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正阳说道:“便如你的宝剑,你若无害人之心,那此剑便是救人救己的兵器。倘若你心里有仇恨,他便俨然成了杀人的凶器了。这一柄铁物,本来没有灵性,偏偏有好坏之分,就是人类所赋予的。不知你可曾分清,你手上的宝剑,倒地时救人之物,还是杀人之物!”
不等余风清回答,又见其说道:“万物的情感都是一般,你赋予了这一草一木什么,他便就是什么。只是很多时候,鸟兽分清了,我们人,却是没有分清罢了。”
余风清还是不明白,但是轮回宝剑属何种兵器,就是有困扰了他一番。正阳见他如此神色,只得叹气,不复再言了。
“也罢,你若是看清这些,也不会流落至此了。我泄露天机已然不少,不能再妄语了。若想保得安宁,切记老道我一句话,八月里勿至景州,景州城休谈风月。”言罢,就是加快脚步,远远走开了。
余风清愣在原地,不知所错。最后一句所说甚是明了,八月里不能去景州,到了景州城,不可谈及风月。余风清转而一想,只道自己失去赴约,待做了诚信之士便自离开,又何有风月之说?!一朝想通,便欣欣然赴约去了。
后有诗曰:一时未听至真语,空做两地夫妻人
此番若做失信者,何叹不见至亲身
现实身前说善恶,犹似老者复青春
更见一朝洪水何深浅,冲得万家散,水中君子青莲上,花莲盛。
话说余风清离了正阳道长之后,又是快马加鞭,不日就到了景州城内。也没有直接去那王府,先是寻了一处客栈,住了下来。心中只想,若是别人早就忘了自己,这般前去,倒是丢人。朱浅碧想必还在城外的别府之中,不如明日先去王府一探虚实。
第二日清晨,余风清便朝着王府赶去。景州城虽大,但也不要许多时间,才过不久,就是到了王府的门外。倒是清静,不像其他的地方热流嘈杂,兴许官宦人家的地方,总有一些别人没有的规矩。
走上前去,便是有人迎了上来。
还没说话,就听那人叫道:“你…你是余风清,余少侠?”
余风清闻言一愣,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叫出了名字,答道:“正是在下,只是少侠可是不敢当。想拜访王爷,不知是否方便?”
“哎,可是不巧了,王爷去了城外的别府。少侠既然来了,还请进去喝杯茶水。要不然王爷知道了,定然会怪罪我们招呼不周的。兴许您坐上片刻,王爷就回来了。”那人连忙说道。
余风清略一沉思,拱手说道:“这位大哥美意,小弟心领了。既然王爷不在府中,我便直接无城外寻他就是。告辞了!”
“如此也好,少侠慢走。”
恰在余风清转身的瞬间,一个人影从墙角处一闪而过,好似原本要靠近这边,待见着别人,又躲开了去。顿时觉得此人眼熟无比,但又见那守门之人没有异色,便没有多问,心道现在时间尚早,便偷偷跟了上去。
原来刚才那人正是彗无仁,每次到王府之时,都是没有旁人在场,哪知今天竟然遇到了别人。虽是及时闪开了,却还是别发现了。没走几步,便是发现身后有人跟了过来,料想定是那王府门前之人了。他本为看清余风清的容貌,自以为可以轻易摆脱,哪知一番追赶逃脱,竟是隐隐有被追上之势。
彗无仁此时才是知道,身后竟是跟上了一个高手,心中也未曾焦急,反倒是起了好奇之心,便欲一看此人系何方人物。
彗无仁与景州城的路径很是熟悉,便是沿着王府四周转悠起来,余风清本来就是对地形不甚了解,果不其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是不见了身前的人。看着身边的墙壁,只有一条狭窄的小道,既然不见了人影,定是从这一出墙壁翻了进去。
仔细分辨了一下,却是看不出对手倒地时从哪里进去了,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而此刻,彗无仁却是透过一出细窄的狭缝,清楚地看到了这里的一切。
他万万没有想到,发现自己的人,竟然是余风清!更加没有料到的是,自草原一别,此人武功精进如此之快,若不是zhan有地势的优势,只怕早就被他追上了。至于后果如何,就那次见面的情况来看,实在不堪设想。
转念一想,彗无仁便火速离身,朝着城外赶去了。
余风清既然跟丢了人,便不再耽误,迅速朝着城外赶去。一番脚程,便是到了别府门外,二人虽是同时出发,奈何彗无仁有意赶超在前,余风清又是没有全力赶路,自然落在了后面。
彼时到了别府,也是有人侯在门外,通报了来人之后,便是有人领着余风清走了进去。还是一样的地方,仍旧是满地花草,偏偏就是这些东西,叫余风清分不清东西南北。
到了内部的一道走廊之时,便有一个丫鬟接替先前之人。
“公子请随我来。”说着,就是引着余风清又是朝着里面走去。没过多久,便是到了一处中堂门外。那丫鬟见此,便退了下去,余风清也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王爷,朱莫。
“哈哈,余少侠骗的本王好苦啊。当日你一纸留书,就是不见了踪迹,可是叫我一阵好找。你小子还敢回来,你就不拍我要了你这条小命么?!”朱莫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余风清见朱莫如此说话,倒是心里一松,说道:“还请王爷赎罪,之时那是小人有急事在身,实在不得不离开。再说了,王爷怎么会和我为难呢。”
朱莫闻言,又是一阵大笑,说道:“你小子走的轻松,可是难为了我的好女儿。哎,现在你来了,也就好了。”余风清闻言,便觉得不妙,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分明是朱浅碧对他余情未了。如此说来,此番景州之行,当真是有麻烦了。
还未说话,便觉得身子一震,门外所占之人,不是朱浅碧还能有谁。
你看那:一载相思清减了好脸蛋,夜夜chun梦紧瘦了小蛮腰。新愁消散佳人体,柔情又把好身子索要。
朱浅碧乍见余风清,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这苦苦相等的一载,那一日不是度日如年,每天睡前片刻,睁眼之时,莫不是想着来日再见,有好多的肺腑,来相倾诉,哪知今日中的相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两人对立了半响,朱浅碧却是只说到:“大哥万福。”眼眶中容不下的泪水,更是跌落不停。
正是:一度秋来菊绽放,两度春去杜鹃红
满腔相思今消解,是喜是忧听秋风
第一百四十三章 良辰初至洞房宵
余风清子这日见了朱莫之后,便是告辞回到了客栈之中。心里也是万分的明白,正如正阳道长所言,朱浅碧果然对他余情未了,只怕是分离一载,更添爱慕之意。眼下所见,事情自然不是如他原想所想那般简单,也只怪他猜测不透女儿家的心思,当日也不该有此一约。
在一想朱莫临行时所言,更是平添了许多烦恼。回了房中,刚躺下卧倒在床上不久,便是有人敲门。余风清只以为是店里的小儿,便叫他进来,不想,却是王府里的人。
“余少侠,王爷命小的请少侠移居别院。”那人进门便是说道。
“这…”余风清面露迟疑之态,迟迟不语。
那人见此,又是说道:“还请少侠随我前去,要不然小的也无法交差。”
余风清见此,知道无法推辞,也不再给眼前之人增添麻烦,许了他的话,一同过去了。出了客栈,那王府的下人便要给余风清结账,那客栈老板自是不敢接受,也是无话。
到了王府之中,余风清便是被安排住在后府的别院之中,正式西边的厢房,而在不远的东边,就是朱浅碧的闺房了。
“你小子,我宝贝女儿可是对你一片真情,到这里住几日,不会委屈吧?”再次见到余风清,朱莫打趣说道。
“王爷笑话了,晚辈打扰了才是。”余风清说道。
“哈哈哈,你小子不要对我说客气话。既然你来兑现自己的诺言,可见你也是忠信之人,那你与小女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朱莫又道。
奇~!“这…恐怕…我…”余风清一时着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书~!“怎么,我女儿配不上你?辱没了你的名声?”朱莫一脸笑意顿时化为乌有,怒气冲冲。
网~!“这怎么肯能,只是我出生卑微,怎么能配得上郡主。只怕辱没了王爷的名声。”
“哈哈,这你小子就不用担心了,我朱莫也算半个江湖中人,不在乎那些。如此说来,就这么说定了。”思索了片刻,朱莫又道:“这样,我看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不如就在那日为你们举办婚事。”
正是八月十四!
余风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本来可说父母长辈不再,容后再议,只是余风清此时已然知道,那正阳道长所说不假,只怕此后真的有许多凶事,自然最好不宜将杨独锦与余思贤和雷震鼎等人牵扯进来。况且如何面对雷青芷,也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
回到了房里,余风清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想办法推辞这桩婚事,可是实在没有好的路子,不禁感到异常的烦闷。看着手里的剑,怒气才是消减一些。
走到了屋外,寻思着:我空有一身武艺,可是牵扯到这些俗世之中,也是无可奈何,与常人又有何异?!
又从当初第一次出门想起,要不是这些前前后后的事情,自己恐怕还在清风寨里面,享尽这人间的天伦之乐。只是那样也没法见到自己生父,当然,更不肯能遇到乞颜青了。与出门以前的日子相比,这些年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甩了甩沉重的脑子,便是随手将梅竹诀使了出来。
剑走奇锋,脚下踏着碎石腿的步法,长剑连影不断,铮铮然作响,其间之意,似寒又暖。恰朱浅碧听闻响动走了出来,自然见到了舞剑的余风清。非是此道中人,自然不曾知晓其中的厉害,余风清此时随意之招,皆有惊天之威。
但朱浅碧看着梦中之人就在眼前,挥舞着泛着漫天银光的长剑,踏着奇妙的步子,不禁有些痴了,站在不远处,就这样看着。
自她出现,余风清便是已经发觉,只是舞剑到了兴头,便是没有停下来罢了。过了许久,才是收手,还剑入鞘,走了过去。
“余大哥。”朱浅碧微微弯下身子,施礼道。
余风清上前一步,扶住她,说道:“浅碧妹妹何必行礼,我一个粗野的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朱浅碧脸上一红,应道:“听大哥的就是。”
此时虽然未至中秋,但桂花早有开于枝头。这园中便是有着一株极高的桂花树,不似一般的品种,此树极是高达,若不是开满了桂花,倒不似桂花树。
余风清对着远处的墙头一瞥,说道:“这桂花真香,浅碧妹妹,大哥我借花送人。”言罢,就是一跃而起,再次拔剑出鞘,眨眼间又是回鞘。只听远处一声闷哼,便见余风清手里拿着一株开满细小花瓣的树枝跳了下来。
余风清一脸冷笑,一看朱浅碧,大呼糟糕!
原来他舞剑时就知道有人在远处偷窥,一时间并没有有所动。刚刚便是趁机用剑削出了一只短小的木签,用内力激发出去,趁着那人并未在意,一下子以暗器之法打中了对方。岂知,此时一见朱浅碧满脸羞红欢喜之色,顿时悔悟,只怕自己又是叫她对自己多了几分情谊。要想悔婚,只怕又难上加难了。
果不其然,朱浅碧满心欢喜拿着花儿,细细地说道:“余大哥,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小妹我。爹爹也这么说,可是我心里清楚,大哥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说完,蜻蜓点水一般在余风清脸颊上亲了一下,跳着跑开了。
余风清站在原地,愣了半响,一直看着朱浅碧跑进来房间里。摸了摸脸上的痕迹,叹了一口气,走开了去。
正是:花开无意因风起,柳出有因雨水足
情牵一线月老故,流水落花定情处
而在王府的另一处,彗无仁与一些人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一个人摇晃着闯了进去。一进房内,险些倒了下去。而扶住此人之人,是一位身着紫衣的人。伸手在此人的手腕上探了一下,便是将他放到在里面的一张床铺之上。
“怎么了?”一旁的人纷纷问道。
那紫衣人站了起来,点了点头,说道:“内脏受了震荡,遇到高手了。”
这时,那床铺之上的人张口说道:“余风清!”又是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处,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几人脸上一阵惊讶,接着就是依次看了过去。揭开那人肩膀的衣服。那女子倒是没有害羞之色,一个血窟窿出现在她的身上。
这时一人栖身上前,拿出一个装有疗伤药物的瓶子,倒了一些粉末涂抹到了那伤口上。手掌触及那女子的身子,又是一阵惊讶。原来此人肩部的骨头已然断裂。扶起她准备接骨,又是发现,后被处一样的血窟窿,还在流血,床铺已然被鲜血浸润,一片殷红。
这时,这女子左手拿出一支木签,正式余风清击打他的桂花木。
“这…这小子内力当真匪夷所思!”一人叹道。
那受伤女子又是说道:“我路过那里,就起了好奇之心,便向见识见识这位让主子倾心的少年,当时他在院中舞剑,当真是精妙之极。依我所见,江湖上只有五大家的老前辈也不过如此。”此话一出,中人都是一阵愕然。又听此人说道:“我看他舞剑,以为他没有发现我。哪里知道,这小子极是狡猾,趁我不注意投来这东西。”说着,又是拿起了那根木签。“还有他的剑气,好像已经不是剑气,倒像是掌力。我受了他突袭,不敢再停留,逃了回来。不过他也没有追过来。”
“此人如此厉害,只可收为己用。要是敌人,便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击杀!”说话之人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彗无仁,说道:“大师,你对这人了解最多,我们可要仰仗您了。”
“大队长言重了,大家共事一主,在下责无旁贷。”彗无仁答道。
那大队长正式先前的紫衣人,又看向躺在床上之人,说道:“十二,你是我们最小的,也是最麻烦的。这次吃点亏也好,下次还去随意招惹别人!你的人这段时间就有老三接管,好好养伤吧。”
一见此人如此说哈,众人都是严肃起来。
话说乞颜青到了横断山,便是遇到陆子岩。打听了余风清的消息之后,才是得知余风清早就下了山。她也不再耽搁,直接下山去了。陆子岩见此人说话语音与常人不同,一个俊秀的后生,心生好奇,便是问起了找余风清所为何事。乞颜青一心快点找到余风清,就不愿多说。
陆子岩见此更是心意不定,出手便欲拦住乞颜青。一掌拍出,便是拦住了乞颜青的去路。乞颜青见此,心知不能伤了此人,只是出掌轻轻迎了上去。她内力深厚,很是轻松便化去了陆子岩的掌力。
陆子岩一掌被如此化解,心中更是惊诧,心里不假思索,就是拔剑刺了过去。乞颜青见此不禁微怒,又是一掌打出,直接将陆子岩的长剑击飞出去。陆子岩只觉得手掌巨震,宝剑把握不住,一下子脱手而去。
乞颜青不想再纠缠,轻功施展,便是逃下山去。陆子岩心里震惊之余,哪里还有心思追赶,想了一会,便是急匆匆的走进了大门之中。
乞颜青下了横断山之后,就是直奔幽州而去。而继此之后,陆子岩便是猜测乞颜青要对余风清不利,况且以他所见,乞颜青的武功着实惊人,只怕余风清难以应付。便是告别了其父陆叔仲,转而朝着景州奔去。
才至幽州,便是已经追赶到了乞颜青。他担心被乞颜青认了出来,只是远远地在后面尾随着,一点也不敢靠近。就这样,二人快速朝着景州城赶去。
才是几日,便是到了景州城。刚入城门不久,乞颜青竟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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