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鬼王妃周小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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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鬼王妃周小楠-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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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枉凌离拿他们出气,挨了一顿打。

    此时,阿诺说:“这小子是来送信的。”

    周雅楠昂着头,她的脖子修长,像是天鹅的颈项:“说。”

    “周小姐,主人今天赛马的时候,遭人暗算,从马上摔了下来,肋骨也被踢断了两根。”

    像是有大锤子狠狠捶在周雅楠的心上,她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却是面不改色:“是么?关我什么事?”

    那侍卫气愤道:“若不是周小姐气了我们主子,主子又怎么会去赛马?又怎么会被人暗算?”

    “所以,怪我咯?”

    阿诺和阿贵同时斥他:“休要血口喷人!”

    那侍卫却是一脸哀求地看着周雅楠。周雅楠知道,他过来一趟,送信倒是其次,其实是想要把她请过去。

    她眼皮抬也未抬:“请他出去。”竟是逐客了。

    那侍卫还想说什么,阿诺和阿贵却一人捉住了他的一只胳膊,把他丢了出去。

    两人回来时,看见周雅楠已经穿上了青缎披风:“我要去看他,你们替我带路。”阿诺便忍不住腹诽,女人这种生物,最是口是心非了。他心里默默给前主人凌离点了一根蜡烛。凌离的追妻之路,不可谓不艰难。

    周雅楠不愿意暴露她的遁术,便坐了周府的车子,在距凌离住的地方还有一两条街的位置停下了,改成步行。两个侍卫带她翻上墙,指着其中一间屋子,说:“凌公子一般就在这里歇着。”实际上,他们早上去见凌离的时候,也是在那间房间见到他的。

    话刚说完,这两个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却是周雅楠趁他们毫无防备,一手砍在一人的脖子上,把两人都敲晕了。

    周雅楠将他们两个放在屋顶,确定他们不会滚下去以后,便飘进了凌离的屋子。

    她看见凌离脸色苍白,眼睛闭着,躺在一张漆金千工拔步床上,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一揪。

    他穿的那件宽大的灰色亚麻长衫上,还透着血迹,看起来伤得极重。

    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她心里又是疼,又是内疚,走上前去想看个清楚。

    周雅楠突然感到一丝不对劲。等一下,亚麻长衫、漆金千工拔步床、青小盆灯这是?

    凌离忽然睁开眼睛,向周雅楠做了一个鬼脸。周雅楠定睛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这凌离不是别人,正是娄望舒,她闯到周雅楠的梦里来了。

    周雅楠发现这是梦,便自行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娄望舒笑嘻嘻地看着她:“我发现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呢!”

    “你”居然还有脸说。怕是她不仅知道了凌离,还知道了杨承宇的事情吧!

    娄望舒连忙推卸责任:“这是楦姐儿要我看的。你想啊,要不是楦姐儿帮我,我也没法在你不同意的情况下潜入你的梦里。”

    楦姐儿别的是极好的,就是好奇心太重。弄不明白的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上次,她就偷听周雅楠和周仁说话。这次,她居然还帮着娄望舒潜入周雅楠的梦里!

    周雅楠火冒三丈:“我这就去找周雅楦算账。”她急急忙忙穿了衣服,正想冲出去好好揍她一顿,却又折回来,问娄望舒:“你说,凌离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娄望舒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是我施法做出来的梦,自然是假的。”

    “不行,我得去瞧瞧。”周雅楠满脸担心之色。收拾楦姐儿随时都可以收拾,要是凌离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可了得啊?

    她冲出去,找凌离去了。

    娄望舒很得意。她最近编出来的梦越来越真实了,连周雅楠都被迷惑了。她哼着曲子飘进楦姐儿的梦里,楦姐儿正在沙地上扶乩。她最近开始在睡梦里面练习算卦。

    她抬头看见娄望舒,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问道:“是哪个?”

    娄望舒抿着嘴笑:“是我们上次在书铺里那个老板。”

    “我姐的口味真是不一般。”

    楦姐儿只当是那个年近中年的老板。娄望舒知道她误解了,却也不说破,笑语嫣然。

    被她编排的周雅楠已经在凌离的屋顶上站稳了。

    她想了想,用生之气幻化出五孔埙,开始吹一首镇魂曲。

    这首曲子是她拿娄望舒练手,编出来的,可以有效平复娄望舒的怨气。镇魂曲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作用,它的旋律对活人有催眠效果。

    粉色的雾气在夜色中弥漫开来,凌府守夜的暗卫都睡熟了。

    周雅楠轻轻跳下,推开凌离的房门。她有恃无恐,打了一个响指,凌离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

    她傻了眼。

    房间里的男子并不是凌离,而是另一个近妖孽的男子,嘴角挂着流吟吟浅笑。他双肘撑在藤椅的扶手上,交叉着十指,一双桃眼似笑非笑,好像早就知道周雅楠要闯进来的样子。

    这个男人,很危险。

    这是周雅楠第一个念头。她实在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听了她的镇魂曲而不睡过去的。就连半吊子巫楦姐儿,也没法抵抗这乐声。除非除非这男子不是人!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练习遁术,一不小心走到这里了。”

    撒谎,若是练习遁术,何必把暗卫全部催眠了?

    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周雅楠,他手指搭成凉棚,阴影落在眼睛上。周雅楠发现他的眼睛,似有浩瀚星辰在里面流转。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做了噩梦梦见他从马上摔下来。我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

    周雅楠说完,才发现自己原本是不想实话实说的。这男子却有办法让她把心里话讲出来。她为了争夺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把自己的手心都掐坏了,却无济于事。

    这个男子的可怕,还在她的想象之外。

    她不着痕迹地倒退一步。

    “他在那里。”周雅楠没料到男子会开口。那是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她回头一看,却是惊醒了。

    周雅楠坐起来,惊疑不定。她已经不知道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赶紧把娄望舒叫过来:“我昨天夜里,有没有出门?”

    娄望舒一头雾水:“没有啊!”

    “难道你没有潜入我的梦里么?”

    “没有啊。昨天晚上,我还在查府里的探子呢!一个晚上查出五个不干净的。”

    周雅楠根本没听进她说什么。她全身的注意力都在她的手掌上——那里,似是有两个浅浅的,指甲掐出来的血印子。

第二十三章 白英() 
周雅楠坐在进宫的轿子上,仍是有一种大梦初醒的不真实感。

    她还在思考,昨天的梦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为何娄望舒不承认给她托梦的事?若是假的,为何她的手心被掐到的地方,仍是隐隐作痛?

    睡梦里掐了自己的手,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吧!如今,也只得这么想了。

    她的眼窝还带着些青黑,可能是因为醒得太早的缘故。她的脸色太过苍白,看起来,一双桃眼倒显得更大了似的。

    穿了海棠色衣裳的内侍和梳着髻的宫娥见了她的轿子,都一个个屏声静气,跪下来行礼。

    却是从远远的地方传来了女子的怒吼声。轿子停住了,卉珍将头探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张文绣在前边。”

    昔日千娇百媚的顺妃娘娘张文绣已经成了庶人,如今只在冷宫“修身养性”。按理来说,应当有两个太监看着她,也不知道她怎么跑了出来。

    周雅楠嘴角带了一丝冷笑,想必是别有居心的人放出来给她添堵的。

    如今凌裕的手是伸得越来越长了,也不知道太后周慧会怎么反击她。

    张文绣已经被两个力气大的宫女按着跪了下去。她是一路跑过来的,披头散发,鞋子也不见了一只。

    “周雅楠!我在宫里安分守己,并没有不轨之心。为何太后娘娘还会叫人拿走了我的册宝?你为何还不放过我?”她说的话是真的。自从周雅楠上次狠狠敲打过宫中诸妃以后,她往日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终于也放下了。她确实没再捅出什么篓子,不是在调养身子,就是在弹箜篌。

    “当然不是我不放过你。”周雅楠的眼睛如水仙缸底的黑石子,上面汪着水,下面冷冷的没有表情:“我且问你。你这个顺妃娘娘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

    张文绣被问得一愣。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是啊,宫里的女人那样多。为何高位的嫔妃,除了她,便也只有柔妃谢氏和婕妤徐氏呢?

    是因为自己一向被凌恒喜爱吗?不是的。那些受宠的小蹄子一个个得意地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也没见她们的位分提高。

    那么

    “难道,是因为张家打算放弃我了吗?”张文绣不再哭闹,很镇定地问道。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明白自己能身居妃位,是因为张家的缘故。

    也难为她,还不算笨得太厉害。

    张文绣见周雅楠算是默认了,便躺在地上,不想站起来。

    她这样是非常不合礼数的。当即有随行的女官要斥喝她,被周雅楠拦住了。

    “我进东宫时十五岁,至今七年了。”她似是喃喃自语,她的那双漂亮的眼睛大而无神。

    “我总觉得,我十五岁的时候便死了。如今空余一个躯壳在这世上走动,到四五十岁的时候才埋在土里。假如,我那时候还没有被人弄死。”

    “按照宫里的规矩,我见了你,周侍中。我是要行三拜九叩大礼的。”

    她乜着眼看周雅楠,懒洋洋地说:“你大可以治我的罪。反正我活得不耐烦了。你若是周殷的妹妹,便给我一个痛快。”

    张文绣被弄进宫来,就是为了让凌恒有一个张氏血脉的孩子。

    她已经受够了被人操控的生活,她再也不想按照别人的意志而活了。

    “张文绣,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有不一样的生活?”周雅楠此刻便是蛊惑人心的恶魔。她艺高人胆大,将张文绣从地上拉起来。张文绣还是对她有用的。

    “你可以好好想想。过几天,我便来找你。”

    张文绣听罢,微笑着从身上某处掏出一把匕首,丢在地上。刀刃朝下,顿时没入地砖中,冒出一股青烟。

    周围的宫人脸色都变了。那把匕首明显就是淬了毒的,怕是见血封喉。

    “喏,张家让我想办法刺杀你。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活着更好。”

    活着,才能给张家添堵嘛!

    周雅楠脸色不变:“看来,要多寻几个人保护你了。”

    张文绣专心致志地看自己的掌纹,好像那上面真的有她的未来,淡淡说道:“反正我不怕。”

    一个没有未来的人,还会怕死吗?

    周雅楠的眼里浮起几个笑泡:“总之,你一定得好好想想。”她重新坐上轿子,走了。

    然而,张文绣是没有时间想什么东西的。当天晚上,她就被人毒杀了。送饭的太监第二天发现饭菜一口未动,推门进去发现她的尸体,已经认不出模样了。

    此时,楦姐儿正给张文绣践行。

    死了的那个张文绣,是用周府里查出的奸细假扮的。真的张文绣早就坐周雅楠的轿子离开宫中。

    周雅楠也不拘着她,请了两个保镖,又给张文绣买了两个丫头,叫楦姐儿把她送走。自己急着去上书房了。

    张文绣看着那四个新添的手下,仿佛理所当然似的,没有道谢。

    她一边喝着楦姐儿的桂酒,一边皱眉:“桂啊,还是用当年的好。”

    楦姐儿嘴角抽了抽。她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周雅楠救了张文绣,又给仆人又给盘缠,她不说一声谢也就算了,居然还嫌酒难喝。

    难道张府出来的,没一个是有教养的吗?

    她想到这里赶紧呸呸两声。她母亲便是张府出来的,虽然不同府,但是同宗。母亲可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了。

    张文绣舒服地瘫在椅子上,她自从宫里出来以后,凡事都失了规矩。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瘫着绝不坐直。周雅楠也不说她,只是不许楦姐儿学她的样子。只见张纹绣半阖眼睛道:“你姐姐不像周殷。”

    她原以为周雅楠是随了周殷的性子的,后来便发现,两人到底是不同的。

    若是周殷,她死了,应当是跟猫儿狗儿死了一样的。周殷不会感到幸灾乐祸,也不会为她悲伤。她只会像神祗一样,高高在上,冷眼俯看她们这些蝼蚁自相残杀,以此为乐。

    楦姐儿不说话,只在心里想:废话,谁会让自己活成别人的样子啊!

    张文绣闭了眼睛,又睁开,问:“可有箜篌?”

    她在宫里呆得太久,唯一乐趣便是弹箜篌。她没有将咸福宫的带出来,如今却想弹了。

    楦姐儿连忙叫人去库里寻出来。

    张文绣便随意弹了一曲春江月夜。那箜篌似琴似筝,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

    楦姐儿嘲笑她:“如今又不是春天又是清晨,哪来的春江月夜?”

    “我心里高兴。”

    楦姐儿心里一阵无语。她弹古琴时,不光是季节时令有所讲究,就连当时什么心情都要考虑。哪里会像张文绣这样胡来。

    “你将来行走在外,可打算改个名字,免得张府的人找到你?”

    “嗯,你姐姐替我安排好文书了。今后,我便只叫作白英。”

    楦姐儿心里又是一阵无语。前些天,周雅楠把女学的名字定下来了,就叫作神瑛宫。当时楦姐儿问她,为什么是这个名字。周雅楠说,这是取了周殷名字的谐音。之所以用周殷的名字呢?是因为周殷生前实在好福气,要沾点喜气。

    如今,连张文绣都把自己的名字改成白英。你也英,我也瑛,干脆楦姐儿也改作周雅英好了!她一副生了气的样子,问白英:“你可知道我姐姐要办女学?”

    “她还未跟我说过。”

    楦姐儿转了转眼珠:“你箜篌弹得这样好,不如你去女学做女先生吧!”

    白英便知道,周雅楠把她弄出来,多半就是打这个主意了。

    她不答应,也不拒绝:“我想先出去走走。”

    在紫禁城的日子实在太压抑,她甚至因此嫌弃了整个京城,只想快点离开。

    楦姐儿顿时露出失望之色。不过,她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强求。

    白英不愿欠周氏姐妹人情。她将丫头都撵了出去,悄声说:“你们家的大姐姐,确实不是普通的难产。”

    “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不是周慧干的,也不像是张府的人干的。”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往左飘。楦姐儿刚跟娄望舒学了行为心理的皮毛,知道眼睛向右飘是撒谎,向左飘才是说实话。觉得白英应该不是撒谎。

    但是白英又怎么保证她的消息来源一定是可靠的呢?毕竟亲眼所见,也不一定是真的呢!

    楦姐儿其实对于周殷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周殷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活在传言中的人。因此,也没有多问下去,只打算等周雅楠回来后,把白英的话转述给她。

    白英穿一身暗竹叶纹软青袍,作公子哥的打扮。这是周雅楠给她装扮的。当时,白英还非常惊讶地看了周雅楠一眼。

    她将最后一口桂酒喝了,两颊浮起两朵红云,对气急败坏的楦姐儿说:“你姐姐嘱咐我别给你留酒喝。”

    “这酒是我制成的!”我怎么不能喝?楦姐儿不服。

    白英只是略显冷淡地点点头,便站起来。她让一个丫头带了添换衣服,另一个抱了箜篌,飘然而去,竟是头也不回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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