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贞观十四年(公元640年),唐灭高昌,迫使高昌王麴智投降。
唐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唐灭薛延陀,俘伊特勿失可汗。
唐显庆二年(公元657年),唐高宗李治灭西突厥,俘沙钵罗可汗。
唐显庆五年(公元660年),唐灭百济,俘百济王抚余义慈。
唐总章元年(公元668年),唐灭高丽,俘莫离支泉男建。
唐天宝四载(公元745年),唐联合回纥等部灭后突厥汗国,白眉可汗被杀。
唐天宝六载(公元747年),唐败小勃律(今克什米尔一带),俘勃律王与吐蕃公主。
当然这段时间内,唐朝也不是百战百胜,有些战役打的非常艰苦,而且在与吐蕃的作战也有过失败,但唐朝依然选择进取。国家的这种尚武开边的魄力自然会对整个民族的性格造成一定积极的影响。这段时间内,是唐边塞诗最为繁荣的时代,并不是只有几句而已。比如高适、岑参、王昌龄、王维、王之涣、王翰、李颀、李白、杜甫、卢纶等人,都有名作传于世。高适的《燕歌行》、岑参就不用说了吧,太多了。
李白的《塞下曲》: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未曾看。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渡阴山。
王昌龄的《从军行七》: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超喜欢杨炯的“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岑参的“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丈夫一英雄。”我们都知道王维是著名的田园诗人,但这就是这样的隐士也有“忘身辞凤阙,报国取龙城。岂学书生辈,窗间老一经。”
这种宏大的气魄在宋诗词是不多见的,宋词最有名的边塞词范仲淹的《渔家傲》,写的是陕北一带,因为要和西夏对抗。到了南宋,陆游的《汉宫春》初句写的极有味道“羽箭雕弓,忆呼鹰古垒,截虎平川。吹笳暮归野账,雪压青毡。”可宋朝的“边塞”却退到了陕西、荆襄、江淮。
唐朝衰落于安史之乱,但唐朝的尚武风气并不见弱,甚至一直影响到了晚唐。晚唐丑才子罗隐有首我非常喜欢的《登夏州城楼》:“寒城猎猎戍旗风,独倚危楼怅望中。万里山河唐土地,千年魂魄晋英雄。离心不忍听边马,往事应须问塞鸿。好脱儒冠从校尉,一枝长戟六钧弓。” 夏州在今陕西横山,罗隐的时代唐朝领土已经大幅缩水,夏州已经地近吐蕃边境。但宋朝全盛时的夏州在哪里?被西夏控制着。
所谓的尚武精神实际上是一种进取精神,到了晚唐,国势衰败,屡受异族欺凌,但至少从天宝以前的唐朝的一百多年,谁敢欺凌?宋自靖康以前也是一百五六十年,但此时号称全盛的宋朝,北过不得幽云,更不要摸辽东的边,见都没见过。西过不得银夏,至于西域,有几个宋朝人去过?
唐朝开国以后被打的多惨?以上列表可以证明这句话说反了。不否认唐朝也有窝囊的时候,任何一个时代都难以避免。冒顿作书戏吕雉,吕后也不敢发作。唐初还要向突厥称臣,满清甚至要“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但就整体来看,唐朝要远比宋朝强大的多。
要说受辱,唐朝中后期确实烂七八糟,受够了窝囊气,但要说耻辱,应该还是宋朝更让人悲哀。靖康之难,宋朝宗室多成俘虏,宋高宗赵构的生母韦氏受辱金国,给盖天大王完颜宗贤生两个儿子,完颜宗贤怎么说的“自今以后,赵构须唤我阿爹。”赵构称金朝为什么?叔皇帝!称侄称臣,割土纳贡。赵佶和赵桓被俘后受尽屈辱,坐于五国城井中观天,这等屈辱,不仅是他们的,更是我们民族的。
北宋丢了汴梁,直到公元1234年才再一次进入汴京,但灭金主要力量还是蒙古军,宋军只是跑跑龙套罢了。当然,宋末,蒙古大举来战,南宋军民宁死不降,直至崖山沦覆,十万人齐齐跳海,这种气节正是我们民族所需要的。
熙宁开边确实是北宋战争史上的重大胜利,王韶也确实不简单,他的《平戎策》很有战略眼光,收复了熙州(今甘肃临洮)、河州(今甘肃东乡)、洮州(今甘肃临潭)、叠州(今甘肃迭部)、岷州(今甘肃岷县)、宕州(今甘肃宕昌)。当宋朝当时的对手并不是西边强大的对手西夏。而是一些部落兵。
还有一点,北宋两个主要对手辽、夏的国土,在唐朝时大致都在唐朝控制之下,唐朝打的都是硬仗,宋朝从开国后就没有什么象样的重大军事胜利,倒是澶渊之时有机会,也因赵恒懦弱不敢战给放掉了。唐人尚武是整个民风的问题,宋朝自兴及亡,抑制武人,大举文事,何来尚武一说?
所谓宋朝没有保护能力,看看宋朝都亡给谁就知道了。北宋亡于异族女真,南宋亡于民族蒙古,如果能保护得了,怎么会被异族消灭?唐朝虽然后期衰落,屡受异族打击,但却没有亡在异族手里。至于沙陀三王朝(石敬瑭应该不算是沙陀),他们基本上汉化了,统治时期内没有明显的民族优劣政策,这与后来金元清是不同的。辽是没有本事吞宋,但北宋怎么就亡给了金?南宋怎么就亡给了蒙古?
柴荣的死是中国历史的重大转折,现在对柴荣北伐的争议比较大,否定意见主要是基于柴荣北伐并没有和契丹主力交战,如果柴荣不病,强攻幽州,是否会取得胜利,反正柴荣没攻成,所以反对意见也以此为论据。柴荣北攻幽州和后来的赵光义北攻幽州并不一样,宋军苦战方才灭北汉,将疲师老,已经是强弩之末,势必不能穿于鲁缟。而周军北上,多乘舟走水路,基本没有体力消耗,加上不费一矢一兵而坐收三州,士气正盛。
辽朝军事上最强盛时在耶律德光时,彼尚有白团卫村惨败,非骆驼相救,几为晋俘矣。柴荣面对的则是辽史上著名的睡王穆宗耶律璟,史称耶律璟“赏罚无章,朝政不视,而嗜杀不已。”这样的人岂是柴荣的对手?
再细一些来说,柴荣准备时攻幽州,时为契丹南京留守的是萧思温。萧思温为贵戚之后,“握笄修边幅”,人皆笑之,身边人也都认为萧思温根本不是将帅才,守不好幽州这个契丹南面门户。当柴荣兵锋临于幽州之时,萧思温“不知计所出”,辽军倒是想打,怕甚么柴荣?可萧思温坚决不战。幽州士人听说周军士气如虹,多吓的逃去,这时萧思温有些顶不住了,但也没有出兵来战,只是上表请耶律璟亲征,想把责任推给耶律璟。耶律璟倒是来了,可是柴荣已经生病撤军。
要说好运气,世宗岂能比得过赵匡胤,世宗运气是不错,郭威的几个儿子被刘铢所杀,但世宗的代价是什么?三个儿子也被杀了。赵匡胤要不是世宗死的早,他永远都别做皇帝梦,绝对不可能的。
宋朝文治达到了中国历史的高峰,但在军事方面实在不成气候,宋朝强文弱武,在其本朝时就已有论。宋人叶适就说过:“内治柔和,无狡悍思乱之民,不烦寸兵尺铁,可以安枕无事,此其得也。然外网疏漏,有骄横不臣之虏,虽聚重兵勇将,而无一捷之用卒,不免屈意损威,以就和好,此其失也。”叶适看的倒是明白。他承认宋朝的弱,“天下之弱势,历数古人之为国,无甚于本朝者。”
宋朝之弱,方家也有论断,如刘伯骥说过:“读唐史喜见中国之强,读宋史窃叹中国之弱。宋治三百年,泱泱大国,空有声华,对外战争,前后连续,殆经二百年,为历史上最长之用兵,敌骑犯阙,天子蒙尘,中原鼎沸,版图变色。宋之国势,重文轻武,愈趋而愈弱。宋尚虚文,民同浮薄,纪纲不振,奸匿蠹政。”
宋朝自岐沟、高梁之败,再不敢轻易北上,不但在大好形势下在澶渊与辽结好,而且和辽人称兄道弟,辽宋以南北朝并称。当初石敬瑭割十六州给契丹,百十万汉人沦为契丹奴隶。苏辙在《二论北朝政事大略》中记载:“北朝之政,宽契丹,虐燕人,盖已旧矣。(契丹)每有急速调发之政,即遣天使带银牌于汉户须索,县吏动遭鞭,富家多被强取,玉帛子女不敢爱惜,燕人最以为苦。”这些可是中原的同胞,宋朝何时又念过他们的苦?
对于宋朝来说,因为来路不正,所以宋朝最重要的就是守好暗夺明抢来的中原,不但对契丹西夏屡战屡败,就是对周边一些政权也视而不见。宋初,高丽有意入贡,可宋朝皇帝却怎么做的?“知其无益,绝而不通。”当然有个原因应该是高丽使者“所至游观,伺察虚实,图写形胜,阴为契丹耳目。或言契丹常遣亲信隐于高丽三节之中,高丽密分赐予,归为契丹几半之奉。”但问题是,在唐朝,高丽是敬畏大唐的,可到了宋朝,人家根本不理赵皇帝,原因何在?不是武功太弱,谁敢轻视宋朝?
至于清人赵翼所谓“宋太祖、宋太宗并包天下之大度,震服一世之神威。”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想知道柴宗训是怎么死的,柴熙谨是怎么死的,柴熙让、柴熙晦到哪里去了?孟昶是怎么死的?李煜是怎么死的?钱弘俶是怎么死的?花蕊夫人怎么跑到了赵匡胤的床上?《熙陵幸小周后图》中的那个受宋太宗“强行临幸”的女人是谁?
如果这也算大度,那明太祖皇帝朱元璋将元顺帝妥欢帖睦尔的孙子买的里八刺俘获,厚遇之,后又将买的里八刺送还大漠,后来买的里八刺继承了爱猷识礼达腊的位子,这时蒙古势力依然可以威胁到明朝的北方安全。明太祖皇帝的气度又当如何论?
这两位“包天下之大度的”的“千古二帝”都震服了哪里?是幽州?还是云州?还是辽东?还是银夏?还是西域?如果不是周世宗皇帝早死,历史谁能记得住他们?
男儿当行路周母亡
正月十四这日,周宪收到了丰哥自大理送回汴梁的书信同新年节礼,她本以为丰哥不久就要回来的,高高兴兴地拆开了书信,看到的却是丰哥自大理向东南而去入南汉的消息。
“这个猴孩子!他是不是在外面野惯了?不想回家了?”周宪有点生气了,不曾想到站起来的时候,肚子突然一抽一抽地痛起来了。这,这是要生了!周宪不是第一次声场,也不慌张,忙吩咐宫女妈妈们鼓着她进了产房,至于郭荣那里,已经有机灵的内侍去报信了。
所有人以为很顺利的生产,却折腾了周宪大半夜,直到过了子时,丑时两刻的时候,那孩子才下了地。
郭荣也在产房外守了大半夜,直到听到了孩子响亮的哭声,这才松了口气。
“启禀陛下,娘娘一切安好,并无什么大碍,至于小殿下,微臣也看过了,也一切安好。”御医院正蔡世恺早已经知道了该如何回话了,天子最关心的自然是皇后娘娘了。只是,皇后娘娘不宜再生产的话要不要告诉陛下呢?
郭荣看出了蔡世恺话语未竟,沉着脸道:“你先将娘娘调养身子的方子拟好,朕先去看娘娘,一会你再和朕说说。”
而偏殿里本来睡眼模糊的宁哥和望舒,听到孩子的哭声也醒了,纷纷跑了过来也吵着要去看阿娘和弟弟。
“你们阿娘太累了,正睡着呢,不能吵到她。至于弟弟,倒是可以看一眼。”郭荣对着宁哥和望舒道。
宁哥已经九岁了,自觉自己是个大人了,忙应诺了,牵着望舒去看小弟弟去了。
而郭荣则去看了尚在昏睡的周宪,汗湿的头发,惨白无血色的脸庞,以及产房中还没有消散的血腥之气,郭荣从医婆手中接过温热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她额上、颈脖上的汗水。最好不顾及有人在场,对着毫无知觉的女人的无血色嘴唇亲了下去,将那嘴角都磨破了让昏睡中的女人皱起了眉头,他才放下心来。这已经有了三子一女,这孩子已经够了,他暗道。这样焦急的等待,看着她一个人无力的呼喊,他不要再有了。
待郭荣离开了产房听了蔡御医的话后,才道:“这件事情你无须告诉任何人,娘娘的身子如何调理,你放在心中。朕要的是娘娘长命百岁,蔡卿明白朕的意思吗?”
蔡正楷心中震惊,面上却是恭敬地应了。陛下,果真是对皇后娘娘情深意重啊!
次日,周宪醒来后,便让宫女去将小儿子抱到跟前。
“这孩子,倒是不胖!”周宪看到小儿子不是很胖,有些诧异,只因她孕中时肚子不小。看来是自己长胖了好些呢。
“娘娘,小殿下虽然不怎么胖,但是腿脚可有力了。”乳娘笑眯眯地道。
周宪点头又问了乳娘几句话,便让她下去了,看着儿子雾蒙蒙的大眼,不由得笑了笑:“算来你是正月十五出生的,乳名叫做宵哥得了!”
“娘娘……或许陛下那里也想好了小殿下的乳名呢……”秀枝觉得这个“宵哥”真是不大动听,忙拿了郭荣做借口劝道。
周宪撇撇嘴道:“陛下不会反对的。”孩子的大名是郭荣定,他一向是不和自己抢孩子的小名的。
“阿娘,弟弟醒了么?”宁哥穿着半件皮甲,拿着一把小木剑进来了,看着宵哥雾蒙蒙的大眼,马上凑上去拍着胸脯道:“弟弟,我是你五哥,咯,等你大点了,哥哥我教你功夫,咱们俩一起将四哥给揍一顿怎么样?”
周宪听了笑了起来,知道宁哥这是对丰哥出门不归起了怨念了。“你啊,休得在弟弟面前胡说!你那功夫哪里是你哥哥的对手?好了,过段时日你哥哥就回来了,定会给你捎礼物回的。还有,你等大点,你也可以像你哥哥一样出门去。谁叫你还小呢?”
郭荣牵着望舒进来时,便看到宁哥垂头丧气的样子。
夫妻两个和孩子们说了会儿话后,郭荣看周宪脸上有了倦色,便让宁哥和望舒回去了,宵哥也被乳娘给抱了下去。
“君贵,丰哥去了南汉,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周宪虽然知道长子很是聪慧,但是心中总有些担心。
郭荣强按着周宪躺下,给她边盖上被子,边道:“曹彬那边做了安排,我也另外派了人南下,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能有这个胆量想去各国看看,我们要高兴才是。我让南下的细作头领带去了我的亲笔书信,他在南汉看了一番后,可以从海路去吴越,然后再上南唐,我嘱咐他去金陵看看,不出意外的话,五月里他就能回转汴梁了。”
周宪听了郭荣这样讲,这才算安下了一半的心来。待宵哥满月的时候,周宪便接到了丰哥送南汉送回来的书信了,知道他一切安好,才算是彻底安了心。而郭荣,看着书信中丰哥对于大理、南汉两国君王心性、所为、以及两国各方面情况都有所述后,心中也是满意的。
待丰哥离开了南汉兴王府(现今的广州城),从海路上了吴越,再至南唐入金陵城时,已经是四月杨柳依依的季节了。
金陵皇宫,柔仪殿后殿佛堂。
大宫女荷香附到周宣耳边说了几句话,周宣脸色一变,点了点头,荷香忙出了佛堂。她从佛前起身,看了一眼大肚的玉塑佛像,才毅然转身去了前厅,才在首位上坐了,便见荷香带着一带着斗篷的人进来了。
“荷香,你去门口守着。”周宣淡淡道。
待荷香走了,那人才脱下帽兜,露出了面容,却是在周夫人跟前得用的陈妈妈。
“娘娘,夫人已经将你同燕王之事告诉了三娘子,她事后忧心非常,这才染疾的。”陈妈妈恭敬禀告道。
周宣冷笑道:“我也猜到是这样,不然周宝这段时日里不会如此的视我如无物!”周宝恐怕还在想着,要如何用此事将自己拉下国后之位,她好取而代之呢!
陈妈妈看着周宣,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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