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赵云挥手,草原风吹过他的发鬓,扬起淡淡尘埃,他在马上直起身子,环视山林间的众将士,大声训道:“兄弟们,我们是炎黄的子孙,是大汉的子民,我们的国家也曾威震四方,令羌胡不敢南下。而今我们的民族尊严正受到侵犯,我们的土地遭到肆意践踏,我们的同胞正遭受劫难。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你们脚下这片草原的主人!大声告诉我,我们来到这片草原的目的是什么?”
“血洗匈奴人的部落,杀光他们的牛马羊,让匈奴人永世铭记,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众将士胸中热血沸腾,齐声呼喝,提枪上马。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这句话还是刘凡教给他们的。此刻赵云对刘凡是越来越佩服,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让人听着血液澎湃,恨不得立马上阵杀敌。
“出发!”赵云满意地点点头,挥枪向前。
赫连部落是匈奴十大部落之一,部落中大多数青壮都跟着右贤王兰波出征,参加此次侵汉大战。即便如此,留守部落的青壮仍留下了两千多人。初夏水草肥美,匈奴人们白日里放牧牛羊,到了夜间,俱都疲累,睡的香甜。匈奴纵横草原数百年,早已经习惯了侵略别的部族,至于自己部族被别人打进来的事情,早已化为岁月里最遥远不过的尘埃。
漏夜三更,赵云领着一千将士弃了战马,悄无声息的潜入部落,帐篷中的匈奴人尚未清醒。便已经被手起刀落,收割了性命。
鲜血在暗夜里流淌,散发出低迷的气息,暗香如胭脂花盛开。
晨光熹微,照在劫后苍然的营地上。满身鲜血的兴汉骑兵从最后一顶帐篷中钻出来,向着坐在马背上的赵云禀道:“将军,部落二千六百个匈奴青壮,俱已伏诛,没有逃走一个人。”
“好。”在初起的晨光中,赵云扬起头来,钢盔下的俊颜染上了朝阳的光辉,扬声道:“一把火烧了牛马羊圈,不要给匈奴人留下任何牲畜!”
“诺!”
解决了赫连部落,赵云领着众将士迅速上马离去,马不停蹄地往下一个匈奴部落赶去。
不过一个多月时间,草原上无数个匈奴部落便笼罩在一片悲痛哀嚎声中,失去了部落中的青壮和无数的牛马羊,他们未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有精明的匈奴老人在蛛丝马迹中察觉到这是汉人对匈奴人侵汉的报复,纷纷惊醒过来,汉人果然变了,他们不再任人欺负,而是敢于千里奇袭,血洗草原。
觉醒的雄狮任谁也不敢小觑,即便他们是草原上的雄鹰也不敢惹怒这头雄狮,于是他们纷纷奏请族长,请求撤回前线的匈奴士兵,并且派人向大汉求和。若不如此,照这样下去,不用他们攻下汉土,他们的部落便要灭亡了。
雁门寨,这一日,徐晃在大帐中召集众将,大声说道:“长安城传来消息,围攻长安的十万匈奴铁骑已经被我兴汉铁骑全歼,匈奴东支这一路军由右贤王兰波率领,兰波此人,狂悖好战,好大喜功。这一个月以来他不仅未能立下寸功,反而损兵折将,军心早已不稳,只怕早有退军之意。”
接着他眸子亮起,极为犀利,冷冷道:“但我汉人的土地,凭什么任由这群匈奴强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夜,本将军亲率五千铁骑,向匈奴军大营发起突袭,给匈奴人一个血的教训!”
连日来,匈奴铁骑日日到寨前耀武扬威,将士们早就憋了一肚子气,闻言,齐声应诺,个个摩拳擦掌,只待今夜便杀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夜丑时,正当大部分匈奴人还沉浸在梦乡里时,徐晃领着五千骑兵马蹄裹布,悄悄逼近了匈奴军大营。
兴汉军中不乏神箭手,很快就悄无声息地解决了放哨的匈奴兵,随后几个身手敏捷的将士潜入了匈奴大营,打开了寨门。
徐晃抬起头,漆黑的眸子泛着慑人的寒光,一挥手,身后五千将士浩浩荡荡杀入了匈奴军大营。
此时,大部分匈奴人都还沉浸在梦乡里,连续一个多月的攻打雁门寨,他们知道汉军是打算死守寨子,怎会想到汉军会突然来袭,一时间被杀得人仰马翻,鲜血染红了匈奴军营地,待他们反应过来上马应战时,却发现汉军早已如一阵风来得快去得更快。
汉军的这一次夜袭,斩杀了数千匈奴人,大大打击了匈奴铁骑嚣张狂傲的气焰。
第二日,匈奴大军兵临雁门寨复仇,但汉军占据有利地形,死死防守,打退了匈奴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在丢了一地的尸体后,匈奴铁骑最终不甘退去。
自此之后,匈奴人夜夜都不敢睡得太沉,如此数日之后,士气逐渐低落。
这一日,匈奴右贤王兰波在大帐中暴跳如雷,一拳砸在帐中案台上,暗黄色的信纸被震了出去。
“这群该死的王八羔子!”
帐中一亲卫惊讶不已,上前弯下腰去,想要捡起丢在地上的信纸。
“放下!”兰波喝道。
侍从吓了一跳,匍匐在地上,右手折在胸前,不断叩首,“大人,小的什么都没看到。”
兰波神色微缓,道:“你退下去吧。”
小侍从捡了一条命,面上松了口气,连连再拜,弯着腰退出帅帐。
忽见刀光一闪,一抹鲜血飞溅开来,洒到大帐壁上,染上一片血渍。
“右贤王。”大当户赫连冒心惊肉跳,看着躺在地上身首分离的亲卫。
兰波坐在帅位上,伸手撑住额头,长吁了口气。
匈奴各部被袭杀的消息是一把利刃,以自己在匈奴的权威,总能够将这件事再堵上一阵。但事情发生了终究就是发生了,无论如何围追堵截,军中的匈奴儿郎早晚会知晓的。匈奴汉子外出作战,目的不过是为家中夺得牛羊财宝。若得知身后家园被屠戮,子女被杀,牛羊车马在大火中点滴不存,便再不会有作战的心志。便是自己这样的枭雄,也无法率领战心涣散的匈奴铁骑,取得对汉战争的胜利。
再则,连日的攻寨而不能有丝毫进展,匈奴大军的锐气早已被消磨干净,若是再让他们知晓后方出现如此大的变故,只怕他这个右贤王都会立刻被众将士给撕裂。
而於夫罗单于的这封来信,不仅严令兰波撤军,更让他交出军队大权,并亲自前往汉都洛阳,向汉朝廷赔罪议和。
这次对汉的战争该结束了!
下了这个决断之后,兰波心中浮现一股怅然!
“赫连冒。”他扬声唤道。
赫连冒很快进来,低头恭敬道:“右贤王!”
兰波面露颓然,说道:“今日起,大军由你接管,本王要亲赴洛阳向汉朝廷议和。”
赫连冒一惊,然而他早已经习惯于听从兰波的话语,于是恭顺的低下头去,行礼道:“领右贤王之命。
第九十九章 闭月
公元190年六月,刘凡率领兴汉大军班师回朝。
洛阳城百姓蜂拥上街头,万民欢呼迎送将士们凯旋归来。
司徒王允,太尉黄琬,左中郎将蔡邕等一众文武官员也出城迎接,一路将风尘仆仆的将士送到了军营。
这一战,兴汉军成功歼灭了入侵汉土的两支匈奴部队,合计十五万的匈奴铁骑,可谓立下赫赫战功,一扫汉人多年被匈奴铁骑骚扰劫掠而不能报仇的屈辱。
携这次大胜之威,刘凡获封长安侯,食邑五千户,赏钱无数,麾下一众将领各有封赏。
相国府里,董卓坐在主位上,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既松了口气,又担心刘凡名声威望渐渐盖过他,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李儒注意到董卓的神色,出列禀道:“主公毋须担忧,刘凡虽然大败匈奴,立下大功,但他唯一能依靠的便是他手里的那些精锐兴汉军。经此一战,兴汉军精锐将士只剩区区万余人,主公手里还握有数十万西凉铁骑,便是在这洛阳城中就有三万精锐西凉军,刘凡他断不敢此时和主公作对!”
董卓叹了口气,道:“文优所言本相何尝不知,可是刘凡此人始终是个隐患,若不能想个法子除去他,我心不安!”
李儒眼皮一跳,急忙说道:“再过十天便是主公的五十大寿了,到时可以将刘凡请来,主公可以……”
他话未说完便被董卓兴匆匆打断了,他一脸欣喜地站了起来道:“文优果然是本相的福星,点醒了本相。十日之后,本相就在朱雀台上摆个鸿门宴,让刘凡有来无回!”
李儒在心底悲叹了一声,他本来想说的话是,董卓可以在宴席上借机向刘凡示好,如此他董卓只要收敛一点,刘凡未必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料董卓竟然会错了意。
六月十五这天,赵云等一众将士终于凯旋归来,一得到消息,刘凡立马亲自出城迎接,与他同行的还有天天烦着他的马云禄。
自从马云禄跟来洛阳后,几乎每天都向他索要赵云,搞的刘凡头都大了,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赵云回来,他也算解脱了。
赵云以及身后三百将士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洛阳城外,望着熟悉的故土,闻着家乡的味道,个个热泪盈眶。这次长达半年的草原之行,可谓极其凶险,他们风餐露宿,孤军深入匈奴腹地,天天过着刀子口上的日子,所有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四处袭击匈奴部落,杀死的匈奴壮丁不下万人,牛马羊更是无数,大大重创了匈奴。他们也曾多次遭到匈奴大队骑兵的围杀,差点全军覆没,一千弟兄只回来了三百人。
这一趟草原之行既悲壮又令他们自豪。
正当他们凝望洛阳城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们齐刷刷下马,拜倒在地,齐声呼喝:“将军!”
赵云哽咽道:“将军,云幸不辱命!”
刘凡翻身下马,亲自将赵云扶起,大声道:“诸位兄弟请起,你们都是大汉的功臣,是汉人的骄傲,更是我兴汉军的骄傲,我刘凡谢过诸位!”
“为将军效命,是我等的荣耀!”众将士齐声大喝。
看到马云禄飞奔了过来,刘凡很识趣的退到一边,朝赵云会心一笑,领着三百将士先行入城,将剩余的时间交给赵云和马云禄二人。
进入洛阳城,刘凡看到众将士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道:“你们一路辛苦了,我特准你们三天的假期,你们可以回家和家人好好的团聚!”
“谢将军!”所有将士都大喜,拜谢过刘凡后纷纷策马往家中赶去。
这天傍晚,刘凡在将军府摆宴为赵云接风,众人齐聚一堂,言笑晏晏。
宴席过后,天色也暗了下来,刘凡心中有万般头绪需要理个清楚,便独自一人在后院中漫步,感受着颊边吹来的凉风,别有一番惬意。
目前,兴汉军实力还太过弱小,特别是在这次与匈奴铁骑大战过后,精锐的兴汉军剩下不足四万,包括周勇和徐晃手里的两万,张燕和于毒的四千,以及他手里的一万。
现在诸侯并起,且不说拥兵数十万的董卓,即便是虎牢关前的十八路诸侯,个个都有精兵数万,要想从诸侯中脱颖而出,成为这片土地的霸者,他便需要扩军,而且要组建起一支兵种齐全的军队。
就在不久前,刘凡上表奏请扩军,相国董卓连同朝中百官集体否决了这份奏章,刘凡如何不知这一切都是董卓指使的。如此一来,他要想实力壮大,首先要解决的便是董卓,只有除去董卓,他才能放手大干一番。
可是董卓势力庞大,哪有那么好除的,刘凡皱眉苦思,突听一阵空灵优美的琴声在夜空中荡漾,琴音委婉动听,带着浓浓的无奈和绵绵情意,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不由循着琴声走去。
琴声是隔着一座院墙传过来的,院墙的另一边是别家的府邸。虽说刘凡现在贵为骠骑大将军,更是长安侯,但心中的玩闹之心却半点也未减少,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轻轻一纵便跃上了那一丈来高的院墙。
刘凡来到这个世界六年多了,早已知道轻功这种东西是存在的,不过靠的并非是什么秘诀,而是长期的修炼武艺,锻炼身体的柔韧度,长此以往,身手便会越来越灵活,往往轻轻一纵便是数丈远的距离,可谓身轻如燕。
他偷偷地趴在院墙边的一棵柳树上,往院中望去。
此时月明星稀,院中点着一盏灯火,微风轻拂,纱幔飘飘,远处垂柳之下,静坐着一名身穿嫣红色纱衣的少女,她十指纤纤轻抚琴上,一双沉静似水的黑眸,丝丝缕缕的痛楚随着琴音渐渐弥漫,淡定的伪装被狠狠撕碎,纤细的身影终是微微的颤抖,滴滴清泪滑下白玉似的脸庞,消失在脚下的泥土之中,风中流淌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少女那如梦如幻的五官在皎洁的月色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圣洁,让人心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之感,即便刘凡见识过众多的绝色美女,也不由望得一阵失神。
刘凡本不愿打扰这少女,怎料他脚下一滑,顿时跌落院中,模样极为狼狈。
这还是刘凡第一次露出如此神态,不想被少女瞧见,便要悄悄遁走。
却听一道空谷幽兰般的声音响起,“谁?”
少女的声音轻轻颤抖,清泉般明亮的眼眸往柳树下望来,眼中出现一丝慌乱。
现在想逃已经晚了,刘凡苦笑一声,从树后走了出来。
“姑娘的琴音宛如天籁,令人忍不住在一旁偷听,得罪之处还望勿怪!”刘凡走近少女,翩翩行了一礼。
借着这次机会,刘凡这才抬头仔细打量少女,刚刚隔着太远,光线又给人一种朦胧感,因此,少女的容颜并未看得真切。
“是你?”刘凡和少女几乎同时开口惊叫,但又怕惊扰了别人,都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巴。
这个月下抚琴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数面之缘的貂蝉。
貂蝉一双美眸直直地盯着刘凡,幽幽说道:“义父说过院墙之外是一户显赫的人家,却没想到竟是骠骑大将军的府邸。现在天色已晚,貂蝉要入内休息了,将军请回!”
说着她抱起古琴,翩然转身离去。
“你我实不必如此生分。”刘凡怎会让她就此离去,大声喊道。
貂蝉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刘凡这一喊她真怕将外人引来,如此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到貂蝉停下了脚步,刘凡放低了声音,酸溜溜道:“说起来我还救过姑娘,即便你不愿相认,也没必要躲着我,好像你欠我钱似的。”
被这么一个天仙般的美人仿佛避苍蝇一般躲着,刘凡怎能甘心,虽说他不是玉树凌风,但也算一个佳公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美女讨厌。
“不躲着你还能如何?”貂蝉转过身来,绝美的容颜上布满泪痕,一双眼眸迷蒙地望着刘凡。
任何男人只要看到这一幕,都会认为是刘凡欺负了她,只怕都恨不得将刘凡碎尸万段。
看到貂蝉这番模样,刘凡心中一痛,随即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难道……
“是不是王允那老匹夫要将你献给董卓?”刘凡上前几步,双手扶住她的香肩,目光直视着她,毅然道:“六年前我能救下你,今天同样可以!不管是王允还是董卓,他们都没资格决定你的命运。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杀了王允,再挥兵杀向相国府,诛杀董卓,还你一个自由!”
“能听到公子这番话,貂蝉很开心,这就够了……”貂蝉抬起头,直视着刘凡那真诚灼热的目光,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可是六年前公子既然救下貂蝉,又为何忍心将貂蝉拒之门外,貂蝉一介弱女子能如何?”
望着貂蝉那泫然欲泣的俏脸,耳边听着她那伤心的哭诉,刘凡的心不由一痛,低声道:“一切错都在我,那时我还年少,无权无势,怕你跟着我受罪……”
貂蝉凄凉笑道:“公子为何不问问貂蝉的想法,要是貂蝉愿意和公子同甘共苦呢?”
一时间刘凡竟无言以对,他又怎能说那天他匆匆赶着去见他的小师妹呢,这话要是说出来,只怕他和貂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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