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真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要申请军烈属!
当然,作为烈士的亲生父母,楚父这要求,部队领导当然可以接受,不过……他认为韩子禾肯定不愿意接受。
本想着亲自把老爷子送走,尽量让他不要和韩子禾见面,免得韩子禾一激动,万一原地爆炸,他真不见得能把这老爷子拉开。
他千小心万小心啊,没想到楚父竟然记得去看看韩子禾。
人家老人提出这要求了,他能怎么办?他也没辙啊!不让去?他可得拦得住!
好吧,既然不能说不,那么就跟着去!
**想,有他在,无论是老爷子,还是韩子禾,都会客气一些。
可是没想到,楚父一开口,就是兴师问罪!
**当即麻爪!
这是找撕的节奏么?
话说,楚父这次没有带他媳妇儿来啊!怎么说话还能这么呛人?
**看看跟在楚父身后不说话的楚家两兄弟,心道,该不会是这俩人撺掇的吧?
楚钢楚铸俩人嘴巴也苦啊!他们不想来,老爷子非要他们送,他俩以为老爷子就是打个申请,可真没想到,竟然还外带找茬儿的!
可他们能怎么样?跟弟媳妇儿和老爷子闹?别开玩笑了!
所以,他俩还是老老实实的当铸钢吧!
“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儿子牺牲了,你为什么不给我们消息?”楚父拿着拐棍儿不停地跺地,声声质问。
韩子禾好笑的反问:“我丈夫活的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他牺牲了?”
“……”楚父被说的一怔,旋即气笑了,“你别和我装疯卖傻,我告诉你,人家部队都认证了,你说不是?”
“他们认证是他们呆滞!我既然没见到他人,我便不认,有问题么?怎么?还一定要像你一样,之前不闻不问,等儿子出事了,巴巴儿跑来申请军烈属?我还想问问,你怎么这么积极呢!”
“你!你!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楚父被韩子禾拿话呛得倒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是不是你以为楚铮没有了,你就可以不拿他爹妈当回事儿了?”
“我想,楚铮要知道你是这样积极的父亲,他一定会笑出声呢!”韩子禾讥讽道,“老爷子,我一开始没告诉你们,一来是想瞒着你们,可我为什么隐瞒?这里是个明白人就知道!我怕你作为老人受不了刺激!
是!我到现在都不承认楚铮出事,我认为他肯定能回来!可是,现在告诉你们,不说你们受不受得了,若是他回来了,你们失而复得,情绪太过激动怎么办?”
韩子禾红着眼睛,长吐一口气后,自嘲地摇摇头:“可我千算万算,真真没想到,您老在知道自己老儿子出事之后,不但没有我以为你会有的悲痛欲绝,反倒健步如飞跑来申请军烈属?!您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但凡他是个人,都不会作出这样毫无感情、毫无情谊仁义可言的事儿!
您让我尊重您?”
韩子禾反手指着自己的,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楚父,那好像要吃他一样的气势,压迫的他步步后退:“您也配?!”
她话里最后的“配”字,让她说的好像冲楚父“呸”一声般,让楚父站在那里惊怒不已。
“你也敢!”哆哆嗦嗦指着韩子禾,楚父气得一张老脸涨红不已。
“我怎么不敢?!”韩子禾哼笑,“我这还没说你呢!你也白活这么大啦,活到您这种枉为人父的地步,好意思在这里跟我颐指气使?您真不怕面对楚家祖宗?丢人!”
“你们俩这混账,就眼巴巴儿这么看着我受气?!”楚父被韩子禾毫不客气的揭面皮,哪里受得了?可是让他动粗?他真不想走这一步,不是不想,而是看韩子禾这不正常劲儿,他真怕她反过来给他一巴掌!
楚钢和楚铸也认为韩子禾说话说的太难听了:“弟妹,老三出事儿,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不能把情绪发泄在长辈身上!你要知道你面对的是谁?”
“你说是谁?”韩子禾看向楚钢楚铸,眸光更不客气,“你们俩兄弟扪心自问,若是你们的孩子楚剑擎、楚锦沅,或者是楚剑鸣、楚剑平出事,你们俩会像这位老爷子这样?一点儿不伤痛,还特理直气壮的要求福利?”
“你这句句字字都是想要我命!”楚父一见俩儿子不中用,被韩子禾问的哑口无言,登时大怒。
“您客气!你老虽然把自己看的贵重,可对我而言,您把命送给我也无用,不可能把楚铮换回来啊!”韩子禾心里有气呢,这会儿是捡啥气人的话说啥,一点儿都不顾及楚父接不接受的了。
这么看来呢,说她现在不太正常也说的过去。
“您老人家儿子多,所以,多一个少一个不在乎,可是能不能请您多少注意一点儿旁人的感受!哪怕您装一装,也是您的心意!”
“算啦!我不和你争强,我问你,我儿子的遗产,我和老伴儿应不应该有一份儿?”楚父直接问道。
“很好,很干脆!看来,这就是你这次来这的目的啦?”韩子禾点点头,“从法律上说,你有,你老伴儿也有,毕竟她虽然不是亲的,但也抚养楚铮长大。”
“你承认就行!”楚父赶紧把话肯定出来,“那么……”
“且慢!”韩子禾挥挥手,将楚父拦住了,“您不要太急,我话还没有说清楚呢!我之前说的是若是从法律上说,您的确有着权利,毕竟国家继承法有这方面的规定,但这个规定还有一个前提,您知道不?”
她见楚父愣住,又看向楚钢楚铸,问他们:“你们哥儿俩知道不?”
楚钢楚铸憋着气不出声。
韩子禾也不在意他们说不说话,只要她说痛快就好:“前提就是楚铮他别立遗嘱,不然,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弟妹,你这么气老爷子有什么好处!”楚钢忍了又忍,忍不住了,才道,“就像你说的,若是老三还在,等他回来知道你把他父亲气病了……就算他知道你是替他拔不平,他就能高兴?你们两口子向来恩爱,为这事儿让彼此有芥蒂,值么?”
“你放心,我这人,其他本事不成,可看人的本事还有几分,这老爷子身子比你们俩都好,我即使把你们俩都给气晕了,他还好着呢!”韩子禾上下打量楚钢楚铸片刻,缓缓地摇摇头,“你们俩挺孝顺?放心吧,我按量跟老爷子闹呢,闹够了,差不多了,自然送你们出去!”
“你说什么?楚铮他、他这个不孝子竟然立这样的遗嘱?”楚父气得咳嗽起来,不停地拍自己。
韩子禾看向楚钢楚铸,戏谑道:“你们俩应该庆幸自己很能活,不然,真给走在这老爷子前头,他都不会哭你俩一声,转头就能不顾你们儿子闺女死活跟他们争财产,啧啧,你俩挺庆幸的!”
楚钢楚铸的脸全都沉下来了,不仅是因为韩子禾话说的不好听,更多的是易地而处,那么一想,老爷子的做派让他们也不免心寒啊!
有时候,事情就怕多想!
不多想的话,他们还能以旁观者角度,不关己事的感慨两声,可是一旦将角色代入,那么好了,不至于说同仇敌忾,也可以说是心有余悸了。
这会儿,楚钢楚铸哥儿俩就明显是心有余悸。
看他俩这么合拍,韩子禾也有气,便开口挑拨:“说起来,还是你们哥儿俩感情好,少一个楚铮,你们俩也没什么大感觉,只是不知道,要是你们俩中间失踪一个,另一个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助纣为虐?”
楚钢:“……”
楚铸:“……”
他们哥儿俩闻声后,条件反射的看向对方,紧接着便一起沉默片刻,躲闪一般的将自己的视线调转,再然后便默默向旁边挪了一小步,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韩子禾见他们这么反应,忽地,咯咯咯地笑出声来了。
一旁静默旁观许久的**,同样默默地后退好几步,心里的小人儿不停的摸着自己胸口,不停的后怕——好么,原来女人魔化起来,这么可怕啊!
“你这个疯子!”楚父一边儿对两个轻而易举就被人家挑拨成功的儿子怒其不争,一边儿指着韩子禾大叫真是楚家家门不幸,娶她这么个儿媳妇儿,当真造孽呢,“我一定会把孙子孙女儿争取走的,不可能让你把我们楚家的子孙教坏!”
“你快拉倒吧!”韩子禾很不以为意,根本没有被他这话给吓到,“您连亲儿子都不在意,还带走孙子孙女儿呢!……还有,你可能不知道,也可能藐视法律故意装不知道,只是不管怎样,我都可以提醒您——
其一,我这个孩子的生母在这儿呢,我就是孩子们第一监护人,我经济能力、学历知识都不一般,都是让法官不得不重视的条件,所以,您想带走孩子,不可能!
其二,湛湛也好,宁宁多多也好,都是可以表达自己的意见,就算法官受您好处,可以把孩子判给您,他也得问问孩子意愿,你认为孩子会同意跟无情无义的你们?
至于清清么,不好意思啊,她仍在哺乳期,法官不可能让她离开我的!
所以,老爷子,做人呢还是应该厚道一点儿,不要妄想用法律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然,很可能就会自取其辱呢!”
楚父气急:“你!你!”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看到了回忆()
“嫂子,您今天冲动了。”等到楚钢楚铸搀扶楚父离开之后,一直装壁花的郑源这才开口道,“虽然楚伯父做事欠妥,到底他也是老楚的父亲,你这样,老楚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为难的。”
“我当然知道对他们一向孝顺,若是他觉得我这事儿做的不好,那就尽管找我说道!我等着他回来!”韩子禾面无表情道。
郑源:“”
这他能说什么?韩子禾一定要和老楚较劲儿老楚要是活着,自然好说,可是,他就是想说也不可能了!
心里叹口气,回去之后郑源就跟何净说:“我看老楚这媳妇儿是不太正常了,你平时要是有可能,就多关照几个孩子一下,等睿睿回来,你记得和他说,让他多注意湛湛他们几个的情况,要是有问题,一定和咱们说。”
“你这是担心啥?”何净给睿睿和小智打毛衣,听到丈夫的话,不禁纳闷儿的看他,“我看有问题的是你吧!我看人嫂子挺正常的!”
“这还叫正常?”郑源理解无能,“我可不信劲儿你就这么乖的在清清屋里,没有偷听!”
“什么叫偷听!你怎么能把给说话的这么难听!”何净伸手拍他,“我这叫关心外面情况呢!”
“好好好,你关心外面战况行了吧!”郑源惹不起便顺她话说,“可是,就算你是关注那边儿情况,你也都听到了吧?听到了,肯定就知道,嫂子性情大变!”
“你快得了吧!我怎么没觉得人嫂子性情大变呢!”何净拿起竹签毛线继续织起来了,“我知道,你怎么想,你认为嫂子和那位楚老头儿说话太不客气了。
可是,你也得想想啊,那位楚老头儿做事有多不地道!别说是嫂子了,就是换作我,我也得跟他闹!你自己想想,他所作所为那点儿占理?”
“可是在不占理,也不能这么吵!”郑源道,“而且嫂子以前看起来也不是喜欢和长辈闹的,怎么现在忍不住啦?”
“你这不废话么!以前嫂子不闹,那是看在楚旅长份儿上!可现在不一样,楚旅长不在了,那边儿还不拿楚旅长当回事儿!有事儿了都多远远儿的,能占便宜了,又都跑过来,这样的人,你指望嫂子看谁面子上客气呢?”
说到这儿,何净呵呵两声:“有人啊,就是喜欢把你对他们的客气当成福气,也不想想自己怎么做的!”
这话还怎么说?
郑源见他媳妇儿竟然力挺韩子禾,登时也无话可说了。
他真没想到,韩子禾这不显山也不露水的,不想。统。战。工作做的还挺好的!
好吧,他媳妇儿让她划拉到她那边儿去了,他也没辙了,只能这么着吧!
“妈妈,我今天听到睿睿说,我们爷爷来了。”湛湛已经听睿睿说了,这会儿过来说,不过是想安慰韩子禾。
韩子禾看看他,点头:“嗯,来过了。”
湛湛犹豫着看看她,小声道:“您放心,我和宁宁多多,都不会让他们带走的!”
“他们敢!”韩子禾妙眸竖起来了,“你们几个我肯定放心,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他们若想搞事,来一个我怼一个,来俩我怼一双!谁敢打你们注意,让他们擦干脖子等着!”
湛湛:“”
好吧!好像是他自作多情啦!不过既然他妈这么厉害,想必也不会吃亏,挺好!
好容易把清清哄睡熟,疲惫了一天的韩子禾,还坚持看看湛湛韩品和宁宁多多,这才准备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将这些天的郁气全数发散出去的缘故,相比起前几天连续失眠来说,今天她睡的很快,睡眠质量也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仔细一听,竟然是楚铮的声音!
韩子禾登时“清醒”过来,立刻循着声音方向追过去看。
好像拨开迷雾一般,她越靠越近,待到看到眼前景象时,她立刻滚下泪珠。
眼前的景象,分明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在a军区时和楚铮相处的情景!
“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谱写咱俩的爱情?”彼时,楚铮负伤归来,被她勒令在房间里休养,那时,他怎么都呆不住,一定要让她陪坐他才能老实片刻。
于是,那天他就嚷嚷要记录下他和她的爱情故事;她当时可一眼就看穿他的意图,这家伙故意骗她和他说话呢!
深知他拿起笔写文章就打瞌睡的特性,所以她故意按照他说的做,给他一个本子一支笔,就转身出去了。
她原想着让他写俩字就睡觉,结果这惫赖的家伙,竟然住着拐杖一瘸一拐出来了。
“没有你陪着,我找不到灵感滴啊!媳妇儿,要不要陪陪我?嗯?”
韩子禾看着眼前这个尚且年轻的面孔,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
虽然此时的她,只能好像看视频一般,旁观他和她曾经那份甜蜜的互动,可是正是因此,她才真切看到他看她时,和她说话时,眼底的厚意,以及神情中无比的爱恋。
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她会惊动他们曾经的甜蜜。
哪怕知道自己想多了,她也不敢太大动作,生怕她的啜泣会惊扰这些回忆。
“媳妇儿,送你的!”
正当韩子禾感到阵阵窒息时,画面好像快速一变!
画面转到她怀湛湛的时候。
那天完成任务顺利归来的楚铮,顺手从隔壁花坛上顺了一把儿小野花,突然送到她跟前儿,让她大吃一惊。
当时,她就扑他身上,惊喜的告诉他她有身孕的消息了。
然后,他就傻了。
“媳妇儿,你说、你说啥呢?”楚铮惊恐的看她,眼底的无措让她开心极了。
她肯定喜欢他这么没有经验的傻样啊!他若是经验丰富啦,她才要哭呢!
好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又好像捧着放到哪儿都不妥当的易碎品,楚铮都快哭了。
“眼看着”他抱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不舍得的呆样儿,韩子禾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
“媳、媳妇儿,我该怎么做?”楚铮磕磕巴巴开口,一张嘴就凸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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