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他说是百里穆的儿子,你们就信了?真是猪脑子!”越说越气,蔡昭星索性上了手,一顿踢打过后,他总算将心中那股怨气给发泄了出来。
他冷哼一声“算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们,他就算不是天机阁的少主,也是世间少有的武学高手,你们打不过很正常,都回去吧,每人领十贯钱,就当是医药费。”
“多谢少爷!”蔡府家将们乐呵呵地走了。
那仆从问蔡昭星:“那百里晨宇太目中无人,口无遮拦不说,竟然敢当着您的面调戏少奶奶,这般无礼之徒,您为何还要送他万金难求的‘狮子宴’请帖呢?”
蔡昭星没好气道:“你懂什么?百里穆手握天下第一大帮‘天机阁’,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很大,不可小觑,他要真是百里穆的儿子,本少爷这么做至少能不和‘天机阁’结下仇怨,倘若他不是,这种人才岂能不为我所用?”
“可少奶奶——”
蔡昭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鸷“放心,只要入我麾下,本少爷有的是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
“说,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魏鞅骑在马背上,晃晃悠悠地哼着小曲,听胡不归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他回道:“什么意思?”
胡不归气急“你还跟我装糊涂是吧?我说你今天找我出来就是为了去见蔡昭星,是也不是?”
“说句实话,在这之前,我连蔡昭星是谁都不知道,今天能碰见她,完全是巧合,这都是天意啊,我是说和韩姑娘,玥烨,好名字啊。”
说起这事,胡不归就乐了“嘿,你这家伙也真是,明目张胆地勾搭人家老婆,不错,算一条好汉!不过你冒充‘泰山圣手’百里穆的儿子,要是‘天机阁’那帮人知道了,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啊?”
魏鞅满不在乎道:“放心吧,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跟我说半个不字!”
“哦?”胡不归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一时之间有些吃不准,魏鞅究竟是吹牛还是在说实话,相处的越久,他就越发现这家伙是个妖孽。
精通百家,学识渊博不说,年纪轻轻,就有这样深沉的心思与谋虑,如果再有‘天机阁’这样的人脉——
哎!这不禁让他有些怀疑人生,自己这一辈子完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有时候也会问:“陛下,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难道真像传说一样,但凡大治明君,自有上天庇佑,不用刻意寻找,就会有人才来辅佐他?”
魏鞅突然正色道:“其实,我今天找你出来真的只是散散心,之前的计划漏洞太多,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有引火烧身的危险,可其他的计划又根本行不通,这让我很烦恼。”
胡不归有些疑惑,那个计划的制定他也参与了,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但在谋划一途,自己肯定是不如魏鞅,他说不行,那就多半不行。
“那你现在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吗?”魏鞅挥了挥蔡昭星送来的那封请柬道:“那是自然!”
“究竟是何妙计?”
魏鞅一扬马鞭,绝尘而去“不可说,不可说!”
(本章完)
第75章 唇枪舌剑()
平安客栈有金陵第一客栈的美称,其内部装修之奢华,服务之周到可与皇宫比拟,其实想想就能知道——城东是整个金陵城最繁华的地带,背靠清月坊,面朝东市,毗邻静波寺,去食为天与听雨楼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
行人络绎不绝,摩肩接踵,商贩众多,货物琳琅满目,就是这里每天的真实写照,能在这里开一家客栈,又怎能不赚钱,怎能平凡?
事实上,这里曾经是故燕的使邸,来燕访问的外国使臣都居住在此,大渝建国后,也没有再另修使邸,他国使节来大渝,还是住在这里。只不过,以往别国使者才能居住的地方,现在谁都可以,前提是,你得有钱,非常有钱。
魏鞅为了今晚的事情,借用了‘天机阁’少主的名头,好马配良鞍,为了符合其身份,他只得忍痛花了十贯钱在这里租用了两套上房。
临近傍晚,街上依旧是人山人海,随处可闻各地商贩的叫卖声,魏鞅胡不归回到客栈,刚走进房间,屋内坐着的四人立刻起身行礼“统领大人,副统领!”
看着眼前这四名其貌不扬的汉子,魏鞅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坐下“现在我叫百里晨宇,可不要叫错了。”随后他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淡淡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年约三十岁出头的黑脸汉子恭敬道:“回公子,小的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公子发话。”言罢,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兴奋的神色。
“李狗剩,你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魏鞅笑道。被看穿了心思,黑脸汉子很不好意思地一边挠头,一边呲牙傻笑。
他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人,坑蒙拐骗,打家劫舍,干的都是祸害人的生意,被官府抓住之后,本以为会被砍头,谁知边境紧张,他们被编进了军伍之中,戴罪立功。
仗打完了,他们也就没用了,于是,官府免去了他们的死罪,分给几亩薄田,也算是仁至义尽,可过了大半辈子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三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又哪里能适应得了?
他原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谁成想,曾经的校尉大人竟找来说让他们去重操旧业。他一开始很犹豫,但当他知道,自己是为皇帝陛下做事的时候,他二话没说答应了。
同是杀人,为他人,为自己杀人那叫杀人犯,但为皇帝陛下杀人就是忠君报国,本来他就已经厌烦了粗茶淡饭的日子,况且,说不定以后他还能搏个一官半职,萌荫子孙呢?
“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魏鞅又看着另外几人问道。其余三人嘟囔着没有说话,但那一双双冒着绿光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他们。
大家都是那地方出来的,谁又不是呢?
魏鞅一开始笑的很和善,但逐渐,那抹笑就变成了冷笑,众人见头儿脸色拉了下来都不由低下头来。
“你们的心思,本官很清楚,但有一点,你们给本官牢牢记住了,我们如今是为陛下做事的,是陛下的鹰犬,不是响马,绿林好汉!
你们以前也是军人,自然也明白军伍上首重军律,锦衣卫也有自己的规矩,甚至比军规更加不讲情面,你们可明白?”
四人齐声应道:“属下明白。”
魏鞅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听胡副统领说过,你们几个在他手下当差的时候就是队率,各个都是好汉,都有看家本事。俗话说的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们是真有本事,还是花架子,今天晚上都拿出来,让我好好看一看!”
李狗剩呵呵一笑“统领大人,你就且把心放在肚子里,说实在的,俺老李手上的人命也不是一条两条,杀个把人这种事情,还不在话下。”见他们信心满满,魏鞅也不再多言,几个人回自己的房间各自收拾去了。
待四人走后,魏鞅看了看胡不归,轻声问道:“你找的人到底可靠不可靠?”说实话,他心里很没底!
锦衣卫是一个情报组织,同时也是一个暴力组织,由于时间仓促,魏鞅来不及自己培训死士,只好让胡不归去找人。
如今情势危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此事凶险万分,虽说他已想好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但万一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胡不归拍了拍魏鞅的肩膀道:“放心吧,这些杀才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误不了事,况且,你和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俺老胡岂会拿全家性命开玩笑?”听胡不归说的在理,魏鞅也只好收回心思,不再去想。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通明。
今日端午,按律,从今天起,金陵城三日不闭坊市以示庆祝,喧嚣了一白昼的东市此时更加繁华了。
从北秦来的蛮子吆喝着叫卖自己的毛毯,琉璃。梁国的商人正在介绍自己的锅碗瓢盆是如何的结实耐用,更有甚者,还有几个从西奴国来的胡人,操着一口胡腔兜售西域女奴。
天底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就是性命都可以明码标价,这就是商人,在商人的世界里,没有国家,没有民族,只有赤裸裸的利益!
蔡府的马车如约而至,来接魏鞅的正是蔡昭星身边的那个仆从,和先前的狗仗人势不同,仆从此时显得格外殷勤,一路上对魏鞅介绍金陵的风土人俗,谈话倒也算得上是愉快。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狮子宴’。
“公子应该听过金陵三绝,静波寺,食为天,听雨楼,这其中要说哪个最有趣,恐怕谁也说不上来,三绝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但要说哪个最稀罕,那就非食为天莫属了。”
小厮口若悬河,说话方式也甚是有趣,他咽了咽唾沫继续道:“众所周知,食为天最有名的一道名菜那就是红烧狮子头了,其美味程度,就连仁宗皇帝也赞不绝口。
只是,食为天有个规矩,每天只做二十一道狮子头,哎,为什么是二十一呢?这里面有个说法。
仁宗皇帝是文德二十一年在扬州吃到这道名菜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这道菜才名扬天下,因感激仁宗皇帝知遇之恩,傅大家这才立下规矩,每天只做二十一个,多一个也不行!
狮子头美味可口,乃神仙佳肴,但每日供应数量太少,寻常人哪里能享用得上?食为天规矩就是这样,谁来了也不改变,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有一个地方,狮子头是无限供应的。”
魏鞅笑道:“这个地方就是狮子宴上吧?”小厮笑道:“百里公子果然是聪慧之人,一点就通,狮子宴是食为天举办的,每年端午,仅此一次。
听雨楼的美人会尽数到场,静波寺的那些大人物也在会邀当中,到时,您就可以品尝到狮子头是如何可口,见到听雨楼的姑娘是如何勾人魂魄,静波寺的大佬们是如何一掷千金。”
魏鞅拍手赞道:“金陵三绝果真名副其实,如此看来,我倒真是走了大运了。”
马车一路向城北驶去,不一会就出了正阳门,这狮子宴竟是在城外举行?魏鞅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心里却是冰冷一片。
和魏鞅的马车一同出城的,不止四五辆,那些马车无一不透露着豪华与富贵,金陵贫弱,但绝和这些人无关。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人声,车马声渐渐嘈杂起来,待行至淮水河畔,魏鞅就看到了今日宴会的举办地——一艘无比巨大的楼船!
深感愧疚,先发一章,明日两更
(本章完)
第76章 始皇御船()
楼船停在淮河南岸,其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灯笼,将河水照的通红,船上人影憧憧,隐约可闻清脆的琵琶声以及歌女的低吟。甲板上,侍女们排着长队往船舱里送酒菜,佩戴兵刃的护卫站在船舷上维护治安。魏鞅见此奢华景象,饶是做足了心里准备,真见到之后也不免感到心惊。
“百里兄,你来的正是时候,宴会就要开始了,咱们快进去吧?”刚下马车,就听到蔡昭星那肾虚的声音,他几步走到跟前,拉着魏鞅的手就往船上走。
这番自来熟的举动让魏鞅很不舒服,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见韩玥烨并没有来,不由感到几分失落。
魏鞅施礼致歉“让蔡兄久等了,还望莫怪。”蔡昭星满脸笑容,很是大方道:“百里兄这是哪里的话,以百里兄的身份,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小弟我等个一时三刻,又算得了什么呢?”
魏鞅知道他这是起了招揽的心思,心中虽觉好笑却也不说破,出示名帖,将兵器交于护卫,几人跟着蔡昭星一起上了船。
整艘楼船都是用青杉木打造的,甲板牢固且结实,船舷,桅杆上新涂的红油漆熠熠发亮,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富丽堂皇。
魏鞅看着其中构造咦了一声“这是军船吧?”蔡昭星哈哈一笑应道:“百里兄果然好眼光,不错,这的确是一艘军船,食为天要举办狮子宴特地从江南水师借来的。”
“这可真让小弟我大开眼界啊。”魏鞅赞不绝口,蔡昭星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随即他带着魏鞅快步走到船舱入口,对一位年轻的公子哥道:“二弟!”
那公子哥长相和蔡昭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眉眼间更多了几分书生气,见到自己大哥与魏鞅到来,他深施一礼,随后问魏鞅道:“这位就是百里公子吧?”
魏鞅笑着点头,还未作答,蔡昭星便抢先道:“百里兄,小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家弟,昭义,今年刚加冠。”
“见过百里公子——”
“嗯,蔡府一门果然全是人杰。”听魏鞅夸人,蔡昭义脸上露出一分喜色“能得天机阁少主的夸赞,实在是弟的荣幸。”
“行了,咱们也别站在这了,进去说话。”蔡昭星督促道,魏鞅看着身后的几人淡淡道:“那你们在外面候着吧,不许惹是生非。”
“是,少阁主。”几人抱拳领命。
胡不归暗暗使了个眼色,四人会意,左右各两分别巡视周围,胡不归转了一会,借着人群溜进了船舱。
琵琶声,琴声,叫好声,淫笑声,女子的娇吟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令人心跳加速,再加上穿梭其间的侍女,仆从,好一个享乐的地方!
三人走到一处案前坐下,随后便有人送来吃食,各种果品,点心,应有尽有,他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刚品了一口却发现并无酒味“这,是茶水?”
魏鞅愕然地看着蔡昭星,后者大笑“百里兄有所不知啊,食为天设宴从来都是以茶代酒,这也是规矩。”
“宴会无酒?这个规矩倒是有趣的很。”蔡昭星深以为然“如此盛宴不能痛饮,委屈百里兄了。”
“是啊,虽说不能喝酒,但好在还有美人相伴!”蔡昭义说着,便伸手揽过一个长相可人的女子,惹得那女子不停娇呼,蔡昭星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美人也不由有些意动,但顾及外人在场,又不好意思。
“蔡兄,往年都是你最着急,怎地今日竟变成正人君子了?”
正与魏鞅品茶闲谈时,迎面走来三个青年,说话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魏鞅的目光微微一沉,曹杰!
“曹兄!”蔡昭星哈哈一笑,蔡昭义也放开了怀里的女子起身向其行礼“昭义见过曹大哥。”
“百里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曹杰,曹公子,他可不是一般人啊。”
魏鞅拱手施礼“莫不是当今国舅府的曹公子?”蔡昭星应是,又对曹杰道:“这位是天机阁少主,泰山圣手百里穆的长子,百里晨宇。”
曹杰眼睛一亮“哦?天机阁乃天下第一大江湖帮派,泰山圣手亦是威名赫赫,我早已向往多时,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见到百里兄,真教为兄我高兴啊。”
“小国舅客气了,您乃当今皇上表哥,乃是皇亲国戚,小弟我一介江湖白衣,何德何能可入小国舅的法眼?”
“虚名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曹杰嘴上说的很客气,但还是掩饰不了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那股傲气。
几人落座,你一言,我一句,相谈甚欢,曹杰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坛酒,几人大喜,将壶中茶水倒掉换以酒水。
给他们说了些山东的奇闻异事,魏鞅问曹杰道:“曹兄是外戚,今日朝廷设宴款待群臣,曹兄怎地没去?”
曹杰摆摆手“宫宴虽好,却难免拘束,哪里有这里快活?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