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而已。窅娘如果应了殿下,岂不是辜负了王妃娘娘的好意?要不这样,我还是在这院落里住着,殿下时常来看看我跳舞就是了。”
李从嘉心中很是不好受,他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窅娘不要再推辞了,王妃那里你不用担心。你先收拾一下东西,我一会儿就让霍德带着人过来,你的新居,就安排再浣花院吧,那里离书房也不远,以后我也能常常去欣赏窅娘你的歌舞了。”
窅娘只得应了。直到李从嘉身影消失了,琼娘才笑着对窅娘道:“恭喜窅娘,终于心愿得成了。”
窅娘面上却没有喜色,她见过做了王妃后的周宣,高贵而又冰冷,再也不是之前同自己斗过舞的少女了。
而周宣,听到李从嘉给窅娘换住处的事情,不过惊了一下,随即冷笑着丢开了。在她心中,李从嘉的地位已经下降到不需要她去和任何女人计较了。她现在想得最多的是,如何弥补和李弘翼的关系。然而周宣也没有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快。甚至最直接的原因,却是中原周国和契丹及北汉的大战的胜利。但是此时,这场战争还在遥远的北方激烈的进行中。
郭荣看着樊爱能、何徽依旧如前世一般,引手下亲信骑兵不战而逃时,便让张永德带着近百的禁军弓箭手赶去了右翼。郭荣知道,刘词虽然勇猛,能压出不及逃跑的兵卒的解甲投降,但是他毕竟年岁已高,战张元徽有些吃力了。
而另一边的刘崇见到周军右翼大乱的情景,大喜道:“今日一定要活捉郭荣!”
此时箭矢如雨,郭荣已经无暇去想前世及今生此战的不同,他不顾左右亲兵的劝阻,拔出佩剑对着身边的众人道:“儿郎们,随朕一起杀汉兵!”大吼着便快马杀入了汉兵之中。
护卫郭荣的中军大多是隶属于禁军殿前司中人,于郭荣并不陌生,此时见天子也奋勇杀敌,都市热血沸腾大喊着举刀冲进了敌军之中。中军虽然稳定下来,但是右军那边,张元徽不愧为北汉数一数二的骁勇之辈,刘词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军心,很快被冲散了。张元徽心中大喜,听到刘崇那边的号角,便不顾疾驰而来的张永德弓箭手,反而带兵杀向了中路,意图击杀郭荣以取得奇功。
郭荣武艺本就不弱,加之在秘境之中所吃的果子,如今力气虽不是力鼎千斤,但却是勇猛无比,一时间被他砍倒的汉军不计其数。打马杀到之处,竟无敌手!一时间,他身后的禁军军心大振,竟然杀得北汉士兵纷纷后退!
内殿直马仁瑀亦见机对着身后兵卒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理当护卫天子,如今居然让陛下于我们之前打马杀敌,我们这些拿刀打仗的人还有什么用?”边说边赶马向前,左砍右越,还拉弓引箭,一连杀敌数十人,禁军士气更加高涨。
殿前右番行首马全义见好兄弟杀敌不少,眼红心热,带着身后的数百骑兵向前进深入敌阵,正巧看见张元徽杀向郭荣。忙大喊道:“陛下小心!”还引弓射向张元徽。
“嘭!”两刀交碰,溅出火星点点。郭荣一刀高举于背面挡住了张元徽的突袭,左腿已用力踢向马肚,很快人马都转了身,同时顺势一刀砍向张元徽前胸。张元徽大叫一声“来得好!”,便想左手举刀相抵,右手短刀突袭。不想左手大刀被砍断,虎口更是裂开,若不是退得快,只怕整个左臂也要被砍下来了。又几个回合之后,张元徽心中非常惊惧,郭荣怎么会又如此好武艺?他心中怯怕,驱马愈加凌乱起来,不多时,便眼冒金星了。
“吼!”郭荣丝毫不手软,暴喝一声,大刀横劈向张元徽。
劲风扫来时,张元徽心中大骇,连忙向后平仰意图避过,怎奈还不及仰下,已经被刀风扫到,只得惨叫一声,跌下马去。
早已经赶上的马全义,上前一刀便将自马上跌落在地的张元徽斩为两截。
“张元徽死啦,陛下亲斩马元徽啦!”周兵见张元徽死了,大声呼喊起来,不一会儿,整个周兵都知道了张元徽被斩。北汉名将骤然被杀,周兵气势大盛,而北汉军士则胆战心惊,纷纷生了怯意。
刘崇见势,心中大急,忙明左右亲军督战,若有后退逃跑者,立马斩杀。奈何此时周军神勇,纷纷以一挡十,汉军胆战心惊,纷纷后退。
郭荣抬手胡乱摸掉脸颊上的血渍,感受着越来越大的南风,看着汉兵丢盔卸甲后退,大声道:“众将士听着,汉军不足畏惧,奋勇杀敌,立擒刘崇老贼!”
周军诸将听了,纷纷高呼着“奋勇杀敌,擒刘贼!”数万人齐呼着冲向汉军。而郭荣更是快马杀向汉兵中军。
面对周军的攻势,汉军各军乱作一团,纷纷逃跑,前面不及逃跑的汉军纷纷向周军投降。刘崇亲率护卫亲军压阵,见了后退的兵士连斩数十人,但是仍然无法制止大军溃败。
王延嗣一边杀敌一边带着几名亲兵杀到刘崇身边,大声道:“陛下,如今周军士气大盛,再战于我军不利!还是命全军撤退吧!再战下去,只怕我军会全军覆灭啊!”
刘崇老眼环顾之下,眼见自己的士卒们丢盔卸甲四散逃散,而周军正如潮水般杀来!刘崇内心惊惧痛恨交织,点点头,就要令全军后退。谁知此时,枢密直学士王得中一身是血,提着刀冲到刘崇面前,大声喊道:“陛下,两军对阵之时有进无退!陛下怎可听信王延嗣之言?!”
“陛下!”王延嗣也在一旁道,“王得中不过是一酸腐书生,不知兵事。再不撤退,只怕就来不及了!”
刘崇看着满地汉军的尸身,不再顾虑王得中之言,下令全军撤退。撤退的号令一向,汉军顿时鸟散,丢盔卸甲逃跑者不计其数!刘崇边打马,边亲自高举红色大旗,以收军队撤退,也不能让溃败之汉军收合。
郭荣早就看见了红旗招展之处,便举刀只指刘崇大喊道:“刘崇老儿举旗收兵溃败,将士们,随朕擒刘崇去!”
若是擒得刘崇,自然是不世之功,众将士随着郭荣纷纷杀向刘崇。而一直在一边观战的辽兵们,见了后军勇猛,也心生惧意。杨衮见郭荣亲斩张元徽于马上,心中骇怕,不敢救援。且他心中对战前刘崇不听自己之议非常不满,为了保全辽军无损,一箭未放,一敌未杀,就向西撤退了。
而汉兵,见契丹大军不战而逃,更是兵败如山倒,而周军左路的白重赞、向训和李重进都是沙场老将,岂会放掉这样大好的机会?趁着汉军西边空虚,率大军乘势杀进,汉军顿时陷入三面合围之中。
“陛下,您带着亲兵随契丹人突围吧,臣在此为陛下断后!”王延嗣浑身是血,大声对着刘崇道。
刘崇已明汉军大势已去,只得看了王延嗣一眼,便被亲兵护拥着领着残兵败将尾随契丹军而去。
郭荣眼见刘崇逃走,忙率兵追杀,不一会儿,王延嗣被杀,汉军大败,遍地是残兵及投降的汉军。
而正在高平西北方埋伏的史彦超等将士,终于等到了败逃得契丹军和汉军。史彦超便杀了个契丹人措手不及!
杨兖却无意在和周军伏兵纠缠,若是被周军给追上了,岂不是更加麻烦,只是向周军射了数箭后,丢下数十居契丹兵卒的尸体就跑了。
史彦超虽然很想率兵追击,奈何得了天子亲自的叮嘱,契丹人要跑就任他们走,关键是截住汉军和刘崇。果然,不一会儿便见溃逃的汉兵们熙熙攘攘的跑来。
“杀啊!”史彦超一眼便看见了汉帝的中军龙旗,双眼大亮,提着刀率先冲下山去。
刘崇见了周军居然有埋伏,暗道:莫非天要觉我?手上却毫不含糊,边杀边喊道:“儿郎们!此时再不杀敌,便只能将命丢在这里啦!”
汉军心中虽然惊惧,但此时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反而激起了一丝战意。一时间,周军和汉军在山梁间打杀起来。刘崇的亲兵侍卫更是向趁机护着他逃走。
史彦超砍到身边得汉军,一见刘崇要逃跑,便拉弓射箭!箭矢直直朝刘崇飞去!
刘崇只觉后心一凉,稍微一侧身子,左背一痛,便知道自己中箭了。
“陛下!陛下中箭了……”亲兵见状忙惊慌起来。
“朕没事!快走!”刘崇忍住剧痛,带着亲兵突围而去。
郭荣下马站在山坡之上,看着将士们收拾着战场之上汉军丢下的盔甲器具牲畜粮草之物,才嘘出胸中浊气!
“此战大胜汉军,让契丹人望风而逃,全赖陛下天纵英才!”白重赞等人提着铁盔帽在郭荣身后站定,经此一战,众人无不心服郭荣为天子!
“能够大败汉军,岂是朕一人之功,全赖众将士和朕共进退之故!”郭荣顿了顿,又道:“可惜樊爱能、何徽、李彦威等人,忝为禁军大将,居然未战先逃!朕实在痛心至极!前日与诸公讨论军情之时,朕已经说过,临战脱逃者,朕必斩不饶!所以等樊爱能、何徽、李彦威等人回来了,朕之行举,诸公和众将士好生说道一下:有功者必赏,有过者必究!”
刘词、向训、白重赞、李重进等大将无不臣服在郭荣的威严之下,纷纷跪拜道:“臣等谨记陛下之言,陛下万岁万万岁!”
樊爱能、何徽、李彦威等跑了很久,忽然听说周军大捷。三人面面相觑。
“我等虽然有过错,但是毕竟是先帝留下的重将,陛下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不如回去?”樊爱能皱眉道。
何徽稍有犹豫,看向李彦威。
李彦威想了想便道:“陛下若真的斩杀我等,只怕禁军会大乱。在下也觉得,陛下也应该不会将我等怎样的。”
三人这样商量了一番,便决定回周军大营,随即带着一起逃走的近五千多兵卒返回了周军大营。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等着他们一进大营,便被卸了甲胄武器。校尉以上的军官连同樊爱能、何徽、李彦威三人在内的七十余人,全部被斩杀。
显德元年三月二十日,郭荣率兵在高平大败汉军的消息,很快传回了汴梁,周宪当时正在做一件小孩子的衣服,听到此事时,先是彻底放下心来,随即便是高兴,对着一边抓着小号毛笔描红的丰哥道:“丰哥,你阿爹打了胜仗了,很快就要回来啦!”
丰哥听说阿爹要回来了,也很是高兴,抓着笔描地字更是歪歪曲曲了。
而此消息传到南唐时,南唐朝廷上下都是大惊,李弘翼更是气得差点吐血。冷冷看着那些个文臣说什么要戒惧北方之话,若不是此时在朝堂之上,他定要拔刀砍了这些个酸腐文人,自家的江山迟早败在这群只会耍嘴皮子的文人手中!
下朝之后,李弘翼并未回去燕王府,而是打马跑去了长江边的燕子矶!看着江水接天而流,他知道南唐的对手在北方终于出现了。阅江楼下,李弘翼苦闷心烦,喝了不少酒,醉意朦胧之际,手中的酒壶被人取走。他大怒,抬头一看,居然是身着广袖长袍的周宣。
琅嬛野望禁军大动
“哼,是你?”李弘翼冷哼一声。
“殿下以为是谁”周宣径直拿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李弘翼见周宣如此,也不多说什么,拿起桌子上另一壶酒喝了起来。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酒虽然不是杜康酒,但是解忧也不错了。”周宣一连喝了好几杯,说道。
李弘翼去嗤笑一声,斜眼看着周宣道:“李太白也说过,借酒浇愁愁更愁。深闺女子之愁,如何和家国之愁相提并论?”
周宣此时已经知道她在唐末后的时代里,但是到底是架空还是历史,她还不能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丈夫,李从嘉怎么看都不是能被女子依靠的人。她也斜眼看向李弘翼道:“家国之愁,还有所解。只要众人齐心,便有转机。但是女子的愁怨,却不是那么容易解的。要知道世间万事,人心乃是最难预测的东西。若是人心已变,夫妻之情如何维系?殿下大概不知道吧,从嘉这些日子里,天天和那个窅娘在一起,我这个王妃完全成了摆设……”
周宣大概是酒喝多了,醉眼看着李弘翼吃吃笑道:“比方说殿下和玉霖嫂子,也差不多啊!玉霖也不是不在意殿下您,但是就是不和殿下您的心意是不?”
李弘翼默默灌下一大口酒,才开口道:“你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你和六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怪得了谁?六弟生来就性子绵软,十足十的像文人雅士,最不喜欢朝政军事。你想让他上进,那真是强逼瞎子学写字了!哼!要想夫妻举案齐眉,便不要再想他去过问朝政了。”
周宣呵呵笑道:“我逼他?他生在帝王之家,岂能真的躲开朝事?殿下你当然这样想了,但是皇上允许吗?而且,他这样不上进,岂不是完全不顾及我和儿子的将来?举案齐眉?哈哈哈,和一个除了会写诗作画却一无是处的男人,我真是不甘心那……”
周宣和李弘翼没有再说话,很快就将桌子上的酒给灌完了,就是李弘翼也眼光迷蒙起来了,更不要替周宣了。
“啦啦啦……我跳的舞难道就比那个窅娘差么?”借着酒劲,周宣在屋子里边哼着不成曲调的歌,边一歪一扭的舞起来。
“不过是一个舞女罢了!”说着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弘翼正在旁边,长臂一捞,拉住了周宣,她趁机倒进了他的怀中。四目相接时,两人都有一刻的怔然。
“其实我不明白,殿下之前为何钟情于二妹?我难道就比她差了?若是今日我站在殿下的身边,我们岂不是都没有这样的烦恼?”周宣靠着李弘翼喃喃道。
李弘翼已经许久不曾想过周宪了,本来于他而言,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当初对周宪不过是稍稍有些兴趣,且征服欲作祟罢了。但是毕竟是求而不得。一瞬间,看着眼前这张和周宪有五六分相似的容颜,有了一丝恍惚。
不知道是谁主动的,两人吻在了一起。
周宣重生前的男友和现在的丈夫,就是亲吻也是斯斯文文的,轻柔得怕用了一丝力气。只有李弘翼,和他们都是不同的,他的亲吻和气息,都是霸道而又炽热的。周宣觉得身体发软,只能像藤萝一样,紧紧的缠上了他。
纠缠间,衣衫一间间扯落。
不知道何时,绵绵春雨变成了叮咚的小雨。而屋内的男女依旧春意浓浓,只是苦了守在屋外的侍卫和宫女。他们都知道,屋中的事情乃是禁忌,不可说不可言,否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待春雨停歇,天空一洗如碧时,屋中的两人这才自杂乱的衣被间醒过来。李弘翼先是一惊,随即面无表情的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起来。而周宣,看着李弘翼这样,心中也有些忐忑,但是一夜纵情后,她岂能任这个男人就这样离去?在李弘翼跨步要离开之时,仅着小衣的周宣扑了过去,自背后抱住了李弘翼的腰身。
“你就这样走了么?”
“放手!”李弘翼沉声道。“昨夜之事,全乃你我都醉了。”
“醉了?你醉没醉,你心中清楚。而我,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和你才是最为合适的一对,你也感觉到了,对吧?”周宣将脸贴在李弘翼背上磨蹭着。
李弘翼一用力,挣开周宣的拥抱,转身看着这个明为弟媳却又和自己有了关系的女人,正色道:“便是感觉到了,又能如何?我们始终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只要你登上太子之位,以后再登基为皇,你要想纳什么样的女人,何人敢质疑?让我站在你身边帮你,这大唐的江山,一定是你的!”周宣拉着李弘翼的手,神情恳切地说道。
李弘翼目中精光闪过,直直看着周宣半响,瞬间才笑道:“可惜你是六弟从嘉的正妃。”随即不理会周宣的话语转身离去。
周宣坐在地上,垂着头。半晌才抬起头,面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痛苦纠结之色。自己所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