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因流年的脚步而逝去,当苍老停驻在岁月斑驳的暮色上,当记忆因为遥远而蜕变成茫然……我依然记得,在某个黑暗的角落,曾经说过生死不离的誓言……直到那时,即使面对死亡,我也完成了自己所谓的圆满。”
冰冷的大手轻轻颤抖了一下,维络听到自己已经冰封了万年的胸膛,轻轻破裂的声音。
☆、喀帝卡遗迹
喀帝卡遗迹
风刮过来,带着腐朽的气息。鼻息间浓烈的恶臭味,让人无法继续揣测内心莫名的情愫。
定睛观望,一看之下,梅姬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无法言喻。这哪里是峡谷,这分明就是一个死状悲惨的地狱。
一米长的道路上遍布白骨。扭区、折断的骨头显示出他们死前所受到的痛苦折磨,还有一具挂在崖壁突出岩石上的骨架,被人砍断了半截身子。看着那齐齐的断痕,梅姬可以想像到当时,剑没入骨头时的断裂声响,她甚至可以还原出当时的惨景。
离他们最近的那具骨架骨骼完好。头颅歪向一侧,一只手骨深陷到土里,一只手骨做向上攀爬状。
“他当时没死?”梅姬不敢置信地问道。
维络蹲下身,轻轻将他的骨骼翻转过来,一块拳头大的闪亮金牌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将金牌拾起,维络拿到手里仔细观看。用手将上面的泥土蹭掉。一只浮雕蝎子出现在金牌正面。翻转过来,后面是些奇怪的象形文字。
“他不是死掉的士兵!”
“怎么会?”
面对梅姬的质疑,维络肯定地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金牌交到她手中,指着上面的蝎子形雕饰说道:“这是魔达特的印记。上面的文字是封印魔达特的咒语。我想他一定是这里的守护者。布萨德不知道咯帝卡大峡谷的秘密,所以将战死者的尸体就地销毁,没想到这些死亡的怨灵们唤醒了沉睡的魔达特……!这个人,一定是赶着来封印峡谷的!”
说着,维络向骨骇所指的方向摸去。那是一块巨大的岩石,石壁光滑冰冷,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忽然,一个凹下去的砸痕吸引了他的注意。
跟梅姬要过金牌,便将它扣到凹痕处。忽然间,奇迹发生了。只见巨大的岩石发出明亮的金光。与金牌背面一样的象形文字交替出现在岩石上方。
“梅姬,你跟着我念……!以我之魂,祭地之灵;以我之血,慰神之愿;以苍生为念,布结界于此。结界一破,万物归位!”
梅姬跟着他将整段咒文念完。只见岩石上的金字逐一消失。然后,一都归为黑暗,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将整座岩石轰开。一座闪着光芒的倒金字塔形建筑缓缓升起。当它完全呈现,竟然与喀帝卡大峡谷紧紧贴合到一起。
“这是……,为喀帝卡大峡谷而建的祭祀神殿?”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宏伟建筑,梅姬不敢置信地臆断道。
“不,不能这样说,因为整个喀帝卡大峡谷是为守护祭祀神殿而形成的。这也是为什么经过几万年时间的洗礼,峡谷没有因为地壳运动或是风化而改变外貌的原因。它就像是一个外壳将神殿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怀抱里。你看,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神殿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甚至连它外面的镀金层都没有脱落的痕迹。”
看着这座金光闪闪的建筑物,梅姬不由连连点头。“真的是崭新的。很难想像这是一座封印怪物的牢笼!”
“封印怪物只是一个功能,它最主的职责就是歌颂神的伟绩,歌颂弥撒亚对人类的恩泽以及荣耀!”
睁大眼睛望着他,梅姬激动的倒吸口气,“你是说,这座神殿,是为她而建的?”
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维络很认真地纠正,“是你的,这是属于你的,所有的荣耀、所有的颂扬和所有的热爱,全都是你的!”
闻言,她的脸上渐渐浮起希冀的光芒,充满向往,也十分羡慕,但是……,“不,这不是我的,是属于她的,她是人类的神,而我不是!”
“梅姬……,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心中,你就是她。不管你现在记不记得以前,也不管你以后记不记得此刻。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脸上显现出动容的神情,却被她生生打断,佯装豪迈地大笑,“维络你真会顺情说好话。”
“我没……我……!”
“走吧!别解释了。至于我到底是谁,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
看着她大步向前的身影,维络无奈一笑,随即跟上她的脚步!
三米高的大门在他们临近时轰然打开。两个人一脸戒备地走进去,里面灯火通明。十八座悬浮的金雕侍女,飞在上方,每人手中捧着一盏悬灯。悬灯停在侍女掌心,呈漂浮状态,不落下,也不飞走,如同一团被火元素师控制的火球,悬浮在空气中,每当阴风吹来,它们都跟着左右摆动,一个个宛如黑夜中散发光明的精灵。
走廊里空荡荡的,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抬头向上望去,才发现这是座中空建筑,共分六层,每层高十几米,如同一个个巨大的环一层层罩下,自走廊向上望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完全没有了道路狭窄的窒息感。
金雕过后,是一道通向上层的楼梯,没有扶手,楼梯也仅是一块一块的镀金板,被横插到墙壁的凹槽里。
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梅姬不敢向下望,怕高耸的感觉使自己迈不开脚步。看着脚下悬空的梯阶,她有种失坠的错觉,生怕一不小心,整个人滑下去,摔成肉泥。
忽然一块从上方垂落的石头重重砸到梅姬脚下的梯板上。刚刚还担心掉下去的梅姬,一个不稳,连同脚下的梯板一起坠落。
惊呼声还来不及发出,下一秒钟她便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搂住腰肢。仰头一看,维络半吊在空中,一手抓着梯板,一手紧紧搂着她。脚下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小的如同光点般的灯火。这里离地面有十几米高,掉下去非死既伤。
两脚垂在空中,有一种令人恐怖的凌空感。
手下的梯板发出断裂的声响,此时大殿上方又有无数的石块掉落下来。石块硕大,每块都有人头般大小。维络心知,即使不掉下去,光是被这些石块砸中,梅姬都无法承受。
正在思考时,一块巨大的石头向着他们的方向落下,维络连忙转身,将梅姬护在里侧。石块擦着他的衣服落下,他甚至能够听到衣料撕裂的声音。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越来越多的楼梯被石块砸毁,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会被困死在这里。看准前方的有利位置,他在梅姬耳边嘱咐了一句“小心”!便把她轻轻抛了过去。
梅姬感觉到呼呼的风在她耳边刮着,数不清的石块与她一一擦肩而过。她的心,随着被抛到空中的身体而剧烈跳动着。直到成功落地,它才有了着落。
这里接近楼梯的尽头,看着身后被石块砸掉的梯板,她没时间多做思考,用着生平最快的速度爬向二楼!身后的楼梯一个接一接地掉落,当最后一块落下,梅姬一个纵身飞跃,堪堪攀住二楼的平台。
七手八脚地爬上去,她来不及喘息,就向身后寻找维络的身影。见维络一手抓着梯板,一手潇洒地向她招手。她这才安心地舒了口气。
谁知,“咔嚓”地断裂声响起,梅姬来不及抬眼,就听到维络的惊呼声充斥在大殿内。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一道黑影随着梯板一起,坠入无尽的黑暗。
“维络……!”大吼一声,却听不到任何回答。
此时通往二楼的楼梯尽毁,梅姬根本无法下到一楼察看。心中一片慌乱,她对着一楼又大声地唤了句,“维络……!”
大殿下方依然静悄悄地没有任何回答。不好的预感渐渐在内心滋生出来。梅姬忽然间感到绝望了,却依然发出如同失去母亲的小猫般悲惨的呜咽。“维络……!”
“在!”
不知何时出现在梅姬眼前的大脸,把她吓得一声尖叫。“你,你,你没死!”
优雅地飘浮在空中,维络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这些雕虫小技能威胁到我维络吗?”
“砰!”毛茸茸的冰齿虎被某人扔到他的脸上。
可怜的冰齿虎惨兮兮地向上爬了两下,然后稳稳卧在维络头顶。
维络不敢置信地指着头上的“帽子”质问道:“你竟然用它砸我?”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梅姬不在乎在回道:“是啊,如果不是怕扔丢了找不回来,我真想用自己脚上的鞋砸你!”
看着梅姬生气的模样,维络会心一笑,轻飘飘地落到她跟前,伸手拭了拭她没擦干的泪痕。
“你在担心我,是吗?”
“我干嘛要担心你啊?你是我的头号敌人,我巴不得你早点下地狱!”
“说谎话人会变丑的!”
“你少唬我!”梅姬不满地抬头,正好对上维络那双炙热的眸子。下意识地想躲避他那灼人的视线,下巴却被他轻轻按住。力道不大,但让人无法躲闪。
“说句在乎我,有那么难吗?”
望着他那双深情的眼眸,梅姬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的女音,打断了两人间的暧昧气氛。
“请问,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红色灵魂体
维络跟梅姬同时向着声源望去,四周一片黑暗。维络燃起一个火球掷向前方。火球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大殿。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坐在正对着他们的地方,低声哭泣。
“是你?”梅姬不敢置信地惊呼,“你怎么会在这里?”
基塔慌张地左右看了看,“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黑暗中被人打昏,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被人打昏?你是说有人袭击你?哦,天啊,难道是魔达特?你快点起来吧,我们这就带你回去!”边说边走近她,可是没迈出两步,身体就被背后的维络拉住。
“你留在这儿,我过去看看!”贴着她的耳朵小心嘱咐,维络便松开她的手,走向跪坐在地上的女人。
“起来吧!估计妖怪就在附近,我们要趁他没来时,赶快离开这里!”说着,向基塔伸出手。
“好的!”就着他的手劲站起身。可是没走两步,她便脚下一个踉跄,直直扑到维络的怀里。
“噗……!”刀没入身体的声音。
然后,传来基塔的哭声,“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愿意你死,真的对不起……!”
梅姬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忘记了维络的警告,连忙跑到他们跟前。
只见一柄闪着银光的匕首,直插入维络的胸膛。
“你在干什么?”愤恨地对着基塔怒吼,梅姬狠狠推开她。基塔被她搡跌在地上,转过身一脸慌张地看着他们。
紧紧搂住维络瘫倒的身体。梅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她好希望这又是他的恶作剧。
试探性地晃了晃他的身体,“维络,你别逗我,你睁眼看看我,看看我。”
维络没有任何反应。伸手摸上他的胸口,一片黏稠,伴着淡淡的血腥味,匕首开始改变颜色,由最初的银白,渐渐转换成深红,像在吸食他的血液一样,一点一点向上渗透。
慌乱中,梅姬想把匕首取下,可是突然间迸发出的电光,把她激倒在地。她艰难地爬过去,紧紧抓住维络冰冷的双手。
“你不是说你是无敌的吗?无敌的话,怎么会受不了这个小小的匕首呢?维络……!”
此刻冰齿虎已经变幻成老虎的形态,一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吓得浑身发抖的基塔,一边眼含担忧地望了望维络。忽然,冰齿虎,满脸警觉地看向黑暗中的角落。
“哼哼,他受不了,因为这把匕首上遍布着惩罚的魔力,那是神界的——惩罚之刃,而且那上面沾满了即使是神界最伟大的神也不能抵挡魔达特的毒液。当匕首变成鲜红,他的血液就会被吸纳干净,毒液也就代替血液,在他的身体各处游走,最后将他溶解。”一个苍老的女人,边说边从角落里走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梅姬不敢置信地看着为数众多的人们,一时间搞不清此时的状况。
“你们……你们是人?”
“是啊,您没想到吧?尊敬的弥撒亚大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女人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我们是阿特族人,几万年前,负责修建神殿的人是我们的祖先。他们歌颂神,他们信奉你……,可是你呢?你却把灾难降临到他们头上。在神殿完工后,他们因为知晓神殿的秘密而被你的守卫诛杀。我们在喀帝卡大峡谷繁衍了几万年,只为等待为他们报仇的一天。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弥撒亚啊,趁着你还未觉醒,下地狱吧!”
梅姬冷眼看着众人,心中却震惊无比。“死在外的守卫,是你们杀的?”
“哼,不错,做为军队的向导,我们故意向布萨德提议将战士的尸体投入谷中,以此来唤醒我们的守护神兽,那个守卫想阻止我们,所以……呵呵!弥撒亚给我们的魔达特作祭品吧!”
说完,干瘪的如同枯木般地大手一挥,顺着手杖,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射向天空,
刹时,大地如同筛子般的抖动。人们像筛子里的粮食,跟着大地四处摇摆。建筑的碎片纷纷掉落,砸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声的惨叫。
片刻后抖动停止,一个巨大的黑色阴影,被月光投射到众人身上。
顺着影子向上仰望……!一只巨大的蝎子,正立在神殿顶端向众人挥舞钳子。月亮,在它的背后变成血红。它那上翘的尾巴,可以一针刺穿人身的毒刺,还有那双泛着怨恨的眼睛……。
喧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随着为首的女人一起,恭敬的跪地膜拜。
“伟大的魔达特啊!今天我们将为您献上弥撒亚的灵魂,希望您能早日将这黑暗的世界吞噬,让我们阿特族成为统领世界的民族!”说完大手一指,“把她给我绑起来!”
几个精壮的青年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冰齿虎挡在梅姬身前,嘴里发出“哼哼”地警告声。
青年们不理会冰齿虎,径自走向梅姬。手还没挨到她,身体便被飞蹿而起的冰齿虎扑倒。
接连着被扑倒两个,其他人开始警觉,放着梅姬不管,一齐围拢住冰齿虎。
火元素球,一个接一个的向冰齿虎射去。冰齿虎灵活地闪躲着。开始时还能轻松应对,但随着对方的人手越来越多,冰齿虎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就在此时,从老女人手中射出一道火光,狠狠击到冰齿虎肚子上,惨叫一声,冰齿虎,被弹飞数米。
“猫猫……!”梅姬紧张地冲它大喊,它挣扎着站起来,四只爪子立起的一刻,身体一抖,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双大眼睛,无助地望着梅姬,嘴里发出悲惨地哀鸣!
“猫猫……!”跑过去,梅姬眼含泪水地看着它痛苦的模样。“放心吧!我没事!”
将它变小,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扭头看看一旁躺在地上的维络,匕首的红色已经蔓延到柄把。只差一点,就要将他的血液吸干。
梅姬知道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指望了。唯有奋力战斗,才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自衣袖上撕下一块布条,她将披散在肩上的长发束起。双手聚集起无数的水元素,严阵以待地看着面前的人群。
几个男人一脸讥讽地望着她手中的水球,“连冰之咒语都没学会,还想跟我们抗争?”
说着,一大手一指,无数的火球,接二连三地往梅姬身上射去。墙上,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