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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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是皇帝-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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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这最后一绝,听雨楼,不用多说,前文就曾提及,方圆天地,佛骨红颜,端的是蚀骨温柔乡。

    听到这话,刘邦抬脚就要踹,王忠作势抱头,故意露出自己脸上的淤青,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看,我为你挨了打,到现在还没好,你就放过我吧’。

    刘邦意犹未尽地将脚放下,敲了他一巴掌道:“燕子是益鸟,帮助百姓抓田里的害虫,你竟然怂恿朕吃它们,这和鱼肉百姓有何区别?”

    王忠跪地求饶“奴婢知罪——”

    “起来吧,为了弥补你的过错,这窝燕子朕就交给你了,要是它们受半点的委屈,后果你自己想吧。”

    “奴婢晓得,日后一定将它们当祖宗一样供养。”王忠装出一副苦瓜脸,想逗刘邦开心,要是以往,他说不定会陪王忠演戏,但今天,他实在没这个兴致。

    三天前,魏鞅来信了,信上报告了一下他最近的工作成果,大致有两点:雨楼的基本情况,他已经掌握,锦衣卫也能勉强运行。

    除此之外,信后还附了一长串他亲自设立的规章制度,主要是锦衣卫的工作程序,以及奖惩,监督措施。

    刘邦仔细看了看,除了有几条割鼻子挖眼睛的处罚太过残忍之外,别的倒没什么大问题。

    实际上,就算有问题,他也没心思去琢磨,他在意的是——太后接到黄河决堤的消息已经有五天了。

    这五天里,她不闻不问,没有提半个字,朝堂众臣也没有人说起,仿佛这件事压根不存在。

    他归宁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太后就下旨让他搬回养心殿去,除了每日用膳,其他时间不得离开,更不许有人来探访,说是以学业为重。

    这已经是变相的软禁了!“她究竟想做什么?”

    刘邦感觉很不安,所以他在给魏鞅答复的时候,同时也给了他第一个任务:密切关注朝局动向,总结后,交到宫里。刘邦还特意吩咐他,要在后面附上自己的分析见解,以及建议。

    团队的力量永远都超越个人,勾心斗角这种事也是一样,与其一个人苦思冥想,还不如成立一个智囊团,让他们帮自己想。

    这是刘邦的做事方法,也是他日后的施政方法,越早习惯,以后配合起来就越默契。

    “陛下,杨玄明大学士来了。”一个小太监过来禀报。

    刘邦应了一声,对王忠吩咐道:“那边的事,你多盯着点。”王忠垂下眼皮弯腰行礼“奴婢遵旨——”

    (本章完)

第60章 礼与法() 
郎中令杨玄明,清河郡人士,自幼聪慧好学,被儒学大家姬不平收为关门弟子,十年前,大渝丧失了北方的大片土地,其中就包括清河郡。

    杨氏满门南渡,来到金陵,在一次朝议上,受到先帝刘跃的赏识,成为天子近臣,太后掌权后,对其更是欣赏有加,他是新一代儒家弟子中最杰出的一个,所以又被称为:儒家之光。

    刘邦其实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很不好,没有别的原因,就凭他是太后派来的,目的肯定不单纯,但见面之后,刘邦对他的印象有了几分改观。

    杨玄明体型修长,长相出众,谈吐温文尔雅,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而且,他的见解独到,发人深思,刘邦听完也大受裨益,这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满口之乎者也,是一个酸溜溜的腐儒。

    “泄者,人之殃也。恭俭者,屏五兵也。虽有戈矛之刺,不如恭俭之利也,故与人善言,暖于布帛,伤人以言,深于矛戟。故薄薄之地,不得履之,非地不安也,危足无所履者,凡在言也,巨涂则让,小涂则殆,虽欲不谨,若云不使。”

    杨玄明于扬顿挫地朗诵了一篇《荀子…荣辱篇》,以荀子之说来解释《论语》所言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背完原文,就给刘邦解释道:“陛下,如师所言,骄傲轻慢,是人的祸殃,恭敬谦虚可以避免兵戎相见。

    所以和他人交流的时候,说一句善意的话,就好比给他穿一件衣服,用恶语伤人,就比长矛刺得还痛。

    宽广的土地上,没有其立足之地,不是因为地面不稳,而是他得罪了人。故孔师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啊,”

    “先生所言甚是,朕为万民之主,担负着千万百姓的前途,不能因为朕的私欲就使百姓受苦,不能因为朕不高兴,就迁怒于他们。”

    以前,常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只当是耳旁风,也只有在写作文凑那怎么也凑不够的八百字时,才会用到。

    但当他成为皇帝,站在高处再听这句话时,他能够明白孔子当时说这句话时,想的是什么——他希望这成为一条普世法则,平民百姓安分守己,不闹事,上位者,克制自己,不瞎折腾,使百姓休养生息。

    其核心就是‘和谐’。

    虽然后世对儒家思想批判多于认同,一提孔子就和腐朽,顽固等形容扯上关系,但就和谐这一条而言,无论什么时代,什么地点,都是人们所追求的。

    极端主义不可取,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是一个国度应该有的活力,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为人君者,不能只听一种思想论断,而将其他的思想赶尽杀绝。

    虽然‘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发生,有其历史必然性,但长远来看,这种行为,对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未必是好事。

    其他的封建君王看不到这一点,但刘邦却很清楚,他知道历史的走向,就凭这一点,雄才伟略的秦始皇也远不如他。

    杨玄明眼睛一亮,心悦诚服地拜道:“陛下能举一反三,实乃是天纵英主,这是吾等的福气,更是大渝之幸。”

    刘邦摆摆手,很不谦虚地接受了他的赞美,思索片刻,刘邦将书本放下笑问道:“儒家乃治世之学,不过朕闻儒门有八派:子张,子思,颜氏,孟氏,漆雕氏,仲良氏,孙氏,乐正氏。先生认为,朕应该学哪一家的啊?”

    之所以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刘邦是想试探他的态度。

    儒家势力庞大,关系错综复杂,树大根深,渐有尾大不掉之势,朝堂官员一百,儒生有九十,皇帝的每一项政令,都必须靠他们去执行。

    这就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凡是不符合他们利益的,他们都折扣执行,或者拒绝执行。

    皇帝的意志无法贯彻,权威无法体现,刘邦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儒家的问题必须尽早考虑。

    刘邦暂时的想法就是利用儒家内部的矛盾,削弱儒家对朝堂的影响力。

    任何一门学说,当其创始人死后,都会分成不同的学派,比如,佛教,释迦牟尼死后,分为南北两个学派。基督教后来分为天主教,东正教,新教。儒家也是一样。

    孔某死后,他的弟子们创立了八个不同的流派,虽然都是儒家,但每一派的主张各不相同,内部也定然存在着某种竞争关系。

    杨玄明是儒家新生代的代表人物,从他的字里行间,刘邦已经大致猜测到,他出身于以荀子为首的孙氏之儒。刘邦想看看他对于其他流派是怎样的看法。

    听刘邦闻他该如何抉择治世之学,杨玄明先是一愣,随后就是漫长的沉默,这让刘邦有些不安“难道,他竟然猜出了我的想法?”

    正当他准备解释一下的时候,杨玄明开口了“陛下,微臣师从姬不平,家师乃孙氏之儒传人,微臣自然是向师尊看齐。”

    明显的答非所问,刘邦有些生气“这么说,你觉得朕应该学你所学?”

    杨玄明见刘邦发火忙解释道:“陛下息怒,非是臣敷衍陛下,而是臣不敢说。”刘邦哦了一声,奇道:“在朕面前,还有什么不敢说的,难道你怕朕杀你不成?”

    “陛下乃百年难得一见的英明之主,臣自不担心因言获罪,只是臣实有难言之隐,正所谓隔墙有耳,臣一旦说了,大祸不日就要降临,臣还想留有用之身,为陛下前驱。”

    见他说的情真意切,可怜巴巴,不像是演戏,刘邦便不再逼他,宽言安慰道:“既然如此,朕就不问了,先生大可放心,有朕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杨玄明这才松了口气对刘邦谢道:“多谢陛下爱护,臣,感激不尽。”

    两人又探讨了几个学术问题,临近午时,杨玄明告退出宫,刘邦靠在御榻上,很玩味地看着他临行前写下的两个字:礼,法。

    儒家讲究克己复礼,主张德政,仁政,礼法是儒家学说里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两个字合起来看倒没什么,不过分开看——刘邦觉得里面另有深意。

    “孙氏之儒,荀子,难言之隐,大祸”刘邦想着,吩咐王忠去石渠阁将儒家先贤的书全都找来。

    石渠阁是大渝皇家图书馆,里面不仅封存着许多不为人所知的隐秘案宗,还有很多诸子百家的著作,其中有不少是绝世孤本,除了有皇帝授权的手札,一般人是根本看不到的。

    王忠很快就运来了,整整两大车的竹简,还有很多用特殊药粉保存的兽皮古卷。刘邦命人将那些‘书’全部搬到养心殿,然后让王忠挑出关于荀子的那部分。

    “原来如此”看罢之后,刘邦笑了,之前他只知道荀子是儒家先贤,对他的思想,以及政治主张却不是很清楚。

    当他大致浏览过他的书之后,刘邦知道了,为什么杨玄明不肯对自己宣扬他的学说的原因了。

    很简单,荀子之学是儒学中的另类。

    与其说荀子是儒家先贤,不如说他是法家先驱更为合适,他的学说散发着浓郁的法家气息,秦国第一任宰相,李斯,以及法家集大成者韩非都是他的弟子。

    “怪不得——”刘邦嘀咕一声,‘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对其他思想学说采取的态度是坚决打压,其中法家是头号对象。

    孙氏之儒尊荀子为师,是儒家中最亲近法家的一派,这种另类要是能被接纳,喜欢才是怪事。

    杨玄明虽然说得很隐晦,但其暗示的意思不言而喻,“披着儒家羊皮的法家狼?有意思。”

    (本章完)

第61章 风云起() 
政治是门艺术,既然是艺术就不能平白直叙,委婉是必须的,但委婉的也不能太好过,如何宣扬自己的立场,如何使别人信服,认同自己的观点,这都是有讲究的。

    杨玄明无疑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的那番话既保证自己不受别人攻击,又成功让刘邦对孙氏之儒产生了兴趣。

    刘邦对这种人很有好感,他摸着下巴,寻思着将他收到自己麾下,为自己效命的可能性。

    用膳的时候,卫青过来了,他带着太后的旨意,保护皇帝,寸步不离,卫青看向刘邦的眼神充满了歉意。

    刘邦却很高兴,太后反常的举动给了他信号:我准备干一票大的,你滚远点,别碍事。

    这种情况下,卫青能在自己身边,生命就有了保障,至于太后究竟想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怕也无力阻止。霍政既然选择与自己结盟,不展示一下实力,如何让人放心?

    人心真的很难捉摸,前一秒,刘邦还杞人忧天,下一刻,他就欢天喜地,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所以说,凡事想开就好。

    御膳房的饭食还是那般精致,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但刘邦却很不喜欢,皇室的奢侈生活依旧没有改掉他的土鳖口味。

    与卫青一起吃罢饭,回到养心殿,王忠给他使了个颜色,刘邦会意,将其他仆役差遣出去,带着卫青一起走入内堂。

    魏鞅来信了。

    信上只有短短的六个字:东宫欲除宰相,刘邦注意到,魏鞅用的是‘除’这个字,而不是‘废’或者‘撤’。

    ‘除’很大意义上等同于‘杀’,包括但不限于肉体消灭,这就是说,双方的矛盾已经到了不死不休,有你无我的地步了。

    这多少让刘邦有些震惊,先帝遗诏上说,太后与宰相,太傅,三人同为辅政大臣,在皇帝成年之前,由太后,宰相与太傅共同辅佐。

    这是太后掌权合法的依据,但不是她摄政的依据,遗诏上所言,三位辅政大臣共同辅佐新皇,并没有说谁是老大,理论上,三人的权力是一样的。

    太后掌决策,宰相掌执行,太傅超然于外,掌管军队,从这一点来看,他这位便宜老爹并不是那样昏庸,至少还知道权力分立的道理。

    决策与执行的权力分离,一方面避免了出现权臣势大,或者太后摄政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成了双方矛盾的根源。

    要解决这个矛盾,只有吞掉另一方的权力才行,但朝堂之上,双方实力对半,太后虽有优势,宰相却也不弱。

    随着皇帝一天天长大,太后的优势地位一天天丧失,此消彼长,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会彻底退出朝堂。

    太后不是那种安于平凡的女人,她绝不会坐以待毙,为了维护优势,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吕后,武则天,慈禧太后,这些女人的事迹告诉他——有权力,有野心的女人发起飙来,很可怕。

    刘邦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他将信递给卫青,卫青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了口凉气,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他是不是弄错了?”

    也由不得他不怀疑,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据他所知,太后虽与宰相不和,双方互掐也是常有的事,不过总体来说,彼此都还比较克制,如果真如信中所说,那后果——卫青简直不敢想象。

    “应该不会”刘邦摇摇头道。虽然他与魏鞅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他的性格,刘邦还是有所了解的。

    这条信息是他自己根据收集到的信息做出的分析与推测,但既然呈交给了自己,就说明,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管咋样,还是有必要防范一下。”刘邦将纸条烧掉,然后提笔写回信,嘱咐他继续跟进,王忠去送信,刘邦与卫青在养心殿商量对策。

    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具体方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养心殿的守卫加强了不少,除非有太后的令牌或者手书,不然,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

    雨过天晴,气候也渐渐暖和起来,金陵四季中最美的时节要到了,刘邦一直想去华清池煮茶,但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五月上旬。

    大渝皇宫无比安静,刘邦脱下了厚衣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布衣,长裤的裤管卷起,在后花园荡秋千。

    长发简单地扎成马尾披在后面,随着秋千的晃动一起一伏,就像是寻常的少年,天真灿烂。

    王忠在一旁伺候,见刘邦伸手,很懂事地将一杯冰镇的葡萄酒放到他的手里,刘邦仰着脸,轻抿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留到腹中,使人浑身一振。

    他闭上双眼,回味良久,才睁开眼睛——万里无云,天空蓝的仿佛伤寒病人的脸。

    昨日,黄河决堤的消息终于传入金陵,豫州青梁县段黄河大堤决口,以青梁县为中心,下游十七县尽皆被大水淹没。

    洪水来时,村庄,田野瞬间变成一片水泽,举目望去,一片汪洋,孩童的哭泣声,爹娘的叫声,狗叫,鸡鸣,不绝于耳,水上漂浮着衣物,家具,牛羊,尸体。

    水灾过后,本来是百户的大村子彻底被抹掉了,房屋倒塌无数,树木连根被拔掉,到处可见人畜的死尸,侥幸活下来的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荒野里与豺狼,乌鸦争食。

    孩子成了孤儿,女人成了寡妇,汉子没了双亲,大半个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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