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请说来。”丫鬟道。
“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是指君王要有君王之道,臣子要有臣子之道,做父亲要有做父亲的样子,做儿子要有做儿子的样子。若是君王不行君王之道,则臣子也难行臣子之道,父亲没有做父亲的样子,儿子自然也没有做儿子的样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又可称为‘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
武栋的话说完,楼里的公子们一下子惊呆了。不是因为这个解释有多么的高明,而是因为这个解释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竟然说“君不君则臣不臣,父不父则子不子”,在现在这个时代,就算君王没有君王的样子,臣子也必须忠于臣子,必须行臣子之道,父子也是如此,不管父亲如此的倒行逆施,儿子也绝对不可忤逆父亲的意思。
武栋的解释其实是民国后的一些新解,一下子就把这些人惊呆了。
立刻就有数名公子站起来反驳武栋,其中就有那个周邦彦,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你怎可乱说?怎可歪解孔夫子的本意?”
武栋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又怎知孔夫子的本意就是说三纲五常?”
这……
周邦彦先是一愣,然后历喝道:“历朝历代的大儒都是如此解释,就算我周邦彦有错,那些大儒们也有错吗?”
武栋道:“那些大儒也不是孔夫子,他们也不过是猜测孔夫子的意思罢了。谁对谁错,很难说。”
此刻只听二楼的阁楼里传来一道声音,道:“下面这位壮士说的也有道理,这道题就到此为止,下一道题吧。”
这道声音十分的悦耳,给人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楼里一下子静了起来,都知道李师师开口了。
“光是声音就好听到了这种地步,不知人长的什么样子?”武栋、林冲、林娘子三人都异常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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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论刘邦项羽
李师师开口,大家都不再争辩,但是周邦彦等人脸上还是愤愤不平之色,显然对于武栋的话十分的不服气,认为武栋违反纲常,大逆不道。
武栋对于这些人则是不屑一顾,一群无聊文人而已,于国无益,除了吟诗作对、吟风弄月之外,还有什么本事?
辽人、金人或是蒙古人打过来的时候,这些人纷纷逃窜。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立刻“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逃不走的则是投降外族,成为外族的走狗,还比不上那些敢于抗争的平民百姓。
这个时候,丫鬟开口,道:“第二道题,什么东西别人请你吃,你还要自己付钱?”
这个问题问出来,楼里的公子们又呆住了。
之前的问题是太简单了,这个问题则是太难了。
众公子们不由得皱眉沉思,有的开始挠头抓腮,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要知道,为了见李师师,这些人每个都花了10两银子,这10两银子对于很多公子们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钱了。他们可不想白白的花掉这些钱,想要真正的一睹芳容。
周邦彦此刻也是皱眉思索,他想了许多答案,都觉得有些不靠谱。哪有别人请吃,自己还要掏钱的道理?莫非是别人忘了带钱?又或者是别人名为请客,实际上是宰人?
此刻武栋的心中则是大笑起来,心想大宋朝竟然就有脑筋急转弯了。
当下武栋也不客气,站起身,道:“这个简单,吃官司……若是别人请你吃官司,输了就要付钱。”
武栋的话说完,楼里的公子们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有的则是懊悔不已,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回答不上来。
丫鬟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道:“这位壮士好聪明,正是吃官司……壮士,这个问题只有你能够回答上来,下面的第三个问题,你若是能够回答上来,就可以见到我家小姐了。”
武栋道:“不知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丫鬟笑道:“第三个问题就是,你出一个问题,让我家小姐回答不上来。”
“啊!”武栋一愣,楼里的公子们也愣住了,林冲、林娘子也有些发愣,心想这个李师师实在是太刁钻了。
那些公子们都看着武栋,都希望武栋出丑,最好武栋的问题李师师能够很快回答上来,那样的话他们就还有机会见到李师师了。
武栋沉思了片刻,道:“好,我就请教李姑娘一个问题——世界上最难的问题是什么?”
武栋的问题就是“世界上最难的问题是什么”,当下丫鬟去找小姐,楼里的公子们则是议论起来。
“最难的问题是什么?莫非是如何治理国家?”一个公子道。
“莫非是天上有多少星星?人头上有多少头发”
“莫非是如何成仙悟道?”
……公子们议论纷纷,没有一个能够确定什么是“最难得问题”。
这一次就连李师师都被真正的难住了,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丫鬟才走了出来,道:“此题无解,我家小姐回答不上来。壮士,你可以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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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武栋朝着楼上而去,林冲和林娘子跟在他的身后。
周邦彦最为气愤,一是气愤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武夫,二是气愤李师师所出的题目太过刁钻,简直是胡闹。
当下周邦彦对于李师师也不感兴趣了,拂袖而起,道:“李师师不过如此,徒有虚名,告辞了。”
周邦彦走后,其余的公子哥们叹息了一阵,也纷纷离去,这且不提。
武栋、林冲、林娘子此刻已经到了二楼,却被丫鬟拦了下来,道:“我家小姐只见壮士一人,其余人等不得进去。”
武栋皱了皱眉,道:“他们都是我的随从,只是想要见识一下李大家的风采,没有其他的目的。”
丫鬟还要再说,这个时候李师师的声音传来:“请他们进来吧。”
于是,武栋、林冲、林娘子三人一起进入了李师师的房间,好奇的打量着这里。
房间的布置十分的淡雅,没有多少的装饰,在房间的正中是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着一张琴,一盆花,琴的后面就是鼎鼎大名的李师师了。
李师师长的天香国色自不必说,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温婉灵秀之气,十分的动人。
一身长裙,宛如万花丛中的牡丹一样,给人一种天仙下凡的感觉。
难怪李师师能够名传千古,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气质即使是放在现代社会,也无人能及。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坐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见过师师姑娘。”武栋行了一礼,道。
“三位请坐。壮士才思敏捷,见解独特,还不知高姓大名?”李师师道。
看到武栋长的如此的高大英俊,李师师眼中异彩连连,她在青楼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武栋这样英俊的男人。
“清河武栋。”武栋道。
至于后面的林冲和林娘子,刘季就不介绍了,这两人一个是逃犯一个是太尉府追击的目标,自然不便介绍给李师师。
“原来是武壮士,不知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李师师道。
对于这个问题,武栋当然不能用诡辩的方式来回答,说什么“最难的问题就是这个问题”,这样说只会让李师师小看。
当下武栋道:“这个问题我也没有答案,盖因每个人思想不同,所以每个人心中的最难问题也都各不相同,此乃其一。其二,社会不断发展,现在看来是最难的问题,到了将来或许就不算是问题了。”
李师师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公子高才,师师受教了。”
林冲、林娘子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此刻听到武栋的回答,他们的心中也是不断的赞叹。虽然武栋说他不知道答案,但是武栋的回答却带着世间哲理,显然对于人性对于世界有自己的独特见解。
当然武栋这样的回答要是放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在礼教森严、思想僵化的古代,这就难能可贵。
李师师沉默了片刻,道:“和三位相见,乃是缘分,前些日子我作了一首曲子,弹给三位听。”
当下李师师开始拨弄长琴,弹了起来。
琴声悠扬,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宛转反侧,令人断肠,最后则是凄凄切切,令人有一种英雄落幕的感觉。
李师师弹完,房间里似乎还在回荡着她的琴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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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武栋喝彩道:“姑娘弹得真好,今日我算是明白绕梁三日是什么意思了。”
武栋这话绝不是故意恭维,而是真心的称赞。
曲子确实弹得好听,来到大宋这么多年,听过的曲子也不少,但是其余人给李师师提鞋都不配。
李师师脸色微红,平日里夸赞她的人多了去,但是都没有今日这般脸红心跳的感觉,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林娘子突然道:“这曲子先是慷慨激昂,似乎在诉说英雄,后是情深意切、宛转反侧,宛如情人分手一般,我突然想起两个人来。”
林娘子的声音也很娇嫩,这一说话立刻透露了女子身份。她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妙,暗暗后悔。
不过李师师显然不以为意,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便道:“不知姐姐想起了什么人?”
林娘子道:“项羽和虞姬,这首曲子应该是说霸王别姬的故事。”
李师师一下子高兴起来,看来是遇到知己了,当下道:“是啊,我这曲子的名字就叫霸王别姬。姐姐看来对曲乐也十分了解了?”
林娘子是官家小姐出身,自然擅长曲乐,当下两人竟然有说有笑起来,谈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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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林娘子道:“那项羽乃是一代英雄,可惜死的太惨,让人惋惜。”
李师师点了点头,道:“是啊,项羽是真英雄,而那刘邦,史书记载不过是地痞流氓、好色之辈,竟然得了天下,想想都让人生气。”
之前她们两个说曲乐,武栋、林冲都插不上嘴,此刻说到了项羽、刘邦的事迹,两人都耳熟能详。
林冲也还罢了,觉得两女说的也不错,项羽自古至今都传是英雄,而刘邦确实是地痞流氓的形象。
武栋对于他们的话却不敢苟同,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对于刘邦、项羽就有一定的研究,当下道:“此言差矣,项羽不过是一介匹夫,如何能和刘邦相提并论?刘邦才是真英雄真豪杰。”
此言一出,房间里立刻寂静下来,李师师、林娘子都不再谈论了,李师师看向武栋,有些生气的道:“武公子,你今天一定要说出一个理由来,否则我会赶你出去的。”
武栋笑了笑,也不理会她的无礼,道:“我自然是有理由的,我说项羽不过是一介匹夫,那是因为他除了武艺高强、身材高大之外,一无是处,气量狭小,不是做皇帝的料。”
李师师不服道:“你且说说看。”
武栋点头,道:“我先说说刘邦,刘邦当年派人攻城略地,只要打下城池,立刻封给那个人,得到钱财,立刻散给部下。刘邦和项羽大战期间,刘邦封了七个异姓王,封侯更是无数。可是项羽呢?打了胜仗不算别人的功劳,占了城池不给不下好处,原本应该是封土赐爵的,他却被印信捏在手里,摸来摸去,直到棱角磨平都舍不得给人,你们说他是不是小气的不像话?”
以上的那些话其实是韩信投靠刘邦的时候,对刘邦说的话,都记录在史书中,不会有错。
李师师一怔,道:“只是这些,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或许项王是要等到打下天下后再分封群臣。”
武栋笑了笑,道:“我再继续说。当初打下咸阳之后,项羽放着现成的皇帝不做,放着现成的帝都不住,只是烧杀抢掠一番,最后把大把的金银财宝、美女佳人装到了车子上,他竟然又返回了彭城,继续当他的西楚霸王。有人劝项羽,说关中地势险要,土地肥沃,建都于此,可立霸业,谁知项羽竟然说‘富贵了不返回老家,岂不是锦衣夜行’,于是有人讽刺他‘沐猴而冠’。你们说,这样的一个人物,小家子气到了这个程度,打下了咸阳竟然只是想要拿着财宝、美女回老家显摆,这算是英雄吗?”
李师师这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心中不得不承认武栋说的有一定道理。
武栋又道:“我再继续说给你们听,项羽成了西楚霸王之后,天下未定,诸侯都不服他。他这个时候竟然把名义上的天下共主楚怀王杀了,试想楚怀王只是一个孩子,不过是项羽手里的傀儡,项羽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这样的一个傀儡他都害怕人家夺权,都要杀了,这是什么度量?比起当年的曹操远远不如,曹操人家都知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曹操可曾害怕汉献帝夺了他的权?”
武栋这一次刚刚说完,林冲就喝彩起来,道:“兄弟说的不错,是这个理,项羽确实是没有什么度量,小鸡肚肠。”
武栋点头,道:“还有,范增原本是项羽手里的头号谋士,替项羽出谋划策,对于项羽的作用十分重要。结果项羽派人去见刘邦的时候,刘邦先是盛情款待,等到入席的时候,又故意假装仓皇说‘我们还以为是范增的使者,原来是项王的使者’,于是撤掉了宴席,用简陋的饭菜招待项羽。这样小儿科的计谋,项羽竟然信了,使者回去一说,项羽就开始疑心范增,不放心范增,害怕范增夺权。范增气得不行,当时说了一句‘天下大定矣,君王自为之’,然后拂袖而去……所以我说项羽又小气有没有度量,即不肯封赏手下,又嫉贤妒能,容不得别人。原本他是楚国名将之后,身份高贵,所以许多人都投靠他,包括范增、韩信、陈平等等赫赫有名的人物,可是到了最后,那些人纷纷离他而去,他真正的成了孤家寡人,丢了江山,你们说,他能算是英雄吗?”
李师师现在有些心服了,仔细想了想,武栋说的句句在理,项羽确实是气量太狭小,配不上“英雄”这个称号,不过她心里还是不服气,道:“刘邦如何称得上英雄?这个你也要解释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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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离开汴梁
史书记载刘邦从小游手好闲、不事生产、贪财好色,基本上就是一个混混。
也难怪李师师等人看不上这样的刘邦。
武栋想了想,道:“我说刘邦是英雄,首先是因为刘邦能忍。”
李师师惊讶道:“他能忍?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武栋道:“是的,他能忍,很能忍。所谓的忍,有两种,一种是在强权暴力面前不得不忍气吞声,这与其说是忍耐,不如说是无奈。打又打不赢,拼命又没有本钱,不忍,又能怎样?能做到这种忍的很多,而刘邦的忍则是第二种忍。”
李师师道:“此话怎讲?”
武栋道:“所谓的第二种忍则是面对诱惑不为所动,为了实现自己的志向宁可斩断欲望,这才是真正的忍。能做到这种忍的无一不是大英雄大豪杰。刘邦为人贪财好色,但是刘邦打下关中之后,‘财物无所动,妇女无所幸’,面对无数的奇珍异宝、美女佳人,刘邦其实也心动,在秦宫里看的眼都花了,脚都挪不动,别人叫他他都听不到。但是最终他还是毅然离开了秦宫,返回军营,没有拿走秦宫一件东西,甚至连秦人献来的犒劳军士的牛羊酒食都不接受,说我们自有军粮,不忍破费大家,结果秦人喜不自胜,唯恐刘邦不能当秦王,你们说刘邦这不是‘忍’吗?可是看看项羽是怎么做的,项羽进了咸阳之后,大肆抢掠焚烧三个月,弄得人心尽失。两相比较之下,立见高下。”
李师师默然,过了好一阵,才道:“你说的不错,以前我确实小看刘邦了。光是这一点,他就远远超过项羽了。”
武栋又道:“除了能忍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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