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男人所能给女人的最重承诺,甄宓听了不由微微动容,但还是摇着头道:“张凡,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饶是刘凡心志坚韧,又有了心理准备,乍听之下也不由心中一痛,凄凉笑道:“是那个曹昂吗?”
甄宓香肩微微耸动,低垂着头,既不点头也不否认,带着哭音道:“张凡,别逼我……”
她掩面而泣,转身跑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南下
望着甄宓远去的背影,这一刻刘凡心痛万分,便像是被一把刀刃狠狠地插在心窝上!
他曾多次有施展读心能力探取师妹内心想法的冲动,但最后关头他还是忍住了。甄宓在刘凡心目中是那般的神圣,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让他连读心术都不愿意施展在她身上。
其实,何止是甄宓。随着刘凡逐渐成长,他对自己的兄弟、朋友、女人都未曾施展过读心术,因为在刘凡心里,读心这种能力只适合针对敌人,让他去窃取身边亲近之人心中的想法,他做不到。
刘凡之所以不愿以真实的身份与甄宓相认,是怕打扰到她平静而安逸的生活。在他心目中,没有人能取代小师妹的位置,若是小师妹生活得幸福,已经忘记了他这个师兄,那么刘凡宁愿在暗中默默地守护她,而不是要将她占为己有。
话虽如此,当亲耳听到小师妹说出有喜欢的人那一刻,刘凡仍觉心如刀绞!
说出身份又如何,难道还能以师兄的身份强迫她让她跟自己走吗?如此,自己与那些强取豪夺的恶霸又有何区别?他心疼师妹,怜惜历史上那个命途多舛的洛神,也想过有朝一日娶她为妻,可这都得建立在甄宓心甘情愿的基础上。
刘凡自问做不到强行将甄宓占为己有,因为师妹在他心目中是那般的神圣,圣洁到他不忍心去侵犯。
第二天一早,刘凡怀着失落的心情悄悄离开甄府。既然知道小师妹过得很好,他就没有继续呆在甄府的必要了,看到师妹只会徒增伤心,还不如早早离去,前往江东取回玉玺,然后回到自己真正的家,家中有他的几位夫人和兄弟在等着他。
当然,刘凡也会命赵牛手下的密探日夜守护甄府,并暗中保护师妹,确保她的安全。
他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进入了一家酒舍,这是商社在此地创办的酒舍,从酒舍门口悬挂的旗帜上就能看出来。
许劭兄弟创办的商社全名叫九州商社,凡是商社旗下的店铺都会在门口悬挂一杆写着九州两篆体字的旗帜。
刘凡将酒舍掌柜拉到一边,向其出示了腰间的一块碧绿色玉牌。
掌柜一看那玉牌,脸现惶恐,对刘凡弯腰作揖,恭敬无比。这块玉牌可是商社的元老令,只有商社中身份最尊贵的人才有资格持有,这样的令牌在整个商社只有三块。
刘凡让他准备一匹快马和一些盘缠,掌柜不敢怠慢,急命人下去准备。很快,一名伙计便从后院中牵出一匹骏马,马上悬搭着一只厚重的包裹,里面装的有银子也有铜钱。
刘凡随口赞了掌柜一句,接过马缰,跨上骏马,绝尘而去。
酒舍掌柜笑逐颜开,唤来一名小厮,让他将这件事记录下来,等着年末时和账本一起呈报给商社总部,等着领赏。
甄府,一间秀丽的香闺中,甄宓一脸失落地坐在书桌前,双手托着香腮望着窗外的飘雪怔怔出神。
半晌后,她收回目光,捧起桌上那张洁白的纸张,看着那诗句,一字字读了下来。
“娉娉袅袅十来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不知不觉,泪水自她明亮的双眼中,默默地流下。
突然她死死地盯住纸张上的一角,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并非眼花后,脸上一阵激动。
只见那四行诗句下面,画着一只怪异的鹿角。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图案,甄宓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是只属于她和师兄两个人的秘密。
记得那一天,她三岁,他十二岁,师兄在她小小的掌心里画了一只怪异的鹿角。
“师妹,记着这个图案,等你长大了,师兄会骑着这只鹿角来娶你!”
“宓儿会等着你的,师兄要是食言了,宓儿就诅咒你下辈子变成一只鹿角!”
“……”
……
虽然只是小时候的玩笑话,但甄宓却从未忘记过,她一直记在心里。
转回心思,甄宓轻轻地念着:“张凡,张……凡……”
“师兄!”这一刻她终于醒悟,知道了张凡便是刘凡,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冲出门去。
她要留住张凡,不!是留住刘凡,亲口告诉他,她心有所属的那个人就是他!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冰天雪地里,一骑往南疾驰而去。
刘凡纵马驰骋在白茫茫的天地中,这天地是如此辽阔,让他的心胸也变得无比宽广。
师妹既然过得幸福,他也算走得安心。况且,他在那张白纸的最后画了一只鹿角,也算是间接表明了身份。若是师妹心中有他这个师兄的话,会派人来找自己,到时他和师妹还是有重逢之机会;若是小师妹真的忘了自己,那又如何?他还是会派人一直暗中保护师妹,完成他这个做师兄的使命。
想通了这一层后,刘凡仰天长啸一声,策马狂奔,眉宇间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与不羁。
定陶到扬州,长达一千多里的路程,再加上大雪天气,刘凡一路走走停停,欣赏沿途的风景,赶到长江北岸时,已是来年开春。
他在乌林矶弃马,登上了一艘开往扬州秣陵县的楼船。
秣陵即是后世的南京,刘凡从方姓船家口里听说,从乌林矶顺流而下,若是旅途顺利的话,到达秣陵需要五天的时间。
陆路走累了,走走水路也好,还可顺道欣赏长江两岸的风光,刘凡倒也并无意见。
这艘楼船颇大,长达数十丈,高和宽都在五丈开外,高高的船帆迎风招展,别有一番气势。楼船分上下两层,上层供乘客观光,下层则是休息的地方。
乘坐这样的一艘豪华楼船,一天便需要交纳一吊钱,非普通人能够乘坐得起。因此,这艘船上搭载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刘凡身倚船栏,一袭淡蓝长衫,流水乌发随意地披散肩头,清风拂过,掠起他鬓发少许,刘凡伸手轻轻一挽。
他俯瞰脚下滚滚长江东逝,心头涌起一股豪情,不禁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吟到一半,刘凡突然意识到这首千古名词的后半段都还未发生,顿时住口不言。
却听身后有一人拍手赞道:“好句;好句!只是不知这位兄台为何突然不往下言了?”
刘凡回头看去,见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正端坐在一张四方桌前,冲他举杯浅笑。
这位公子年约十七八岁,身穿一袭白袍,头戴一片毡巾,生得风*流韵致,眉宇间和气蔼蔼,容貌俊美,仪态非凡。
他看到刘凡的姿容也颇为不凡,眼前一亮,举杯相邀道:“春日暖暖,江水悠悠,当此美景,兄台何不与我共饮一杯?”
看他仪表不凡,又有免费美酒喝,刘凡自然不会客气,快步走了过去,径自寻了张凳子坐下,取过一只玉杯,斟上碧酒,伸鼻轻轻一闻,顿觉满鼻芳香,忍不住赞道:“好酒!”说着举起杯来,已是一饮而尽。
那公子微微一笑,道:“此酒名为满堂春,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酿,不过依在下看来,公子所作的词要比这满堂春更来得醉人。”
刘凡脸皮再厚听了也是面上一红,连道不敢。
白衣公子见刘凡脸红,只当他是不胜酒力,举杯含笑道:“兄台刚刚那首词似乎还未作完,不知在下是否有这个福分,先听为快?”
刘凡心中大窘,他自然不能将那首赤壁怀古的原文念出来,假装忘记,含糊道:“不知刚刚我念到哪了?”
白衣公子认为刘凡是在考察他的记忆能力,不由笑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兄台刚刚读到这里,就没了下文。”
“哦……”刘凡连饮了几杯酒,醉意上涌,随意念道:“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白衣公子将整首词念了一遍,顿时便察觉到这首词的前半段和后半段衔接得略有瑕疵,但整首词的意境已臻上流,先是豪迈大气,再到悲壮,最后淡泊名利。就像述说了人的一生,青年时的放荡不羁,中年人的豪迈悲壮,再到老了之后的淡泊名利。
整体上看,勉强算得上一首好词,白衣公子连连点头,却见刘凡已经抱着一坛酒,沉沉睡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周瑜
次日,刘凡摇了摇胀痛的脑袋,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急忙坐了起来。
慢慢回想起了醉过去前的一幕,好像是和一名白衣公子在饮酒,还随口念了一首词。
“这满堂春香是香,未免也太容易醉人了……“刘凡轻笑一声,正要下床,却看见旁边躺着一个赤*裸的男人,不由大惊,飞起一脚将其踹下床去。
接着,刘凡迅速摸了摸身上,发现衣服还在,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地上一名男子痛叫着爬起,坐在地上,看到刘凡这个始作俑者,一脸委屈道:“兄台何故发这么大火,将在下踹下床来?”
刘凡看了地上那男子一眼,发现他正是昨日邀请自己饮酒的那位白衣公子,想到古人为了以示亲近,往往都会同榻而睡,连忙赔笑道:“在下一个人睡惯了,醒来后就会胡乱踢人,兄台勿怪!”
那公子这才释然,摸着摔疼的屁股咧嘴笑道:“昨日兄台作的那首词,虽然衔接上有些瑕疵,但整首词的意境实在是太妙了,令在下彻夜难眠!”
刘凡心中一惊,莫非他昨天醉了之后将苏轼的那首赤壁怀古完整地念了出来?若真如此,那他丢脸就丢大了,因为这首词的后半部分都还未发生,而且很有可能将再也不会发生,他的到来已经改变了历史原本的轨迹。
刘凡愣了片刻,随口道:“哦,我昨天有作出完整的词吗?”
那公子淡然一笑,站起身来,背对着刘凡,摇头晃脑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人物。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听他念完,刘凡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昨天并未完全醉了,起码知道在有些时刻,牛头应该对上马嘴。
那公子念完,突然转过身来抱拳笑道:“在下周瑜,字公瑾,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饶是刘凡心志坚韧,也不由一呆,他缓缓吐气,直起腰来,转身面对着这千古闻名的周郎、苏轼赤壁怀古中的真正主角,拱手一礼道:“在下张凡,字兴汉,见过公瑾兄!”
周瑜笑道:“张兄昨夜可睡得好?”
想到昨夜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块,对方还赤*裸着身子,刘凡心中顿时不自在起来,望着周瑜那张比女人还要俊美的脸,勉强笑道:“一切都好,有劳公瑾兄照顾了!”
“好说,好说!”周瑜一边笑着,一边麻利地将床头的衣服套在身上。
两人客套了一番,便携手走出房间,各自洗漱后,再次来到船栏边,倚栏远眺,言语之间,倒也意气相投。
周瑜不仅容貌俊美,言谈举止更是沉稳优雅,既不失风*流也不乏雅致,让刘凡心中嫉妒不已。
怪不得历史上的小乔会看上他,刘凡暗暗想着,心中颇不服气,打定主意要和周瑜争一争小乔。
突然,周瑜眼皮一跳,指着远处驶来的一艘双桅帆船,失声叫道:“张兄,你看那是什么?”
刘凡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不由一变。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江面上,十几艘大小不一的帆船快速逼近,每一艘船上都载满了黑衣人,人数少的有二三十人,多的足有一两百人,他们个个蒙着头巾,手持大刀,凶神恶煞地望向这边。
许多船客也都发现了对面驶来的这些帆船,纷纷惊叫:“长江水贼!”
“水寇来了,快逃啊……”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船上顿时乱作一团。
江面上还有几艘小型客船,也都炸开了锅。只听江面上各种呼喊声此起彼伏,一些小船试图掉头逃逸,结果引发一连串的碰撞,许多人失足落水,在水中载浮载沉,呼喊救命。
正当船上众人乱作一团之际,方姓船家从船舱中缓缓走了出来。
他身材中等,颇为富态,站在船板中央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慌,水寇索要的不过是些金银财宝,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交出钱财,他们断不会伤害大家性命!”
有船客叫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对啊,若是我们交出了钱财,水寇又不守信用,岂不是人财两失?”
……
船客们左一言右一语,对船家的话充满了怀疑。
又有船客叫道:“水寇围上来了,大家跳水逃命吧!”说着他已是噗通一声跳入水中。
有几个自信水性不错的船客也跟着跳入水中,四肢摆动,往江边游去。
见此,船家摇了摇头,叹息道:“水寇对跳水者向来都是格杀勿论,这些船客不舍得钱财等身外之物,反倒丢了性命!”
众人本在怀疑中,却见那些正拼命划水逃命的船客动作骤然一停,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拉入水中,没多时便见江面上浮起一处处殷红血迹。
众船客看得胆寒,心中收起了跳水逃命的念头,纷纷求助地望向船家,道:“我们愿意交出全部钱财,只求水寇能饶我们性命!”
方姓船家面色平静,大声道:“你们上了方某的船,方某便有责任护得你们周全。只要你们肯交出钱财,方某便豁出性命去找那些水寇谈判,定让他们放过诸位!”
听了船家信誓旦旦的保证,众船客皆一脸感激向船家致谢,这一刻船家在他们眼里便像是他们的再生父母。
刘凡冷眼看着这一切,面带冷笑。
周瑜也察觉到了些端倪,伸手拉住刘凡,低声道:“张兄切不可意气用事,现在还在江中,等靠了岸再找船家算账不迟!”
刘凡默默点头,他自然不会笨到现在和船家翻脸。
水寇开始抛出钩绳登船,他们动作麻利,秩序井然,没一会儿便将船客们团团围住。
方姓船家面含微笑地走上前去,那些水寇也不阻拦,任由他和首领交谈。
两人交头接耳一番后,那水寇首领抬头喊道:“我等虽为水寇,却言而有信,只要尔等乖乖交出身上的金银珠宝,定可平安无事!”
他一挥手,顿时涌出十数名水寇,他们个个手里提着一口瘪下去的麻布大口袋,撑开袋口,朝一众船客走去。
水寇首领大声喊着:“动作都麻利点,别想着耍滑头;若是敢私藏什么财物在身上,一经发现,必让你身首异处,丢入江里喂鱼!”
看到凶神恶煞的水寇们走来,船客们战战兢兢,哪敢反抗?
铜钱、银锭、金饰、珠宝……各种财物如流水般投入袋中,那十几口大袋很快便鼓了起来。
刘凡和周瑜不想节外生枝,也将随身携带的金银之物丢入身前的一口大袋中。
突然,一名水寇注意到刘凡胸前挂着的一块玉牌,看它质地良好,便伸手去抢。
这块玉牌是王虎留给刘凡的,曾救过他的命,刘凡如何能让这些水寇夺走?
一记掌刀劈出,斩在那名水寇手臂上,后者哀嚎一声,往后狼狈退去,数名水寇听得动静,蜂拥了过来,拔出腰间大刀,将刘凡团团围住。
场上剑拔弩张,水寇首领也被惊动了,犀利的目光落在刘凡身上。
方姓船家快步走了过来,拦在刘凡和那一众水寇中间,对着众水寇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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