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岁月如歌- 第5部分

要将她们拉回正途，亦不是这样拉的巫婆。

不过，我亦承认将她们留在这里，总比失学、到街上流连要好。

所以，亦就这样了。

我被踢了出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转动的轮子

「……爸爸，你真行。」这是真心的。以我这样的条件，他竟然给我找了一间名校。惟一的问题就是，由于要迁就学校所在，我要离开东京跟祖父母住。

「你这次，一定要乖！不要浪费妈妈这么辛苦帮你找学校！」他指的妈妈，是我的后母村上美月，现在的平美月。

「不要这么说，」平美月贤慧地掩了掩嘴，「我累点有甚么关系？最要紧的是小真弓能学好，你可不能再坏下去了哦。唉，如果仁美……」

「是的，我知道了，」我打断了她的话，不让她说完我又扯到大姐身上，「我会努力的，美月阿姨。」

她僵着一张脸。

要分我爸爸家产的话我不阻你，但老是放我姐姐毒箭就不好了阿姨。

反正我是家里的坏小孩，让我来刺回她就最适合。

分配工作、各司其职、共御外敌，又是一场生存游戏。这么说来，远离东京其实亦未必不好，至少祖父母那里应该会轻松点。

我回到房间，低头望了望手上的入学通知书。

神奈川的立海大学附属中学。

终于都要见到你了眯眯眼。

我托着行装来到神奈川时，家里没人在。看来祖父母不怎么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自己有钥匙。这是一座两层高的复式洋房，环境清幽。祖父母喜欢清静，除了请钟点佣人来打扫房子外，平日就他们俩。他们不喜欢我来打扰他们亦是正常的，可惜爸爸是他们生出来的，我又是爸爸生出来的，我未成年前他们都只能熬着了呗。

进到客厅，我看见一张字条，大意是让我在地下的房间自行挑一个住，他们有事外出，一切请我自己搞定，钱不够自己问爸爸拿。他们用古意盎然的毛笔写出如此前卫的祖父母态度，我决定给他们一个大拇指。

我到走廊看看，直接进了右边的第一间房。除了一楼的主人房，其他房间不会是套房的，还不如选个最近洗手间的房间，免得冬天上茅厕时被冷死在路途上。没了佣人，一齐都要自己来。我的做法是，将行李箱扔在地上了事。反正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好。明天还要去立海大办入学手续、领校服，烦死了。我在床上摊了一阵子，然后去了厨房，成功找到没营养的方便面。

祖父母的生活态度，不容小看啊哈。

第二天，我起床时祖父母已经失踪了。我啃了一个面包，洗把脸，套上衬衣、牛仔裤，再加一顶鸭舌帽和一个钱包，出门去也。现在是寒假，立海大的校园里没有太多人，我在门口的地图看了看，便直往校长室走──听说，放我进后门的就是校长大人，美月阿姨交待了一定要先去拜访校长。

「叩，叩，叩。」

「请进。」

「校长你好，我是下年度的转校生平真弓。」我摘下了帽子。

「请坐，」头顶拥有一个地中海的校长微笑着让我进来，「我是校长吉泽勉，欢迎平同学加入立海大附中。」

「谢谢。」

然后，冷场……

「咳，」校长轻咳一声，「平同学，你的事我亦了解过了，听说你在小学时打网球打得很不错？」

「应该吧。不过已经放弃了。」

「哎？为什么？」

「没兴趣。」

「这样啊，真可惜。不过，」他笑了起来，「我是以体育特优生的名义将你招进来的，平同学还是要重拾球技的好。」

「……」让我以为美月阿姨真的那么厉害可以将我塞进立海大，原来是靠这个吗？我还是失学算了。

「不要紧张，」校长给我倒了一杯茶，「不想打也没关系，毕竟人各有志，但是你既然以这个名义进来了，答应我至少亦试一试，好不好？」

「……」他说得这么客气，我推又不是，接下就更不是。真厉害，老油条。

「来，来，」他向我招招手，「我带你去学校走走。」

外面很冷，我不要行吗？

可惜在我摸清这个校长前，我不想乱说话。还是看看再作打算。

「外面风大，你可以戴上帽子哦，我没有那么注重繁文缛节的。」出门时，校长对我亲切笑。

报告，敌方的等级很高，己方要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我擦了擦鼻子。我好像生存游戏玩多了，一时跳不出来。

校长一路上在替我介绍校园和学校历史，然后走着走着，我们来到网球场。立海大的网球场占地很大，而且设备齐全，还有一个室内训练场。可能是我这种学生收多了，学校经费亦跟着上涨吧。据我所知，爸爸亦给立海大捐了不少钱。场上有很多人在训练，目测有四十个左右。寒假都要训练，啧啧，初中的社团还真是认真。

邦！邦！邦！

整个场地都在回响着打网球的声音，比一百只鸭子还要吵。

「真田同学！」校长向场内走过的一个男生叫道。

我瞄了一眼他的身形和外表。会在这里出现，可以确定他就是真田弦一郎。

「来，」校长让真田走出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新招的体育特优生，平真弓同学。」他转向我，「这是我校网球部的副部长，真田弦一郎同学。他们今年刚得了全国大赛冠军哦。」

一句话，校长就将我锁死在体育特优生的位置上。高手高手高高手。

我和真田互点了一下头。

「呵呵呵呵～」校长笑着说：「女网今天没练习，真可惜。不过，男网是天天练习的呢。平同学要不要和真田同学切磋一下。」

「不要。」

真田望了我一眼，「校长，我们规定了网球部以外的人不得进入网球场。」

「我知道的，不过平同学第一天来立海大，就当是欢迎一下她了。」校长微笑着看向我，「平同学，去试试？」

「校长，我有年多没打过了，打不来的。」

「现在是年多，下年就会是两年多，再下年就会是三年多了。」校长拍拍我的肩头，「很久没打不是不打的理由。乖，打一次。」

被喊乖了。我很不乖吗？「……是。」我看向真田，「抱歉，请借我球拍。」

我和校长跟着真田进了网球场，场上的人都停了下来。

「继续练习！」真田吼道。

他的声音真大，我很想捂耳朵。

真田从他的网球袋中翻了一下，递给我一个球拍。我掂了一下，很重。看来真田的手劲很大，我待会儿要小心了。

「我要先做热身。」

校长向我挥了挥手，「去吧，我等着你，平同学不许溜哦。」

如果他去圣罗丝当校长，说不定可以救回不少迷途羔羊的，不过我就算了。

我走到场地的一角，开始扭扭腰、转转脖子压压腿。做完小学的体操，我拿了一篮子的网球，对着墙开始打。将球拍在地上，抛接了一下，平复着呼吸。很久没打，手生了很多。将球放在前方，扭腰、拉拍、挥出、回步，我一步一步地将自己的状态调上来。

半个小时后，我向等在一边的真田挥了挥手，却看见不知道甚么时候有另一个人亦站在这里。

「是男生。」我望着对方精致的五官，慢慢地确认着自己的疑问。

对方的脸明明是在笑，却总有一种已经黑了下来的感觉，「你好，我是男网部部长幸村精市。我看真田这么久亦没回去室内场，就出来看看了。真期待平同学的比赛，不过，六比零的话亦请不用灰心，这是正常的。」

我被报复了，啧。我默默地望着他，最后还是校长过来打圆场。

然后，比赛开始。

真田先发球。

我望着他打过来的球，由得它掉在我的场区。他明摆着没有认真打。第二球再打过来时，我垫步击出。球比想象中的要重，但这一球还是让我先拿下了。我和真田对视了一眼。接下来，我再想拿分就没那么简单了。

又是半个小时后。

幸村精市朗声道：「比赛完结，六比三，真田弦一郎胜。」

有这个赛果，还是真田让了我一下的结果。我和他的体力完全没有可比性，在半场后，我就已经累到快要死了，他还是气也没喘一口。

「啪！啪！啪！」校长走过来，递给了我一瓶水，「亦不是很差啊，平同学。」

我默默地望着他。六比三，不差？

校长笑了笑，「不是说年多没打吗？」

我喝了口水，然后将拍递给走过来的真田，「校长，我不读了。」

他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微笑着反问，「为什么？」

「你看到了，我并没有在网球上有特出的表现，亦没打算要有甚么表现，似乎不合贵校的要求。打扰了。」我转身要走，却被校长叫住。

「我校的宗旨和要求不是拿奖，是照顾好学生。」

我瞟了他一眼。他难道是传说中的教育工作者？

「平同学，哎，我叫你真弓吧？小真弓，你不是没学校去吗？还不如留在这里？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的，你就当是找一个歇脚处，好好想一下你将来的路？」校长将一颗巧克力递给我，「我可以请你吃巧克力哦。」

「……校长，没记错的话这种巧克力是五百円三十颗的。」用这个来骗小孩，真掉价。

他搔了搔头，「哎，被看出来了。」

反正有眯眯眼在，留在立海大也行。校长似乎会很烦，但我还是挺喜欢他的。立海大能成为一级的名校，还读书、体育两不误，这位校长是有独到之处的，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都希望自己有努力的目标。我只是一直觉得所有事都很没趣，但并不是想要一直过这么没趣的生活。看看校长想怎么样，亦无妨。

「校长！」大概是训练结束，一群身穿正式球员服装的学生从室内训练场走出。

哦，见到了，那个突然长高了很多的眯眯眼。如果不是我剧透过，我亦未必认得出他。如此推论，他亦应该认不出我的。

「大家好。」校长向他们挥挥手，「我来向你们介绍……」

「校长，我要先走了。」我打断了他的话。

「哎？」

「我还没有去拿校服和课本。再不拿，校务处就该关门了。」

「哎哎？你还没拿吗？」

「因为你捉了我。」要不是校长，我亦不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还弄得混身是汗。

「……」

我向校长点点头，就离开网球场。我没有说过我的气已经生完。至今为止，那还是我穿越后惟一一次的生气，没那么容易消的。所以，眯眯眼，你可以不要大意地去死。

但我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拉住了。

「真弓！」是眯眯眼。

我瞟了他一眼，「谁。」

他僵住了。

我甩开他的手，「抱歉，我不认识你，太阳头。」他现在的发型同样有令人吐糟的冲动。不过就是将莲姬头直接往上剪短而已，没品味。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反应。

我转身就走了。来到校务处，我出示证明文件，顺利取得任务物品，获得校服一套，书本一堆。那套校服很老套，是白衬衣加连身的深蓝色长裙。老套就算了，但这样的设计，夏天的时候一定会热死。职员让我去洗手间试穿校服，有问题再回来换。我应了一声，然后捧着东西直接走了。我有点后悔没带背包来，弄得现在颇为狼狈。

「真弓。」一踏出校门，我就看见太阳头站在校门旁边。

他现在的个子应该有一米八左右，比我还要高出半个头。噢，忘了说，我去年猛地长高，已经有一米六七，今年可望破七。

「你再等我我亦不会理你的太阳头。」

他笑了起来，「我帮你拿？」

不用白不用。我将东西全部扔给他拿。

「你住在哪里？」我将钱包里的地址拿给他看，他又道：「你是刚从东京过来？」我闻言点点头，他继续和我一起往公交车站走，「以前在哪间学校读？」我将钱包里还没拿出来的旧学生证给他看，「我没看见你在去年的青少年全国大赛名单上，你是没打网球了吧？」我点点头，「头发是你自己去染的？」我摇摇头，他一笑，「想也是，你可没有这么闲。」

走到站，他将东西放在车站的椅子上，然后微微弯腰抱着我，「这三年过得好吗？」

我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嗯，那就好。」

「……你再抱，我就砍你的手，闭眼仔。」

「好，好，」他放手，笑道：「我的错，对不起。」他拍拍我的头，「对不起。」

我瞟了他一眼。

「不气了，好吗？那个时候，我是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才搬至神奈川的。我对着你和贞治，说不出要离开的事，所以就直接走了。对不起。」

「贞治没了莲姬，很伤心。」

他放在我头上的手猛地大力往下按，「说了不准再叫我莲姬的。」

「亦是，」我撇了一下嘴，「你现在也没莲姬漂亮，冬菇头。」

「……」他狠狠地抑着我的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网球的怪圈

「起床。」

「不要。」

「起床。」

「不要。」

「你再不起床的话，你就别指望我以后借你功课。」

「……你狠。」

我将手机挂掉，擦擦眼睛，起床。今天是开学日，我第一天作为学生踏进立海大附中，莲二是特地在网球早训途中都打电话来叫我起床，免得我第一天就迟到，给老师留下坏印象。

自从再遇上莲二后，他不用两天就重新掌握了我的生活节奏，叫起床、陪吃饭、买衣服不特已，连头发他都压着我去染回黑色──他看我的金色头发特别的不顺眼。叫起床就不用我多说了，吃饭方面是因为我的祖父母完全不管我，我就直接呆在家里吃方便面算了，莲二知道后差点没把我唠叨死。至于买衣服，是因为我先前的衣服都是给钱青木阳菜，让她溜出学校时顺道帮我买的，结果不是买了豹纹就是露背装，连衬衣都是开低领口的。莲二看过我的行李箱后，直接整箱子拖去扔了。

年青人，就是火气大。

我梳洗好，换上校服，背上背包就上学去也。其实还不如去年住校的好，换好衣服，下楼就能上课，我现在还要乘二十分钟的公交车、走上一条大斜坡才到学校。学校建在斜坡上，是很不人道的行为。

「我今后，会是第一！」有个孩子站在校门门柱上，高叫着。

傻的吧。

啊，记起了，是切原赤也。

我瞟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过。

「同学。」一个老师叫停了我，「你的裙子太短了！」

我低头望了一下。没办法，我比一般的初中女生要高，一时没留神，拿了件不合适的裙子。我亦是今天才知道，之前也没试穿过，不是故意这样的。

「你，就是那个转校生吧？」这位女老师突然露出一副很刻薄的样子，「我们立海大不是那些垃圾学校，不允许学生穿成这样的！你看看你，大腿都露出来了，像个甚么样子！怎能这个模样上学？你以为这里是夜店吗？你当自己是甚么职业的？」

比我还刻薄，给你一个大拇指。说来，我还真没去过夜店，上辈子都没去过。我嫌吵。

我转身要离开学校，老师又叫住我：「你去哪里？」

「你说这个样子不能上学，所以我不上学。」嗯，这话的逻辑没有一点问题。有问题你亦找不到。

老师被气到脸都红了，正想说甚么的时候，莲二跑了过来。

「真弓，道歉。」

我瞟了他一眼，然后向老师说：「对不起。」

「高桥老师，」徐徐而至的幸村精市微笑着说，「平同学是第一天上学，不清楚校规亦是有的，请您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一番话下来，高桥老师才气哼哼地走了。莲二拉着我到一旁没人的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