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还真让楚铮给说准了。
这会儿,何净就一脸懊恼的坐在郑源跟前儿,默默地摸着高高鼓起的肚子道:“怎么办,阿源,我说露嘴了!嫂子知道魏嫂子之前住院的事儿了。”
何净的嗓子有点儿沙哑,整个儿看起来很是无精打采。
郑源看她这样,也不忍心数落,只能半是安抚、半是叮嘱说道:“这事儿,你最好当什么都不知道,把你多嘴的事儿忘记了。”
“这咋能说忘,就给忘记了?”何净担心啊,“那嫂子要是去看魏嫂子,万一动了胎气,可咋办?让我眼睁睁就那么看着?”
郑源:“……”
呦!觉悟还挺高呢!可是,早这样有觉悟,当初多这句嘴做什么呢!
无奈的叹口气,心里又舍不得自己媳妇儿提着心,只能继续安抚:“你就放心吧,老楚那人我能不了解他?就算嫂子想去,他也指定拦住,还肯定能拦住。倒是你,这回可得管好自己的嘴啊!人家不去,你也别提,就当人家不知道,你懂不懂?”
“当然懂了!我又不是木头脑袋啊!我能不知道,这要是当着魏嫂子面儿说出来,嫂子不在的话,我那叫挑拨;嫂子在那儿,我那是搅乱局面!怎么做都不落好儿,我又不是那吃饱撑的,没事儿让大家感到尴尬做什么?”
说到这儿,何净才发现他们家那口子,正用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目光瞅着她瞧,等是不好意思了,瞥他一眼:“你这么看我做啥子?莫不是不信我?我就那么笨啊!话说,之前得意忘形说漏了嘴,已经让我后悔莫及了,之后肯定要注意啊,不然,我真没脸了。”
“不至于!”郑源拉着他媳妇儿的手摇了摇,“谁的媳妇儿谁疼,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的他心里直抽抽。
何净叹口气,虽然郑源没埋怨她不说,还一个劲儿安慰他,可是她心里却十分的不得劲儿,总感到一口郁气憋在心里,不舒服。
郑源见她不快,只能没话儿找话:“听说魏嫂子这两天出院,估摸着楚铮肯定得出力,不仅是看在老魏面儿上,也是替他媳妇儿出面,到时候,你也别跟着掺合,我和老楚出面,等魏嫂子安置下来,你再约嫂子一起去看她。”
他这话的言外之意,也是希望他媳妇儿安生养胎,不要满处乱跑。
“这事儿我能不知道?”何净道,“不过,到时候,我少不得还要劝劝魏嫂子,毕竟,她这次也是因为郁结于心。”
“你们女人的心眼儿,只有针鼻儿那么大小!要我说,至于么!不过是让个二愣子驳了面子而已,何至于这么走心呢!这下倒好,把自己气住院,高兴了?虽然军属住院也会给全报销,但到底受罪的人是她自己啊!”
郑源想不透,不过是让人顶了句嘴,怎么就那么较真儿呢!要是他们也像她那样,什么话都吃,什么气都生,他们就甭训练啦,只管被气的休养去吧!
“谁让她一向在大院儿里颇有威望呢!”何净其实也挺认同郑源的话的,只不过她和魏嫂子关系不错,便不好附和。
郑源听了,只是单纯一哼:“什么威望,不过是自视甚高罢了。”
“也不能那么说!”何净辩驳道,“魏嫂子人挺好,不像有些人尽喜欢占便宜,也不像某些人那样,有好事儿就往前凑,需要帮忙了就推脱溜走;她爽朗热心,特别喜欢帮助别人,谁家有个不趁手的,她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而且,她不但自己帮,还会发动军属们一起帮,于是,一来二去的,大家就都体会到帮人的好处啦——你出手帮人,将来人家也会出手帮你不是?
所以,时间长了,大家也就喜欢和她在一起了。她一出场,颇有点儿一呼百应的意思了。”
“呵呵,你这说的是魏嫂子?我以为你说及时雨宋江了。”郑源哼笑。
还别说,他这么一说,何净心里一咂摸,不由得笑出声:“还真有点儿异曲同工的意思!”
“甭管她是不是及时雨,都不能否认,她是被人捧得晕头转向,忘乎所以了。”郑源对魏嫂子无所谓印象怎样,对于他而言,出了媳妇儿和他妈能让他入心外,也就因为楚铮关系,对韩子禾有点儿好印象而已。
“说是这么说,可那个姓杨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显然,何净对岑真的媳妇儿的印象不怎么样。
“人家好不好,和你有一毛钱关系啊?”郑源翻翻眼睛,“你不要对无关之人投入太大的关注,岑真的媳妇儿好与不好,都与咱们无关。”
他不喜欢他媳妇儿掺合到东家长西家短中,他好好儿的媳妇儿,只要好好儿保持气质就好。
对于他这种想法儿,何净扯了扯嘴角儿,没有和他辩驳。
……
“你多少吃点儿,不然,受委屈的也是你自己啊。”魏工信难得有假期,却因为媳妇儿受气住了院,全程陪同。
倒不是不情愿陪伴媳妇儿,可他原本的计划是带媳妇儿孩子好好儿玩玩儿的啊!
想到这儿,魏工信看着面色仍旧不好的媳妇儿,叹气,将饭菜推到一边儿,开始给她削水果:“你啊!就是这脾气让人头疼!你说说你,多大点儿事儿呢?至于憋屈成这样?”
“你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内心深处的感受呢?”魏嫂子推开魏工信递来的水果,委屈的红了一双眼眶,哽咽,“想我在大院儿里生活了那么久,结果让她一句话给怼得,多少年的老面儿都没用了,丢人!”
“丢啥人啊!你现在这样子,这么耿耿于怀,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儿小题大做了,这么不依不饶、跟你自己较劲儿,大家知道了,才会笑你呢!”
“笑就笑吧!反正面子都让人家给削掉了!”魏嫂子颓然道。
眼见说不通,魏工信的脾气也上来了。
这种安慰的话,这几天他不知说了多少遍,可每回说,她都跟祥林嫂一样,将原先的话说一遍……对话来回重现许多遍之后,他说出来都没滋味了不说,听她重复,他也没了最初那份耐心。
“这样也好,省的你把注意力都放到大院儿里了!有那时间,多关心关心我和孩子不好么?”魏工信倒是觉得,面子真不管用,倒好了呢!这样,至少能落得个安生。
“老魏,你别怪我不给你攒人缘儿啊!”魏嫂子也听出丈夫话里的埋怨,不由得一怔,旋即,便开口说,“好在那女人把大院儿的军嫂们得罪了五六层,我以后不理她,既有前因,又有群众明理,她那口子也没理由和你闹不快。”
魏工信闻言,无奈的挑起嘴角儿,心道,媳妇儿,你可真天真啊!很多时候,不是没有理由就就不存在的,人家要真是不讲理,谁能有办法?
好在,他努力到现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就算那个新人多有前途,他也不怕,毕竟,等对方成长起来,他都该退休了,对方能把他怎么样?
……
“嫂子,魏嫂子回来啦,咱俩什么时候看看去?”何净一大早就来到韩子禾家,一张口就是准备串门儿去。
“好啊。”韩子禾得了楚先生的“口谕”,可以在军属区内小范围的活动活动,所以,一经何净邀请,她便爽快的答应啦。
何净闻言,眉开眼笑,上前挽住韩子禾胳膊,亲热的在她耳畔小声道:“前儿我们家郑源,可把我好一通数落埋怨!”
她提的是之前在韩子禾面前说漏嘴那件事儿。
对此,韩子禾有点儿无奈,准备装傻。
没办法,谁让何净这话不好接,接下来,难道要和她聊聊她怎么装不知道魏嫂子住院的事儿?
当然,装傻不代表可以不回应,尤其身边儿这人还是自从怀孕脑子就不太好使的何净。
所以,韩子禾笑了笑:“你们家郑源哪里舍得说你?”
旋即,便话音一转说起其他道:“对啦,你上次还没跟我说完呢,那边儿两口子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那位岑中校可不是个吵架的人!”显然,何净也从郑源嘴里知道了岑真的名姓。
“哦?”韩子禾摆出一副好奇模样来。
何净果然谈性大起,小声道:“姓杨的那女的,不是发现她那口子不理她么,当时气不忿,追上去要和他争吵,哪想到,她自己没注意,脚底一滑,摔了个跟头。
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寸!竟然让她磕了脑袋!啧啧啧,本来路过的人、那观望的人,都打算看好戏,可却没想到她脑袋竟然流血啦!
你也知道,咱们大院儿人,虽然有别扭的,可说起坏人来,还真没有!一看她出事儿,哪里还记得之前的嫌弃和不和?赶紧叫人的叫人,呼救的呼救,把她给送到医务室去了。”
“磕到头了?”这桥段怎么听起来有点儿熟悉呢?
韩子禾眯起眼,静静地听何净缓缓道来。
“好在岑中校没有走太远,听到人们唤他,便赶到医务室,把人接回家休养啦!”
“岑中校的爱人没有大碍?”没有失忆桥段?
何净道:“嗬啊!要不怎么说稀奇呢!人家磕了头,多少得有点儿脑震荡之类的症状吧?结果,一起跟去那医务室的人回来说,姓杨的出了头上有个口子,需要缝几针以外,只要休息就成,啥事儿都没有!”
“医务室有这能力么?”韩子禾指的是说岑真爱人无碍这事儿。
“岑中校也不信,大院儿的人就有提醒他的,让他带媳妇儿道军医院瞧瞧去。”
何净和韩子禾慢慢溜达着,说:“结果,他把人带过去,当天去当天回,有人的亲戚在军医院工作,还专门打电话给那当护士的亲戚关于姓杨的的情况。
据那人的亲戚打听出来的消息说,姓杨的的情况,跟医务室的人所说一样,嘛事儿都没有!”
呵呵,看来,真有情况了。←韩子禾闻言,心中微动。
何净还在那儿叹道:“姓杨的人不怎么样,可是她嫁了个好老公,别看俩人之前那么闹,她受伤了,岑中校把家务事都包揽了不说,还把她照顾得很好。”
“这有什么好羡慕她的?郑源对你不也很好?”韩子禾笑了笑。
又问何净:“说起来,到底磕了脑袋,她就没有点儿变化?”
“变化?”何净心道,没听说过磕到脑袋会性情大变啊。
不过,韩子禾这么问,她就当是谈话惯有的套路。
本来么,俩人谈话,就需要俩人一搭一和,这样谈话才能顺利继续啊!
所以,何净把韩子禾脑洞出来的桥段,当成套路不说,还顺着她的话,很认真的琢磨起来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两章合一章啦)()
刚开始写,俩小时之后更换过来,请见谅。
……
“变化?这还真不清楚,不过……诶?!还真有奇怪的地方呢!”何净一拍手,道,“嫂子,你说奇不奇怪,前儿,我不是在图书馆看到她么?等昨儿我在我们院儿门口儿等睿睿回来时,她从我们家门口过,竟然还冲我微微笑了一下呢!”
“……”话说岑真爱人得有多高冷啊,竟然微笑一回,就让何净惊奇起来了!
“嫂子,您别不信我啊!我跟您说,那个女的,根本就是个眼高于顶,管用下巴看人的主儿!”
“你以前和她认识?”
“那不能!我这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个主儿呢!”
“既然你以前不认识人家,那也不好就断定她是什么人,不是?”韩子禾笑道。
何净不能认同:“嫂子,话可不能那么说,你之前不是还教给孩子们‘见微知著’么?……因小见大,从她平时的表现看她人品,我看她和‘好人’这词儿差距很不少呢!”
“好吧,毕竟你见过她。”韩子禾无意替岑真爱人辩驳,她那么说,不过是确定岑真爱人有无变化而已。
韩子禾不争论,何净想的就多了,这不,脑补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哆嗦,一把拉住韩子禾胳膊,忐忑道:“嫂子,你说她冲我笑,是不是有什么谋划啊!”
“……”韩子禾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净紧张的样子,很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样,“人家谋划你有什么好处?人家爱人和老郑也没有竞争。”
“话是这样,只是我……你摸摸,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啦!”
何净是真紧张,这不,她拉着韩子禾的胳膊摸了摸,韩子禾就感受到啦。
“你不要多想,大不了,以后敬而远之,不要和她多接触就是了。”
“这话在理。”何净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听韩子禾这么说,也只能点头,毕竟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真得罪小人,那就只能惹不起躲得起了。
俩人这般说着,便走到了魏工信家的院门前。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何净眼也很尖,大老远就看清从魏工信家走出来的人,登时攥住了韩子禾的手,轻声道,“嫂子,快看!那人,就是姓杨的!”
“啊?”韩子禾一直低头琢磨,被何净一拉,反应过来,再看过去,正好儿看到魏工信走出来,看他那样子,应该是送客。
而被他送的客人,是一男一女,看那男人和女人的互动,就知道俩人是对儿小夫妻。
待结合刚才何净之言,韩子禾便知道,这俩人是岑真夫妻了。
“怎么不走了?”韩子禾见何净停住步伐,纳闷儿的看她。
这里可不是止步的好地方,就是不想和对方直面,都不容易,毕竟,这里道路开阔,只要魏工信三人抬头,就能看到她们。
所以,这会儿转头走,看在谁眼里都不合适。
“走吧!老魏已经看过来了,你若是不过去,好像你怕了他们似得。”韩子禾将嘴边儿的劝解之言撤掉,换成了激将法。
果然,千言万语的劝解,都不如一句激将啊!
“我能怕她?玩笑!”何净挺起肚子,雄赳赳气昂昂,昂首挺胸走了过去,她那样子,好像一个取得胜利的小鸭子。
韩子禾忍住笑,提高步速跟了过去。
“魏参谋长!”见到魏工信,何净和韩子禾都规规矩矩的打招呼,虽然自家男人和他军衔相当,但问题是人家岁数儿大,彼此关系也都不错,所以便敬着些。
“哦,弟妹们过来了?赶紧进去歇会儿吧,我们家那口子在屋里呢!”魏工信哈哈笑道。
“两位嫂子。”
韩子禾和何净正要应声,就听道一声轻唤,二人扭头一看,打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岑真和他媳妇儿。
“你们好。”韩子禾毕竟之前没见过他们,不好跟着何净拉长脸,人家主动和她们说话,她也应该礼貌回应才是。
颔首微笑着应一声,韩子禾悄悄的抻了抻何净,让她不要把情绪表现的这么明显,毕竟都在一个军属大院儿,应有的圆滑还是不应该忘的,毕竟男人们在同一个部队公事,不好让他们因为家属关系不和而产生矛盾。
换句话说,有外面儿,那是教养足够,就算彼此看不上对方,保留最起码的和谐也是必要的。
“嫂子是楚旅长的爱人吧?”岑真媳妇儿笑着上前一步,冲韩子禾笑得极为热情,她道,“咱们是邻居,可是一直没能见到面儿,我还说呢,哪天须得拜访一下才好……哦,对啦,我和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岑真的爱人,我姓杨,叫杨晓,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这般说着,她便双手交叠,放于腹部,冲韩子禾微微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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