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多把刘幼夫击退两三步,咬咬牙依然攻了上来,是刘幼夫武功突然进步,可以硬受掌击了呢?还是白铁恨故意手下留情呢!看来两者都不可能,因为白铁恨一向就恨透了刘幼夫,若不是有母亲拦着,早就宰了他了!
刘幼夫若是功力进步到能抗受白铁恨的掌力,则他此刻的剑招不应如此谨慎,大可以放开空门而致力于抢攻了!
越看越不懂,关山月忍不住叫道:“白伯伯!你究竟是怎么了?”
白铁恨气吁吁地道:“他们选这个鬼地方决斗就是一个阴谋,不知是什么原故,我一点劲力都使不出来……”
关山月嗒然憬悟,可是又感到大惑不解,张云竹等人若是想利用地利来陷害,他们自己本身应该有预防之策!
可是照刘幼夫等人的情形看来,好像他们同样也受了地形的影响,弄得施不出一点劲力!
又缠战了片刻,决斗的双方都气喘力竭,动作越来越慢,脸色发红,口张得大大的,拚命呼气!
孔文纪与祁浩那一对已渐渐分出上下,以孔文纪复出之进境,应该高出那祁浩颇多,可是孔文纪在沙漠上与狄兰娜晤面冲突时,被她用宝石作暗器击伤了气穴,此刻伤势未愈,真气更加不足,渐渐陷入危境!
祁浩虽是一样地吃力,然而他的剑已将孔文纪逼得手足无措,危险万状,关山月无法坐视,撩动金神赶上去。
祁浩又刺出一剑,取在孔文纪颈下,孔文纪后退欲避,不意脚下一软,迎面跌倒在地!
祈浩的剑跟着下刺,眼看着即将刺进他的喉管,关山月的金神已经赶到了,横扫而出。
这一扫的目的原是想荡开祁浩的长剑,将孔文纪救出来的,谁知力量用得大了,不但砸飞长剑,金神收势不住,正好击在祁浩的腰上,将他打得平飞出去,掠空七八丈,才堕落下来,血水横飞!
关山月没有想到无意的一击竟会产生这种结果,等他赶过去一看,祈浩的身子已为严寒冻成了冰块!
溅出的血水都凝结在雪地上,谢灵运写刘幼夫见关山月居然有如此神威!都骇然止手退后!
孔文纪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关山月愕然道:“关老弟!还是你行,真想不到你居然还能发挥出这样雄厚的内劲,难道这里的地势对你毫无影响?”
关山月举起金神抡了几下,觉得神气充盈,虽然没有进步,却也没有一点力怯之象,不禁奇道:“我好像跟平常一样!”
孔文纪听他的说话,再看看他地的神气,诧然道:“那你一定得天独厚!”
谢灵运与刘幼夫则脸上失色,移步想退回殿中,又有两个人从里面出来,却是孔玲玲与柳依幻!
这两个女的都是身披重裘,手挺长剑,拦住他们的去路,柳依幻一脸寒霜,冷冷地道:“你们想往哪儿去?”
谢灵运急忙道:“师妹!情形好像不对的!”
柳依幻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对!”
谢灵运道:“关山月的功力如旧!”
柳依幻淡淡地道:“不错!张云竹也发现了,他这次很聪明,居然弃剑而用金神作为兵器,这柄金神乃五行之精千载寒铜与暖金合铸而成,得阴阳二气之和,握在手中,可以抵御这绝顶的严寒而不受任何影响!”
谢灵运道:“他不受影响,我们可受影响!”
柳依幻道:“受影响也没有办法,由于事情临时有了改变,他与索诺木必须多耽误一下,研究对策,叫你们再挡一阵!”
谢灵运道:“那不是叫我们白白送死!”
柳依幻沉声道:“张云竹给你们每人预备下了一粒御寒丹,服后可以恢复正常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他就可以出来接手了!”
谢灵运抗声道:“他到这个时候才肯把御寒丹拿出来叫我们替他卖命,我可不干,早先他为什么不拿出来!”
柳依幻冷冷地道:“为了适应这高山气候,他一共才制了十几颗御寒丹,怎可轻易使用,若不是事机紧急根本还轮不到你们!”
谢灵运大叫道:“我不替他卖命了,叫他自己来吧!”
拂依幻用剑一举道:“你接不接受?”
谢灵运道:“不接受!”
柳依幻冷笑道:“那很好!我杀了你,然后接替你的工作!”
谢灵运愕然道:“师妹!你……”
柳依幻仍然冷冰冰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必须求生存,张云竹一共只交出两颗御寒丹,你不要,我还求之不得!”
谢灵运呆住了,片刻才道:“师妹!你为什么如此逼我呢?尤其是帮着张云竹来逼我,那似乎太没有道理了,你能得什么好处?”
柳依幻脸转厉色道:“我们这些人投靠张云竹的目的都是一样,大家都想杀死关山月,虽然原因不同!”
关山月在旁忍不住道:“柳仙子!你为什么要杀我呢!”
柳依幻瞪着他道:“从你拒婚之日开始,我就发誓非杀你不可,有一度我几乎改变了心意,那是在你拒绝了张菁菁与江帆之后,我以为你是天生的不爱女人,我准备原谅你了,可是你居然会与田畹华成婚!那使我太难容忍了,一个别人的遗孀,年纪比你还大,难道我竟不如她……”
关山月一叹道:“你误会了,那是在特殊的情形下……”
柳依幻怒声道:“不管什么什么情形,你能接受一个女人,就没有理由拒绝别的人,人家可以原谅你,我却无法原谅你!”
关山月也有点怒意道:“就为了这点理由,你竟不顾一切地与我作对!”
柳依幻厉色道:“不错!我必须眼见你死在我的面前才能称心,今天我算定你必死无疑,可是我希望能亲手杀死你!”说完又向谢灵运道:“御寒丹只有两颗,我与孔玲玲各保管一颗,没有御寒丹,我们都无法与关山月一抗,所以我倒是很希望你肯让出来,给我一个机会!”
谢灵谴笑笑道:“你使用御寒丹好了,何必又找我麻烦呢?”
柳依幻怒声道:“张云竹指定先给你使用,只有在你拒绝之后,我才可以杀死你而取代,因此我必须得到你的伺意!”
谢灵运皱着眉头道:“你为什么要听张云竹的话呢?”
柳依幻沉声道:“我并不想听他的,可是我私人也有着必须杀你的理由,若不是你一意孤行,龙华会不会烟消云散,张云竹也不会有机会爬到今日的地位,我更不至于沦落至此,算起来你才是罪魁祸首……你得到御寒丹,还是难逃一死,因为我相信你无法胜过关山月的!因此我觉得你还是死在我剑下较好!”
谢灵运怔了一怔,终于伸出手道:“这一说我倒是非接受不可了!我认为死在关山月手中比较痛快一点!”
柳依幻迟疑片刻,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他,谢灵运迅速纳入口中,然后开始运气,片刻,头上开始冒出阵阵热气,神色也转为红润,然后他一振剑,飞快向后削去,柳依幻首当其冲,猝不及防之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已拦腰被砍成两截!
谢灵运杀死柳依幻后,立刻回头对关山月道:“姓关的!我们过去虽然不和,只是私人的恩怨,现在我希望能化除私怨,跟你联手对付张云竹!”
关山月对这个变化倒是大感意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对答,谢灵运却大声道:“你不要犹豫了,我是真心想跟你合作,以前我受制于张云竹完全是出于无奈,趁着张云竹还没有想出对付你的方法,我们杀进去,多少还有个机会!”
刘幼夫也迅速抢至孔玲玲面前道:“把御寒丹拿出来!”
孔玲玲退后两步道:“为什么要给你!”
刘幼夫沉声喝道:“你是帮张云竹还是帮关山月?”
孔玲玲道:“谁都不帮,两个都是我杀父的仇人!”
刘幼夫道:“那就好!我跟关山月是死对头,对张云竹也没有好感,你把药给我,我先杀了关山月,然后再帮你对付张云竹!”
孔玲玲还没有作何表示,谢灵运长剑一挥,血光崩现中,孔玲玲的头又滚落在一边了。
谢灵运一剑杀死孔玲后,身形跟着进前,将孔玲玲的无头尸体推向刘幼夫的怀中道:“刘老弟,别耽误时间,快把御寒丹找出来!”
刘幼夫接住尸体,却有点愕然道:“你为什么要杀死她呢?”
谢灵运哈哈一笑道:“你跟她要御寒丹,还是噜噜嗦嗦地讲条件,我给她一剑,不是比什么都干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刘幼夫哼了一声,开始在孔玲玲的身上搜索着,摸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任何东西,谢灵运道:“也许她藏在贴身的衣服里面,你撕破她的衣服找找看吧!”
刘幼夫闻言果然想动手撕衣服,可是他的手才触及孔玲的前胸,斜里又是一道青光急落!
刘幼夫的武功到底下过一番苦练,虽然功力大减,动作却依然十分敏捷,急切间将孔玲玲的尸体往上一抬!
尸体迎着青光,嚓的一声,又被砍成两截,刘幼夫却借这个机会跳到一边,看见出手的竟是孔文纪!
他满脸怒容,厉声喝道:“混帐的畜生,我侄女已经死了,你还敢糟塌她!”
刘幼夫冷笑道:“你这个宝贝侄女别说是死了,就是活着送上门来,我也没兴趣摸她一下,我只对她身上的御寒丹感兴趣!”
说着又要动手撕衣服,孔文纪气得又要挺剑冲上去,刘幼夫一面用剩下的尸体挡着他,一面掌按剑柄道:“你要再捣蛋,我就先宰了你!”
孔文纪脸色由白转青,冷冷地道:“你别做梦,你要的东西早就被谢灵运拿走了!”
刘幼夫微微一怔,孔文纪道:“谢灵运在杀人之后,立刻伸手接住尸体,掏走了御寒丹,再把个死人交给你,也只有你这种蠢才才会上当!”
刘幼夫目光移向谢灵运,道:“谢兄!这可是真的?”
谢灵运摊手道:“哪有这回事别听他胡说。”
孔文纪冷笑道:“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粒御寒丹就藏在他的左袖管里!”
谢灵运急叫道:“刘老弟!我一个人要两颗御寒丹干什么?”
孔文纪道:“一颗御寒丹只有半个时辰功用,半个时辰眨眼即过,他自想多准备一颗好得多!”
谢灵运道:“你别挑拨离间了,你分明是因为我杀死了孔玲玲,自己无力报仇,才想借刀杀人,叫刘老弟与我不和!”
孔文纪冷笑道:“玲玲已经不够资格再称为孔家的女儿,我犯不着给她报仇,倒是你叫刘幼夫撕她的衣服,才是真正的借刀杀人之计,刚才我差一点上了你的当……”
谢灵运冷笑道:“笑话!我为什么要陷害刘老弟呢,目前我已是两面为敌,只有刘老弟才是我真正的朋友……”
孔文纪道:“刘幼夫已经不能帮你什么忙了,而那个御寒丹对你的帮助却很大,只是你拿了去,刘幼夫未必肯答应!”
谢灵运立刻转头道:“刘老弟!你相信他的话吗?”
刘幼夫道:“你们两个人的话都有可能,我倒不知该听谁的好!”
孔文纪沉声道:“你去搜搜他左边的袖袋,假如找不到御寒丹,就听他的话,否则你自己知道怎么办!”
刘幼夫微一沉吟道:“谢兄为了使兄弟增加信任,总不会反对兄弟一搜吧!”
谢灵运大方地道:“自然不反对!老弟过来好了!”
刘幼夫望望他手中的长剑,却毫不犹疑地走了过去,手还没有伸出去,另一只手中的长剑抵住谢灵运的咽喉道:“谢兄最好不要玩花样,兄弟也不是傻瓜!”
因为他动作太突然了,谢灵运猝不及防,只得伸长了脖子,同时将自己手中的长剑丢在脚下道:“老弟太多疑了,谢某对你从无机心!”
刘幼夫冷笑道:“可是谢兄对别人的手段太厉害了,兄弟不得不多加小心,只要能证明谢兄言下不虚后,兄弟再向谢兄赔罪!”
因为他的剑尖抵住谢灵运的咽喉,谢灵运又是空着双手,他相当放心,从容地伸手探入谢灵运的袖口。
摸索了片刻,他取出一样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谢灵运忽地退后一步,冷笑道:“这叫做多心虫!”
那是一团黑色的圆珠,周围长着细毛,刘幼夫兀自不明白,还想进一步追问,江帆忽叫道:“快丢掉!那是千毒人面珠!”
刘幼夫正想丢开,那团黑球蓦地伸展开来,赫然是一头大蜘蛛,而且在他掌心咬了一口!
刘幼夫负痛之下,连连摔手,可是那蜘蛛咬紧了不放,他没有办法,只好丢开另一手的长剑,用手去拉!
蜘蛛的身子被拉成了两截,一颗小头还紧咬在他的掌心上,谢灵运却在对面哈哈大笑起来!
刘幼夫愤怒之极,弯腰去拾长剑,准备跟他拚命,可是他的手伸出去,已经无法拾剑了!
就是这眨眼间的工夫,他的手指已经肿得粗了五六倍,像是五根粗长的红萝卜,白铁恨忽地上前一剑!
剑光闪处,将他的两条胳臂齐肘弯处砍断了下来,刘幼夫痛极昏倒在地,关山月诧然问道:“白伯伯!您这是干吗?”
白铁恨吁了一口气道:“照这畜生的行为,我应该让他毒死才对,可是念在我跟你母亲的多年交情,而且你母亲也曾一再哀求放过他!”
江帆道:“千毒人面蛛不仅齿牙有毒,全身也带有剧毒,白老伯假如不砍断他的双手,他一定活不了!”
关山月长叹一声,抓了几把冰雪在刘幼夫的伤处,也幸好山上的气候极冷,血流得不多,伤口冰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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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碧血长流千古恨
然后在刘幼夫的人中处掐了一下,使他清醒过来。
谢灵运在远处微笑道:“关山月!我把你的仇人一个个都解决了,足见我与你合作的诚意,你该怎么谢我才对……”
关山月沉声道:“还有一颗御寒丹是否你拿去了!”
谢灵运笑道:“不错!我要跟你联手斗斗张云竹,半个时辰实在不够,而且御寒丹落到这小子手中,他不懂得轻重缓急,可能还会先找你打上一场,我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
关山月道:“斗张云竹是我的事,不用你帮忙,你把它拿出来!”
谢灵运一怔道:“你的金神能抗御严寒,要它干吗?”
关山月沉声道:“不用你管!”
谢灵运摇头道:“我不干,假如你不要我帮忙,我就先走了!”
关山月一摆金神道:“不交出御寒丹,你别想离开一步!”
谢灵运看看四周,后面是张云竹的地方,自然无法退进去,前面有白铁恨,江帆与孔文纪阻路。
而且最难的还是关山月那柄金神,知道无法硬冲过去,恨恨地取出另一颗御寒丹道:“为了这颗御寒丹,我已经损失了一项对付张云竹的利器,你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关山月大声道:“少废话,快丢过来!”
谢灵运沉吟片刻才丢了过来道:“御寒丹给你,只有半个时辰,我可不想把命送在山上,你去斗张云竹吧,我可要走了!”
关山月一沉脸道:“等一下,我们一起走!”
谢灵运急了道:“你什么时候走!”
关山月道:“自然是杀死张云竹之后!”
谢灵运冷笑道:“我不敢相信你有这本事!”
关山月沉声道:“你方才不是说要跟我合作的吗?”
谢灵运道:“不错!那时我有着千毒人面蛛,必要时还可碰碰运气,现在我可没有那种把握了,不如早点离开的好!”
关山月冷冷地道:“张云竹医术通神,用毒更不知比