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胡不归很不在乎地挖了挖鼻孔“美人虽美,不能养猪,不能生娃,要来何用?”
胡不归随口做了一首打油诗,没想到,魏鞅回味良久竟赞道:“嗯,此言甚是有理。”
见他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胡不归有些不好意思了“即兴而作,啊,即兴而作,权当抛砖引玉。”魏鞅微微一笑,挥动手中折扇“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魏鞅虽只穿着一身布衫,但胜在穿着得体,再加上他长相出众,气质高雅,一路行来惹得无数俏美佳人回首侧目。
胡不归啧嘴道:“你年龄也不小了,也该到成家的时候了,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的婚姻之事?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
胡不归的眼神变得极其古怪“你不喜欢女人,龙阳之癖?”
这完全就是报复,相处久了,两人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生分,胡不归竟也染上了打趣人的坏习惯,这是魏鞅万万没有想到的,堂堂千衣卫府统领竟然还有这么一面。
“非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不过师门有训,未加冠,不得娶妻。”魏鞅一本正经道。
提到这事,胡不归就很有兴趣“哎,说起来,你究竟师从何门啊?儒家?法家?还是道家,纵横家?”
魏鞅苦笑着摇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胡不归叹了口气“我知不知道倒无所谓,问题是陛下那里,他要是问你,你也不说吗?”
“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说,况且,陛下心怀宽广,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对你我心生猜忌的。”
“心怀宽广是不错,只是伴君如伴虎,陛下尚幼,便能使你我俯首帖耳,再等几年,他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林嫣虽然已经成了皇后,但和陛下的关系,你也清楚,若他日——”
胡不归没有继续说下去,魏鞅知道他的想法,这些日子,他着手组建锦衣卫,越往深处发展,他就越感到心惊胆颤。
倒不是因为锦衣卫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他发现,自己手中的权力实在是太大了,别的不说,皇帝要想了解外界信息,唯一的渠道就是锦衣卫,而这些信息,首先会到达他的手里,刘邦看到的都是他传过去的。
万一自己被人收买,背叛刘邦,他就很有可能会一败涂地,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这完全是把宝都压在自己一人身上,如此重要的位置,说皇帝不心里打鼓,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胡不归说的很清楚,也很对,皇帝信任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信任林清徐,而如今林嫣与皇帝关系尴尬,日后若发生变故,自己又对皇帝隐瞒了一些东西,到时会发生什么可以预料。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些都是以后考虑的,现在,陛下对我们信任至极,我们就妄自猜度,实在不是为人臣子该做的事情。”
胡不归老脸一红“我,我当然对陛下忠心耿耿,只是——”魏鞅摆手“我明白。”
两人边说边往前面的一处地势相对较高的小坡上走,因为他们所谈之事都比较隐秘,所以选的地方基本没什么人来,但没想到,他们刚走上坡顶,就看见一男一女在那。
胡不归扫视四周,这里地理位置僻静,的确是个私会的好地方——金陵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曝出几条关于男女私会的丑闻。
但是他们两人衣容端正,身边又有仆役丫鬟跟着,应该不是私会的,胡不归做了最基本的判断,然后想问魏鞅要不要撤,毕竟他们两个男人在这里碍手碍眼的也不是回事。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魏鞅的目光正直直盯着那女子的背影看,眼神迷离,仿佛着了魔一样。
(本章完)
第73章 计划()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魏鞅轻声叹了一句,胡不归听他说的玄乎,就又多看了那女的几眼,头发很长,腰肢很细,只看背影的话也还算可以,不过很明显,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你要夺人之美?”胡不归古怪地看着他,魏鞅眼神恢复清明,嘴角微微翘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未婚,女未嫁,他人追得,我就追不得?”说罢,不顾胡不归鄙视的目光,径直一个人向前走去。
端午观龙舟,游淮河,这是金陵的风俗,但如今河面上龙舟已不见了踪影,大大小小的商船往来其间,船上的小贩不停叫卖着各种货物。
“那些是易和轩的商船,专门做丝绸生意的,我家有四成的份子!”
“那几只小一点的船,是辟合堂的,主要倒腾一些玉器,金银饰物,那是我大伯开的,一会儿我们过去,本公子给你挑几件。”
那男子说话声音很大,大老远就能听到他在炫耀自家的势力,“哼,也只不过是个俗家子而已”魏鞅不由有些失望。婚姻之事最讲究门当户对,男人是这么个德行,他找的女人又会好到哪去?
但现在来都来了,怎么也得去见一见才好,魏鞅抱着碰运气的心理继续往前走,距离十多步的时候,那男子身后跟随的仆役挡在他的面前道:“站住,这里是我家公子与韩小姐约会的地方,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魏鞅笑问道:“这里地理位置绝佳,我在此处观赏风景,跟你家公子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就不能过去了,难不成这地方也是你家的?”
仆役上下打量着他,眼睛里尽是警惕之色,公子交代过,他今天与韩小姐约会,任何人都不能过来,尤其是长得比他英俊的。
魏鞅眉清目秀,器宇轩昂,正是公子说的那种人,想到这,仆役摆摆手,十分蛮横道:“哪来那么多话,说你不能过去,你就不能过去,赶紧走!”
“那我要是非过去不可呢?”
“好啊,又一个不怕死的,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蔡家少主就是我家公子!”仆役昂着脖子,神态倨傲,很像一条得势的家犬。
在金陵,姓蔡的大户只有一个,那就是渭南候府,家主蔡商正是当朝刑部尚书,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这倒真是巧了。”魏鞅和胡不归对视了一眼,随即后一把将仆役提起扔在一边。
“你,竟敢打我?真是好大的胆子!”那仆役怪叫一声,然后从树木,巨石后面跳出来十几个壮汉,很快就将魏鞅给围住了。
那些人体型壮硕且皆配兵刃,从他们冰冷的眼神,以及动手时的利落就能判断出,这绝对是渭南候府最精锐的家将。
胡不归站在一边,丝毫没有插手帮忙的意思,他很清楚魏鞅的实力,自己在军中苦练三十年尚且打不赢他,这些没有上过沙场的家将们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蔡家公子看着被围住的魏鞅语气轻蔑:“世人无知,你看就像他这种人,活该被打死。”
“他也没犯什么大错,你何必呢?”
待她转过脸来,魏鞅这才看清了那女子的真容——脸型是秦淮女子中常见的鹅蛋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荧光。
与其他女子不同的是,她的眉目间少了几许女子的媚态,多了一股书卷的清气,要是换上男装,那就是活脱脱的宋玉在世啊。
魏鞅眼睛烁亮,他高声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这里就她一个女子,魏鞅的这番话不是对她说的又会是谁呢?她脸色一红,暗自啐了一口“呸,好一个登徒子!”
蔡家公子大怒“你们还等什么?快拿了他,本公子就割了他的舌头!”众家将手中长刀出鞘,怒吼一声便向魏鞅杀来。
这可真是一言不合就开干啊,魏鞅眼含闪电,身若轻风,只凭手中一把折扇,未到三十回合,十几个大汉就都躺在了地上哀嚎。
那仆役惊恐地看着魏鞅,一边退一边哆嗦道:“敢惹蔡府,你难道不知道我家主人就是当朝刑部尚书吗?”
魏鞅佯装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蔡尚书家的公子,真是误会,误会。”蔡家公子闻言挺了挺胸膛,踩着方步过来施礼道:“这位兄台真是好身手,不知如何称呼?”
“复姓百里,名晨宇。”
蔡家公子脸露惊容“不知山东豪杰百里穆与兄台是和关系?”魏鞅道:“正是家父。”蔡家公子拱手道:“原来是百里少侠,怪不得身手如此了得,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小弟蔡昭星,刚才多有得罪,还希望百里兄莫怪。”
这就是世家教育——对于与自己无用之人冷眼旁观,赶尽杀绝亦无不可,但对于自己有帮助的人,一定要尽力拉拢,就算不能拉拢也不要得罪。
魏鞅知道这是客套话,随意地摆摆手“无妨,无妨,不知这位姑娘是?”和这位虚伪的蔡家公子相比,他更对美人感兴趣。
蔡昭星脸色微微有些异样,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机,刚才的话他可是一字不落全都听见了,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女人?
“金陵城有几个人敢这样放肆?莫说是你,就是百里穆亲自来了,他也得对我礼让三分。”
蔡昭星心中不爽,虽然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情绪,但语气还是变得有几分冷意“这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
“哦,敢问姑娘芳名,年龄几何啊?”魏鞅无视了蔡昭星猪肝一样的脸色,笑眯眯问那女子道。
“小女子韩玥烨,至于年纪,你我萍水相逢,实在不便告知,还望公子见谅。”她微微欠身,礼节做的很到位。
魏鞅真是越看越喜欢“要是娶这样一个老婆回去,老头子定然会十分欢喜。”韩玥烨不敢去看魏鞅那灼热的眼神,她侧过脸去,双腮飞红,小女儿姿态尽显无余。
蔡昭星心里颇不是滋味。韩玥烨长相可人,又饱读书,其貌其才,在金陵仅次于林嫣,虽说她没有林嫣那样有名,但胜在性情温婉,知书达礼,想娶她的人也是一大堆。
本来,如果真论才貌,他是没有机会娶到韩玥烨的,可谁让他有一个好爹呢?韩家贪慕蔡府势力,想攀高枝来重整门楣,于是就不顾韩玥烨的反对,将其许配给他。
这些日子,蔡昭星几乎整天都和她在一起,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都未能使她的心产生半点涟漪,可她与魏鞅这才见面多久,就如此这般?
“真是岂有此理!”蔡昭星咳嗽一声“百里兄,你不在山东待着,替父分忧,到京城来所为何事啊?”
凤兮归故乡,四海求其凰。追求女子这件事得一步一步来,如今,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是了,如果再过分,反而会给人留下‘登徒浪子’的坏影响。
魏鞅收回目光笑道:“素问秦淮天华地宝,人杰地灵,早已心向往之,今年风调雨顺,边关相安无事,帮中琐事父亲一人便可打理,于是便起了来看一看的心思,顺便拜访一下友人。”
“哦?能与百里兄为友,想必也是一位英雄豪杰,不知如何称谓,小弟也许还认识呢。”
魏鞅失笑道:“他啊,也算当得起英雄豪杰四个字,不过,他并不是江湖中人,而是在朝为官,只可惜,前段时间得罪了贵人,被革了职,如今在城北开了家猪肉铺子。不知你听没听过,千衣卫府统领,胡不归?”
(本章完)
第74章 狮子宴()
“胡不归?”蔡昭星闻言一愣,随即他就笑了,上个月他手下的千衣使大闹刑场,可谓是金陵奇事。
虽然听父亲蔡商提起过,说胡不归被太后革了职,贬为庶民,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胡不归竟然落魄到这个地步。
“堂堂一府统领,如今却与屠夫为伍,真教人唏嘘不已,可惜啊,可惜。”蔡昭星虽然嘴上说可惜,但眼角的那抹幸灾乐祸的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了。
魏鞅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胡不归,发现其脸色铁青,隐约可见嘴角抽搐,如同大便不畅,魏鞅脸上的笑意更浓,挥了挥折扇道:“他这个人的确是蠢了一点。”
蔡昭星应和道:“百里兄莫叹,他能与百里兄这样的人物结交,实乃是天大的福分。”
“什么福分不福分的,江湖中人不讲究这个,说句不谦虚的话,天底下想和小弟我结交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江湖高手,文人雅士,朝廷贵胄,要说出去,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可小弟我就偏偏看不上他们,胡不归这人吧,虽然蠢了一点,但很对我的脾性,小爷我就愿意和他交心!”
蔡昭星哈哈大笑“百里兄为人爽直,快意恩仇,这份潇洒,实在是叫小弟羡慕至极。”
“哎,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魏鞅一摆手又将目光转到韩玥烨的身上“蔡兄能得到如此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青睐,才真是让人羡慕。”
这的确是他的心里话,其实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夸赞一下韩玥烨,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简单的一句赞美传到别人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韩玥烨嗔怨地看了魏鞅一眼,可能是觉得他太过轻薄,于是欠身道:“蔡公子,百里公子,小女子身体偶感不适,先行告退。”说罢,便和侍女一起下了坡。
蔡昭星都快气炸了,这完全就是调戏!但畏于百里穆的名头以及魏鞅的实力,他此刻也不好发作,两人一时无言,气氛甚是尴尬。
“此处真是个观景的好地方,淮河风光一览无余,你看那河面上,穿梭不止的船,真是千帆竞渡啊。”
魏鞅岔开话题想调节一下气氛,那知话刚出口,蔡昭星旁边的仆役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我说错了吗?”魏鞅眼睛里闪烁着无辜的光辉问蔡昭星道。
蔡昭星嘴角一抿,眼神中划过一丝不屑之色,“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么想着,心中的怒火竟消了大半,他挥挥衣袖指着河面上的船只道:“百里公子,那些船可不是用来竞赛的帆舟,而是贩卖货物的商船。”
“啊,商船?”
“正是!”
提到船,蔡昭星眼珠子一转,心中突然生起了一个念头,他从袖子中掏出一封红皮鎏金的请帖递到魏鞅面前道:“百里兄初来金陵,没有人做导游,难免会错过一些美景,恰好,今天晚上有一场‘狮子宴’,不知百里公子可否赏脸,好让小弟尽一尽地主之谊,也算是为刚才的误会赔礼道歉。”
“狮子宴?好玩吗?”魏鞅接过请帖,翻看了几眼饶有兴趣地问道。
蔡昭星暧昧一笑“定不会叫百里兄失望,不知百里兄如今居于何处?小弟到时差人去接你。”
“那就多谢蔡兄的美意了,到时你让人来平安客栈接我就行。”魏鞅将请帖揣到袖子里,拱手致谢。
“哪里,哪里,百里兄能给小弟面子,小弟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魏鞅哈哈大笑“孔夫子说的好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今日能得见蔡公子,真是快事一件,小弟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这就先行一步?”
两人作揖告别。
看着魏鞅二人离去的背影,蔡昭星的目光越来越冷,他瞪了周围家将一眼“真是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人家一根毫毛都没有沾到!蔡家花重金养你们,还不如养几头猪!”
其中一个鼻青脸肿的家将委屈道:“他可是‘泰山圣手’百里穆的儿子,我们哪能和他比?”
“蠢货,他说是百里穆的儿子,你们就信了?真是猪脑子!”越说越气,蔡昭星索性上了手,一顿踢打过后,他总算将心中那股怨气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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