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是怎么想的。
至于后宫,也传出喜讯:丽妃有喜了。
我想起武成南见我那日,丽妃说有喜事要告诉武成南,应该就是这件事吧。
听见这件事,心里有些复杂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
也许武成南并不急着见我,也有点这件事的原因在里面么?
这天,覃易安突然派人送了个帖子来,说是请我去紫京有名的逍遥楼吃饭。
这让我稍微有点意外。
他以前虽然对我表面上还不错。但从来没有专门请我吃过饭。而且那些表面上地也是假地。我不会忘记他和他老子也是想要我小命地人。
不过所谓礼尚往来。他既然请我去。我去去又何妨。
而且他不是哪种闲来没事请我吃饭地人。突然请我。大概也有点事吧。
总之。我按时到达了逍遥楼。
掌柜一见我就笑道:“兰大人到了?覃大人在上面等你呢。”
这掌柜我是认识的,以前黄何经常带我来这里。这家酒楼在紫京算是专为达官贵人们准备的高档场所,很多官员都来过这里。
我上楼后,果然看到覃易安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雅间里等我。看到我来。他微笑着站起来道:“兰大人到了?快请坐!”
他这人和黄河之流不同,就算是热情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很突兀很假。
其实在科举制度推行之前,我和他之间的交道不算深,他一向也是个不爱拔尖出风头的人,做事谨慎,说话不多。。
而这次推行科举制度,我们之间的交道倒是不少,但也仅限于公事。所以除了觉得他突然变得很有魄力外,对他其它的方面还是不太了解。
这会我也不谦虚,坐下来呵呵一笑道:“能得到覃大人的相请,下官真是受宠若惊啊。”
嘴上说是这么说,我的样子也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反正大家都说客气话罢了。
他也客气道:“哪里哪里,我早就应该请兰大人了。”
我故意道:“哦。为什么是应该?”
他诚恳地道:“一则是钦佩兰大人的才华,得知科举制度是兰大人所呈,我覃某十分钦佩。当世只怕再无人有此等才华了。”
我忍不住一阵汗颜,科举制度只是借鉴前人地智慧而已,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高帽子?
覃易安继续道:“这二则嘛,也算是赔罪。”
他这样说我倒有些奇怪了:“赔罪?敢问大人,此话怎讲?”
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说出来还望兰大人不要见怪。其实之前家父和我一直对你怀有偏见,认为你蛊惑君王,败坏国风,所以也曾……暗地派人对付你。”
这种事情他居然这样坦荡地说了出来。这让我十分意外。
他这一说,我倒是不知道该说怎么应对了,只是故作惊讶地道:“有这等事“”
他脸上显露出惭愧的样子道:“惭愧惭愧,覃某在朝为官,免不了也有表里不一的时候,还望兰大人多多包涵。”
其实,朝廷的官员,有几个是表里如一的啊?能这样诚实的承认,那就是很难得的事了。
想到这里。我对他有了些好感:“覃大人既如此说,该惭愧的是下官。”
他举杯道:“这样吧,我就自罚三杯当作谢罪,如何?”
我见他说得诚恳,便道:“好,那下官就承情了。”
朝廷多地是人想对付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原本我对这种事情也无所谓。何况他权高位重,又是武成南的舅舅。既然肯这样赔罪。我也没打算跟他计较了。
他十分豪爽地接连喝了三杯。
然后我们两个就科举制度方面的事情又作了一番交流,两人在这方面倒也谈得十分投机。
最后他在许多实践问题上地困难。也在跟我的交流当中得到了解决,他免不了又是一番赞赏:“兰大人果然是少年天才啊。”
明明不是自己的本事,却一再的被别人夸奖,我是真的受不了:“覃大人,快别这样,你老这样说,我以后可就不敢跟你说话了。”
“好,兰大人谦虚,我也就不多说了。”说到这里,他有惭愧起来:“幸好当初没有伤害到兰大人,那样的话覃某当真要惭愧至死。”
我大度地摇摇手“此事既然已过,便不必再提了。”
他却似乎十分感概地叹道:“人人都说兰大人蛊惑君上……我却认为依大人的才华,根本不需要王上的提拔,自也能够出人头地。所以世人对待兰大人,实在是有失公道了。”
虽然奸臣的路是我自己选地,所谓那些不公平的名声,也是我早就有思想准备的,但此刻覃易安为我说了这句公道话,我心
里还是难免感概:“下官原本也不惧世人的言论,但覃大人能够如此看待下官,下官|奇|理当感谢|书|大人。来,这回轮到我敬你一杯!”
覃易安欣然举杯,一杯饮尽之后,又感叹道:“其实朝中很多腐朽不化之辈,虽身居高位却无创见,一味墨守成规。这等人反而能够得到众人的认可,象兰大人这样的人才却让人……实在是可叹啊可叹。”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让我很快就联想起朝中频频出现的弹劾明章地折子。
弹劾当朝丞相,背后如果没有有力的力量支持,只怕一般人都不敢贸然做这种事吧?
所以我试探道:“覃大人莫非觉得当今明相大人也有些迂腐?”
“何止迂腐。覃某觉得明相大人年事已高,处理国力已经不太适宜,不如回乡休息地好。”他直接就这样承认了,然后又微笑着反问道:“兰大人认为呢?”
想到明章让我和武成南陷入如此局面,我心中不由又起了恨意,面上却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覃大人。真是所见略同啊。”
覃易安“欣然又干了一杯:“为我们的所见略同干一杯!”
“干!”
覃易安放下酒杯,又单刀直入地道,“其实关于明相的事。我和朝中几位同仁都上过奏折给网上,只可惜终归力量薄弱,不足于让网上重视这件事。不知兰大人可愿助本官一臂之力?”
果然如此。从他说起明章一事,我就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了。
说什么爱才,道什么赔罪,不管那些话是真是假,但这从一刻开始,我已经知道,他此番最大地目的便是要同我结盟。共同对付明章。
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此举却正合我意,我如何会不同意,于是我毫不犹豫道:“大人既已开口,下官岂有不从之理!”
明章啊明章,这逍遥楼一个饭局,只怕你从此就相位不保了。
这几日我和覃易安频频密会,之后的一天,我就秘密把一个人从龙吟提了出来。
我们见面的地方是一个隐密地所在。这里既没有龙吟地人,也没有我任何人知道。
龙吟虽然由我执掌,但说到底还是武成南的人,如果让龙吟地人知道,总有一天也会让武成南知道我要对付明章,又如何能让他知道?
在这里,我跟这个从龙吟提出来地人作了一次秘密的谈话:“小德子,还记得我吗?”
他跪下道:“大人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小人怎敢不记得大人?”
“记得最后。本官这次找你。便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不知你可愿意?“
“大人所命,无有不从!“
“可是。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旦泄露,便是天大地死罪,你可害怕?“
“奴才的命原本便是大人给的,就算死又何妨?“
好,我要你做的事就是……
我压低声音说了一番话,小德子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冷冷道:“怎么,果然还是不敢么?”
他摇摇头:“奴才的命原本也不算什么,只是这是欺君之罪,一旦泄露便要株连九族……”
我闻言一笑:“原来你担心家人的性命么?放心,在你做这件事之前,我便会派人你家人送往钧国安顿好,到时候就算事发,也奈何不了他们。“
小德子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谢大人,如此奴才便没有顾虑了。事情过后,奴才自当自缢身死,为大人保密!”
我摇头:“不,此事一了,如果没有败落的话,我偏也送你到钧国去和家人团聚。”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大人不怕小人泄密吗?”
我笑道:“你是聪明人,泄密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人对小德子地恩德,小德子在这里先谢过了!”他在地上重重又磕了好几个头:“大人只管放心,这件事,小德子无论如何会做好的!”
第六十三章 倒台
这一日,玉书收到一个朝中小官派人送来的帖子,帖子里说有要事相告,请玉书今晚到城中一个不大不小的酒楼见面。
玉书身为御史台大人,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很多官员在举报朝中大臣的时候,都会采取这种方式,免得暴露了身份被对方伺机报复。
象这种私下面见秘密举报的方式,比那些匿名举报书信要可信多了。虽然举报的人通常不愿意出来公开作证,但玉书一直都没有勉强过别人,他相信如果硬要别人出来作证,大部分人会选择干脆不举报。
玉书走上帖子中所写的酒楼的时,将所有随从都留在了楼下,连一个小吏都没有带。象这种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玉书上到楼上的雅间,却并不见人,于是他就稍微等了一会。
就在他等的时候,突然从身后传来细微的风声,一记拳头搭在他的太阳穴上。玉书原本也是习武之人,对这风声并非全无觉察,但这一拳的力道之猛,速度之快,让玉书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牢牢地捆绑成了一个粽子,眼睛上被蒙上了黑布,口里还塞着一团布。
他刚想挣扎,一把锋利的匕首就顶在了他腰间,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别动!我们不会害你,只是要让你听一件大秘密!”
这人的嘴里显然含了什么东西,让人听不出他本来的声音。
玉书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明显自己已经被别人制住,没有什么反抗余地。而对方又说有一件大秘密要让他听,所以他暂时也就没有作挣扎的打算了。
他是习武之人,听觉敏锐,凭呼吸的声音就能判断出房里有四五人,但除了先前威胁他的那人,其他人都只是静静地坐着。并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举动,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不多时。隔壁地房间却开始有了动静。似乎陆陆续续有三四人进到里面。。发出挪开凳子坐下地声音。但隔壁地人也没怎么说话。最多只是说声“来了?”之类简短地话。
直到最后。隔壁又来了一个人后。里面地人才开始说话。
让玉书大吃一惊地是。来地这个人分明就是当朝丞相明章!
他听到明章道:“黑门主。我们上次商议之事。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沉沉阴阴地声音道:“没错。我们黑巢做事何曾拖拖拉拉过?”
玉书听闻黑巢“二字更是一惊。他是习武之人。对黑巢如何不知?这黑巢是大酉第一大黑帮门派。力量十分强大。行事又十分诡秘。他们手上也曾犯过一些大案子。但追查到最后都不了了之。官府对他们一向是无可奈何地。
而这黑巢的帮主就叫黑龙,莫非就是明章口里地这位黑帮主?
玉书实在想不明白明章身为一国丞相,怎么会跟这种黑道人物会面,还在一起共谋同事。
莫非先前那人说的大秘密,就这件事有关系么?这让玉书不得不惊疑起来。
想到这里,玉书急忙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聆听隔壁的对话。
他听到明章又道:“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放心了。
那黑帮主却道:“我们黑巢此次行事极为冒险,帮中高手已经倾巢而出,相信损失也将很大,明相大人到时候可不要食言才好!”
明相似乎把什么东西给了那黑帮主,嘴里道:“帮主放心,这是我先父的部分酬劳。待事成之后,大酉的的掌管权就在老夫手中,到时候黑帮主的其他几个要求,老夫也定能全部做到!
黑帮主这才欣然道:“好。那么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这几日!”
两人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好像是联系方式之类的话,然后那黑帮主便率了两人离去了,隔壁只剩下明章和另外一个人。
只听那人有点犹犹豫豫地道:“大人当真已经决定了要对付王上?”
玉书一听这话,立刻无比震惊。难道他们刚才商议的事情,是要对付王上么?
明章可是当朝老臣,又是出了名地忠臣,还曾是王上的老师……如果不是他亲耳听到明章的声音,就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有这种事情出现!
只听明章对刚才问他地那人道:“你知道什么?老夫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王上年少。听信谗言。还一意孤行,总是做一些冒险、动摇国本的事……唉。老夫这样做不是要害他,只是想替他把大酉治理好!待老夫把大酉打理得根基扎实,到时候再将权力还给他,他自会明白老夫的一片苦心,一片忠心!“
如果说玉书刚才还不敢相信明章会对付王上,那么此刻他听了明章的这番话后,却开始相信了。
他太明白明章的为人了。他知道明章一直都觉得武成南做事不够稳健,为此也发过几次脾气。但玉书实在没有想到,明章居然到了要劫持王上亲自替他打理天下大事的地步!虽然听他自己说来这也是忠心所致,但这实在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
玉书在无比的震惊中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果然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秘密!
后来,他隐约听到隔壁地明章和那人走了,然后又听到自己坐在房里进来了一人低声道:“禀主子,他们都走了。”
这是,只听见房中一直静坐的一人叹息了一声站起来道:“走吧。”
玉书听到这一声,更加惊得毛发直竖!比他刚才听到明章准备对付王上还要让人震惊!
虽然这人只说了两个字,但那声音却十分清晰,玉书听得明明白白,那分明就是武成南的声音!
玉书脑中一时乱如麻,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后等其他人都走出房去了,用刀顶着他的人才低声道:“玉大人,此事你已经听得清清楚楚。王上的一片苦心你也应该知道了,日后该怎么做你自然明白。不过王上既不愿意和你说话,你便要你当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大人明白吧?”
玉书听到这人的点拨,再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重新象了一边,终于想明白了个大概。
一定是武成南知悉了明章想要对付自己的事。但他可能碍于明章曾是他的老师,又为他立下了许多功劳,就算现在想要对付他,但明章地本意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忠心,所以他不好自己出面处理这件事,便派人带了玉书来,让他替自己处理这件事。
可是要如何处理呢?明章如今地所作所为实在是大逆不道的死罪……但王上若要明章的命,当场拿下明章,直接处理就好了。也不会让自己来了。
而且王上明明说话表露了身份,却还要他装作王上并不知道这件事,王上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呢?
玉书回去后。正在疑惑不知该如何处理昨晚之事时,却接到了吏部转过来的一个案子。这是一桩以权谋私,买卖官职的案子,而吏部把这桩案子转给御史台地原因是,这桩案子中涉及的最高官员居然是当朝宰相明章。
玉书觉得这件案子来得实在凑巧,凑巧得如同已经安排好了一样。
玉书在调查这桩案子地时候,发现虽然人证物证皆在,但其中仍然有不少疑点。而且明章本人也坚决否认,说是有人诬告陷害。
但玉书想了很久后。决定不去追究这些疑点,而是一个御史大印下去,直接认定明章确实罪状确凿。
篡夺王权地罪名等同谋逆,该当死罪,抄斩九族;而买官的罪名相对小得多,罚个贬为平民就可以了。
玉书心想,这应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