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商闻言眼睛一亮,他如何听不懂顾让的话,大渝历代宰相,都是从六部尚书中选的,霍政一倒,他不就有机会了吗?况且,他还有太后的支持,拿下宰相之位,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事!
“四十岁的宰相啊!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能做到?”想着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蔡商不由得浑身颤栗。
顾让见之笑道:“有朝一日,蔡兄得偿所愿,还希望念在今日之谊,多多照顾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笑声极是爽朗。
养心殿。
王忠正在指挥内侍打扫房间,看到刘邦回来,他喜出望外,趴在地上说道:“奴婢恭迎主子大驾!”
刘邦瞥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平时没这么殷勤啊,好奇道:“今日怎行如此大礼?”
“主子如今是实打实的皇帝了,自然不同于往日,只是,奴婢没能亲眼目睹主子亲政大典,心中甚是遗憾。”
看来王忠对自己没有带他去参加典礼,颇具微词,刘邦笑道:“你样子丑陋,拉出去有损朕的形象,况且,朕也是为了你好,让你在这里休息,就不要再抱怨了,起来,去给朕拿朝服过来,朕一会要去承乾宫召见群臣。”
王忠站起来,笑呵呵道:“主子爱护,奴婢高兴都来不及呢,哪里敢有半点怨念。”说着,他就挥退下人,一边给刘邦卸甲一边小声说道:“陛下,那边来信了。”
刘邦大喜“快拿来!”
说实话,魏鞅将金陵搞的天翻地覆,却好几天不给他个交代,刘邦都有些抱怨了。
王忠将信纸交给他就去拿衣服,刘邦来到暖阁,坐在御榻上仔细看信,果然!曹杰的事的确是他干的。
刘邦看着信上所描述的细节,不由眼皮直跳,这家伙,下手可真是黑啊,不仅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了曹杰,还祸水东引,给太后的人下套。
曹杰,蔡昭星,杨封岚,钟佑,朝堂上最有影响力的几位大佬之子都被他给利用了一遍,不仅如此,他还冒充天机阁少主,将几个人玩的团团转,还浑然不知。
这份计划确实很完美,这份思虑的确算得上是阴狠老辣。“只是,如今朝堂上形势大变,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件事,虽有千般掩护,只怕也很难逃出精明人的眼睛啊。”
信的最后,魏鞅还请求他为新建立的部门命名,一开始,他对这些手上沾满鲜血,见不了光的人还有些厌恶,犹豫有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不过转念一想,锦衣卫本来就是一个特务组织,特务,特务,执行的都是特殊任务,不杀人,不见血是不可能的。历代王朝,皇帝身边都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即便到发达的后世,也屡见不鲜,自己又何能例外?
于是,他脑洞一开,就想了一个很霸气的名字——六扇门!
刘邦取过纸笔,将新部门的名字以及朝堂上发生的诸多事情一一陈述于纸上,他还特意嘱咐魏鞅,这段时间行事一定要小心,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暂时退出金陵。
信写完了,他交给王忠去加密送出,自己则穿好衣服,坐上马车与卫青一同前往承乾宫。
不得不说,养心殿离承乾宫实在是太他娘的远了!每次去都得坐马车走半个时辰。
把太后赶到别处去住,这是痴人做梦,刘邦寻思着,要不要将朝会的地点改在离自己住处近一点的地方,比如宣政殿就不错!
燕回宫景色优美,视野开阔,更重要的是,刘邦很喜欢那里宏伟的气势!刘跃修建的新皇宫虽然奢美,但还是有点小家子气,精雕细琢总归还是比大巧不工差了一点。
闲话不提。
群臣均已在承乾宫分班站定,和往日有所不同的是,太后已经不再临朝了,从今天起,朝廷下发的旨意也不用再盖她的玺印,奏章,军报,民报,诸般事务都交往养心殿,由刘邦审视裁决。
“太后还是很识大体的嘛,至少表面工夫做的很像那么回事”刘邦知道,太后虽然不再直接参与政事,但她的影响力依旧不减半分,其触角也涉及到朝堂内外,各个角落。
“可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重大的胜利!”刘邦目光如炬,大马金刀坐于御座之上,接受群臣的跪拜!
“吾皇圣体安康,寿与天齐!”
没有了太后那道令人喘不过气的背影,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消散了一点,浑身上下轻松许多。
就连往日那句一听就起鸡皮疙瘩的‘寿与天齐’,此时也觉得没有那么辣耳朵了。
“诸卿免礼!”
“谢陛下!”
刘邦扫视阶下众人开门见山道:“今日是朕亲政的第一次朝会,匆忙了些,不过这也没办法,杨卿,来,说说,你儿子究竟是怎么被人冤死的?”
杨邛手捧朝笏,出列拜服道:“陛下明鉴,老臣事从先帝,已有二十有一年,虽未为朝廷立下大功,但二十一年来,臣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不敢有半点懈怠,今臣受小人陷害,还望陛下看在臣多年辛苦的份上,为臣做主!”
刘邦听罢这话,肚子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让你说的事情的经过,你照实说就是了,一上来就摆元老大臣的架子,这是给老子施压吗?”
他强按下心中的不悦道:“杨卿劳苦功高,为我大渝天下所做的贡献,朕是知道的,不过,朕现在让你说,你儿子杨封岚究竟是怎么被人冤死的?
你又为何在朕的亲政大典上,声泪俱下,控告蔡商,顾让两位卿家?话听清楚了,可不要答非所问啊。”
众臣闻言大惊,皇帝这是有怨气啊,看向杨邛的目光都不免带上了几分冷意,他今天十有八九是没办法洗清冤屈了!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琢磨,等杨家倒后,该如何接受他家的产业。
蔡商低着头,满脸的讥讽,他动了动嘴唇,轻轻吐出两个字:“蠢货!”杨邛脸色一白,跪倒在地哀求道:“微臣自知言不得体,扫了陛下的兴致,有罪,有罪!”
刘邦叹了口气道:“令郎被害,杨卿失了方寸,也是可以宽容的,朕不会怪你,卿只需要陈述事情原委就是了,朕自会为你做主。”
杨邛喜极而泣“陛下仁慈,老臣感激万分——”倏地,他突然抬起头来,指着蔡商,顾让两人厉声说道:“臣要弹劾蔡商,顾让两个朝廷蛀虫,奸佞贼子!”
众人再次大惊,刘邦也被他这话雷的外焦里嫩,半晌说不出话来,“看来,这家伙真是气昏了头啊,控诉蔡商之类的话,在校场上说没问题,众人都道是一时气话。
可这是在公堂上,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凭空指控堂堂朝廷三品大员,而且一告就是两个,空口白牙的,后果你可想好了吗?”
刘邦对他已经是失望透顶,魏鞅来信说,杨封岚的事情是他故意给蔡商下的套,只要杨封岚一死,杨家可有可无,保不保都由刘邦来决定。
刘邦原想着,如果杨邛识趣,能投在他的麾下,他就发发善心,虽然不能替他儿子伸冤吧,至少能保证他杨家不倒。
可谁知,这家伙竟然这么糊涂,他说的没错,他做官这些年,的确没立大功,也没犯大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什么都说明不了,相反的,这是他无能!他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表现!没有功绩,你什么都不是!世道就是如此。
“这样的官员,我要来何用?还不如赶紧清理出去,给其他人让让位置!”
(本章完)
第94章 哭庙()
刘邦很好奇,好奇杨邛脑子里现在都在想些什么。
现在形势已经很清楚了,蔡商与顾让一口咬定,是他儿子与钟佑合伙杀了曹杰,先不论事实如何,曹禺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做?不想着怎么面对曹家的报复,不想着怎么抱大腿,寻求庇护,反而要拉蔡商,顾让两人下水。
“简直就是一条丧失理智的疯狗啊!”刘邦心道。
愚蠢,是为官者的原罪。
蔡商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出列辩解道:“陛下,杨封岚与钟佑互相勾结,杀害国戚,铁证如山,杨邛这是在攀咬臣,请陛下明鉴!”
“顾卿,你是大理寺卿,又是此案的主审官,对此事应该最清楚不过,你说说。”刘邦打定了主意要公事公办。
杨邛急了“陛下,蔡商与顾让狼狈为奸,定是他俩一起设计谋害我儿。”刘邦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顾让“大理寺卿,朕在问你话呢。”
“启奏陛下,蔡尚书所言字字属实,没有半句虚言,而且,杨封岚还曾招供,说杨邛经常在私底下非议陛下,说您生性软弱,不堪辅佐,如今只是在朝堂上苟且,待明君上位,他才准备大展身手。”
顾让垂着眼皮,又在杨邛身上狠狠补了一刀。
刘邦大怒“杨卿,可有此事?”
杨邛脸色惨白,他浑身哆嗦着“陛下,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们这是要将臣彻底置于死地啊,陛下。”
蔡商配合道:“陛下容禀,此事臣未向陛下陈明,一来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二来,臣也是念在和杨大人同朝为官这么多年的情谊上,没想到杨大人非但不领臣的心意,还想拉臣下水,请陛下明鉴!”
“情谊?”刘邦心里冷笑一声,淡淡道:“蔡卿这份情谊可真是重啊。”说罢,他看着一脸悲愤的杨邛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看来,这大渝朝堂是放不下你这位大贤了,好啊,朕成全你,来人,送杨大人出宫!”
“陛下,臣绝无此意啊,是蔡商陷害臣!臣的忠心,天地可鉴,众僚皆知!”杨邛歇斯底里的喊道。
刘邦被他这句话给逗乐了,天地可鉴?天地又不会说话,谁能知道?至于众僚皆知,那更是一个笑话。
杨邛自己也看到了——所有人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压根没有看到他一样,平时和他谈兄论弟,相交莫逆的人更是一脸嫌弃的目光,恨不得能离他再远点。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没有人愿意自找麻烦,更没有人会为他说话。
他心中悲凉,仰天长叹道:“陛下,你忠奸不分,听信小人谗言,高祖皇帝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要亡于你手了!”
本来,刘邦一点都不生气,先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可听到这话,他是真有些怒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滚刀肉,这话都敢说!给你台阶你不下,还敢骂老子是昏君!”
刘邦大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朕拖出去,羁押天牢,听候处置!”
看着杨邛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侍卫拖出殿外,蔡商眼眸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他躬身施礼道:“陛下,杨邛妄议圣上,又在公堂上口出狂言,应以大不敬论罪!”
刘邦扫视群臣“你们也是这么看的吗?”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默认了一般。
看到这一幕,就连刘邦自己都不由感到一阵心寒。
利益面前没有交情可言,所谓同朝之谊也只不过是用来遮挡刀子的一块破布而已。可惜杨邛到现在才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糊涂虫!
“此事日后再议!”刘邦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不是同情杨邛,而是同情他的家人,大不敬,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诺!”蔡商躬身行礼,退回班列。
他偷偷瞧了坐在御案上的刘邦一眼,心中很是不满,他想不通,皇帝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为什么不再干脆一点?一个没了顶梁柱的家族,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陛下,曹杰被刺一案已经水落石出,主凶是钟佑,帮凶是杨封岚,证据确凿,臣想问陛下,可否就此结案?”蔡商退下,顾让又开火了。
刘邦其实很想说可以,只要钟佑与杨封岚顶缸,魏鞅就能脱身,可他是皇帝,这样草率地下决定会惹来四面八方的非议。
况且,钟佑与杨封岚不同,钟佑老爹,钟建德那可是霍政的人。刘邦能这么快亲政,霍政居功甚伟。日后要想干什么事情,也少不了他的支持,所以,和宰相的同盟关系须得小心维护!
“钟卿,此事与你有直接的关系,你觉得呢?”
钟建德是武将出生,说话行事精干了当,心里素质也远超杨邛,这从他得知,自己的儿子是杀人凶手后,虽然有些难以接受却仍能保持镇定上就能看出来。
他刚才一直在沉默,直到刘邦叫他说话,他才出列拜道:“知子莫如父,犬子虽不能说出类拔萃,但平日里,行事沉稳,很识大体,臣绝不相信,他会是杀人凶手,请陛下明鉴。”
霍政也出列应和道:“钟佑那孩子老臣见过,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不说,人品更是上上之选,他待人和蔼,心底善良,试问,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又怎会去杀人呢?老臣认为,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还希望陛下明察。”
追随宰相的官员也一起出来附议,就连平日里不发一言的中立党,此时也出来支持,可能他们如今也明白了——不抱团,下一个杨邛就是他们自己。
“这才是做官啊!”刘邦心中感慨,看看钟建德,再看看杨邛,同样的遭遇,为何结果会如此不同呢?
说得不好听点,官场之上,就是官官相护,像杨邛那样自命清高的人,只会将自己活成孤臣,****,没有了靠山,可不就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太后党’官员不干了,蔡商阴沉着脸问道:“这是朝堂,任何论断都得要证据,就凭一面之词,便可以说无罪就无罪了?你们这样将我大渝律法置于何处?”
钟建德怒哼道:“这有何难?我这就将小儿叫进宫来,是非黑白,一问便知!”
刘邦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钟建德这招妙啊,钟佑进宫,就可以得到一定的庇护,至少可以避免他落入蔡商的手里,像杨封岚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蔡商讥笑道:“钟大人,您可能还不知道吧?令郎在命案发生后,就不见了踪影,现在还不知道在往哪里逃窜呢,不信?您可以去家里看看啊。”
钟建德脸色一变,他这两天忙着处理政务,回家就仰头大睡,对子女之事也没怎么过问,他仔细想了想,这两天好像确实没见到钟佑的影子,昨天家妻还抱怨说,钟佑学坏了,竟开始和那些纨绔子一样,夜不归家了。
蔡商又道:“一个畏罪自杀,一个畏罪潜逃,这是明摆的事,钟大人,你还要跟我争辩吗?”
霍政皱了皱眉头对刘邦道:“陛下,不如先由禁军去找钟佑,待找到人后,再查个清楚明白?”刘邦点头应道:“人命关天,正该如此。”
正在众臣商议,该由谁去复审此案的时候,卫青突然进殿说道:“陛下,辅国大将军曹禺,带领曹家满门老小,正在太庙哭冤呢!”
发烧了,头疼的厉害,今天就先一章,抱歉!!!
(本章完)
第95章 人生快事()
群臣闻言大惊,太庙供奉着大渝历代皇帝的灵位,是何等神圣肃穆之地,在那里哭冤,置皇室尊严于何处?曹禺这是铁了心要和杀他儿子的凶手不死不休啊。
刘邦脸色很难看,霍政脸色也很难看,钟建德的脸更是拧成了麻花,只有蔡商等‘太后党’官员嘴角含笑,很是得意。
“走,带朕去看看!”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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