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饮了一杯酒道:“陛下说的不错,上过沙场的军队和没上过沙场的军队完全是不同的,可是,臣相信一定能打败他,也必须打败他!”
“好!”刘邦大喝一声,让王忠给两人各倒满酒,“不畏死战,战则必胜,这才是一个将军该有的气魄,就凭这一句话,当痛饮之!”
两人举杯致意,一干而尽。
喝完酒,卫青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陛下,现如今,禁军都开出金陵,城内防守的士卒不过千人,若是那些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可如何是好?”
刘邦放下酒杯淡淡道:“放心吧,现在朕有八万精卒在手,那些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翻不起多大浪花,况且,朕也想看看,事到如今,谁还敢出来造次?”
(本章完)
第117章 千军万马避白袍()
在宗法制影响甚深的古代,一个家族远比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尤其是显赫的大家族,其支脉多的让人瞠目结舌,其成员遍及各个地方,各个行业。
他们都为主家供给养分,与其他家族之间的利益,感情牵扯就如蜘蛛网一样,无法理清。用盘根错节这个词来形容其势力之复杂再合适不过。
蔡商,顾让等‘太后党’官员的家族也许没有霍政等人的庞大,但绝对也小不到哪里去,斩草需除根,虽说,他们的党羽以及跟随者如今并没有大的动作,但放在外面总是一个隐患。
尤其是他们的武装力量,要知道,大渝的贵族是允许拥有私人武装的,名义上,每个家族的家将,部曲不能超过五百,但谁知道,他们暗地里还养了多少?
一个家族或许无伤大雅,好几个家族联合起来,那股力量是十分可怕的,再加上还有刘安这样势力强大的亲王,一旦他们里应外合,光靠禁军,刘邦实在是不放心,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等到军队换防,才开始全面夺权的主要原因。
三万禁军,再加上五万河西军,其他人若再想动刀子,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卫青的担心不无道理,刘邦不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为了以防万一,这次祭祖军演,他表面上将金陵城的禁军抽调一空,实际上,早就安排姜义,让五千军卒乔装分批进入金陵,随时待用。
五十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如果遇到突发情况,这五千士卒就能拖延至大军返回。
说实话,刘邦很感谢太傅,要不是他如此痛快将兵符交于他,这事情又不知该发生多少变故。“有机会,一定要去蒙府拜访一下,好好感谢他。”
让卫青出去准备军演的事情,刘邦一个人躺在软椅上,仔细思索,还有什么地方遗漏的,这世上没有完美的计划,只要是人想出来的,就会有漏洞。
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个纰漏都有可能会让他万劫不复。前世所熟知的历史中,在最后关头翻盘的事情实在是不稀罕。
只是想了许久,他也没有想到,王忠看主子发呆快半个时辰了,忙唤醒刘邦“陛下,该去向太后娘娘请安了。”刘邦回过神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皇后呢?”
王忠道:“皇后娘娘派人来过,奴婢见您在想事情就没干打扰,这会,娘娘应该已经到太后那里了吧。”
刘邦点点头,从软椅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就出门往太后居住的地方走去。
皇帝居于正殿,皇后居于右偏殿,太后居于左偏殿,至于那些亲王们,就和那些年迈的老头在一个地方住。
当他来到偏殿的时候,其余人都已经请过安了,碰巧遇见出门的赵王与淮南王,看到刘邦,两人脸色都有些异样,忙躬身施礼“见过陛下。”
“两位皇兄免礼!”刘邦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刘安与刘显行过礼,就急匆匆地回自己的住所,好像和刘邦多待一刻都会有性命之忧似的。
看着仓皇逃窜的两人,刘邦心中冷笑,“个把月前,一个个的都不老子放在眼里,现在知道敬畏了?”
对于这几个所谓的兄弟,他真的是没有一点感情,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不是这些亲王们所指使,但刘邦本能地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他们的影子。
其中以赵王刘安怀疑最大,其实不止是这件事,说起来,就连林嫣那个蠢女人砸他的头,刘安说不定也起了间接的作用。
给林嫣洗脑的秦天霜深受赵王的欣赏,他还经常去江南等地为赵王歌功颂德,十有八九就是赵王的门客。
只可惜,这家伙溜的很快,魏鞅查了很多次,都苦寻无果,得出的结论是他已经逃离金陵。
这也就罢了,说起来,刘邦来到这里,成为皇帝,他居功甚伟,也算有一点用处。
可恨的是,林嫣这个臭婆娘被人利用还不自知,刘邦原谅了她,还不领情,至今不肯道歉,“简直是无可救药。”
新仇旧恨,一想起来,刘邦就牙痒痒。
走进房间,林嫣正和太后商量祭祖时献舞,颂歌的事情,刘邦进来,她欠身施礼“臣妾,见过陛下!”
刘邦点点头算是回礼,他撩起裙摆给太后行礼“孩儿给母后请安,刚才有事情需要处理,故而来得晚了些,还请母后见谅。”
太后面容憔悴,好像刚经历过一场大病,她伸手扶起刘邦“你是皇帝,忙些是应该的,如果政务繁忙的话,就去吧,不用管我。”
“这就下逐客令了?”虽然知道她可能不太愿意见自己,但没想到,她竟然说的如此直白。
刘邦抬起头看着往日的精气神已不再的太后,不由心生恻隐。毫无疑问,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他不可能赢,从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可见一斑。
以她的心思,肯定能明白,当时在琅琊亭,放走刘邦就意味着主动权易手,可她最后还是没忍心下手,是刘邦利用了她的母爱。
现在,刘邦联合‘宰相党’夺权,毁掉了她经营的一切,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说,还被自己的儿子软禁起来,彻底丧失了人身自由。
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打击是何其的重?
恻隐之心只在心头一闪而过,自己得到的胜利果实需要维护,这个时候就不能有任何的犹豫与不忍。
现在这样很好,让她在后宫里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总比挥戈相向,以血来终结的好。
“母后还请多保重身体,孩儿告退!”
太后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脸上的悲怆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她挥挥手“去吧,若是没什么事就不要来这里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刘邦瞧了一眼林嫣“照顾好母后!”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嫣张了张朱唇欲言又止,太后叹息道:“这样的皇帝你也没有见过吧?”林嫣知道她说的是刘邦的冷血无情,评价的话没法说,只轻轻点了点头。
“他是皇帝啊,杀伐果断是必须的,无论是谁,挡了他的路,就是敌人,对敌人仁慈那是愚蠢。”
林嫣不解“那您为什么一定要与他为敌呢?”太后看了她一眼苦笑道:“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都说母凭子贵,可作为这个国家未来主宰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小的时候你一把屎,一把尿,深怕他长不成人。终于,老天爷不再想带走他了,为了他的江山,他的未来,你必须赶跑所有想抢他东西的人,有时候还得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等他懂事了,你又得教会他如何治理国家,如何统御臣子,如何维护自己的地位。
为了将他的心肝变得跟铁石一样,你得亲自用行动告诉他,哪怕是最亲的人,都没有必须要对他好的义务,想要的东西必须自己去争,去抢,你得让他明白,自己是龙,是需要食血吃肉的龙。等他有了这个觉悟,吃的第一个人往往就是你,这就是命啊。”
太后说完这些话又长长叹了口气“生于帝王家,嫁于帝王家,看起来荣光万丈,可其中的心酸与凶险谁又知道呢?季儿长大了,谁都看错了他,包括我这个当娘的,也看走了眼。
嫁给他也不知道是你命好还是命苦,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但既然你已经当上了皇后,作为母亲,我还是给你一个忠告,趁着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变成铁石,去跟他认个错吧。”
林嫣久久不语,沉默半晌她开口问道:“母后,您真的认为我能做一个皇后吗?”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林嫣又问:“做皇后非得像您一样才可以吗?”往日,她是断然不敢问出这样的话的,但今天,太后说了这么多,让她感觉,太后并不是以太后的身份跟她聊天,更像是两个命运相似的女人在交流。所以,她才鼓起勇气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太后确实没有怪罪于她,只是凄惨地笑了两声,最后一脸无奈道:“人各有命,我做了先帝的皇后,不得不那样做,至于你,你只需要记着永远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行。”
说罢,不等林嫣再次发问,她就说道:“好了,祭祖的事情,你放手去办吧,孤有些倦了,想歇歇。”
林嫣点点头,行完礼就回自己的房间。待所有人走后,太后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本章完)
第118章 祖训难违()
午时三刻,阳气最盛之时,祭祖典礼开始了。
所有人盛装出席,聚集在祠堂前,以刘邦等皇室成员为首,众人面向高祖神像整齐站立,待得日晷上的影子重合,礼官高声道:“吉时到,典礼开始,奏乐!”
顿时鼓乐齐鸣,刘邦开始诵读祝词,念罢,所有人下跪行礼,向高祖致以最真挚的祝福与尊敬,随后就是献礼,众人纷纷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呈上来,很快祠堂里就堆砌如山。
后宫嫔妃献舞,两排腰系红丝带的童男童女开始合唱,歌词是高祖亲做的几首咏物言志诗。
其余人在一旁饮酒作乐。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待宾主尽欢,刘邦开始向高祖神像总结他施政的得与失,最后保证,一定不负重托,励精图治,不让祖宗社稷毁在他的手里。
皇帝说完,太后,皇后,亲王,大臣,百姓代表依次向高祖做保证,语气之诚恳,足以令闻者感动落泪。
待一切事情结束,已是申时三刻,典礼完毕,众人还要在天牛山上大庆三日,方能归京。
所谓的祭祖典礼,其实不过是一场政治走秀,形式大于实质,所以在此就不多赘述。
典礼举办完了,刘邦回到住处,召集相关官员,商议军演的诸多事项,演习的地点就在天牛山下的缓坡地带,内容就一项:攻城拔寨。
卫青率领的禁军为守方,主要任务是阻止姜义通过这里,大军在高处,占据有利地形,但人数较少,且无战争经验。姜义率领的河西军为攻方,主要任务是清楚障碍,为后续大军的前进开辟道路,人数众多且多为百战之卒。
以三个时辰为限,谁先完成任务谁便是胜者,为了保证演习更加贴近实战,所有士兵都配发了木制的兵器,上面涂有特制的颜料,被击中有效部位就算死亡,必须退出演习。
等所有事项都准备完毕,兵部尚书陈炳,卫青,姜义还有几个相关官员去布置场地,军演在明日早晨开始。
一夜无话。
当第二天的太阳从东方露出头来,山下大营里已是角声四起,卫青与姜义各自做站前动员工作,刘邦身着甲胄,依次对两军将士讲话。
一番激情四射的演讲过后,所有士卒都兴奋地嗷嗷叫,不为别的,就因为皇帝陛下亲口承诺,此次演习与实战无异,胜利的一方,所有人都有军功可挣,还有丰厚的奖赏。
朝廷百官,四方乡贤,都跟随刘邦在视野开阔的地方观看两军对垒,一声高亢悠扬的号角声过后,鼓声大作,河西军的先锋营开始向禁军阵地开进。
几十辆战车在两侧为翼,步兵紧随其后,姜义的帅旗也立了起来,中军上前,后军也立刻出了营地。三军齐出,一时之间军威森然,山清水秀之地瞬间就变成了大军杀伐的战场!
刘邦站在高处看的津津有味“姜义这是倾巢出动,打算一举攻灭吗?”他又看了看禁军阵地,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压根没有看到大军压城的现状。
头一次见到古代的战争,刘邦不敢随便下论断,为了不丢人现眼,他决定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宰相,你曾经也担任过武职,这次军演,你看谁会赢啊?”
霍政拱手作答“姜卫两位将军统兵已久,深谙用兵之道,老臣不敢妄言,只是,这大军攻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老臣还是明白的。
今河西军要攻,时不可待,兵锋如燎原之火而迅猛,禁军要守,能拖则拖,军阵如山般稳重,针尖对麦芒,至于胜败,就看这第一次进攻上了。”
刘邦翻了翻白眼,“这他娘的,说了等于没说。”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打仗,说到底就是你死我活,没有那么多花哨。而一场战役的发生是由整个战争的需要决定的,战争需要姜义快速拿下阵地,所以他第一次进攻就倾尽全力,卫青需要守住阵地,只有硬扛。
将军再厉害,再足智多谋,在这点上他们别无选择。此时,才是真正考验两军统帅素质,士兵素质,以及两军整体素质的时刻,谁功夫硬,谁就是胜者,这也是刘邦最想看到的。
河西军先锋营在离禁军阵地还有一里地的时候停下了。
帅旗前移,姜义满身披挂,手握一杆马槊策马来到大军前方对着上面大喊道:“吾乃大渝怀化大将军,河西军统帅,姜义,奉大渝皇帝之命特此前来讨伐尔等不臣之人,吾劝尔等,速速缴械投降,勿要自误,否则大军压过,教尔等立刻化作齑粉!”
说罢,他身后的大军发出几声如雷般的怒吼,刘邦嘴角抽搐,心道:“姜义这家伙可真鸡贼,号称自己是王者之师,这让禁军如何自处?”
卫青不甘示弱,他手握棠溪御剑,站在阵地前沿高呼“叛军之将焉敢在此大放厥词?”禁军也发出一阵怒吼作为回应。刘邦哈哈大笑,卫青这一招也不差啊,这话岂不是将河西军定义成叛军?
姜义脸色铁青,见攻心之策无效也不想再浪费口舌,帅旗后撤至中军,鼓声再起,他站在指挥台上,拔剑前扬“进军!”
河西军前锋立刻变换阵型,成锋矢状,盾兵在两侧牢牢护住里面的士兵,不让飞来的箭伤到,偶尔有被秃头箭击中的士兵发出一声闷哼就退出军阵,先锋营很快就运动到了阵地下。
姜义的后续大军紧紧跟在后面,只要先锋营咬出一个口子,大军立刻就会如潮水一般将禁军淹没。
号角声变得急促起来,先锋营统将,扬起手里的长刀大喊“攻!”先锋营立刻往山坡上冲,后面箭雨掩护。
禁军也以箭雨回击,因为地处高位,禁军的箭杀伤力更大,几轮攒射之后,先锋营便损失大半,不过那些人仍然不要命地往上冲,卫青露出一抹冷笑“杀下去!”
寨门打开,一群禁军士卒往坡下冲,很快就和河西军先锋营的士卒厮杀在一起,以逸待劳,居高临下,结果自然是禁军更占便宜,一轮反冲锋之后,河西军的先锋营损失殆尽,只留下漫山遍野的‘尸体’。
刘邦皱了皱眉头“添油战术?这是兵家大忌,白白浪费士卒性命,姜义有些失策了。”
霍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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