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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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翼-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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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儿望着这傻傻的小情人,娇羞的道:

“人家是喜的流泪嘛,只是……只是……”

岳鹿急道:

“咦!喜欢的还哭?真是奇怪!只是……只是什么啦!”

梅儿眼眶儿竟真的一酸道:

“我是想起了我的爹娘,跟姐姐、弟弟他们,只不知现在何处?”

岳鹿睁着一双大眼,诧异的道:

“什么?你不姓柳啊,你爹娘他们呢?”

梅儿神色一黯,啾然道:

“我现在虽姓柳,那是他们叫我如此的,其实我是姓薛,在十一岁那年,跟我爹娘,远赴西方什么州,已记不得了。因父亲得罪了朝中大官,丢了差事,正好姨母捎信来,说想我娘,我们就全家到姨母家去,在一个中秋晚上,因为看灯,同我娘他们失散,被莺姑娘收了我,带到她家,直到如今!” 

岳鹿一听,细细的打量了一阵梅儿,直看得梅儿不胜娇羞的脆声道:

“哪有这样看人的?”

岳鹿却不管他,突然把梅儿搂在怀中,扳住娇首,分开秀发,在梅儿的后颈根发际之处,赫然看到了一颗鲜红的小指般大的痣儿,不然欢然道:

“啊!你就是我那失踪了的表妹啊!你叫薛寒梅,你弟弟的小名叫虎儿,是不是?”

梅儿一听,抬头道:

“什么表妹,你怎知道这些?”

岳鹿道:

“你娘是我姨母,我娘是你姨母,现在姨爹同姨母、萼姐蛆、虎弟弟,都在我们家呢?”

薛寒梅闻听后,突地挽着岳鹿道:

“鹿哥哥,真的吗?我不是在作梦吧? 怎会这么巧!”

岳鹿道:

“怪道,我一见你就感到亲切热悉,原来你虽然比萼表姐看来丰盈一点,但轮廓中,却似有着萼表姐的影子,唉,萼表姐已由奶奶作主,同麂哥订婚了呢!现在萼表姐每天老像个泪人儿!”

薛寒梅惊异的道,

“哦!真的吗? 麂哥哥是谁? 为什么姐姐会伤心呢?麂哥哥欺负她吗?那么你以后是不是也会……”

岳鹿打断她的话道:

“你想到哪儿去了?被劫持的就是麂哥哥,他是岳家的未来掌门人呢!”

薛寒梅一听,突然惊呼道:“糟啦!我们快走,去看看他们斗的怎样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岳鹿在梅儿牵手之下,俩人尽展轻功,直向来处驰去!

当他们到达斗场时,正见“昆仑双豪”,手持一块树皮正在审视,一见二人前来,岳二豪岳杰,突然怒容满面的向立在当地的岳鹿戟指道:

“鹿儿你……”

“昆仑双豪”老大岳英,突然制止其弟,和颜悦色的向岳鹿道:

“鹿儿.你同这位梅姑娘……”

岳鹿外貌清秀,显露在外的虽似憨直,但心中却冰雪聪明,未等岳英说完,即欢声向二豪一指身旁的梅儿道:

“三叔四叔,他就是失踪了五六年的表妹薛寒梅,梅儿表妹!”

“昆仑双豪”兄弟俩一听,诧异的相视一眼,同时向姑娘仔细端详,直看得姑娘娇羞得低下头去!

兄弟俩看后,突然愉悦的向梅儿道:

“梅儿侄女,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句话问的两人顿时羞红满面,还是鹿儿聪明,突然上前—步,向岳英道:

“等会儿告诉您!”

接着又宏声问道:

“三叔,那妖女呢?”

此话倒也问得“昆仑双豪”老兄弟俩难以启齿。

原来,在岳鹿迫下梅儿之时,激斗中的三人,业已施出了全力。

“昆仑双豪”,纷纷抽空拔出了腰中宝剑,刷刷向“毒毫红蜂”柳莺击刺。

而“毒尾红蜂”柳莺,亦不示弱,展开身形,摆动手中水红粉巾,如穿花蝴蝶,戏蕊蜜蜂般的,趁机抽出背后宝剑,仗着身法轻灵,在“昆仑双豪”严密的联手招数之中,伺隙反击!

顿时间,展开了一场酣战,只见青影与白刃翻滚,如两条蚊龙,上下左右翻腾,姣躯闪跃,玄影挟红巾晃动,飘逸迅疾,快速无伦.

激斗约盏茶时间,突然“昆仑双豪”双双紧皱眉头,鼻头连连翕张,相互大喝一声道:

“无耻妖女竟敢暗算,我与你拚了!”

原来在激斗中,“毒尾红蜂”那水红巾儿上的暗香迷魂药粉,业已断续散出,原先“昆仑双豪”兄弟俩,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幽香,只道是妖女身上传出来的,并未在意。尤其是二人不但要展开身法手法步法,同妖女搏斗,而且更要凝神敛心,对付自妖女身上传来的那股媚功。妖女的一举手,一投足,一挤眉,一斜眼,一抬头,一摆臀,一扭腰,一仰身,莫不处处散发着一股特有的荡意与媚态. 

故而兄弟二人,在心意相通之下,互相萌发了动兵刃之心,乃抽出宝剑,施展昆仑嫡传剑法,联手攻击,就当此时,那“毒尾红蜂”的兵刃展出之时,幽香突然加浓,而二弟兄亦因全力施为,而致微感头晕,二人初尚以为系近来寻觅两个侄儿岳麂岳鹿,精神劳累,又加几日来追踪“毒尾红蜂”主仆,需分班休息,未能调养得宜所致。 

然而,在两人越发加力之时,突感强行克制的神智猛然冲动,而幽香却更频频侵入,劲力大有不继之感,这才恍然顿悟,弟兄两人乃是在大意不备之卜,中了妖女的暗香迷魂粉,不禁心内大急,想在未遭掣肘之前迅即制服妖女,乃不顾迷魂之害,大喝一声,双双加力,以最凌厉狠辣的招式,连手齐向“毒尾红蜂”扑击。 

“毒尾红蜂”柳莺,在二人功力未打折扣之下,尚能游刃有余,应付裕如,何况此时二人功力已减弱不少,凭着她独门轻身功法,特异的“蜂蝶翩飞功”,更加速了速度,手上那暗香迷魂的水红巾儿,更是频频施展。如此,在数个回合之后,“昆仑双豪”雄伟的身躯,突现摇晃,手中兵刃,招数迟缓,大见散乱。岳英一见,知已无法擒下妖女,反恐遭妖女擒后污辱,乃后退一步,举剑向自己的脖子上抹去!双胞弟兄,心意相通,岳杰亦在同时,狠毒的瞪了“毒尾红蜂”柳莺一眼,亦向颈上挥剑削去。 

“毒尾红蜂”柳莺,在江朔中,施此招数,可是经验十足,一种人经她如此施为后,一定拚到心绌力竭被擒。这种人多数是敌不过自己的媚功,而为裙下之臣。一种人,就是“昆仑双豪”的样子,在无能为力之时.为了保持令名,而自刎解脱。这种人,虽经救下后,亦是不屈服的辱骂,就是用上极高的媚功,征服了他的躯体,也征服不了他的心。所以“毒尾红蜂”柳莺,对这种人特别欣赏,冀思在此种人,找一个如意郎君。 

“昆仑双豪”的举动,一切一切,本都合乎条件,无奈一者双豪乃西岳门人,她柳莺已知不行,二者两人业已有喧腾江湖的双胞姐妹的娇妻,她柳莺也不配。

虽然如此,“毒尾红蜂”在敬佩二人的烈性之下,早已有了准备,就在二人剑至颈前之时,只见“毒尾红蜂”柳莺迅捷的跃身而起,横身空中,介于“昆仑双豪”兄弟二人之间,双足连环,蹋向昆仑二豪岳杰,足尖一点岳杰执剑右腕,踢落岳杰手中宝剑,一指却同时点向岳杰腰眼,顿时将岳杰点翻于地,昏在地上。 

同时,在跃起横身时,右手还剑于鞘,左手水红粉巾缠住了大豪岳英的剑尖,扯落地上,还剑右手,顺势—指,戳向了大豪岳英的麻穴,岳英兵刃落地,身躯亦顿然倒翻,弟兄二人在危急中,竞在“毒尾虹蜂”的独创身法手法脚法连袭下,被点昏在地。 

而“毒尾红蜂”柳莺娇躯下沉,快至地面时,手中并用,略一点地,滚身挺立,脸上汗渍淫淫,娇喘吁吁,可见其运用此势之时,定是大为费力。

在“昆仑双豪”自刎之时,业已暴提功力,急思出指救援的隐身树上的蓝旌,见到“毒尾红蜂”柳莺还剑人鞘的动作,看出了她的心意因而未动,对“毒尾红蜂”柳莺的此一举动,不禁大为欣赏,顿时减除了由她那丑态面引起的恶感,仍然静观不动。娇喘中的“毒尾红蜂”柳莺,突然欣慰的擦额际汗渍,俏眼注视了昏睡地上的双胞弟兄一眼后,掖好了水红粉巾,整一整衣衫,自言自语的道: 

“想来白天不会有什么凶险,就委屈你们哥儿俩在此休息片刻,姑娘可要去赶路了!”

说罢抬头看看天色,晨雾早退,日轮正自东方空中,射进了红红的光芒! 一跺脚,拧身向南方疾驰穿树林而去,刹时没入疏林日影中。

树上的蓝旌忙跳落地,来至昆仑双豪兄弟俩身旁,甫待伸手为之解开穴道,突然心中一想,弟兄二人醒来,自己定要费翻口舌,妖女点穴手法,竟甚为高明,我何不径自追踪妖女,去看一看究竟,反正他们二人很快就会醒来。 

沉思至此,举步就待跃起,突地刹住身形,走至一棵粗干之前,立掌一切,削下一块树皮,运指在上面写了二行字迹,将树皮放在昆仑大豪岳英手中,这才循着“毒尾红蜂”柳莺逸去的方向,放步疾驰而去。 

有顷,躺在地上的弟兄二人,同时都已醒转,同时一翻身,大豪岳英,突地咦了一声,手中执着那块树皮,跃身而起,与二豪岳杰并肩同观。

只见树皮上两行劲力雄浑的指书道:

“贵府少主,已赴南江府,可速去接应!”字尾画了二个连环并排的圆圈,二人均不知是谁所留,正在猜测之际,突见自己的侄儿岳鹿,竟同那妖女的使女,手牵手的疾弛而至,顿时激起了怒火,所以戟指而叱。 

幸好大豪岳英心细,亦对鹿儿了解甚深,别看平日鹿儿憨直,但却行事绝不外露,乃是那种大智若愚型的人。故而制止自己兄弟,这才和声询问鹿儿,经鹿儿一说,二人这才明白。

此时一听鹿儿问那“毒尾红蜂”柳莺,实是难以开口。如何可以说出被击败而自刎未成之事,此时正急着去找被劫的岳麂,突然触动灵机,不答鹿儿所问,将手中树皮,递给鹿儿,口中说道:

“妖女已走,我们还是去找你哥哥去吧!”

鹿儿接过树皮,一看上面的字辞,迫不及待的向昆仑双豪道:

“走啊! 三叔四叔!我们快到南江府去啊!”

似是早巳忘了妖女之事似的,也不问上面所记,是什么人所写,树皮是如何得的,此亦想见他们兄弟之间的情深。

“昆仑双豪”兄弟俩相视而笑,说声:

“好啊!”

即率先穿林,向江边行去。

走上通南江府的大道之后,四人趱赶一阵,中竿在镇店打尖时,大豪岳英拿出了银子,让鹿儿陪着表妹到镇上成衣店中,临时买了几套姑娘的衣服,将使女装束弃去,顿然间,显出了姑娘的清丽脱俗,雍容华贵,姑娘在焕然一新中,自是容光焕发,只看得小鹿儿喜滋滋的直笑。 

四人打尖后,即又起程趱赶,直至二日后,始到南江府。岳鹿兄弟,相聚在一起,南江府亦一阵招待,由江老爷子跟昆仑双豪讲定今后的武林世家的粗略情形之后,三小均纷纷回府,江老爷子约定在中原府请五世家聚首,共议五家今后对武林之措施,昆仑双豪率着三小,又离开了南江府,赶返西岳府而去。 

且说蓝旌展开身形穿出林后,向前展望,只见前面一条玄影,离己约有里许,正疾驰而去,并不顾忌原野中晨起操作的早农。

蓝旌一看,即微微一笑,唇角露出了一抹特有的笑纹,威态突显画上,展开了陆地行云的轻功身法,贴地飞行,看似常人般的一步步前进,而其速度,却如行云流水,快捷无比,遥遥展望着飞腾的“毒尾红蜂”柳莺,不使之脱梢,一路上追踪而去。 

行至中竿,前面一个镇店,“毒尾红蜂”柳莺,突然加力急赶一番,快到镇前始慢了下来。后面的蓝旌潇洒飘逸的早已将距离拉近,此时亦微微加力,紧赶一步,距“毒尾红蜂”柳莺十余步时,突以常步前进。 

此时前行的柳莺,似已查觉,身后有不同凡响之人,故而扭头一看,蓝旌身形面貌入日,“毒尾红蜂”柳莺心中一震,忖道:

“好俊的俏郎君!”

而紧接着一懔,原来,“毒尾红蜂”柳莺突自俏郎君面上,看到了那微笑中的威势,太过慑人。双目中那份晶莹澄澈的神光,竟似利剑般,戳入心底,令人自然会震颤、胆寒,这种现象,竟是“毒尾红蜂”柳莺行走江湖以来,第一次有的感觉。 

“毒尾红蜂”柳莺,正自忖想,此俏郎君是何来历之时,突听一声:

“客官住店吗?请里面坐!”

一抬头,面前一座客店,店小二正笑眯眯的弯腰迎客。

“毒尾红蜂”柳莺向街的两旁打量了一眼,见此镇不大,而只有这家客店,尚像个样儿。眼角一瞟后面的俏郎君,亦微笑着向此店而来,乃毫不考虑的,迈步进店,直向楼上雅座而去。

上得楼来,在靠窗的地方,迎着楼梯坐下。店家赶忙前来待客,柳莺借着打量摆设的时候,见那一身蓝衫的俏郎君,正要上楼而来,向柳莺略微扫视了一眼,即在斜对过处的一张桌面旁坐下。

“毒尾红蜂”又瞟了一眼俏郎君,正与那湛湛的神光遇个正着,赶紧回头,向窗外看了一眼,这才向侍立一旁的店家道:

“尽你店中可口的菜饭,拿几样来,姑娘尚要赶路。”

店家摆好茶碗,斟好茶后,一搭肩巾而去。

而此时亦突然听那俏郎君,吩咐店家道:

“尽你店中可口的菜饭,拿上几样来,我尚要赶路。”

“毒尾红蜂”柳莺,不禁一怔,双目娇媚的向俏郎君望去,正见俏郎君亦向自己望来,并且微微一笑。毒尾红蜂”柳莺,亦娇羞不胜的一笑,俯首低啜一口香茗后,回首向窗外看看天色,又慢慢的转向俏郎君看去。 

只见那俏郎君,正啜着香茗在沉思,侧影看去,更是迷人,“毒尾红蜂”柳莺,突觉心中一荡,莫名的全身燥热烦急,脸上顿时显得红光焕发,双眼迷离,眼光竟直直的望着俏郎君直视,瞬也不瞬。

这种形态,俏郎君蓝旌以他那—身功力,怎会不能察觉,但,蓝旌,却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人,在他心中,正沉思着两个问题:—个是“蛇姬”柳如媚门下劫持的到底是谁?为什么?另一个问题是那心上人白宁馨的师父,究竟为了何事,突召姑娘而去?前一个问题即将揭开谜底,而后一个问题却怔忡在心,推测不出。当想到了今晨姑娘临别时那深情的一吻时,蓝旌不禁沉浸在回忆里,眉梢眼角,都露出了幸福的青春气息,因而引得旁桌的“毒尾红蜂”柳莺春心荡漾,不能自己。 

蓝旌在“毒尾红蜂”柳莺情不自己的施出媚功之时,即已惊觉,心忖:我对她微笑,是为了她对昆仑双豪的举止,甚为心慈,且又能不乘人之危,更有那一身超群绝俗的功力,如今此女竟是如此忘情,我可要小心! 

想至此处,突然一整脸色,威势倏然增强,双目神光湛湛的望向目光迷离的“毒尾红蜂”柳莺。

正自不能自己的“毒尾红蜂”柳莺,业已高座的娇躯,被那目光一瞟时,心中突的一震,娇躯倏然放落,全身如淋冰水,急愣愣一个冷颤,赶紧俯首,一股羞意,浮上心头,低首不知所措。

这种举措,竟是十余年来,“毒尾红蜂”柳莺,从未有过的。因而趁俯首之际,脑中尽在盘旋着这个问题。那常是迷蒙的眼色,此时澄澈清凌,竟是湛然放光,晶莹透亮,心中亦甚感到舒畅!但,“毒尾红蜂”柳莺,却并寻不出答案。 

就在此时,一条娇小的身影,突自楼梯冒上。来人一见“毒尾红蜂”柳莺,突然面现喜容,急步趋前,弯身一福,娇媚的俏声道:

“婢子菊儿,参见姑娘!”

那种娇样,那种媚态,那种嗲声,绝似“毒尾红蜂”的使女。青衣少女菊儿,本来是常在“毒尾红蜂”柳莺眼中看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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