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降在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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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降在明朝-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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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嘉光顾低头吃肉,哪顾得上回话。看着沈嘉狼吞虎咽,吴诗涵不停的在一旁提醒他吃慢点,别噎着。

    快速消灭完一碗肉,曲小乙也回来了。刚进屋时她还有些失落,待得看清屋中的沈嘉时,曲小乙的眼角顿时挂上了一抹笑意。

    “沈嘉,你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你见过你哥哥了吗?他回来了,在前院,我让何月芬去照顾他了。”

    “嗯,我待会再去。”

    沈嘉赶紧说:“快去吧,看看你哥哥,他也今天累坏了,你要是再呆在这里不走,保不准温师妹怎么编排你呢。”

    “去你的沈嘉,你想找抽是不是?”

    沈嘉连忙侧过头,朝曲小乙扮了个笑脸,曲小乙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屋子。

    吴诗涵一脸关切,柔声说道:“今晚你还要露天睡觉吗?你带一床被子过去吧,夜里还是有些冷,免得着凉。”

    “没事,南门那边早就安排好了,有铺盖卷,你们别为我担心,开开心心的,要不了多久鞑子就要退去了。”

    没多久,曲小乙去而复返,众人在屋中闲聊了片刻,约莫十一点左右,沈嘉赶回南门,又找到柴草垛子躺下。昨晚他也是睡在这里,今晚过来的晚,竟然没有人抢占,而且有人还提前为自己铺好了被褥。

    沈嘉有些疑惑,他没有多想,便沉沉睡去。

    殊不知,沈嘉连续两晚与新兵同吃同住,一同上阵杀敌,这位年轻的沈教官彻底赢得了新兵发自内心的尊敬。如果说之前沈嘉是靠着武力和胁迫驱使众人的话,那么现在,新兵们则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朴素想法。

    第三日早晨,新兵重新集结。看着昨日连续奋战活下来的新兵,沈嘉感慨万分。新兵们整齐划一口号和昂扬斗志,惹得其它营的士兵频频回首观望。新兵们眼神坚毅,冷静而又不失热血,往日那些焦虑和不安再也难寻踪迹。当沈嘉下达原地休息的命令后,新兵们平静的拿起碗盆,缓缓走向后勤送来的早餐,依次排队领取。

    那一瞬间,沈嘉明白新兵们终于成长为老兵了,这让沈嘉发自内心的高兴。

    沈嘉看到了吴治文,这位胆小怕事的准“大舅子”,终于扔掉了往日的怯弱,开始如同一个真正的男人,昂首挺立在人群中。沈嘉突然发现,原来他的“大舅子”个头还挺高。

    吃完早饭,有传令兵过来,说是陈老大人昨晚巡夜,偶遇风寒,高烧不止。

    尤世功听完,一拳砸在城墙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众人都明白,这次防守抚顺的战略,主要是陈老大人制定的,如果陈老大人有什么意外,意味着抚顺防守将陷入困顿之中,同时主帅病危,也会对明军的士气造成致命影响。

    沈嘉大致猜测陈策可能是患了感冒,他明白感冒对于明朝人而言,一点都不轻松。尤其陈老大人今年已经六十九岁,如果不尽快就医,恐怕很难过得去这道坎。

    想到此处,沈嘉对尤世功说道:“尤叔,我家里还有些专治高烧的药物,我回去一趟带上药品,一会儿亲自去陈策府,我看看症状,说不定能够帮上忙。”

    “嗯,好的,这是大事,你早去早回,南门不用操心,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沈嘉回家取了些感冒药,带上一些抗生素,匆匆赶往陈府。到了门口通报后,很快被仆人领到后院。进屋后沈嘉发现贺世贤也在里面,沈嘉正要开口,却听道贺世贤大声道:“沈世侄,你做事也忒不地道了,你把南门封死,这不等于驱赶鞑子去其它三门吗?要是大家都跟你一样这么打仗,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只管堵死大门好了。”

    贺世贤的挑刺让沈嘉尴尬万分,沈嘉讪讪的说道:“贺叔,我也不想,当时情况危急,小侄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千万再别这样,否则一顶惧敌不出的大帽子扣给你,你有口难辩,千万小心。”

    沈嘉点点头,表示谢过。

    贺世贤的大嗓门,早让陈老大人的小儿子陈武心怀不满。若不是看贺世贤是总兵,陈武早就想让人撵他们出去了,家里有病人,怎么就不注意点呢。

    陈武今年约莫二十不到,是陈策的小儿子,他并没有秉承父志走向武举这一条道路。早先年一直读书考取功名,得了个秀才。陈策对小儿子在科举之路上的表现大加赞赏,然而自从得了秀才,陈武便再也没有前进一步。等了几年后,陈策忍无可忍,便将陈武调入军中,做了一名文书。

    陈武为人低调,很少在军中显露他和陈策的关系,因此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和陈策的关系。这个少数人,其中也包括沈嘉,贺世贤。

    “贺总兵,家父正在患病,还请小声点,莫要扰了病人。”

    贺世贤也意识到自己大嗓门的不妥,很快收住了声音。

    沈嘉一脸古怪的看着陈策的小儿子,他强忍着笑意说道:“陈哥,陈老大人现在如何?能否让我进去看看,我带了些药,如果症状能对上,应该管用。”

    陈武已经连续请了好几个郎中,因为年陈策年纪太大,郎中们都不太看好陈策的病情,开了些草药煎服后,郎中们都匆匆离开。陈武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此时死马当做活马医,既然有路子,试试看也许能找到一条生路。

    陈武点点头,带上沈嘉进了里屋卧房。卧房中一股浓烈的中草药味,床边坐着一个丫鬟,正在用手巾不停的擦拭着陈策的鼻涕。沈嘉凑近后,用手摸了摸陈的额头,大致确信这不过是个感冒而已。

    正常的感冒,吃药也需要一周左右时间能够痊愈,不吃药也是那么久。关键是高烧对人体的摧残极为厉害,陈策年老体衰,若不是早年的武举经历使得他身子骨健壮,说不定早就吃不消了。

    沈嘉从袖中取出一盒感冒药,对陈武说道:”陈叔,这些药每次一片,早晚各吃一片,多喝点开水。如果运气好,下午就能够退烧,若是到了晚上高烧仍然未退,你再派人告诉我,我再加重药量。“

    陈武躬身谢过,赶紧让丫鬟叫醒陈策吃药。沈嘉和贺世贤见此,只好告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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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奇怪的进攻() 
第三日,陈策因为整晚巡视,导致高烧不停,诸将为此担心不已。更令抚顺城雪上加霜的是,鞑子今日竟然同时进攻四门,一时间,四城压力陡增,明军面临着单点兵力不足的困境。

    中午时分,陈策病情逐渐稳定下来,但是依然无法指挥战斗。城内指挥权被贺世贤临时接管。

    经过一晚,封住南门洞的水泥已经初步凝固。经过昨日一天的苦战,再加上南门口彻底封死,南门被攻破的危险性大大降低。但如贺世贤所言,这是转嫁危险,并没有彻底解决麻烦。

    沈嘉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他回到南门后,立刻就向尤世功提出用民兵来代替部分战兵,将多出来的战兵转为机动力量用于支援其它三门。

    尤世功笑呵呵的答应了,他原本还想看看这小子的笑话,没想到沈嘉这么快就意识到了,这小子贼精贼精的。

    南门的护城河已经彻底干涸,根据城内报告,其它三门的护城河水也已经见底。护城河的干涸,意味着鞑子的全面进攻就在跟前。

    城内彻底进入了战时管制状态。天色一黑便开始宵禁,大街上除了巡逻的民兵,基本看不到普通百姓。燃烧弹和手雷作坊昼夜不停的开工制作。还好沈嘉提前安排好了轮班机制,否则工匠极度疲劳,万一发生故障,后果不堪设想。

    硝石本来已经要见底,沈嘉为此头疼不已。还好萧基昨日视察南门时,了解到土制“手雷”需要大量硝石。而“手雷”的作战威力又是如此巨大,原本一毛不拔的萧基动心了。他大笔一挥,将那些之前收缴的数万斤纯净的硝石交给沈嘉。当然,必须用银子来换,萧基让沈嘉写了个欠条,然后就爽快的让沈嘉去拉硝石。

    虽然之前沈嘉和萧基分别在城内细细的梳理了一次,但随着围城的逐渐展开,潜伏的细作们开始蠢蠢欲动。昨日在南门,就发现了一名鬼鬼祟祟的细作,这名细作佯装搬运物资时,被巡逻的民兵识破。

    因此今日沈嘉告诉两位保镖,如果再让他发现类似事情,他就把两个保镖扔下城去。魏良裕讪讪一笑,而甘亮却是一脸鄙夷,似乎觉得沈嘉这个小身板,别说扔他了,就是扔块大一点的石头恐怕都有些吃力。

    不过交代的事情还是要办,魏良裕和甘亮今日将召集的密探散入城中各处,开始留意打听消息。一旦发现确凿证据,就立即羁押。

    安排好这些后,沈嘉又重新回到城墙上。看了一眼城外的鞑子,沈嘉觉得非常诡异。

    “尤叔,你说这鞑子玩的什么花样?说是攻城,可是却远远的看着,他们不嫌累吗?”

    “也许是你小子堵了南门,所以今日鞑子才这般无奈吧,这里我看着,你带些人去其它三门走走看,也许能帮的上忙。”

    下了城后,沈嘉带上新兵,浩浩荡荡杀向东门。

    刚到东门,就听到了贺世贤的大嗓门。

    “臭小子,你不安心在南门防守,跑到我这里来干嘛?私离阵地,重者当斩,你小子可别往刀口上碰。”

    “啊,贺叔,你误会了,今日这鞑子奇怪的很,他们在南门就是远远的看着,也不见来进攻。你也知道,小子做了错事,把门给堵了,我料想鞑子攻打南门极为不易,因此便四处走走,看看其它几处要不要我帮忙。”

    贺世贤哈哈一笑,道:“臭小子,上来吧,鞑子今天是很怪异,不知道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上城后沈嘉往东门外看去,发现这边的鞑子正在发起进攻,但进攻的决心不强,两方人马稍一接触,损失些人手后,鞑子便立即远远的散开。

    贺世贤凝神思考,隔了半天才自言自语的说道:“鞑子其志不小,或许抚顺只是个诱饵,他们可能在等待更好的猎物。”

    试探了一小会儿后,鞑子损失了几十名炮灰,他们开始改变策路。大量民夫和普通百姓被驱赶着进入阵地,开始大规模填平护城河。城上的弓弩手不停的向下射击,但抵不住大量扛着沙土的百姓。到了最后,明军干脆节省弩箭,任凭鞑子施为。

    “贺叔,要不我们冲出去杀一波怎么样?”

    “臭小子,沈阳那次你忘了?要不是陈总兵病重,城内群龙无首,我早就想厮杀一番了,今日不同往日啊。我接到西门和北门的报告,他们都说今日鞑子进攻散漫的很,压力倒是不大,我在想这说不定是鞑子的诱敌之计呢!我们等等再看,如果下午有机会,说不定可以出城试试看。”

    “好吧,贺叔,那我们再等等看。”

    一个时辰后,鞑子驱赶着百姓填平了大约十几米宽的道路,就在贺世贤下令战兵上城准备接敌时,鞑子撤退了。

    “他娘的,鞑子这是玩我吗?这帮怂货们从早忙到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沈嘉也不明白,随口说了一句:“要不我们问问北门和西门如何?”

    半个小时后,来自北门和西门的消息说,鞑子驱赶大量民夫,正在填充他们那边的护城河。贺世贤和沈嘉有些傻眼,实在不明白这些鞑子的意图是什么。

    “他娘的,你们几个回去告诉戚将军和张世,叫他们守好,先不要轻举妄动,或许鞑子故意引诱我们也说不定。”

    说完,贺世贤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摘下头盔,深深吸了口气,坐在那边凝神思考。

    沈嘉没去打扰贺世贤,他觉得如果陈策这老狐狸没有生病,或许早就识破了鞑子的这点小把戏了。贺世贤是一员战将,谋略非其所长,而自己偏偏又对明军和鞑子的作战方式不熟悉,没办法根据其习性来判断。

    想到此处,沈嘉微微叹了口气,继续向城外观察。

    大约两个时辰后,鞑子似乎又有了新变化。由大量蒙古人组成的鞑子先锋,驱赶着部分民夫推着冲车开始攻击东门。

    对鞑子的老招数明军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他们等待攻城的人群靠近后,明军借助两侧棱堡扔下燃烧弹和粘稠的沥青。很快,城门附近被熊熊燃烧的大火和黑色刺鼻的烟雾所笼罩。

    用湿毛巾捂着鼻孔的明军都受不了这种气味,更何况城下的民夫和鞑子骑兵。很快,城门前乱作一团,民夫们一边躲着地下飞窜的火苗,一边借机向后逃窜。开始时,负责监督的鞑子骑兵还能利用手中的武器弹压,可慢慢的他们自己也受不了这种气味,于是蒙古人的骑兵先跑了,紧接着大量民夫蜂拥而逃。

    贺世贤对此很满意,他认为沈嘉这次的土制“燃烧弹”帮了大忙,还特意夸了沈嘉两句,同时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对于贺世贤的这份“感谢”,沈嘉早已习惯,只好抽着脸强作欢颜。

    很快,贺世贤又收到了北门和西门的报告,说是鞑子几乎同时向他们也发动了攻击。贺世贤惊呆了,他大吼一声:“他娘的,给老子提起精神来,鞑子这是要打算三门同时进攻了,我们兵力不够,三门要是一起受到攻击,很容易出问题。现在都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很快,紧张的气氛弥漫在东门,与之同时,鞑子又组织了新的攻势。

    鞑子这次学乖了,他们让两辆盾车远远的尾随在后面。贺世贤看了一眼,立即明白鞑子打算用盾车遮蔽明军弓矢枪弹,目的在于压制棱堡的攻击。

    “臭小子,鞑子盾车不好对付,射不穿,又不易烧,你在南门怎么对付它的?”

    “贺叔,射不穿我信一点,可要说烧不起来,那分明就是没找到好燃料。据我了解这盾车支架还是木头做的,上面蒙了一层牛皮,再包上一层铁皮而已。铁皮不容易烧,但牛皮和木头用燃烧弹,一定可以烧起来。盾车太远鞑子射手威力不大,我们可以用投石车投掷燃烧弹来压制。如果盾车靠得太近,我们正好可以徒手投掷燃烧弹,不用太担心。”

    “好,你小子鬼点子多,今天来对地方了。一会儿盾车就交给你了,你帮我看着点,这些想法有没有和张世,戚将军他们说过?”

    “小侄哪能私藏啊,一早就派人跟他们说过了,想必今日鞑子讨不到什么好处。”

    半小时后,鞑子不慌不忙的又重整队形,驱赶着大量民夫用攻城车撞门。与上次不同,这次鞑子抽出大量蒙古炮灰登城作战,同时利用盾车掩护并压制愣堡。今年蒙古流民很多,这为鞑子提供了大量炮灰。这种给把刀就能冲锋,死了随便找地一埋的炮灰实在是太多太廉价了。

    鞑子成群的冲杀让明军应付起来稍微有些手忙脚乱。很多人投入战斗后,甚至还有些害怕。然而当新兵们接敌后,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状况,甚至连新兵营内最怯弱不堪的吴治文今天都打的顺风顺水,一帮热血青年彻底爆发了。他们一边怪叫或者怒吼,一边挥刀朝登上城墙的鞑子冲去。对付没有丝毫训练过的蒙古流民组成的军队,新兵们有如天神下凡,切菜砍瓜一般就将登上城墙的鞑子赶尽杀绝。

    城墙上不时的惨叫声,让攀爬在云梯上的蒙古炮灰战战兢兢。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但如果为了混口饭丢掉了性命,那就太不划算了。很快,脑子机灵的炮灰开始瞅空子向后逃窜,云梯上攀爬的炮灰越来越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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