了杜迪夫人的一些心思,知道开始的时候她应该是不想太过高调,给吴畏添麻烦,结果中俄海军战败,吴畏身陷本州岛,杜迪夫人留下的负责人也不敢再装了,这才拿出全部的实力帮助中俄舰队维修受损的战舰。
所以听说杜迪夫人赶到国内要见自己,叶知秋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杜迪夫人穿了一身样式很简约的黑色长裙,戴着薄薄的面纱,显得风姿绰约、体态动人。
两个人在法国的时候就见过面,所以这次见面之后也没有什么客套,杜迪夫人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要知道吴畏的消息。”
听充作翻译的肖媛说完,叶知秋苦笑了一下,说道:“我现在已经完全得不到日本战场上的消息了。”
东京大海战失败后,中俄联合舰队龟缩回黄海基地,朝鲜半岛以东海域现在已经是日本海军的天下。往返于日本本土的各国商船都不得靠近本州岛,共和国的情报系统也就失去了作用,现在甚至不知道吴畏的部队是不是还在坚持作战。
杜迪夫人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她深深看了一眼叶知秋,从手袋里取出一张纸来递过去,说道:“这几天会有几支船队到黄海附近集结,我提前通报贵国一下,免得引起误会。”
叶知秋随手接过递过来的纸片,看了一眼有,顿时吓了一跳,皱眉说道:“君权级、衣阿华级?这是什么船队?”
杜迪夫人淡淡一笑,说道:“这些都是我和朋友们为自己商船准备的护航舰队。”她透过面纱看着叶知秋,说道:“我知道贵国的海军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所以调集了这支舰队过来,就是为了接回吴畏和他的士兵。”
叶知秋沉吟了一会,看着杜迪夫人用英语问道:“您的舰队可以击败日本海军吗?”
杜迪夫人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叶知秋居然也会说英语,而且听上去还很熟练。于是也用英语回答道:“您在开玩笑吗?这些商船的护航舰队怎么可能与一个国家的正规海军正面作战?”
她看着叶知秋,解释道:“我已经请在日本有影响力的朋友出面斡旋,希望日本政府同意我的船接回贵国士兵。因为两年前贵国与日本之间发生的那场战争中,日本国在贵国登陆的士兵最后是在放下武器后返回了国内,所以我认为这次也是有可能达成协议的。”
叶知秋皱眉想了想,又问道:“那么这些商船是用来接人的?”他说道:“不可能用得了这么多船吧?”
杜迪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能有多少时间用来接人,当然只好尽可能多的准备船只了。”
叶知秋看着纸片上密密麻麻写着的船名,倒吸了一口冷气,杜迪夫人的这些船主要会从太平洋和印度洋过来,不用问肯定都是海船,即使按照最低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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