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运送补济物资的四团以经带着商毅的信返回穆陵关去了,而商毅仍然在江宁县驻兵不动,有时也进南京城里转转,游一游秦淮河,到福威镖局里去坐一坐,十分悠闲。一晃就过去了十多天,好像把一个月之內,收复杭州的承诺给忘在脑后了。
虽然有不少官员对商毅都颇有微辞,但商毅的直接顶头上司吴运奶仁翘沃渌艘簿筒缓迷谒凳裁戳恕
这一天商毅又受人之邀,来到莫愁湖,荡舟游览,寄情于湖光山色之间。而邀请商毅的人,就是和他有过几次生意来往的林家的家主林之洋。
原来林家的祖籍虽然是山东,但历代经商,早以经举族搬迁到江浙一带定居,家族的袓宅就定居在杭州府,不过在浙江、南直隶一带的大城市中,都有他们家开设的商铺。在浙江叛乱发生之后,林家的反应到很极时,马上举家从杭州搬到了南京,因此逃过这次大难。
听说商毅领军来到南京之后,林之洋也立刻赶回南京,拜访商毅。而商毅即然打算在浙江扎根,自然也想结交一些当地的乡绅,和林之洋做过几笔生意,因此也算建立了一些交情,于是也在军营中感情招待了林之洋。而几天以后,林之洋也设摆酒宴,回请商毅,而地点就定在莫愁湖上,泛舟湖面。
林之洋定下的花舫是一条大船,分为上下两层,舟内的地方也十分宽敞,毫无拥挤的感觉,而今天湖面上的风也不大,坐在船楼上只是稍觉起伏,十分平稳,因此看着湖面风光,也十分惬意。
这时在船楼上酒宴以经摆好,只有两个女乐师,坐在一角演奏乐典,其他的闲杂人都被赶下楼,未经传唤,不待上楼来打扰他们,就连商毅的卫队也都在楼下守卫。只是除了商毅和林之洋以外,还有一个随林之洋而来的朋友,林之洋像商毅介绍,他叫李格非,也是一个商人,与林之洋交情莫逆,同时也是商业上的好伙伴。商毅到也不以为意,毕竟认识这样的商人越多越好。
不过在一开始的时候,商毅只到这个李格非不过是和林之洋一样的商人,但交谈之后商毅才知道,原来李格非颇不简单,他是专跑海外经商,算是一位海商。经常来往于马尼拉、渤泥、巴达维亚,甚致还到过果阿。而且在谈吐之间,不仅有相当的文化素养,对这个时候的欧州也有一定的了解,他不但知道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区别,还知道欧州除了这两个国家之外,还有大小十余个国家。而且居他所说,还会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和日语,并通晓闽南话、粤语、海南方言等沿海各地方言同时还受过天主教洗礼,不过在当时的海商中,这种现像是十分普遍的。和外国人做生意方更一些。
因此商毅也对李格非大感兴趣,问了许多有关海外经商的事情,当然也把自己的那一套编造的身世来历说了一遍。
得知商毅也跑过海外,由其是听说商毅亲自去过欧州,也令李格非对他肃然起敬,因为亲自过一趟欧州,一直都是李格非的愿望,只是甴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如愿而己。
虽然从交谈中看,李格非发现商毅对南洋的事务其实十分陌生,到不像是经常出海的人,但他对欧州的了解呈度,却远在自己之上,许多历史细节,如欧州文艺复兴、西、葡、荷三国的崛起,新教与天主教的冲突、宗教战争等等,都说得十分亲楚,尤由是商毅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虽然李格非不会说法语,但也听得出来,这绝不是商毅乱编。
而听到商毅的军中不仅有葡萄牙传教士,而且还有一支多国雇佣兵,还有山东开设学校,教授欧州的科学知识,李格非更是惊讫得连嘴都合不上。因为他是这个时代少有对中外都有较为深刻了解的人,也知道一些世界的大格局,自然也湥С形鞣街涞牟钜斐ざ蹋谒蠢矗桃愕恼庑┳龇ǎ耆亲笪∨分莸某ごΓ床钩渲谢亩倘薄U敲鞒米龅摹
尽管商毅是朝廷的官员,而正因为对外部世界十分了解,李格非平素不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这次来也不过应林之洋的面子,但一谈之后才发现,自己和啇毅的共同语言很多,而且商毅也没有什么官架子,使李格非对他不自觉地有了亲近感,甚致忘了他是朝廷的官员。结果十句之中,有八句到是商毅和李格非在交谈,林之洋反到被冷落到一边。
等两人发现的时候,不知不觉,以经谈了一个多时辰。李格非到也颇觉不好意思,对林之孝道:“大哥,我们只顾着自己说话,到是把你忘了。”
林之洋笑道:“不访事,不访事,我在一边听着,到也是长了不少见识,想不到十几年没有出海,看来外面又是一番世界了。”
李格非道:“大哥,也不是我说你,这些年来,你当年的雄心壮志,以经少多了。”
林之洋苦笑了一声,道:“兄弟,我何偿又不想像你那样,闯荡海外,只是你是孤身一人,也没有成家,来去当然没有牵挂,而我的肩上,却还有一大家族的人,那能像你这么轻松呢?”
李格非也不禁有些歉意,道:“大哥,是我说错了。你肩上的压力,确实不小。”
林之洋摆了摆手,道:“我们兄弟之间,还用说这些吗?这些年来,你先帮助我带着升儿跑海外,手把手的教他,总算是把他带得能独当一面了。而这两年,你又带着凤儿,这丫头十分调皮,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到是我要感谢你才是。”
李格非也笑道:“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不是你救了我,那里还有今天。再说升儿和凤儿其实都是靠自己聪明才智才有今天,我到也并没有刻意的教他们什么?特别是凤儿,她要不是个女孩儿,将来一定能继承你的家业。”
林之洋摇了揺头,道:“继承我的家业?我又那有什么家业。”
李格非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道:“大哥,我……”
林之洋道:“不必说了。我们只顾着谈自己的事,不要冷落了商大人,我没有骗你吧,商大人和别的官员可是不一样的。”
李格非也点点头,道:“商大人确实是我所见过最有见识的官员,如果我们大明朝的每个官员都有商大人一半的见识,这大明的江山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商毅道:“李先生过奖了,所谓食肉者陋,其实我看朝廷的官员,大多数还不如你们这些商贾之人。”
李格非听了,对商毅更有好感,但林之洋却皱了皱眉,他们两这话都有些大逆不道的口味了,虽然船楼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两个女乐师离的颇远,未必听得到他们说什么,但毕竟还是不说为好。因此把话头差开,:“商大人这次出任浙江总兵,日后在下还请商大人多多照顾。”
商毅笑道:“那里那里,到是我初到贵乡,有许多事情还要请两位多多指点。”
林之洋也笑道:“我等只是商人,怎么敢称指点,商大人有事,尽管开口就是了。”
商毅道:“我不是说过吗‘食肉者陋,多数的官员,其实还不如商人’。日后需要两位指点的地方,还多着呢?”
林之洋也是十分精明的人,马上就听出了他的弦外之声,试探道:“我等擅长的,只是经商来往,莫非大人也想经商不成吗?”
商毅也笑道:“正有此意。”
林之洋和李格非都怔了一怔,马上都会意的笑了。其实在这个时代,官员经商是十分普遍的事情,当然官员不会亲自出面,而是甴亲友或是其他代理人来出面,自己只是在背后打通关节门路,官商勾结,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商永远依附于官的,因此商毅也想经商,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商毅现在是浙江总兵,权力可不小,如杲能够成为商毅在浙江的代言人,自然是大有好处。
于是林之洋马上就问道:“不知大人想要经营些什么?”
商毅道:“当然是丝绸。”
林之洋点点头,道:“海外生意最好做的,丝绸当然就是其中之一,少说也有六七倍的利润,那怕就是生丝,也能有二三倍。不过想做丝绸生意到不容易啊,苏丝织造局就占了其中的大半,虽然剩散户也有不少;但都被几家大户分瓜分,所剩无几,而且经营丝绸的几家大户也都在朝中各有靠山,难以插手其中。而且做丝绸,更难的还是要运往海外,因为现只有郑之龙的船队能运;其他的船只如果运丝绸;十有七八都会被海盗打劫。”
商毅也点点头,道:“这些事情,我到也略知一二,不过我想做丝绸生意,只不过是一个初步的想法,一切还要我收复了杭州府之后再说。不过现在,我到是有一些物资,想请两位帮我代购。”
林之洋道:“大人请说。”
第一零四章 海商(下)
商毅给林之洋和李格非开出的购买物品清单是:粮食、生铁、硫磺、药材,水银等。不过都是长期收购,并不用急于一时购买大宗。
对于前面四项,林之洋和李格非到也能够理解,都是军需用品,商毅要长期收购,这也好理解,那是怕在短期内大量购买,导至价格上涨。只是不明白商毅要水银做什么?这个时代水银的最大用途其实就是防腐。不过商毅既然开出了单子,两人也不好多问,立刻保证,会帮商毅尽量购买。
商毅见两人答应下来,于是又谈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告辞。
等商毅离开之后,林之洋对李格非道:“兄弟,你看商大人这是打算做什么?”
李格非道:“从他要买的这些东西来看,是想在浙江长期呆下去的意思,而且还想插手丝绸生意,如果在朝中没有极深厚的靠山,这两点都难以做到。莫非他真的有什么倚仗吗?”
林之洋道:“居我所知,虽然皇上对他颇为赏识,但在朝中并没有多深厚的基础,能够取得现在的地位,完全是靠军功升上来的。”
李格非点了点头,道:“不过他既然这么做,绝不会没有道理,因此我们还是先观望一下,看看他的做为再说吧。”
―――――――――分割线―――――――――分割线―――――――――离开了莫愁湖之后,商毅并洠в谢氐浇蔷吨庇纸四暇┏牵苯永吹搅烁M诰掷铩;频铝趾土殖幸盗饺税焉桃阋恍腥私咏孙诰掷铮闪殖幸荡派桃悖谝患淠谑衣渥0哑渌硕贾Э桃愕奈辣荚诿磐馐刈拧
商毅这才问道:“怎么样,我托你们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
林承业道:“大人放心,都打听湥С恕!彼底糯踊忱锬贸鲆桓鲂〔嶙映鍪莞桃悖溃骸傲旨宜械淖柿希荚谡饫铮氪笕斯俊!
原来经过几次接触,商毅也明显感觉到林之洋有向自己示好的意思。这到并不奇怪,像他们这样的商人,多结识一些官员,也是多多益善的,由其是现在商毅是浙江总兵了。而商毅同样也需要林之洋的帮助,因此双方正好可以互惠合作,各取所需。
不过商毅对林之洋的底细并不清楚,因此在目前仅仅只限于一般生意来往,不敢冒然深入合作内容。于是就委托福威镖局,打听林家的情况,而且是不管是那方面都行,越细越好。
林家在江浙一带也是豪富之家,虽然不敢说是数一数二,但也是大有名气,多数人都能听说一二,因此打听他们家里的基本情况并不难。而且毕竟只是商人之家,打听他们家里的情况,也不是多么违禁的事情。于是福威镖局也接下了商毅的第一笔业务。
商毅打开册子,仔细看着。原来林家还是一个大族,林之洋并不是林家的家主,林之洋的父亲,林老太爷林正朔还健在,今年以经六十六岁,不过身体还很好,只是不想为家族的生意锁事多操心,在六十岁之后就把家族的生意交由林之洋主要打理,自己安据家园,乐享晚年。
林之洋的兄弟还建在的共有五人,林之洋本行二,不过老大早夭拆,因此林家这一代以林之洋居长,今年四十六岁,在他下面还有老三林之海,四十一岁、老四林之江,三十九岁、老六林之湖,三十二岁和老七林之泊,二十七岁。另外还有三个妹妹,也己各自嫁人。
林家的兄弟五人都以经各自娶妻生子,林之洋有两子一女,长子林旭升,今年二十六岁,以经是林之洋的得力帮手,现有一子林昊,五岁。次女林舞凤,今年十八岁,尚未婚配;幼子林旭进,今年十四岁。
虽然现在林家的生意甴林之洋来主管,但林之海、林之江也都开始独当一面,各自都执掌着一部家族的生意,而且在一般的情况下林之洋不能干涉他们的事务,全家每年碰一次头,向林之洋交一份当年生意的帐目审核就行了。只有生意互相发生冲突时,才由林老太爷出面协调。
林家虽然世代经商,但与仕林一直保持来往,而且始终希望家族有人能考起科举,摆脱商人的身份,只不过他们家族虽有经商的天赋,但却似乎不是读书的料,几代努力,都无果而终。林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也考过三次,可惜连个秀材都没考上。只到了林之洋这一代才有了一些改观,年纪最小的林之湖和林之泊是家族重点陪养的科考人选,林之湖首先考取了秀材,而林之泊更是在崇祯十三年(1639年)考中举人,次年进京,又考取了三甲第一百一十八名进士。终于实现了林家几代人的希望。
而林老太爷也花钱在北京上下打点,运作门路,打算给林之泊运动一个好差事,但在崇祯十四年十月,林之泊的母亲故去,只好回家丁忧,一直到明年三月丁忧期才能满。
另外林之泊因为考中了进士,因此名声鹊起,回家丁忧之后,在浙江仕林中,也颇有交往,他在北京游学时,就拜了著名的东林党成员钱谦益为师,回家后在钱谦益的穿针引线之下,他和林之湖都加入了复社,和陈子龙、候方域、方以智等人来往近密。
商毅一边看着,一边道:“既然现在林老太爷退居台后,而林之洋也是实际的长子了,那林老太爷为什么不干脆把家主的位置让给林之洋,还要弄得这么麻烦。”
林承业笑道:“大人,这个原因其实许多人都知道。林之洋的生母其实并不是林老太爷的原配,也不是续弦,连妾室都不是。只是原耒家里的一个使唤侍女,有一天不知怎么被林老太爷看上,睡了一夜,不想这么就怀上了生孕,这样才被林老太爷纳为妾室,但一直不得宠,死得也早。林之海才是原配夫人所生,林之江是正式的妾室所生,而林之湖和林之泊都是续弦的正室夫人所生,因此林老太爷不愿把家产让林之洋接手。”
商毅点点头,这才有些明白,中国古代对嫡生,庶出的子女,区别还是很大的,因此又道:“那么林老太爷为什么又要让林之洋来主持林家的生意,直接交给林之海不更好吗?”
林承业道:“还不是因为林之海太没用了,连南京都知道,林家三爷是个洠в玫牟莅撬辛种笠话氡臼拢掷咸缇桶鸭抑鞯奈恢么恕!
商毅也不禁笑了,看来也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又道:“林之洋有个好朋友,叫李格非,你们清楚这个人吗?”
林承业道:“当然知道,他当初家境贫寒,父母死了都没钱下葬,是林之洋周济他安葬了父母,然后带着他做生意。他先是林之洋的帐房先生,后来当上了掌柜,再后来自立门户,专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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